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接下來會有更多強大的組織攻過來的,你,準備好應對他們了嗎?以‘天宮’現在的實力,並不能完全擋住他們。如果有‘花’繞過我們的話…哥哥,你真的沒問題嗎?”白依琳隔着光腦屏幕,看着護送洛莉回家後,回到公寓的白洛,出言提醒。她並不是不相信她的哥哥,她只是在爲他擔憂。
“沒問題的,”白洛站在自己的牀前,解下披風,疊好放到提包裡,“我可是‘龍淵’出來的‘帝級花騎’啊,這個名號可是真真切切,用實力得到的啊!”我咬着牙,從那無間地獄爬出來,就是爲了存在於你的身邊。我說過,我要守着你一輩子,怎麼可能會那麼簡單的死在他們手上?這些話只存在於他的心底,未曾說出口來,那些事情,還是不要讓小琳知道的好。
“哥哥,請答應我,不要逞強啊,就算…放棄任務,你也要平安啊!”白依琳的語氣帶着忐忑和遊離,“我知道這樣很自私,可因爲任務而失去哥哥,這種事情,我做不到!”
“但是,哥哥的話,就算現在答應了我,事到臨頭,也還是會拼命去做的吧。”白依琳的聲音有些顫抖,她不希望他這樣,可是,這纔是她的哥哥啊,“就是因爲這樣,纔會有那麼多女孩子喜歡並不是很帥氣的你啊。”最後這句話,只是輕聲的呢喃,白洛一個字也沒有聽清楚。
“臨陣脫逃這種事,我做不到啊。”白洛坐在牀沿之上,看着收起來的戰斧,低聲道,“我是唯一的‘帝級花騎’,我所守護的,亦是華夏境內唯一找到的‘高危種’,她的代號是‘公主’,而我,是‘騎士’啊,除了戰鬥,面對覬覦者,騎士沒有其他選擇!”明明這就是存在於他心底裡的理由,可爲什麼自己總覺得這些東西並不是最重要的呢?如果不是這個,那麼理由…到底是什麼呢?
“這樣嗎?那麼哥哥,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白依琳的聲音很是異樣,讓白洛升起了幾分奇怪之感。“什麼?”
“公主可以愛上騎士,而騎士卻不可以愛上公主,因爲騎士給予不了公主幸福!她是‘雙生花 ’啊!她是‘寂滅’的黑,她有她‘救贖’的白,那纔是‘王子’,騎士,只能是騎士啊!”白依琳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情在陳述,她想起當初近乎死心的自己所做的那件蠢事,淚水從眼角無聲的滑落。明知道她也是‘雙生花’,自己爲什麼還要那麼做?
白洛心頭沒來由的一痛,苦澀在脣齒間攻城掠地。爲什麼會苦澀呢?是我喜歡上洛莉了嗎?不,是……不,就是這樣的。我,一定是喜歡上洛莉了,所以纔會在聽到這番話後覺得苦澀,沒有其它原因的。
原來我,不知不覺間,已經喜歡上她了啊。他閉上眼睛,自我催眠,強自把心底升起的異樣,看成是某種失落,再睜目時,他開始認爲自己喜歡上了洛莉。潛意識告訴他,堅信自己愛上洛莉了吧,心底裡其他的奢望,不可以的啊!原來我,心底還有其它的奢望嗎?
“我,只是騎士啊!”白洛這般說着,心底升起截然相反的兩種情緒,一半是失落,一半是歡欣。可那歡欣,真的是歡欣嗎?白洛把手臂枕在腦後,躺在牀上,出神的望着天花板,一片空寂中,閉目睡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了。穿着睡衣的白依琳一步步走到了白洛的牀前,俯身看着白洛熟睡的臉,“哥哥啊,我,其實就在房間裡,你爲什麼沒有發現呢?”她咬着下脣,不想哭出來,淚水卻止不住的掉落。
“以前,關於我的任何事,你都會第一時間關注到的啊,現在卻……難道你真的,喜歡上她了嗎?”白依琳擡手去抹臉上的淚水,卻越抹越多,“哥哥,我…我…”她突然閉上了眼睛,狠狠覆上了白洛的脣,伸出丁香小舌,扣着他的脣齒,卻不得門而入。片刻之後,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的白洛緊鎖的牙關一鬆,放任不曾放棄的白依琳長驅直入。
白依琳動作一頓,剛剛探入的舌頭驟然一收。她含着幾分期待和忐忑,擡起頭去看白洛,卻發現他並沒有醒過來!她愣愣的伏在他胸口,低聲嗚咽,帶着幾分慶幸,幾分心傷,和幾分愴然。
“爲什麼?爲什麼你沒有真的醒過來呢,那樣,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退縮了啊。”白依琳揪緊了白洛胸前的衣服,“明明知道不可以再退的,可我…”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終於消失,卻是伏在白洛身上睡着了。
可本該熟睡的白洛卻睜開了眼睛。“終於,開始一絲絲的接受自己真正的慾望了嗎?”他歪過頭,看着胸口熟睡的面顏,輕聲呼喚,“小琳。”
“哥哥。”熟睡的白依琳也睜開了眼睛,卻沒有把頭從白洛胸口移開,只是抱住了白洛的腰,迴應他的呼喚。
“再等等吧,我和‘他’,就要重新合在一起了,”白洛擡手,撫上白依琳的頭髮,“終會變成一個完整的,深愛你的…我。”
“可是,就算接受了,那些過往也是真真切切發生了的,被割裂開的你不在意,可‘他’呢
?”白依琳的聲音很低,也很迷茫。
“你……還不打算放開那段記憶嗎?”白洛低聲詢問。
“本來有這個打算的,可是,‘他’剛剛做的事情讓我改了主意,現在,還不可以啊!否則,看見‘他’和‘公主’之間即將發生的事情,‘她’會直接絕望的吧。”白依琳訴說着自己的擔憂。就算不讓她知道過往,‘她’最多也只能勉強支撐吧?
那些事情,在割裂開來的‘我們’看來,遠不及我們之間的感情重要,可那是因爲‘我們’的組成裡,大部分都是‘我們’的愛啊。可而於‘他們’來說,那就是天塹,就是鴻溝!因爲,‘他們’的組成裡,大部分是愛之外的‘現實’。
“這也是,沒辦法的啊。‘他’抗拒着和
‘她’的……,我也只能迎合他,以其他人來促成我們的融合了。”雖然很對不起那個女孩……白洛的臉上滿是愧疚,卻又泛起了堅決。“我們的幸福,也只能如此來獲得了。所以,不可以後悔啊!”
“哥哥,她喜歡上‘他’並不是我們操縱的,催眠自己愛上她的也是‘他’,你……”白依琳試圖勸慰,卻被白洛出言打斷。
“可我和‘他’,本就是一個人啊。”白洛撫着白依琳頭髮的手停滯下來。“這些事情,我們也要承擔啊,就像當初分割開的我們躲藏在心底,讓‘他們’承擔那些事情一樣,現在,輪到我們來承擔了。”
“爲了這段萌芽,成長,積累了八年的感情能夠得到圓滿的結局,我必須解決好一切。”白洛臉上盡是堅決,白依琳擡頭去看他,眼底溢着悲哀。“所以,融合後,你就會放任自己消失嗎?”
“嗯。”白洛似是十分愧疚,悶悶的答應了一聲。
“這樣啊。那我也不爭這主導權了。好可惜,看不到修成正果的時候了。”白依琳埋下腦袋,伏在白洛胸口,閉上眼睛,真正的沉眠了。
白洛輕揉着她栗色的長髮,眼睛空泛的看着昏暗的天花板,輕嘆了一口氣,同樣閉上了眼睛。
“‘我們’的存在,或許本身就是一種錯誤,可既然我們存在了,那就一定有其理由。不管‘我們’找到的理由正確與否,我們都會完成它,因爲完成它,是‘我們’存在的理由,也是‘我們’消失的理由。”
‘天宮’,雲臺。
聽完馬三喬敘述的昕月再沒有了看星星的心情。她一臉的悽愴,扶着銀白的牆壁,低聲的,飽含痛苦的說道,“這些……不是你的錯啊,指揮官閣下。”
“現在的你是這麼想的,可當初的他們,不是這麼想的啊。”馬三喬低聲答到,“年少其實是一種罪惡,因爲那個時候的我們最爲簡單,理解不了世界的複雜;最爲脆弱,承受不了現實的傾軋;最爲膽怯,覺悟不了責任的擔負。所以,也最爲惡毒,最爲惡毒……”
“不過最終,白洛他掙脫出來了。這個過程,他只用了短短八天。可這八天,對白依琳來說,漫長得像一個世紀。”馬三喬的聲音裡是滿滿的嘆息,一旁的昕月低着頭,臉上滿是不忍,卻強撐着去補完細節,“於是她……把自己分割開來了?”
“確切的說,是白洛先分割開來的,而後纔是白依琳。具體的過程我並不太清楚。分割出來的白洛並沒有告訴我那些。”昕月沉默了,原來,這些就是她一直害怕想起來的嗎?
“昕月,我們暫時不可以插手的。”馬三喬看見昕月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出言提醒,卻瞬間引爆了昕月這個大**包。
“爲什麼?都這個樣子了,還不行動,等着他們玩兒完嗎?”昕月揪着馬三喬的領子,一臉的怒容。
“分割出來的‘他們’有‘他們’的計劃,而關於這個計劃,我們一無所知。我們的妄動,只會破壞一切!”馬三喬的聲音很平淡,絲毫沒有被喜歡的女孩瞪視着該有的覺悟。
“那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嗎?”昕月接受不了他的態度,恨恨的推搡着他,讓他的後背一次次砸在堅硬的牆壁上。
“會有用到我們的時候的。”馬三喬任由她這般對待自己,發泄她的怒氣。不這樣的話,他怕她在這種狀態下做出一些會讓她後悔終生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