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是說看得出她對我有意思嗎?怎麼這會又對我這麼沒信心了?”秦宵墨偏了偏頭,語氣含笑。
秦母無奈地看他一眼,“有自信是好事,你也得看看人家是什麼人,追女孩子哪有口頭說說這麼簡單?”
“那您教教我,該怎麼做。”秦宵墨聽得興致勃勃,滿臉寫着求知慾。
“美得你!”秦母毫不客氣地推了他一把,起身理了理身上的新衣服,一邊說道:“你要和人交往,我是沒什麼意見的。只是我看那姑娘穿衣打扮,舉手投足之間的氣質,不像是什麼大家族的女兒,這點你得斟酌着點,我沒意見,可不代表你爸也同意。我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霄雲將來肯定是要嫁出去的,將來公司都是你的,你在選妻子這方面上,還是得注意些。”
秦宵墨臉上的笑意斂了斂。
母親嘴上說着不介意,實際心裡還是有所顧忌。
他們希望自己能夠找一個大家閨秀結婚生子,一好扶持家裡產業,二也省心省力,無論怎樣,總比他找個平平無奇的女孩結婚好。
就連一向知書達理的母親,也隱約給他灌輸着這種念頭:和普通人家的女孩,談談戀愛也就算了,真要結婚,還得慎重。
秦宵墨看着母親轉身去試衣服的背影,心裡說不出來的低落。
與此同時,他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兩下。
掏出來一看,是許佳怡姍姍來遲的消息:【送我弟弟去火車站。】
簡短的一句話,沒有什麼修飾,也沒有過問他的事情,只是回答他方纔提出的問題,並沒有要接着開展下一個話題的意思。
他盯着手機看了好一會,突然淡淡地笑了一下,脣角有些苦澀。
或許是他想多了,許佳怡對他有沒有意思,也未可知。
許佳怡沒想到的是,許傑嘴上說着去上廁所,再出現的時候,手裡卻多了一樣東西。
一開始離得遠她沒看清,直到他腳步輕盈地走到自己面前,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她,她才發現,那是一隻奢侈品店的牛皮紙袋。
上面的品牌LOGO正是方纔許傑問她要不要進去逛逛的那家。
完全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出,許佳怡愣了好久,也沒能伸手接過東西,反而不解地擡眸看向許傑,問:“什麼意思?”
“給你你就拿着。”許傑滿臉不耐煩,“你不願意給我買,我自己買還不行嗎,這你也有話說?”
許佳怡見慣了他欠抽的嘴臉,一時間也不惱,只要他不花自己的錢,她倒也沒什麼意見,於是伸手接過了那隻牛皮紙袋。
袋子沉甸甸的,裡面的東西分量不輕。
接過去之後她才覺得不對勁:這臭小子給自己買的東西,憑什麼讓她拿着?她得是多缺心眼才能吃這種虧?
越想越氣,許佳怡的臉色幾乎是肉眼可見地變得差了起來。
她沒看袋子裡究竟是什麼,下意識就想把手裡的東西扔了,可轉念一想又怕把東西碰壞了這小子讓自己賠,於是只能繃着臉把袋子往他懷裡一送,語氣僵硬地說:“自己買的就自己拿着,佔我便宜還沒完了是吧?”
見她這麼一副態度,許傑登時便是氣不打一處來,剛張嘴想數落她兩句,轉而卻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冷靜了下來,可語氣依舊說不上有多好,只是瞪着眼睛示意她低頭看一眼,“你看看裡面是什麼。”
許佳怡低頭一看,只見裡面用白色滌綸布包裹着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布料有些透,能夠一眼看出,那就是她方纔多看了兩眼的包包。
她先是一怔,腦海裡飛快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奇異想法,但很快被自己強行壓了下去。
她目光清明地擡眸看向許傑,語氣平靜:“談女朋友了?”
許傑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回視她,聲調都變了幾分:“什麼?”
“不然買女式包乾什麼?”許佳怡冷笑一聲,“可以啊,下血本?真夠有心的。”
許傑盯着她的臉看了好一會,纔敢相信她誤會了的事實。
可他沒有明說,冷靜下來之後只是沒好氣地一把搶回那隻牛皮紙袋,對着她冷嘲熱諷:“是啊,沒見過這麼貴的包吧,今天讓你開開眼。”
許佳怡心裡窩着一股子火氣沒處撒,瞪了他一眼之後轉身就走。
許傑大踏步跟在她身後,也不跟她說話,滿臉都是憤然的表情,像是也很生氣。
姐弟倆的身高在人羣中絕對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再加上兩人都走的又急又快,表情又格外嚴肅,一時間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光。
許佳怡一路沒停過,直到走出了整個直銷中心,才徑直朝着路邊走去,像是準備直接撂下許傑走人。
許傑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這才疾步跑上前去扯她的胳膊,“你幹什麼去?”
“回家。”許佳怡毫不客氣地抽回自己的手,冷冷看他一眼,“飯也吃了街也逛了,你別沒完了啊,怎麼來的給我怎麼滾回去。”
許傑當即便“嘖”了一聲,露出有些煩惱的表情,“你怎麼這麼小氣啊,屁大點事就生氣。”
許佳怡覺得好笑,轉身抱臂看着他,滿臉都寫着不屑,“我有什麼好生氣的?你哪隻眼看到我生氣了?”
許傑一副抓住她把柄的樣子,指着她的臉說:“你看你那張死人臉,小孩見了都能嚇哭,還說沒生氣,鬼信呢?”
許佳怡十分無語,乾脆懶得再搭理他,轉身就走。
見她這種反應,許傑頓時又是一個健步衝到她面前擋住去路,再開口的時候,語氣已經好了不少:“行了,一年多沒見你就跟我玩這出啊,你也不心疼一下我,回河市的路有七百多公里呢,我容易嗎我?”
“你怎麼不容易了?”許佳怡櫻脣一開,嘲諷的話像是連珠炮一樣就吐了出來,“讓你走回去了嗎?啊?動車二等座不是座?我當初坐硬座來江城上學的時候,你們誰心疼過我?大學三年,家裡沒有給我打過一分錢,我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原以爲自己能擺脫過去的生活,你還跑出來給我添亂,你是嫌我過得還不夠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