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山谷裡,趙佶一行人這就浩浩蕩蕩的前進。
一陣風兒襲來,在這山谷裡隨意飄蕩,形成一股子旋風,卷帶着地上的小物事扶搖扶搖的飛上天空,卷帶着地上的塵土飛起來,天地一時都有些灰黃色了。
草兒隨風耷拉着腦袋,遠遠的,似乎都能聞得到一股淡淡的草腥味兒。
一行人踏踏的走在這山谷裡,幽幽的山谷裡似乎蕩着股子迴音,和呼嘯的風聲交織成一部特殊的交響曲。
距離趙佶坐在馬車十幾步外的一名侍衛身材矮小,臉蛋黝黑,細細一看,竟是馬正坤,此時的馬正坤眼神流轉,左顧右盼。
“大丈夫立功名,就在今天,殺!”
突然,人羣中的馬正坤突然發力,抓起身邊一個侍衛這就朝隊伍的最後扔了過去,那名侍衛少說有一百五六,可竟被馬正坤生生的丟出有幾十步遠,準確的落在了隊伍的最後,擋住了去路。
轟隆、轟隆。
眼瞅着隊伍中的馬正坤已經動手,早先就埋伏在路旁的兵馬幾乎是下意識的,這就砍斷了僞裝嚴密的網兜大繩。
嘩啦嘩啦的石頭像是泥石流一樣呼嘯着飛滾下來,體積碩大的石頭很多在傾斜的山坡上跳着高這就歡快的滾落下來……
石頭呼啦呼啦的滾落下來,不一會兒這就堆滿了山谷,死死的堵住了隊伍的退路。
“有埋伏,弓弩上弦,刀劍出鞘。”
眼前冷不丁的變數讓李國忠忍不住一個吃驚,勒住受驚的馬兒盤旋道:“殺掉這羣暴民!”
都是訓練有素的禁軍高手,聞言這都一個箭步衝到幾輛馬車前,稻草下隱藏的是弓弩、刀兵,一時間嘩啦嘩啦,明晃晃的刀劍似乎都要晃瞎人的眼睛,齊刷刷的兵器這都抽了出來。
“啊……”
馬正坤抽出手中的腰刀,一刀劈上迎面而來的一名官軍,冷不丁的一刀讓這位訓練有素的官軍也是反應不及,竟然一下就被從中間劈開,血霧瀰漫,鮮血噴的老高老高。
幾個官軍朝馬正坤圍攻過來,馬氏不驚不慌,大刀舞舞生風,煞是有氣魄,左挑右晃,十幾訓練有素的禁軍士兵竟然不能靠前!除了丟下三五具屍首,一時就連近身都不能。
馬正坤並不戀戰,像是靈猴一樣攀援上了兩側的山谷,躲避了幾隻從身後發過來的弩箭,回身揮刀一個格擋,大吼道:“放。”
轟隆、轟隆。
巨大的石頭又歡快的跳躍着滾落下來,夾雜着巨大的爆炸,兩側的山石這也轟隆轟隆的跟着滾落下來,一時隊伍前後這都被堵的嚴嚴實實,人竟不得過。
“弓弩手,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遠處草叢中露出幾個頭來,來回盤旋的戰馬的李國忠眼疾手快,這就揮刀指揮道。
李國忠有些奇怪,山坡上突然竄出來的幾個人手裡拿的並不是弓弩,也不是刀槍劍矢,竟然是端着一個個黑漆漆的鐵管子。
不管了,雖說弄不明白,可是老於行伍的李國忠知道,這會兒不是奇怪的時候,這會兒有人膽敢露頭,只有殺!
轟、轟、轟……
黑漆漆的鐵管子“坐定”之後藉着虎爪子立在地上,突然就轟的一聲,炮口發出一陣巨大的火光,白煙也跟着騰的一下冒了起來。
炮聲震耳欲聾,五門大炮一時轟隆轟隆的怒吼,氣勢駭人,火光沖天,白霧瀰漫,威力驚人!
啊……
虎蹲炮發射的一顆實心彈朝人羣中飛過去,只聽一聲慘叫,一個禁軍的胳膊這就被狠狠的砸下來,這人一聲慘嚎,胳膊這就和身體分了家,可是實心的鐵球似乎並沒有停下的慾望,這就朝下一個人飛過去……
發射的鐵球迎面砸過來,一個官軍立馬就被砸的血肉橫飛,腦袋頃刻間只剩下小半邊,跌跌晃晃,像是擺鐘一樣搖擺了好久這才無力的倒下,身體仍舊在無力的抽搐。
“啊,我的眼睛……”
冷不丁出現的新式武器讓這羣官軍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冷不丁的在這山谷裡問世讓縱使身經百戰的這羣官軍也是心裡怵然一驚,一時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卻纔發射的第一通炮彈裡有***,百十顆石子、鉛子在空中開花一樣這就呼嘯着官軍飛來,空中一時彷彿是張着一張巨大的網,這就朝官軍飛過來。
鋪天蓋地、水漫金山、像是疾風暴雨一樣傾瀉而下。
砰砰砰,石子、鉛子打擊在人的身上、腦袋上都是一場災難,好大一個血窟窿,紅血好流,慘不忍睹。
轟隆、轟隆。
官軍一個懵神的檔兒,虎蹲炮這又適時發射,劇烈的火光再次響起,實心鐵球,開花鉛子這又像是猛虎出籠,又像是疾風驟雨,全都傾落下來。
官軍羣中一片血海,一片火海。
冷不丁出現的新式武器和漫天的鉛子、鐵球打的官軍一時抱頭鼠竄,鬼哭狼嚎,一個個慘不忍睹,幾枚鉛子甚至貫穿馬車而入,裡邊也傳來女人的一聲慘叫。
“到底何事?何人來襲皇架?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個鐵球打中了其中一輛馬車,雖未能魚貫馬車而入,可是巨大的衝擊力也是震的馬兒一個機靈,死命的嘶鳴一聲,馬伕用盡全身力氣這才勉強的駕馭的住,裡邊的男人卻纔還在迷瞪着眼睛小憩,冷不丁的被驚醒,這就驚慌失措道。
“上皇,有賊人襲擊皇架,卑職這就派人去剿滅他們。”李國忠上前說道,說着也不管此時彈雨依舊在下落,拔出腰刀:“兄弟們,剿了這股子賊人!”
畢竟是身經百戰的禁軍,應急能力自然不是大名府天雄軍那種破爛貨兒能比的,聞聽上皇震,上官動怒,這就腳蹬弩弦,誓要取了這夥匪子的性命。
官軍畢竟不是泥捏的,一撥弩箭這就回敬過來,像是漫天的蝗蟲一樣飛向清風軍虎蹲炮的陣地,密密麻麻的弩箭簡直像是下雨,一個挨着一個,之間連一點空隙都沒有!
密集的弩箭發射過來能把人死死的釘在地上!炮兵趕忙俯身躲避,對面山上一條條黑漆漆的槍管這就伸了出來。
砰砰砰……
這邊剛平,這邊又起。
黑漆漆的火繩槍管發出一條條火舌,鉛子卷帶着風聲呼嘯着這就朝官軍身上飛了去。
鏘鏘鏘……
一排槍聲剛畢,另一排槍聲又響。
山坡中一時槍聲此起彼伏,採取了後世三段擊的火繩槍陣槍聲轟隆轟隆根本不停歇,鉛子像是下雨一樣一撥接着一撥朝官軍這就飛了去。
這夥官軍麻衣裡大多穿着鐵甲,可是鐵甲又哪裡是火繩槍的對手?鉛子呼嘯着直衝衝的貫穿鐵甲而入,金鐵相交的聲音讓人聽着一陣牙酸。
官軍像是割麥草一樣順着茬就倒下了,火繩槍的精準度自然是比那弓弩要好,噼噼啪啪的一陣槍響,官軍有如割麥草一樣倒下,冷不丁的背後挨槍,一干官軍也是猝不及防,着急忙慌的丟下了百十具屍首,這東西也真是邪門了,盾牌竟都不能擋!
李國忠迅速冷靜下來,這絕不是一支無組織無紀律的土匪,這是有預謀的攻擊。
禁軍兵馬在丟下幾十上百具屍首之後這才終於冷靜下來,這個檔兒,亂了就敗了,敗了就甭想活命,今天這股匪子明顯是牟足了勁道兒準備把自己包圓了!
盾牌手迅速向前,沒有人再敢請示眼前這股看似其貌不揚的土匪們。
一個巨大的盾牌陣頃刻間這就組建起來,鋪天蓋地的盾牌繞的整個馬車車隊水泄不通,畢竟是保衛性質的部隊,縱使身死,此刻最重要的還是要保護趙佶等一行人的安全。
畫着猙獰神獸的盾牌像是高塔一樣全方位的圍在馬車外圍,遠處瞅着頗爲嚇人,這羣人明顯也是精於此道,不一會兒,盾牌之間這都顯出間隙,一支支弩箭從盾牌的縫隙裡這就露了出來。
頃刻,盾牌陣中發射出來的弩箭有如箭雨,呼嘯着這就朝兩邊的山坡上飛射出去,強有力的弩箭箭鏃是精鋼點火過的,竟然砰的一聲射進山石都絲毫不開刃,中箭的匪子無不被狠狠的釘在地上,眼看沒了活頭!
一撥撥的弩箭從盾牌陣裡射出來,好像絲毫都不喘息一樣,一時兩邊山坡的匪子這都擡不起頭來,弩箭的力道太大,被射中的,絕沒有活頭。
“愛卿啊,你,你隨軍打過仗,到底,到底是何事,到底是何人竟如此大膽,快,快去抓了他們啊!可急死朕了,急死朕了!”
馬車上的宋徽宗嚇得面如土色,當皇帝幾十年,可從未身陷如此的險境,卻纔掀開馬車窗簾縫隙,自己的兵馬像是割草一樣齊刷刷的到低,要是這稀奇古怪的東西打中自己!?宋徽宗不敢想象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宋徽宗一旁的童貫急的汗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流落下來,上清宮聖地,怎麼會一下子竄出如此多的匪子?
兩軍對射,虎蹲炮再次轟隆轟隆,火繩槍再次噼噼啪啪,官軍的弩弦都崩的吱嘎吱嘎響,弩箭呼嘯着帶着股子風聲朝清風軍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