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別墅之前,我想了許久,纔沒有把手上那個被陳一一逼着去做的蛋糕扔掉。
陳一一很早就推着我回去了,這會兒回到許家的時候不過才八點多,已經吃過晚飯了,難得的許如澄和韓緒都不在,我連忙跑上了樓。
剛纔吃得有點兒撐,打算洗了澡再把蛋糕給吃了。
雖然陳一一說要弄一個一磅的,但是在我再三的堅持下,我還是弄了個半磅的,對,就是很小的那種,就是上面被陳一一逼着寫了字,看到那字,想想我都覺得有點兒毛骨悚然。
這會兒才八點多,許南深估計不到九點是不會回來的,這麼想着,我倒是沒有那麼擔心,有的是時間。
可是有時候人真的不能有僥倖的心理,真的,這不,我剛洗完澡出來,就看到許南深正坐在沙發跟前,若有所思地盯着我隨手放在那桌面上的東西。
我心中一滯,他已經擡頭看過來了。
我撥了撥半乾的頭髮,微微呼了口氣,才假裝若無其事地走過去:“你回來了?”
一邊在他對面的沙發坐下,一邊把東西都移到自己的跟前。
他的視線跟着我動了動,後來落到我手上的蛋糕盒上,我只覺得咯噔一下,擡頭看着他,有些訕訕:“我下午沒吃飽,打算當夜宵。”
“嗯。”
他應了一聲,倒是什麼都沒有說,就是視線一直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實在受不了,最後想了想,把另外一個包好的禮品盒遞給他:“上次欠你的生日禮物。”
許南深突然一擡眸,深黑色的雙眸裡面是我看不懂的情緒,看着我諱莫如深。
我以爲他不喜歡我這樣自作多情,正打算說些什麼,他突然之間伸手就接過了:“謝謝。”
不冷不淡的聲音,我喉嚨一梗,覺得自己浪費了三十多萬了。
不過他拿在手上,就是不拆開來。
我本來是打算等着他拆禮盒的時候低頭把蛋糕打開,把上面的那一層字給吃了,不吃也沒關係,好歹弄亂了。
可是許南深沒拆禮盒,視線微微往下停了停,然後又擡頭看着我:“我也有點兒餓,一人一半吧。”
我根本沒想到許南深也有這麼強盜的時候,他這麼一句話聽得我手一抖,廢了一點兒力氣才穩住自己:“你不拆開看一下里面是什麼嗎?”
我伸手指了指他手上的禮物盒,他順着我手指的方向低頭看了一下自己手上拿着的禮物盒,然後又擡頭看着我:“不太急,我比較餓,沒吃什麼東西。”
他的聲音不緊不慢的,要不是因爲帶着幾分涼薄,還真的有幾分餓鬼投胎的感覺。
我抿了抿脣,手壓着那蛋糕盒卻怎麼都打不開。
我真的是被陳一一給害慘了,我跟許南深又不是什麼真正的夫妻,非要我寫什麼字啊。
“捨不得?”
他難得挑了一下眉,嘴角往上挑了幾分,只是這不是笑,這是譏諷。
“不是,我——”
我還想說些什麼,他突然之間伸手就拿過了,三兩下就把那蛋糕盒打開了。
我心口一抖,有點兒不敢看許南深現在的表情。
他眼底顯然是閃過一絲愕然的,只是很快就恢復正常了,看着那蛋糕若有所思。
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視線,緩緩地擡頭看着我:“不錯,很用心。”
許南深說這話的時候,微微勾着脣角,一雙桃花眼裡面少了平日的冷厲,勾人的讓我晃神。
“你做的?”
他緊接的話將我打醒,我看着那蛋糕上面寫着的字:親愛的,生日快樂。
有些不忍直視。
我轉開了視線,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然後才擡頭不冷不淡地和他對視:“今天和陳一一逛街,她逼着我做的。”
“是嗎?”
他眼眸閃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那臉上的似笑非笑讓我有點兒無地自容。
可是都已經讓他看到了,我也沒什麼好害怕的了,乾脆就豁出去了:“你不是餓了麼?”
他這會兒倒是把蛋糕推到我的跟前了:“你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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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人就往沙發後面一靠,一隻手舉起來搭在那沙發的邊沿,另外一隻手捉着那還未拆包裝的禮物轉着禮盒的邊角玩。
我低下頭假裝在切蛋糕,努力忽視他的視線,卻冷不丁聽到他開口:“那寫着字的牌子挺好看的,別切了。”
我嘴角抽了抽,當沒聽到,一刀切了下去,才假裝驚訝地擡頭看着他:“啊,我切了。”
“呵。”
許南深輕笑了一下,低着頭看着手上轉着的禮物,沒有開口。
我在心底哼了一聲,將蛋糕切開兩半,然後舀了一半給他:“喏,這次的新鮮一點兒。”
味道就不知道了,是我做的。
許南深擡頭看了我一眼,才傾身向前,拿着叉子看了一會兒他跟前的那一半蛋糕,半響才舀了一口放進嘴裡面。
我不太喜歡吃甜食,這一次是自己親手做的,所以當初放糖的時候我放少了一點兒,放進嘴裡面,倒是很濃的芝士藍莓味,酸酸甜甜的,挺好吃的,就是蛋糕不太鬆軟。
許南深也沒說什麼,但是慢慢地吃完了,然後把叉子放下,擡頭看着我:“以後可以多做。”
說完,他就拿着那份沒拆封的禮物起身了,剩了一個背影給我。
我看着他背影,不太懂他什麼意思。
難道我做的蛋糕真的那麼好吃?
不該啊,也就是一般般,沒哪裡出彩的。
算了,這事情反正我也猜不出來。
週日的時候許南深跟我說要出門,我點了點頭,躺在沙發上看着他:“我知道了。”
結果他拿着一套衣服扔到我身上:“一起。”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拿着蓋在我臉上的那套衣服坐了起來:“你意思是我和你一起出去?”
他淡淡地撩了眼皮,冷淡地應了我一聲:“嗯。”
我低頭看了看他挑的衣服,還是去換了。
出來的時候許南深正在打電話,我也不知道他打算帶我去哪兒,挑的衣服倒是挺悠閒的,估計是到室外去。
這麼想着,我趕緊找防曬霜抹到自己的身上。
妝我是來不及化了,只好趁着許南深打電話的空檔上了防曬霜和打了一層隔離。
我還猶豫着要不要上粉底的時候,許南深就掛了電話了,“走吧。”
拿起粉底液的手頓了頓,只好放了回去,起身跟着他出去。
許如澄和韓緒也不知道是不是沒醒,反正出門的時候只看到正在走花園的許先偉。
許先偉對我可沒什麼好感,不過我對他也沒什麼好感。
許南深就只是淡淡地喊了聲“爸”,牽着我上了車。
看到俱樂部的時候我慶幸自己上了防曬霜,這快要五月份了,日頭還是不小的。
本來以爲還有其他人的,所以取杆的時候我也沒有問。
但是我的高爾夫打得雖然還不錯,但在許南深跟前就不夠看了。
本來我們兩個人是各玩各的,也不知道怎麼的,他突然停下來站在我身旁看着。
因爲許南深什麼都沒說,我也玩得有點兒入迷,倒是沒有留意到他在我身後站着。
直到我想回頭看看許南深還在不在的時候,沒想到一回頭看到就在我身後半米左右的許南深。
我驚了一下,差點兒把手上的球杆給摔了。
他但是沒有半分心虛,直直地看着我,彷彿偷窺的人是我不是他一樣。
我眉頭皺了一下,剛想問他怎麼了,他突然之間走過來:“你角度沒算好。”
我愣了一下:“啊?”
說着,他就走過來了,沒等我反應過來,人就從身後握上了我握着球杆的手。
他的胸口緊緊地貼着我的後背,儘管隔着兩層衣物,我還是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心跳聲和溫度。
還有他握着我的手,寬厚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扣着我的手,我覺得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我覺得兩個人的距離有點兒近,動作也親密過頭了,剛想開口說話,他就開口了:“認真點兒。”
許南深貼的近,那呼吸打在我的耳側,我覺得腦袋有些空白,愣愣的也不知道他在我的耳邊說了什麼,只看到杆揮起來,然後那白色的小球飛了起來,沿着草地滾了一番,然後落在了洞裡面。
“清楚了?”
他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我回過神來,剛想掙開,他已經鬆開了,推開我到我身旁,隔着一個人的距離低頭看着我。
我只覺得這會兒的太陽有點兒熱,許南深的視線更像火焰一樣,我覺得自己要被他燒死了。
他倒是一點兒都心虛都沒有,直直地看着我也不退縮。
最後還是我受不了的,轉開視線到處看了一下,直到自己的心跳一點點地慢了下來,才扭回頭去看他:“你球技挺好的。”
他眼眸動了一下,卻沒開口應我的話。
我只覺得尷尬無比,也不知道許南深到底發什麼神經。
這氣氛實在是尷尬,想了想,我不得已又找了一個話題:“他們怎麼還不來?”
“誰?”
我驚了一下:“你朋友啊。”
“我什麼時候說有其他人了。”
我張了張嘴,看着許南深不禁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