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嬸母人前將菁兒照顧得無微不至,可心裡怎麼想的,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只有奶奶是真心疼我,她老人家是除了娘之外,菁兒在歐陽世家最掛念的人了!”歐陽菁自顧自地說道,語調之中充滿一個失去父親庇佑的貴族小姐,在光鮮之下外人所不知的辛酸苦楚。
蕭天熠語氣微沉,“哥哥知道,你在京城的時候,不就是因爲牽掛老夫人,才火急火燎地趕回建安嗎?我看老夫人身體還硬朗,有她鎮着,你叔父嬸母也不至於太過分,畢竟事關清名,還有地方豪族對於京城萬家的敬仰和嚮往,他們也定然不會落下一個苛待侄女的罪名,你也別太擔心了。”
歐陽菁的眼神轉爲黯淡,半晌無語,將頭附在哥哥後背上,迷醉地尋找舊日的氣息,突發奇想,忽道:“哥哥對菁兒這麼好,嫂嫂不會生氣吧?”
蕭天熠哭笑不得,“她向來是豪爽大氣的女子,你是我妹妹,她會像疼愛自己妹妹一樣疼愛你的,你住在我府上的時候,可曾見過她生氣?”
“這倒是!”歐陽菁認同地點點頭,“京城繁花似錦,哥哥獨具慧眼,挑中了嫂嫂,雖然商賈之家的出身的確是差了點,可夫妻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的時候,門第真的有那麼重要嗎?說來說去,不過是些俗人之見罷了,歐陽世家的那些話,哥哥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還是菁兒懂事!”蕭天熠含笑道,當時,歐陽世家的人一聽說櫻櫻出身商賈之家,縱然是極善於做表面功夫的名門世家,也掩飾不住眼中的鄙夷和訝然。
不要說在建安,就是在京城,詬病櫻櫻出身的人,從來就不在少數,想不到菁兒小小年紀,居然能超脫門庭之見,實在難得。
“菁兒!”他醇雅的聲音讓歐陽菁回過神來,笑道:“哥哥有什麼事嗎?”
“不僅是姨母,哥哥也對你寄予厚望,你可千萬不要讓哥哥失望!”
身上的少女明顯地震顫了一下,語氣突然轉爲輕鬆,調皮道:“哥哥放心,菁兒謹記!”
“參見世子爺!”一個宏亮的聲音在前方響起,隨後就有一身着白銀鎧甲的軍將出現,是東方明玉,他彎身一躬,“屬下來遲,請世子爺恕罪!”
不僅是東方明玉,諸葛廷和夜離宸都到了,還有衆多黑鐵鎧甲的將士循跡而來。
蕭天熠將歐陽菁放下來,眉間的柔軟瞬間褪去,再沒有半分陰柔,恢復了那個氣吞山河的主帥氣魄,淡淡道:“派人送歐陽小姐回去,找大夫醫治!”
東方明玉見歐陽菁面色蠟黃,有氣無力,站立不穩,知道她病了,對她的不悅也漸漸淡去,他是世子爺手下的將軍,心胸和氣度都具備,不至於對一個小女孩耿耿於懷
。
歐陽菁雖然體虛乏力,但卻不肯讓士兵架着擔架擡她回去,堅持要自己走,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執着。
蕭天熠也並不勉強,也知道她看似柔弱外表下的倔強,“你們保護好歐陽小姐,送她回去!”
“是!”
歐陽菁走後,敏銳的諸葛廷從世子爺的眼神中看出將計就計的計劃已經奏效,會心一笑。
朱猛以爲抓了歐陽小姐就可以要挾世子爺,逼迫世子退兵,他以爲這是一招妙棋,殊不知世子爺的心智遠在他之上,曾經無數次反敗爲勝,扭轉局勢,絕對不會在平龍寨這小小陰溝裡翻船。
雖然平龍寨的土匪戰力並不強,但大大小小几十個山頭,山路綿延崎嶇,險峻叢生,如果朱猛等人仗着迴環複雜的山脈作爲掩護,窩在山裡躲個一年半載,他們耗得起,世子爺可耗不起,所以,速戰速決纔是王道。
但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根本沒有可能拿到平龍寨的地形圖和佈防圖,貿然出兵,有可能會全軍覆沒,困死在大山裡面,其實在某種程度上,對戰雙方已經進入相持階段。
正在世子和部將們研究怎麼出奇制勝地破敵的時候,朱猛送來了綁架歐陽小姐的書信,雖是意外,但這卻是打入土匪內部的天賜良機。
世子爺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就算沒有任何好處,也不會置歐陽小姐於不顧,何況,以世子爺的謀略和智慧,應付那幫土匪綽綽有餘。
諸葛廷當時就洞悉了世子的想法,他之所以極力反對,是因爲雖然不知道這羊角山是什麼地方,但朱猛既然選擇在這個地方見面,那一定是易守難攻難於跟蹤支援的地方,萬一世子有失,後果不堪設想。
世子之意已決,阻攔也無用,而且,跟隨世子爺這麼多年,諸葛廷早已經明白,世子爺是敢於走險招的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況還有歐陽小姐在對方手中?
還有一個洞悉世子爺心思的人,就是玉公子,但他什麼也沒說,究其原因,是因爲他對歐陽小姐妄爲之舉心生不悅。
世子爺赴約之後,東方明玉和諸葛廷果然在沿途發現了世子爺留下的記號,因爲怕被土匪察覺,所以進行得極爲隱秘,並沒有緊跟其後,山路險阻,今日黎明纔到,而且,諸葛廷已經敏銳地分析出土匪的老巢應該距離羊角山不遠,世子爺的這一次單刀赴會,不僅救了歐陽小姐,還摸清了路線,一舉兩得。
還有一點是諸葛廷也沒有料到的,那就是世子爺成功地挑起了平龍寨的內部紛爭,激化了大當家和二當家之間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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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蕭天熠所料,平龍寨裡面現在已經是一團糟了,本來是佔盡天時地利人和的朱猛,擺了一場鴻門宴之後,被蕭天熠反手擺了一道,不但成功逃脫,而且反而讓朱猛受了重傷
。
雖然當時情況混亂,別人沒有看清楚大當家是怎麼受傷的,都以爲是被蕭天熠所傷,但朱猛自己卻看得清清楚楚,是二當家趙虎乾的。
當時他被蕭天熠劫持,本不易妄動,可趙虎卻不管不顧,以平龍寨的聲譽要緊爲由,舉刀砍向手中有人質的蕭天熠,不像是要殺蕭天熠,反而像是要乘勢置自己於死地。
朱猛不是笨蛋,明白蕭天熠當時的目的只是爲了脫險,殺了自己,他有什麼好處?真正想殺自己的人,是趙虎。
幸好老天有眼,他還活着,如果他死了,就是中了趙虎借刀殺人的陰謀,他拼着一口氣不讓自己昏死過去,讓信得過的兄弟護送他回山寨,因爲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昏死了,趙虎一定會乘機殺人滅口,只要自己一死,趙虎在平龍寨的聲望無人能及,就算有人質疑,也動不了他的根基,可以順利接任大當家的位置。
因爲平龍寨面臨着前所未有的危機,朱猛不願意此時和趙虎翻臉,趙虎雖然陰毒,但平龍寨有今日,趙虎功不可沒,如果此時去了一員虎將,必定實力大損。
思來想去,他決定再給趙虎一次機會,先齊心協力度過這次危機再說,他不打算聲張此事,而是命心腹叫來了二當家。
這個大敵當前的緊要關頭,就不要再玩什麼打哈哈的遊戲了,二人目光觸碰之間,有機芒一掠而過,雙方都不是傻瓜,何況相處多年,早已經熟知對方的秉性,朱猛知道此時坦誠相待比裝糊塗更有效。
“二弟,你我兄弟多年,哪天我先走一步,這個位子遲早是你的,但你好糊塗,如今強敵在外,你在這個時候發難,不是正中了蕭天熠離間我們兄弟感情的圈套嗎?”
見朱猛直言不諱,捅破了這層窗戶紙,趙虎悚然一驚,臉色極其不自然,忽然雙膝一跪,滿面愧疚,“大哥誤會了,當時見大哥被蕭天熠挾持,性命垂危,蕭天熠又是殺人不眨眼的人,小弟一時情急,亂了方寸,還請大哥查證清楚!”
朱猛有些失望,他當然知道趙虎說的是假話,別人沒看清楚,他可看得清清楚楚,外人眼中,他和趙虎處得如同親兄弟一樣,趙虎是平龍寨的二把手,心中卻覬覦一把手這個位置很久了,內部失和已久。
山寨內部,有些矛盾也不算什麼稀奇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且朱猛自認爲鎮得住趙虎,萬萬想不到,這個時候矛盾陡然尖銳起來,成爲一把隨時可能會刺傷自己的致命利器。
第一個破了平龍寨銅牆鐵壁的不是蕭天熠,而是自己內部,朱猛後背一陣陣膽寒,好可怕的蕭天熠,不僅熟知戰術,深諳人心,而且善於利用人的貪慾。
趙虎見朱猛臉色沉沉,知道他已經對自己起了疑心,抵賴是抵賴不過去的,心下一橫,大哭失聲,“大哥,的確是小弟目光短淺,一時糊塗,大哥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小弟這一次吧
!”
他當時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只想乘機結果了朱猛,奪取大當家的位置,當時那種情況下,朱猛必死無疑,而自己在平龍寨多年,效忠自己的人不少,完全可以實現權力的平穩過渡,趙虎不像朱猛,並沒有把外面虎視眈眈的蕭天熠放在眼中,因爲在他看來,平龍寨地形複雜,處處陷阱,蕭天熠不熟悉地形,一時半會根本攻不進來。
可無論趙虎怎麼痛悔交加,痛哭流涕,朱猛都不可能完全信任他了,當時蕭天熠明明被制住了穴道,卻安然無恙,武功毫髮無損,朱猛懷疑趙虎暗中已經背叛了平龍寨,向蕭天熠告密,以期獲得寬大處理,說不定還指望招安。
各種可能性在朱猛腦子裡面飛快地閃過,身上的劇痛不斷提醒着他務必要除掉趙虎,但趙虎畢竟是平龍寨的一大中堅力量,佈防都是他在做,現在除掉他,是平龍寨的一大損失,還恐會引起寨內大亂。
但若不除去,這人就像一條毒蛇一樣,比敵人還要可怕,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跳出來反咬一口,到底是咬蕭天熠,還是咬他,都說不準。
想着想着,朱猛發現自己陷入了內憂外患的絕境,不但要思考怎麼對付蕭天熠,還要思考如何處置趙虎。
而且,他所有的思緒都放在趙虎身上了,已經沒有時間思考如何對付蕭天熠了。
一起共事多年,趙虎太瞭解朱猛這個大當家了,見他目光陰沉,兩道兇光從深陷的眼眶射出來,知道他已經動了殺機,他現在是身受重傷,不能動手,外面又有蕭天熠這個強敵,萬一危機解除,朱猛又傷愈,他第一給要殺的人必定是自己,若論武功,趙虎自知還是遜朱猛一籌。
室內氣氛沉悶得令人窒息,趙虎眼中掠過一道狠戾的光芒,一不做二不休,與其等着朱猛傷愈之後殺自己,還不如趁現在先下手爲強。
趙虎見朱猛不爲所動,哭得更加痛悔萬分,“小弟錯了,直到今日,才知曉大哥的良苦用心,小弟一定會洗心革面,以後唯大哥馬首是瞻,如有違誓,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他哭得十分真誠,連朱猛也有些動容,嘆了一口氣,“我向來把你當親兄弟看,是不會計較這些小事的,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是如何對付蕭天熠這隻狡猾的狐狸,我們兄弟之間,還說這些見外的話幹什麼?”
趙虎見大哥放鬆了警惕,心底一喜,眸光一狠,一抹刀光就朝着朱猛心口上扎去,陰狠道:“大哥,小弟對不住你了,你先走一步吧。”
本就危在旦夕的朱猛哪裡還經得住這樣一刀?眼見就要命喪當場,趙虎馬上就要得逞,大當家的位置馬上就要易主。
可如果這樣就讓趙虎輕易得逞了,那朱猛這麼多年平龍寨大當家的位子就算是白坐了。
在趙虎的刀離朱猛的心口還有一分距離的時候,一股猛烈的疾風從旁邊而來,生生把趙虎撞出了三尺遠,手中的匕首也“哐當”一聲落在地上
。
他的身軀騰空而起,重重摔在地上,嘴裡瞬間就噴出了血,面如死灰,狼狽不堪。
趙虎驀然受到重創,好一會才緩過氣來,驀然明白,原來朱猛早就對他留了一手,暗中安排了力大無窮的心腹守衛,論起耍心眼,到頭來,他還是遜朱猛一籌。
朱猛想不到趙虎居然還是冥頑不靈,一條道走到黑,目露兇光,“趙虎,你可真令我失望!”
趙虎陰謀徹底敗露,知道再無回天之力,冷笑一聲,“大哥何必說得這麼清高?口口聲聲爲了平龍寨的安危考慮,假裝對我推心置腹,暗中還不是留了一手?”
至此,朱猛越發肯定趙虎已經暗中投靠蕭天熠,之所以急於殺自己,還有一個目的是爲了向蕭天熠示好邀功,他突然想起來,趙虎的父親原來是一個小官,一直想走仕途,後來因爲殺了人,不得已才做了土匪,說不定以爲討好了蕭天熠,就可以謀得一官半職,迴歸仕途。
朱猛雖然氣血不足,但竭力營造出凶神惡煞的神情,怒吼一聲,“你說,是不是已經投靠了蕭天熠?”
趙虎自知今日必死,冷笑一聲,“大哥,小弟在那邊等着你,你也很快就會來陪小弟的!”
朱猛氣得七竅生煙,一連咳嗽了好幾聲,直到咳出了血,怒道:“你爲了一己之私,竟然置這麼多兄弟的身家性命於不顧,你就是平龍寨的千古罪人!”
“大哥何必說得那麼無私?”趙虎胸口悶痛,血氣上涌,想不到朱猛身邊還藏了這樣的高手,今日他是徹底栽了,索性撕破臉,“寨裡的兄弟,有幾個手上沒有人命?就是真的被殺了,那也不虧,這些年,弟兄們爲了你出生入死,搶來金銀財寶和漂亮女人給你享用,可你只顧自己,仗着武藝高強,說一不二,吃獨食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爲兄弟們出一口氣,又有什麼不對?”
見趙虎這樣說,朱猛的臉瞬間成了豬肝色,猙獰的目光恨不得把趙虎亂刀砍死,原來他對自己的怨念這麼深?
“大當家,這個叛徒怎麼處置?”那個心腹高手問道。
“此人留不得!”朱猛眼底滲出一抹深濃殺意,本就是酒肉情誼,一旦撕破臉,就再也沒有溫情脈脈了,冷道:“給我處理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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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朱猛處死趙虎的第二天,寨子就不太平了,趙虎一向善於籠絡人心,在寨子裡面,暗中聽命趙虎的人,可能比朱猛還多。
雖然大當家發佈消息說二當家是得急病死的,但誰都不是傻瓜,而且很多人都知道當時二當家爲了救大當家,一時不慎,導致大當家身受重傷,現在二當家又離奇死了,疑雲叢生,很多人暗中把矛頭指向大當家。
很快,原本是鐵板一塊的平龍寨內部紛爭不斷,儼然成了一盤散沙,二當家的死亡成了籠罩在每個人心頭的疑雲,漸漸連注意力都被轉移了,外面嚴陣以待的蕭天熠的軍隊反而差點被忘諸腦後了
。
更有甚者,暗中向蕭天熠的探子告密,出賣自己管轄片區的地形圖,只要一開了這個頭,投誠的人就越來越多。
而朱猛更是焦頭爛額,到處都在起火,這邊的火還沒滅,那邊又起了火,防不勝防。
與此同時,蕭天熠憑藉聰明絕頂的頭腦,將探知來的情報和自己腦海中記下的地形匯合,繪製出了一副地形圖,雖然不是平龍寨全貌,但平龍寨總舵的位置已經一清二楚,至此,這個離間計已經完美地發揮了作用。
萬事俱備,連東風都不欠了,蕭天熠決定發起總攻,渡江之後,靜待了這麼多日子,一直按兵不動,一動起來,對手就絕對沒有還手之力。
蕭天熠的軍隊有備而來,東方明玉任前鋒大將,一路勢如破竹。
守衛的土匪平日嚇唬嚇唬老百姓就算了,哪裡見過這陣仗?當即嚇得癱軟,幾乎沒有什麼抵抗能力,紛紛舉手投降。
這一戰,從早上打到晚上,到不是因爲土匪的戰力有多強,而是因爲山路崎嶇,道路曲折,十分難行,所以持續了整整一天。
朱猛知大勢已去,想不到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平龍寨,蕭天熠到來之後,前來還不到半個月,就連鍋端了。
從此以後,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他怎麼也想不到蕭天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以前數次官兵前來都被他輕輕鬆鬆地打敗了,絕大部分是還沒有渡過江,就船沉人亡,溺死水中,更不要說能找到他們老巢了,可蕭天熠,到底使用了什麼妖術,就輕而易舉地端了他的老巢?
朱猛當然不會知道,像蕭天熠這樣的人來說,他這種對手,根本就不夠級別,蕭天熠的對手都是軍事天才般的人物,朱猛充其量只是個山大王,談不上如何用兵,又遠不是公子鳳那樣絕頂聰明的人,當然只會等着被連根拔起了。
好歹是當過山大王的人,眼見那個天神一般的男子持着滴血長劍進來的時候,朱猛掙扎着坐了起來,冷眼道:“你還是打進來了?”
蕭天熠臉上掛着熟悉輕蔑的笑意,“本世子早就說過,你不配做本世子的對手!”
朱猛道:“我要和世子單挑,若是我輸了,死而無憾!”
身後又出來一個英俊男子,是夜離宸,怒道:“世子爺何等身份?你一個土匪,我來就足夠了!”
“慢着!”蕭天熠道:“臨死之前,面無懼色,也不失男兒本色,就衝着這一點,本世子全了你這個心願!”
朱猛身受重傷,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拔出了大刀,舞出厲風向蕭天熠砍去。
可還沒有到蕭天熠身邊,胸口就多了一劍,穿胸而過,他不敢置信道:“你…你…你……”
他自認爲也不是見識淺薄的人,可蕭天熠的武功太可怕了,驚世駭俗,只用了一招,就制服了他,他倒了下去,身軀落到地面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
蕭天熠移開目光,佩劍回鞘,揚聲道:“匪首已伏誅,留下人打掃戰場,其他人跟隨本世子回營,準備班師。”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