五百門客關於福利待遇的顧慮很快就被打消了。
八成,這是一個比率,是跟藩王府的幕賓門客相比。換言之,身爲展府的門客享受的待遇是藩王府幕賓門客待遇的八成。
這倒也是理所當然,畢竟展白的身份在那裡放着,不論是財力底蘊上的差距,還是地位的區分,總不能超過公子雋一頭,能有其八成已經足以讓衆人滿意了,更何況,他們領取的可是雙薪,也就是說,實際的待遇上甚至還遠遠超過了前者。
“薪資只是一個方面,另外還有一些別的。”展白大有語不驚人死不休之勢,再次放出了一枚響噹噹的炸彈。
還有?
這些,就連門客中的餓死鬼一時間也忘記吞食酒食了,全部豎着耳朵仔細傾聽。
“這主要是針對你們劍齋幫衆的身份而獨有的。劍齋既然是幫派的形式,自然就會向諸位分發一些職務,併爲此設立考覈,能者多勞便也能多得,隨着諸位的貢獻越來越多,便可以從劍齋內兌換武器、修行功法乃至丹藥等等有益於提升修爲戰力的寶物。”展白詳細的解釋道。
事實上,門客這個職位榮耀遠遠大於實惠。身爲他人門客,便在無形中烙印上了有所屬的烙印,平日裡除了一份溫飽猶豫寬裕不足的薪俸外,就只有一個聽起來還不算辱沒了身份的出身罷了。
可幫派的幫衆顯然就有所不同了。
真正算起來,兩者倒跟公務員與公司職員相差不多,前者旱澇保收卻也難大富大貴,而後者地位或許不高,但在獲得一份基本保障之後,卻可以通過努力還可以得到一副不菲的業務提成獎金。
“至於具體如何,過後自有人會對你們詳加解釋,在這裡我就不多說了。”展白適可而止,也算是吊足了衆人的胃口。
“事情終於說完了,接下來,大家就隨意暢飲吧。”
……
展白並沒有一直陪在酒席之中,在與衆人又連飲三杯之後,便交給暗劍閣的弟子主持,至於他自己則帶着琴音回到了書房。
“這批門客個體的素質還算不錯,只是江湖習氣太重,桀驁不馴怕是極難掌控。”一邊享受着琴音的按摩,展白閉目假寐,口中卻未閒着。
“哼,再如何桀驁,又如何能逃得過先生的掌心。”琴音不失時機的拍了一記馬屁道。
“嘿,你倒是對先生我自信十足。”展白不無好笑道,“不過,你說的倒也不錯。若是沒有這份自信,當初也不會定製那樣的選拔條件了,只重實力,不看性情,管他是忠厚老實還是僞善奸詐,只要有足夠的力量駕馭,總能壓榨出他們最大的潛力來。”
“這豈不正應了先生以前說的一句話麼?天生我材必有用。”琴音微笑道。
“知我者,琴音也,哈哈。”展白大笑。
“過會你去告訴魅蠍等人,給他們一個月的時間,必須把這五百名門客的過往身份、生活習性以及性格特點一一收集出來,這些正是他們所擅長的,應該不難辦到。之後由你分門別類,呈給我。”展白並不是一個說大話的人,他既然有這份駕馭門客的自信,自然也就有十足的手段。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打仗如此,管理同樣如此。
展白最擅長的就是對人心的把握以及利用,盛名之下可不是毫無道理的。
只要有了這份收集來的情報,那五百門客日後就再也休想逃出他的掌心了。
……
“琴音啊,咱們來這春秋之洲有多久了?”展白話題一轉,突然問道。
“稟先生,大約有近兩個月了。”琴音先是默默想了下,這纔回道。
“兩個月了,時間過的還真是快啊。”展白莫名的感嘆了一句,雖然沒有再多說什麼,可身後的琴音卻是深深的聽出了思念的味道。
思念?
思念誰?是主母麼?又或者是寧姑娘還有劍閣?
身爲展白身邊最爲親近的“秘書”,耳濡目染下,對展白心思的揣度已經到了極高的境地,她深知,展白這番感慨絕非無的放矢,那麼其後隱藏的會是什麼呢?
“先生,春秋之洲連通天漠城的十一座法華陣每一百年才能夠開放雙向的通行,平日裡卻是隻能出不能進的,想要讓劍閣派人過來,怕是很難做到啊。”琴音略想了想,便已經猜出了展白的心思,不由的提醒道。
“哼,這不過只是正途罷了。世事無絕對,既然有正途,自然也就存在走私的途徑。只可惜,咱們在這的根基還是太過薄弱了,根本不可能獲取這樣的途徑。罷了,我還是有些太心急了。”展白搖了搖頭,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
作爲名義上的劍齋之主,褒允卻沒有露面,參與跟那五百門客的酒宴。不過,她也並沒有閒着。
事實上自從劍齋正式成立之後,她的生活就變得充實而簡單起來。
展府後宅與劍齋內齋兩點一線,不斷的在新婚妻子與授業恩師兩個角色不斷轉換。
劍齋雖然分成了內、外兩齋,可從一開始,褒允的眼睛裡就從未有過外齋的位置。
眼前的十五對稚氣未脫的少男少女纔是她的心頭肉,當然,還有一個幾乎形影不離伺候砸身旁的侍女。
日子雖然簡單,但卻並不乏味,尤其是在展白將柳嫣跟曾夢兩女調撥給自己之後,就更是如此了。
三個女人一臺戲,更何況因爲某些原因,使得她們更有着天然的親近。
保養、服裝、首飾是三個女人永遠不會厭煩的話題,正因爲如此,短短不過兩三天的工夫,她們便幾乎成了無話不談的閨蜜。
“真的好懷念原來那個世界的繁華啊,夜生活的放縱、鏡頭前的靚麗……無拘無束,至少不用時刻爲自己的小命擔心受怕,哎,一切都回不去了。”
結束了一上午的教授修煉後,三女趁着閒暇聚集在內齋後花園的涼亭內,其中的曾夢不無感慨道。
在遇到展白之前,曾夢原本是小有名氣的模特,甚至公司已經開始爲她涉足影視圈開始鋪路了,若是一切順利的話,說不得用不了多久就能成爲鏡頭前的寵兒,只可惜,這世上沒有“若是”,更沒有後悔藥。
當然,曾夢並沒有後悔,只是因爲對前後環境的不適應引發的自然感慨而已。
曾夢不同於柳嫣,後者雖是女人,而且也是美女,但卻絕對歸屬於影視電影中超人的行列。
強大的異能,豐富的戰鬥經驗,即便是在這個世界裡,也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
可曾夢不同,前世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模特,倒了這更加殘酷的世界,更是不折不扣的扮演了拖後腿的角色,別說戰鬥了,只是作爲旁觀者,也能嚇得她幾天幾夜合不上眼。
“哼,花瓶!”一旁的柳嫣不無鄙視的冷哼一聲。
三女一臺戲,柳嫣跟曾夢也不知是八字不合還是如何,拌嘴吵架,彼此間的冷嘲熱諷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總比你滿腦子肌肉的暴龍女強。”曾夢立即還以顏色。
對於兩女的拌嘴吵架,一旁的褒允並沒有勸止,心中反而更加的有種親切之感,心情也會大爲放鬆起來。
“允兒妹妹,你真的嫁給展白……不,展公子了麼?”不知不覺中,曾夢將話題引到了褒允的身上。
從曾夢的口氣中,不難聽出,她對於展白,還是有些懼怕的。
“我都已經說了好多次了,你爲何還不相信呢?”褒允扶額,頗有些無奈。
“只是……哎,作爲好姐妹,我還是說了吧。其實我跟柳嫣見過另外一個女人,而且從當時兩人的舉止看,關係似乎很不尋常。”曾夢先是偷偷的觀察了下四周的環境,這才鬼鬼祟祟的小聲道。
“八卦。”柳嫣冷哼一聲。
不過,這一次曾夢卻是少有的沒有反駁,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依舊望着褒允頗爲神秘道,“而且那個女人……真的很漂亮。”
“哦?難道比曾姐姐還要漂亮麼?”褒允靈光一閃,故作驚訝道。
“這……這不好比較。”一向對自己容貌還算自信的曾夢,此時卻表現的極爲謙遜,神色之中更是難掩自卑之色。
“不是不好比較,是根本沒有可比性。”柳嫣毫不猶豫的將曾夢最後一塊遮羞布扯掉。
“你……你還不如我呢,至少我還有女人味。”曾夢惱羞成怒道。
“她……真的有那般美麼?”褒允有些失神的低喃道。
對於曾夢口中的女人,她如何不知是誰?也正因爲如此,纔有心想要從曾夢這邊瞭解一番,熟料,話題剛一開,就給了她更大的壓力。
“呃?咳咳,其實允兒妹妹也不差了,各有千秋,各有千秋。”曾夢聽到了褒允的幽怨,心知自己八卦又說錯了話,急忙補救道。
“曾姐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她真的有那般美麼?”褒允表現的有些固執。
“這……”曾夢猶疑着不知該不該開口了。
“彼美只應天上有。”卻不料,柳嫣卻是扮演了回耿直girl。
“就是……美的不真實,不接地氣。”曾夢眼見有人解圍,還是忍不住多了句嘴。
“狐狸精。”褒允一想到那個女人的身份,貝齒間不由擠出了三個字。
“外貌上,你確實有些失分,但氣質上卻是不輸,而且你跟展白之間可是有着三世的感情,所以真正論起來,應該算是平分秋色。”柳嫣說話未必委婉,但卻總能切中要點。
“謝謝你,我知道了。”褒允心中鬆了口氣,誠摯的感激道。
“換個話題吧,不如說說……修行。”說到最後兩個字時,柳嫣不無挑釁的瞥了曾夢一眼。
不出所料,曾夢的神色立即就變得難看起來。
“看我做什麼?”曾夢心虛的反瞪了一眼,“天生我材必有用,誰也沒規定,在這個世界上生存就一定要打打殺殺啊。”
“就算不打打殺殺,你又能做什麼?”柳嫣窮追猛打道。
“我、我……”曾夢有些埡口,腦子飛速運轉,“你都說我的花瓶了,自然可以愉人眼球了。”
“噗嗤!”這下,就連褒允也沒能忍住。
虧曾夢竟然能想到這個理由來。
“曾姐姐說的也沒錯,在這裡也並非一定要打打殺殺。”爲了不讓曾夢過分的難看,褒允急忙安慰道,“其他人就不說了,你們應該知道寧小凝吧。”
“寧小凝?”
“誰?”
柳嫣跟曾夢兩女全部搖了搖頭。
在此之前,兩女絕大多數的時間,都被展白關在劍格之中,所以,不知道寧小凝也不奇怪。
“你們不知道?”褒允有些詫異。
“我們都被那姓展……展公子關着,連基本的自由都沒有了,哪裡知道外面的人跟事?”曾夢頗有些怨言道。
柳嫣雖然沒有說話,但從其不忿的表情看,顯然對此也頗有微詞。
真正說起來,展白之前的那番作法對兩女來說,確實是有些殘忍。
不管當初是出於無奈還是如何,既然將她們帶到了這個世界,於情於理,展白都不能置之不理。
只是對褒允來說,她如何會因此就埋怨愛郎呢。
“哥哥那麼做想必也有他自己的考慮,畢竟這個世界的兇險,你們也知道的。”褒允急忙替展白解釋道,然後不給兩女機會,重新將話題拉了回來,“咱們在說這寧小凝吧。”
然後,褒允便將從展白那聽來的寧小凝過往,向兩女詳細的說了起來。
“竟然還有如此奇女子,真想見一見她呢。”聽完寧小凝的生平,最感同身受的無疑就是曾夢了,口中嘖嘖有詞,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哼,別做白日夢了。人家寧姑娘雖然修爲低劣,但能力不知強你多少。”柳嫣如何會放過如此潑冷水的機會呢。
“哼,長城也不是一天就壘成的,你就敢確定日後我做不出一番成就來麼?”曾夢大爲不服道。
“成功的兩大要素,你有寧姑娘那樣的天份麼?又或者是勤能補拙的努力?可現實裡,我看到的你卻是拈輕怕重,一點辛苦就怨天尤人。”柳嫣極爲肅穆道。
“我……我那是對修行不敢興趣。”曾夢強詞奪理道。
說起來,這幾日跟隨着褒允修煉劍道,確實是讓毫無根基的她吃盡了苦頭,且不說有何成就,但每日裡喋喋不休的叫苦連天卻是不缺乏的,而這也是最讓柳嫣不屑之處。
“興趣?那麼你對什麼感興趣?搔首弄姿的走秀麼?”柳嫣戲謔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是不是還要給你買一身比基尼?”
“你們是在說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