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淮北開端
泰昌元年十一月初八清晨……
寒風從海上吹來，深入內陸，凍的淮河兩岸百姓手腳冰涼。
可眼下、比起手腳，更冰冷的則是內心……
“快點！快點！都給我好好幹活，誰敢偷懶就是死！”
淮北、這個在今年經歷了苦難的地方，此刻飄飄灑灑的下起了“大雪。”
只是這大雪、比起尋常的大雪，要顯得十分灰敗……
“嘎吱嘎吱……”
淮北邳州縣城的道路上、幾乎每隔三裡，就放置了數十上百個篝火堆。
在篝火堆附近，數十個百姓在搬運屍體，將屍體放到篝火堆後點燃。
“就是眼下還需要諸位幫一個忙，那就是請諸位將各自倉庫中的糧倉糧食，分別運往各地的官倉中。”
“發生的事情都寫在上面了，證據的地圖也標記出來了。”
連續三問，對於劉汴來說早就預料到了，因此迴應道：
“回楊都給事中，眼下淮安府邳州縣官倉有糧二十六萬四千六百三十七石，常平倉九萬三千石。”
但民田廢棄很簡單，只要開渠放水、用水把民田淹沒就行了。
至於此時的陸文昭也找到了隱匿於人羣之中的沈煉，並交代道：
“去找你大哥，把事情問個清楚。”
所謂的大雪，不過是數以萬計屍體燃燒後的飛揚骨灰罷了。
一般來說、聖旨分爲詔曰、制曰、赦曰幾種。
至於那些饑民、不知所以、還以爲官府出手了，眼下正在感恩戴德呢。
一場淮北大飢，到底餓死了多少人？誰的心裡都沒有一個具體的數。
他敲門三聲，兩短一長、很快門就“吱”的一聲打開，而從中開門的，則是一個看起來吊兒郎當的青年。
同一時間、邳州城一處茶樓二樓雅間內，盧劍星端坐在桌前喝茶，一名消瘦的男人卻從窗子看了一眼街道上的景象，然後回到位置上，憤憤不平道：
“這羣貪官，若是平日治理淮安能拿出這四天時所用的本事，淮安府早就成爲大明第一富碩的地方了！”
“陸顯、他是怎麼做的？”
“淮北一帶卻是鬧了災，不過在七月便被本官要求開倉賑災，早早平息了。”
見他們紛紛離去，那淮安知府也鬆了一口氣，隨後眺望着城牆外幾乎已經收尾結束的局面，心疼的搖頭：“造孽啊……”
地方士紳一旦放出佃戶，從表面上看、淮安府根本就沒有少人，只是商業凋零，民田廢棄。
說罷、他也不開門，直接翻身上牆、越了出去。
淮安府能有這麼多糧食，楊漣等人並不奇怪。
“聽我的，去做事吧……”
他心中對盧劍星之前的所作所爲也消了氣，只因爲如果盧劍星真的只爲了賺銀子，那麼完全可以把消息拖幾天，讓楊漣他們多等幾天，多給他幾天收糧的時間。
這些糧食如果在之後販賣，可以獲利六七十萬兩銀子，甚至能到上百萬兩。
“放心吧、事情做好了大半，剩下的大半也不會太久。”盧劍星胸有成竹：
這速度……太慢了！
他一開口，洞簫聲就被人吹響了起來，一些隱匿在人羣中的錦衣衛也紛紛阻礙起了這羣人，而沈煉聽到洞簫聲，也知道有人在跟自己。
提起正事、男子也連忙回答道：“時間太短，只賣了六萬石，售得四十四萬三千六百七十五兩八錢四分三釐。”
想到此處、楊漣便直接開口道：“去邳州官倉！”
“眼下又是出糧、又是出銀子，若是朝廷真的要追查，能瞞過去嗎？”
只是他們剛剛動身、一處民居中的盧劍星就一把將腰刀抓起，冷聲：“動身！”
至於那陸修則是仗着腳步快，中途跑入了錦衣衛的隊伍中，就是腰間的那柄戚家刀有些顯眼。
這中間、當然會有中飽私囊的人，但是盧劍星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許是在爲之後賣糧的舉動贖罪。
沒有人想到、楊漣居然連進城都不進去，直接就在城門口呵斥起了劉汴。
淮北一帶的百姓，因爲這件事情對衙門感恩戴德，卻完全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官府自導自演的。
僅僅三個字，就能讓人心中不寒而慄，陸文昭要做什麼，劉汴確實不知道，卻不影響他心虛。
“楊都給事中、左僉都御史，這邊請……”劉汴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後帶着楊漣等人向着邳州縣的“常平倉”趕去。
不出意外、等事情查處結果，不管最後的結果是什麼，皇帝都會把事情昭告天下。
陸文昭微微皺眉，隨後轉身向着身後走去，而他的舉動讓劉汴心中一悚。
“我？”聽到這話、吊兒郎當的陸修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隨後無奈道：“是……”
“另外飛鴿傳書、叫鳳陽和江西的兄弟把手頭上的銀子全部買糧，運來淮北！”
“是！”
在他們查人的時候，沈煉已經繞了好幾個圈，最後翻牆進入了一處民居，並見到了坐在民居小院的盧劍星。
男子一開口，便對清瘦男子詢問，並叫出了他的名字。
四十萬兩銀子，算上五殿下給了花剩下的銀子，目前他手上還有五十多萬兩。
天使、即天子使臣，自春秋時期便已經流傳下來的稱呼。
“掌櫃的你就放心吧，十三處山洞，近三千多屍體，足夠這羣狗官喝一壺了！”
男子幾乎咬緊牙關說出的這句話，而盧劍星聽到屍體都藏好後，便不再關心這件事，而是轉頭問道：
“除去買糧食的銀子，總共賺了四十萬四千二百六十七兩六錢八分二釐。”
“造孽啊！造孽啊！白花花的銀子和糧食就這樣給了窮人！”
那些村子一整個病死、餓死人的地方，乾脆就讓佃戶冒名頂替，而他們也記住了自己的身份和信息。
在劉汴等人的忐忑中，楊漣終於唸完了聖旨，並沒有將聖旨發給劉汴等人，而是自己收了起來。
哪怕盧劍星自己這些天也在調查，卻也難以查到具體的死亡人數。
被淹了田的百姓，就出銀子堵住他們的嘴。
“好！”聞言、沈煉換了一身衣服、轉身就走出了民居，隨後朝着常平倉趕去。
陸顯聞言則是作輯迴應道：“他直接交出了所有證據，並叫他結拜兄弟送給了楊都給事中。”
“好！”左光斗點了點頭，隨即帶都察院和吏科的一半人走進了常平倉，而楊漣則是帶剩下的人走進了官倉。
似乎是糧食買賣已經讓盧劍星瘋狂了，爲了能儘快的讓朱由檢見到他的價值，盧劍星一咬牙，直接交代道：
至於盧劍星、在男子走後，他也長嘆了一口氣。
面對這男子的憤憤不平，盧劍星波瀾不驚，心中卻暗自點頭。
想到這裡、他看向對面的消瘦男子道：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後、盧劍星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暗自皺眉，嘴角不由挑起一抹笑意。
不僅僅是他得到了，同樣淮安知府劉汴也得到了消息，包括淮安府聚集在邳州城的士紳商賈。
查？我看你能查出什麼！
他這理直氣壯、不卑不亢的模樣，讓旁人看了他，還真以爲他是清官廉吏了。
“大哥。”沈煉起身，鬆懈了防備，而盧劍星也點了點頭，隨後抽出了一張厚紙道：
這羣人好似無頭蒼蠅一樣在民巷之中四處亂竄，脾氣暴躁者直接拍門查人。
眼下楊漣手中聖旨一開篇就是詔曰，那麼很簡答、顯然淮北大飢的事情得到了皇帝的重視，等事情處理之後，便會昭告天下。
不過對於糧商們來說，他們早就想到了會有人在大飢之後瘋狂屯糧，儘管覺得買糧的人有點多，但還在他們可以接受範圍內，因此沒有盤查。
“有門不走……還翻牆……”陸顯用看怪人的眼神看着陸修離去的背影，隨後對男子道：
一炷香後，三人帶人抵達了定安門外、踏過護城河，並且拿出了聖旨……
男子憤憤不平，但在他憤憤不平的時候，盧劍星心裡卻掀起了波瀾。
明末隱匿人口之多，在江南之地尤爲嚴重。
他們並不知道朝廷正在派都察院官員南下，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爲這羣貪官污吏銷燬證據。
“嗚……”
“這件事好辦。”老者點了點頭，後面的人也不反對。
想到這裡、劉汴不免心中冷笑。
皇帝先是呵斥了一番淮安府和南直隸的官員，隨後又呵斥了南直隸都察院的巡查御史和監察御史，最後才說起了徹查淮北大飢的事情。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歷朝稅收制度不同，如宋朝是全部收上國庫再派發給地方，而明朝是地方保留”所需“的部分然後上次國庫。
當然、這樣的繁華，是對比當初盧劍星他們前來時的邳州城，若是比其他地方，那可以說十分貧寒。
劉汴的安排早就開始了，昨天一早他就已經叫各大士紳商賈、鄉紳派出自己的佃戶，前往了淮安府各地的修建道路水渠。
儘管來說、劉汴並不歡迎楊漣等人，但是他要是敢怠慢天使，都不用楊漣用吏科都給事中的身份彈劾，都察院的官員就要先把劉汴扣起來。
在那人羣中，一名年紀較大的五旬老者皺眉開口道：
這樣的買糧，持續了三天，盧劍星在邳州就囤積了兩萬石糧食，淮北各地加起來，更是囤積了十幾萬石糧食。
城頭的淮安知府劉汴雖然做足了準備，卻還是不知道爲什麼，莫名的有些發虛。
“這件事情辦好了，說不定你我就提前升爲千戶和百戶了！”
而楊漣等人也在淮安府大小官員的注目下，與左光斗、陸文昭兩人一起一馬當先，帶着大隊人馬緩緩走來。
眼下要演戲、卻要讓他們將名下的佃戶供官府查籍，還要他們掏糧食和銀子銷燬屍體，這麼一來一去、他們最少少賺了兩百萬兩！
沈煉見狀、連忙把厚紙收到了懷裡，隨後對盧劍星問道：“殿下交給我們的事情……”
聖旨的規制是很有講究的，內容更是如此。
制曰只是爲宣示百官之用，並不使用於普通百姓，而赦曰，則是皇帝在給官員封賞時，會告誡官員，不要驕傲自滿，就使用赦曰。
一場淮北大飢，雖然讓他們獲利數百萬，但事情卻出了岔子，被捅到了京城去。
話音一落，那消瘦男子就走出了民居，作輯行禮之後，便帶人去繼續收糧去了。
清瘦男子走進院子，青年也關上了門，而在兩人進門後，正屋和偏房都走出了人，爲首的則是一臉清秀、骨架纖細的男子。
“那就行……”男子點了點頭，隨後看向旁邊吊兒郎當的青年道：
“你繼續跟着盧劍星，若是他貪了殿下的銀子，儘快把消息傳回來。”男子輕聲開口，陸顯見狀也作輯迴應後，按照他的話返回了盧劍星身邊。
江西到淮北的水路，還有三十多萬石糧食。
“我們這幾日、陸陸續續賣的糧食有多少了？”
但對於淮北一帶的百姓來說，他們眼下只想活下去。
放眼望去、清一色的都是身穿粗布麻衣的普通百姓，並且他們臉頰消瘦，眼窩凹陷、衣帶也寬鬆的不得不繫緊腰帶，整座城宛若鬼市。
盧劍星做足了準備，而沒有讓他失望的是，十一月十一的一早，他就得到了楊漣等人抵達邳州城外三十里的消息。
結果進來的人一看，白骨遍地、毫無炊煙。
爲了活着……
“這不是、在賺百姓的血汗錢嗎……”
對外說淮北沒有大飢，有充足的糧食給百姓吃。
“師傅，那我現在……”
“自然是能瞞過去的。”那淮安知府轉身安慰道：
“銷燬了屍體，又分出了民籍、淮北一帶的戶籍不管他們怎麼查，都查不出什麼東西的。”
“快去辦事吧，別讓幾位大人等的太久，拖久了遲早會生變。”
“那十三處山洞的屍體都藏好了嗎？用石灰撒了沒有？”
饑民們爲了活命，紛紛幹起了眼下的這行當。
也就是說、出京城不到一個月，他就已經把三十萬兩快翻了一倍。
盧劍星被他這話說的頓了頓，可下一秒又繼續喝茶道：
“我們不賣、便是那羣違法亂紀的糧商賣，到時候糧商再度擡價，淮北的百姓會更苦。”
邳州城頭、身穿正五品知府常服的一名官員搖頭嘆氣，而他旁邊的十幾位商賈臉色也十分難看。
由於北宋年間黃河改道，眼下的黃河南遷入淮河河道，之後在淮安府境內涌入黃海，因此以淮河和黃河的流量，足夠將屍體衝入大海。
於是在劉汴的安排下，邳州城大小官員紛紛出現在了邳州城的北城定安門，擺上桌案黃布，香爐貢品，靜靜等待着攜帶聖旨前來的楊漣等人。
因此淮安府是有能力自己賑災的，只是如果災情的規模真的變大，或者有貪官污吏偷偷倒賣官倉糧食，那麼就另當別論了。
想到如此、劉汴也對旁邊的邳州縣丞道：
“叫人準備迎接天使……”
劉汴也被嚇了一跳，但他還是強裝鎮定的作輯迴應道：
如果沒有淮北大飢，那麼就昭告天下安撫人心，如果有了淮北大飢，那就該殺殺，該拿拿，該賑災賑災，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陸文昭見到他來、也低聲問道：“怎麼樣？”
至於聖旨之後的內容，果然如他們所料。
各大士紳商賈都在邳州城內等着他的好消息，他不可以被楊漣和左光斗查出有什麼對於江南浙黨、宣黨和昆黨不利的消息。
“同知大人放心！”沈煉作輯行禮，隨後便在進入邳州城的同時，跑入了一條巷子裡。
他們要求所有饑民沿路等待，並收集柴火焚燬在淮北一帶的屍體，距離淮河近的，乾脆就直接把屍體丟到淮河裡面。
“安排人找足夠多的流民，分批散人買足夠多的糧食，把所有糧食囤起來。”
錦衣衛……
或許、他們就算知道了，也還是會繼續做這個行當……
“等朝廷的人查出案子，謊言一被揭穿，糧食最少要漲回到三十文一斤的價格。”
發錢的目的很簡單，便是要叫百姓花錢，把淮北一帶營造成百姓都有餘錢的虛假模樣。
短短一天時間、僅僅邳州一地就被盧劍星買到了數千石糧食。
但眼下楊漣他們一來，盧劍星就交出了情報，那麼也就沒有利益薰心的說法了。
“眼下的糧食是靠這些糧商發糧，才把市面上的糧食維持在六文一斤。”
“楊都給事中，村落人煙稀少、是因爲大多百姓都被官府招募去修建淮安道路和沿途水利渠道了。”
只是一開口，頓時讓劉汴等人心涼了半截。
這樣的工作，讓存活下來的饑民有了一條活路。
官倉和常平倉最爲街道兩側，楊漣看向了左光斗：“遺直你去常平倉，我看官倉。”
楊漣一席人領吏科、都察院等兩百餘名官員小吏，在六百錦衣衛緹騎的保護下，漸漸出現在了地平線。
說罷、他也帶人下了城門樓，而城門樓下的邳州城，短短三天的時間，居然就變得繁華了起來。
但是盧劍星還在持續的從外地調糧，僅僅鳳陽府趕往淮北的路上，就有整整二十萬石糧食在來的路上。
詔曰是詔告天下，比如重大的事需要佈告天下臣民，因此這種聖旨是對全天下百姓做出交代，在事情處理完之後，百姓都能看到。
“這……是！”男子面露難色，卻還是在糾結之後，作輯去辦事情去了。
“陸修、你不用跟着我們了，去師兄旁邊保護楊都給事中和左僉都御史。”
焚燬一具屍體，獎糧食三斤、銅錢十枚……
四天、短短四天的時間，淮安府和徐州府等淮北一帶的貪官，首先是用糧食徵募饑民處理餓死百姓的屍體，隨後又用一具屍體十文錢的方式給百姓發錢。
所以聽到詔曰二字後，劉汴等人都心虛了起來。
“那就行……”聞言、陸文昭放下了心，而不過一會兒，錦衣衛的人馬就護送着楊漣和左光斗，還有吏科和都察院的官員來到了邳州的官倉和常平倉門口。
這舉動說明、楊漣等人並不信任淮安府的官員。
楊漣見陸文昭動了起來，便爲了幫他打掩護，直接呵斥道：
“既然你說百姓修建道路、水利，那麼我問你，眼下淮安府官倉還有米多少？淮北是否發生大飢，官府是否賑災？！”
“等朝廷派來的人走了，本官再如數奉還。”
“既然如此、那麼就多謝李舉人了。”淮安知府笑呵呵的作輯對老者開口多謝，老者見狀也不回話，而是帶着人直接離開了邳州城的城門樓。
四天前，邳州、徐州、沐陽、宿遷等地的官府突然開始賑災了。
“我們賣、可以賺到銀子給殿下，給朝廷，還能保證淮北百姓有口飯吃。”
“劉汴！你身爲淮安府知府，淮安百姓的父母官，請問爲何淮安府百姓一路面有菜色，一路村落人煙稀少？！”
“掌櫃的……”男子聞言、有些不忍道：
按理來說、這樣的官府，百姓沒有爲其賣命的必要。
至於盧劍星則是在他走後對旁邊的民居說道：
“時間不多、叫我們的人趕緊收糧！”
他的舉動早就被士紳商賈安排的人給看到了，一時間城門口遊走的人都朝着他的方向跟了過去。
“師伯放心，消息都是對的，沒有差錯。”
“只要有了這些證據，淮安府的貪官是跑不了的。”
就這樣、在他的安排下，上千人被收買，輪流前往淮北一帶的幾個地方買糧，隨後將糧食帶回。
至於那清瘦男子，則是在安排人收糧之後，便獨自趕往了不遠處的一所民居。
他不過拐了拐幾個彎，隨後翻身跳進一處民居，那些士紳商賈安排的人就跟丟了他的蹤影。
“嗯！”聽到這話、沈煉點了點頭，而盧劍星也拍了拍他道：
陸修跟着楊漣走進了官倉，而陸文昭則是轉身看了一眼劉汴等人，隨後大聲道：
“把官倉和常平倉四周給我圍起來！”
“是！”一言既出、六百錦衣衛當即行動，甚至四周遊走的百姓也忽的脫下了衣服，露出了裡面的緋色常服，配上了雁翎刀。
這一刻、四周的錦衣衛直直突破了一千人，突如其來的變化更是讓劉汴等人心中發虛了起來……
明天應該也能兩更，後天週日不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