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府邸,現在一片狼藉,門大開着,也不見門口常年守衛的下人,附近不少看熱鬧的百姓圍着寒家大院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一見到寒子鈺回來,議論聲忽然停止了,自動讓開了一條路,這一幕,讓寒子鈺越發心驚。
他心底猛地一沉,腳步生風地衝進去,發現裡面更是七零八落,凌亂不堪,青石地磚上全都是被砸碎的玉器瓷片,琉璃碎片,像是剛剛發生了一場激烈交戰一般,寒子鈺的臉霎時變了色,高聲道:“來人!”
沒有人回答,四周安靜得令人心悸,氣息陰冷而恐怖,難道府中遭了賊嗎?寒子鈺顧不得多想,霍然拔出長劍,父親母親,大哥和姐姐都何在?
寒子鈺從來都是不怕冷的,今天卻覺得寒風刺骨,後背冰涼,順着長廊往裡面走,看到處處都被翻得亂七八糟,地上還零零落落地碎着一地沒有來得及收拾的小物件。
前幾日母親命人掛上去準備過年的紅燈籠,也被人隨意地踢翻在一旁,昔日笑意流暢的府邸,今日竟然靜得如此可怕,他甚至嗅到了血腥的氣息,心頭猛然一震,對於一個遊歷江湖的人來說,這種血腥味不會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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硃紅雕木柵欄依舊,冰封的湖面依舊,可是爲什麼就是沒有人影?
忽然覺得挪不動腳步,從未有過這種慌亂的感覺,再聯想到門口那些一見他就停止議論的人,這些絕非吉兆,他的心臟像要爆裂般難受。
許久,從後院終於傳來一絲人聲,是管家,他正急得團團轉,一見二少爺就驚慌失措,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滿臉憂急,“二少爺,你可回來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寒子鈺利劍回鞘,管家還在就好,比自己預想得要好。
管家臉色灰白交加,連連嘆氣,“今天下午來了一批官兵,氣勢洶洶衝進府來,一言不發就抓人,我們當時都被嚇壞了,老爺上前和他們理論,他們也沒解釋,反倒把老爺和大少爺都抓起來了,我偷偷塞了幾錠銀子給一個小兵,才略微知道,好像是我們送往內務府的一個珍寶有異,被內務府查了出來,辜負了朝廷聖恩,而且那些人不是普通官兵,看服制好像是禁軍。”
禁軍?寒子鈺倒抽了一口涼氣,區區一個寒家,居然驚動了禁軍,倒真是難得的福氣,“什麼珍寶有異?”
管家搖搖頭,“小兵知道得不多,只是奉命行事,也沒說清楚,家丁們試圖保護老爺夫人,還被他們打傷了,幸好沒出人命,我已經請大夫給他們治傷了。”
原來血腥味是這樣來的,寒子鈺沉着臉,“夫人呢?”
“當時那場面太嚇人了,他們不由分說抓起老爺和大少爺就往外拖,夫人阻攔不下,又急又氣,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當時就暈了過去,現在在後院,大小姐正在照顧。”
什麼?母親暈了過去?寒子鈺大驚失色,飛身去往母親的院子,怪不得前院沒人,幾乎所有人都在後院,除了幾個鎮定的,大部分都是面色惶然,不知所措,一見到二少爺回來,紛紛上來,“二少爺,二少爺。”
寒子鈺心繫母親安危,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往母親的內室,姐姐正坐在母親*邊,眼眸紅腫,滿臉擔憂,見子鈺回來,聲音有些發顫,“子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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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怎麼樣了?”
家中陡然生了變故,寒玉蓮身爲寒家大小姐,此時只能強作鎮定,低聲道:“大夫已經來看過了,說是急火攻心才暈厥的,情況不要緊,只是不能再受刺激。”
一同在一旁伺候的還有姨娘馬氏和庶出的妹妹采薇,馬姨娘在寒家的存在感很弱,尤其是像寒子鈺這樣常年累月不在家的人,更是幾乎遺忘了府中還有這樣一位姨娘,寒采薇也和其他府中庶出子女一樣,平日低眉順眼,小心翼翼。
雖說寒家並沒有因爲采薇的庶出身份就多有鄙夷和虐待,對寒采薇的供給甚至並不比大小姐二小姐在府裡的時候少,但這對母女在寒家始終是隱形人一樣的生活,低調得讓人極其容易忽視她們的存在。
馬氏也勸道:“二少爺,你彆着急,當務之急是把老爺和大少爺救出來,夫人這邊你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照顧的。”
寒子鈺臉部肌肉跳起,一時只覺心亂如麻,生意上的事情他不懂,但忽然想起,曾經淮南王府讓父親答應把菲櫻嫁過去的最有力條件,就是內務府一年的訂單,現在偏偏就是這筆訂單出問題了,這件事會不會太巧了?
現在家中的頂樑柱都不在,他雙手緊緊握拳,暗中發誓,一定要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這時,*上幽幽發出一聲嘆息,“娘。”“夫人。”“娘。”幾聲驚呼同時響起。
寒夫人雖然清醒過來,可是府中剛剛遭受鉅變,她面白如紙,氣息微弱,這個昔日干練的豪門夫人現在神色帶着濃濃的疲憊和憂慮,看向寒子鈺,嗓音沙啞,“你爹和大哥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寒玉蓮忙安慰道:“娘別擔心了,我已經派人去打聽了,相信只是一場誤會,很快就會查清楚的。”
寒夫人陪着老爺在商界浸潤多年,豈是毫無見識之人?當即慘然而笑,“你們就別安慰我了,禁軍都來了,還談什麼很快查清楚?他們不但抓走了你爹和大哥,還抄沒了家產,這一次我們寒家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驚動了禁軍,都不會是小事,寒夫人目光沉沉,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怎麼會給府中帶來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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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寒菲櫻從翡翠的步履中就聽出她呼吸不暢,心神不定,當即眉目一斂,看向喘息不止的翡翠,狐疑道:“怎麼了?”
翡翠一把奪過小姐手中的書,本來因爲寒菲櫻沒什麼架子,而且翡翠也是她從小帶在身邊的丫頭,私底下並沒有主僕之別,翡翠纔會有這樣的舉動,氣不打一處來,“你還在看書?老爺和大少爺都被關進天牢了。”
什麼?寒菲櫻這下淡定不起來了,臉色劇變,脫口而出,“怎麼回事?”
翡翠連茶都顧不得喝上一口,把打聽到的消息趕緊稟報,“今年內務府採購的玉器都是從我們家訂的,現在不是年底了嗎?內務府又採購了一些寶物器皿,其中就包括太后娘娘年禮上要帶的九珠鳳冠,不過這鳳冠上的珍珠是皇家從國庫裡面撥出,據說是附屬國獻上的極品珍珠,交給寒家鑲嵌加工的,可九珠鳳冠做好之後,送入宮中被內務官檢驗的時候,居然發現有三顆被掉包了,換成了次品,這可是皇差,而且又是太后國禮上戴的,消息自然就傳到皇上那裡去了,皇上雷霆震怒,當即就命禁軍把老爺和大少爺都抓走了,還抄沒了家產,把寒家所有的店鋪都查封了,雖說玉滿樓還沒有查封,可是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寒菲櫻身子一晃,急忙穩住,她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要是換了別人,面臨這樣的飛來橫禍,恐怕早就亂了手腳,深吸一口氣,鎮定道:“府裡情況如何?”
“二少爺回府了。”翡翠道:“這事來得太突然了,還好有夫人鎮住場面,一時倒也沒有大亂,只是老爺和大少爺的事刻不容緩。”
“我要馬上去一趟天牢。”當務之急,是弄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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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此案關乎皇宮年供,而且是太后娘娘的鳳冠,寒家卻膽大包天,暗中將珍品調換,藐視皇家天威,證據確鑿,直接就被打入了刑部天牢。
寒菲櫻和翡翠趕去天牢探監的時候,卻被拒絕了,理由是重要人犯,不得探監。
這和上次她去大牢看黑風寨老大不一樣,那是個人人得而誅之的死囚,去看兩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現在不一樣,寒家父子是皇上欽定的要犯,沒有皇上的手令,誰都不能見,新任刑部尚書孔潛又是個六親不認的人,根本沒有辦法可以通融。
寒菲櫻看着這戒備森嚴的天牢,如果能通過明面上的手段進去自然好,如果實在沒有,也只能通過一些特殊的辦法進去了,但,這終歸是是下策,天牢裡面守衛森嚴,如果要拿到天牢的地形圖,至少需要十天半月的時間,這段時間,爹和大哥在裡面的情況定然不妙。
而且涉及了這麼大的案子,若是皇上一怒之下,直接判斬首示衆,就回天乏力,所以現在必須搶在皇上下令之前,把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菲櫻,你也來了?”一向灑脫的二哥氣喘吁吁地趕來,俊朗的眉目深深擰在一起,“娘還說怕影響你,暫時不要告訴你呢。”
“出了這麼大的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們還打算瞞着我?”寒菲櫻蹙眉道,“娘怎麼樣了?”
“還好,娘也託了一些生意上的夥伴打聽了情況,可是一無所獲。”寒子鈺言簡意賅道:“我昨天已經努力過了,他們說爹和大哥是要犯,不讓探監,也不知道他們在裡面到底怎麼樣了?”
他心中滿是懊惱,平時就對家族生意不關心,都是爹和大哥在打理,現在出了事,居然一點忙也幫不上,只能乾着急,眼珠一轉,??壓低了嗓子,“我有幾個江湖上的朋友,準備……”
“不行!”寒菲櫻一口拒絕,眼中凌厲之氣是以前寒子鈺在這個明媚的妹妹身上從未見過的,“雖說你身手不弱,可天牢裡面守衛重重,高手如雲,你就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若是把你自己搭進去,那寒家擅闖天牢的罪名算是坐實了,到時候滿門抄斬,神仙也難救了。”
寒子鈺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這是皇上欽定的案子,沒有確切的證據,一般人根本不敢染指,但太后的九珠鳳冠是大哥親自監工製作的,除了他,沒人更清楚問題出在哪裡,所以必須和大哥見上一面。
“難道我們就在這兒乾等着?等着皇上一道旨意下來?”寒子鈺眼中冷意懾人。
寒菲櫻看着那灰白磚底上的“天牢”二字,眼眸澄澈清明,“當然不會,但我們不能輕舉妄動,須得萬無一失才行。”
“參見燕王殿下。”原本面無表情的牢頭一見蟒袍玉帶的燕王殿下風度翩翩到來,立即神色一凜。
寒菲櫻微微一頷首,“殿下。”
寒子鈺並不認識燕王,但在此時,出於禮節,從嗓子裡擠出來一句,“草民參見燕王殿下。”
燕王的目光滑過寒菲櫻和寒子鈺,十分了然道:“你們是要進去見令尊大人吧?”
寒菲櫻點點頭,“殿下果然消息靈通,可惜天牢深幽,難得一見。”
燕王看向牢頭,淡淡道:“父親關押在內,子女憂心乃人之常情,看在本王的面子上,讓他們進去一聚吧。”
牢頭面露難色,“這……這……”
燕王面色一冷,“怎麼?連本王的面子也不給嗎?”
牢頭一見氣勢逼人的燕王殿下,首先腳就軟了,猶豫半天,終於擠出來一句,“卑職不敢,只是還請快點,要不然被上頭髮現,卑職捲鋪蓋走人事小,怕是性命難保。”
燕王只是冷哼一聲,寒菲櫻一見准許了,和二哥對視一眼,因爲心中都掛念父親和哥哥,微微頷首,“多謝殿下!”
寒子鈺更是雙手一抱拳,“多謝殿下。”
兄妹二人心急如焚地趕往關押父親和大哥的牢獄,天牢分爲上下兩層,關在上面的基本都是罪責較輕的犯人,大抵可以活着出去,下層的都是重刑犯,一般目的地都是東街菜市口-問斬的地方。
爲了防止有狂逆之徒劫獄,天牢從上層到下層,中間有一條狹窄的甬道,易守難攻,就是劫了人也很難衝出去,牢頭帶着寒菲櫻和寒子鈺穿過重重守衛到達下層,寒菲櫻在心中暗暗記下了天牢的地形,以備不時之需。
天牢雖然並不像外界想象得那般骯髒不堪,但走在裡面的時候,難免有種後背發涼的陰森感,一般人進來,腿都會發軟,但寒菲櫻和寒子鈺都不是怕事之人,這點挑戰根本不放在心上,“好了,就是這間了!”牢頭冷硬的話語,似在地獄的人聲。
寒菲櫻和寒子鈺手握粗粗的柱子,透過昏暗的視線,看向關押在裡面的父親和大哥。
倒也沒有受刑,寒菲櫻鬆了一口氣,大哥身體本來就不好,若是用刑,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可能他們覺得這是事實清楚板上釘釘的案子,根本不需要動刑,正是因爲這樣,父親和大哥才逃過一劫。
寒老爺見子鈺和菲櫻來了,眼睛一亮,“你們怎麼進來的?”
“爹,別管這麼多了,你們怎麼樣?”
寒老爺看到菲櫻來的時候,忙問道:“你娘還好吧?”
“她還好,有姐姐照顧着,你就放心吧。”
這裡雖然沒有受到什麼虐待,但可能因爲太冷,大哥的臉色很蒼白,自從把沈芙趕出去之後,他並不覺得輕鬆,反而是一種說不出的黯然,雖然很清楚這種黯然絕不是因爲對沈芙有感情,那樣一個不倫的蛇蠍女人,怎麼也喜歡不起來,只是曾經的侍妾居然死在她手中,自己卻渾然不覺,和這樣一個齷齪不堪的女人同*共枕這麼多年,自己還真的能算得上明察秋毫嗎?寒元霽自己也不知道。
見大哥神色恍惚,寒子鈺急了,“大哥,你倒是說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寒元霽的臉色因爲疲憊而泛紅,聲音嘶啞,“送往內務府的鳳冠是我親自檢查過的,不會有問題,至於到底是在哪個環節出了錯,就需要去查。”
寒老爺沉聲道:“告訴你母親,千萬不要擔心,身體要緊。”
父親的聲音倒是依然朗朗宏曠,一直都是寒家的頂樑柱,這個時候他這樣穩得住,倒是給了寒菲櫻和寒子鈺不少力量。
幾個人才說了一會兒話,牢頭就過來趕人了,寒菲櫻和寒子鈺確認父親和大哥無恙就好,寒菲櫻偷偷塞了一錠銀子給牢頭,他雖然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收下了。
匆匆見了一面就被迫出來了,從天牢出來的時候,燕王居然還在,關切道:“令尊他們沒事吧?”
寒菲櫻微微一笑,“還好,多謝燕王殿嚇體恤。”
他臉上永遠帶着春風般溫暖的笑意,“世子妃不必太過擔憂,快過年了,父皇不會用重刑的。”
寒菲櫻因爲心中擔憂父親和大哥,對燕王的示好只是心不在焉地點點頭,“但願如此。”
“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必憂慮太過。”燕王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謙謙君子,永遠給人一種真誠而貼實的感覺,若不是蕭天熠曾經告訴過自己燕王的底細,寒菲櫻恐怕會對他很有好感。
兩人拜別了燕王,寒子鈺心事重重,忽道:“你說父親和大哥會不會判……?”
“不會的。”寒菲櫻的聲音無比肯定,“你剛纔也聽見燕王是怎麼說的了,快過年了,皇上不會用重刑的。”
寒子鈺冷笑道:“皇上?皇上又豈會在意平民百姓的死活?父親和大哥的性命對他來說微不足道,他連細細查問一下都沒有,就直接命人封了所有的店鋪,抄沒了家產,還封禁了寒府,若不是我想了個辦法,根本出不來,就這樣不問是非,不分青紅皁白,連個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相對於二哥的憤怒,寒菲櫻倒冷靜許多,“其實平心而論,這也不能怪皇上,內務府只需要將這件事報給皇上,皇上一聽皇差都有人敢弄虛作假,連太后娘娘的鳳冠上的珍寶都有人敢瞞天過海據爲己有,天底下還有什麼不敢做的?當然是勃然大怒。”
“現在連查都不能查,難道父親和大哥就要成爲替死鬼嗎?”寒子鈺血液中的盛怒彷彿要爆發出來一般,父親和大哥不是傻瓜,不可能去做這種火中取栗的事,就是最傻的亡命之徒都不會,更何況是在商海沉浮多年的父親?
“二哥,這些年你都在外面,對府中的事情不太瞭解,有哪些人脈你也未必清楚,這件事,就交給我來查吧。”
“你?”寒子鈺看着妹妹的目光,有些不信,眼睛一道雪亮之光閃過,“難道你要去求那個殘廢?”
“他是我夫君,你怎麼能這樣說他?”寒菲櫻黛眉深深蹙起,不悅道。
夫君?寒子鈺愕然一怔,他何等驕傲的妹妹,會心甘情願叫一個殘廢夫君?難道蕭芷凝說的是真的?菲櫻真的愛上那個殘廢了?
但此時不是計較這些事情的時候,寒子鈺自嘲一笑,“二哥這些年一直在外面逍遙度日,如今大禍臨頭,竟然指望不上半分,還要靠你一個女孩子家,身爲兄長,實在心中有愧。”
“你我兄妹,這個時候就不必說這些見外的話了。”寒菲櫻眼中掠過浮光掠影的暗芒。
寒子鈺吃驚地發現,妹妹似乎變了,不再像以前那個嬌俏可愛卻不懂事的妹妹了,言談之間有一種磊磊氣勢,給人一種可以信任的力量。
“人情冷暖,我在外面也見得多了,那些自以爲是的清高名門本就不待見我們商家,如今出了這事,只怕背後嘲諷的大有人在,再加上這個案子是皇上親自過問的,淮南王府未必肯去觸這個黴頭。”寒子鈺人其實很聰明,不過是不願將心思放到家族生意上而已。
寒菲櫻莞爾一笑,“話雖如此,可我這些年的歷練總不是白來的,我不是一定要藉助淮南王府的力量,就憑我們自己,也未必一定不能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被妹妹眼中的堅定之色所感染,寒子鈺胸中潮浪翻滾,“好,難怪父親總是誇你巾幗不讓鬚眉,我就不信有些人可以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