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女人喜歡的,其實是強勢一點的,有男人味的,總之越高冷的越能激起人的征服欲。像你看上的這位,目測他的感情經歷應該並不豐富,要麼就是每段感情都並不長久,因爲他不能給對方持續的新鮮感,日子過得就像是溫吞的細水一樣,毫無波瀾。”
“他雖然能對你好,可時間一久,你就會厭惡這種一成不變的生活,轉而厭倦他。”
“這就是人的劣根性,越是對你好的,越是不珍惜,反而越是虐你對你差的,你就越想讓他爲你改變,對你好。”
不得不說許傑說的有點道理,許佳怡聽在耳朵裡,差點就全信了。
可她到底還是保持着理智,安靜地聽完一切之後,只是沉默了數秒,然後說了句:“這些道理你都從哪學來的?”
她比許傑多活了好幾年,也沒能參透這種真諦,怎麼他就這麼明白呢?
“你連戀愛都沒談過,能懂才奇了怪了。”許傑嘲笑她,滿臉得意洋洋,“總之你要是真喜歡人家,不如直接表白好了,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被拒絕罷了,好歹也算嘗試過,不至於以後後悔。真正憋在心裡才難受呢。”
許佳怡垂着頭慢慢往前走,心裡細細思索着許傑的話。
是,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被拒絕,可她也知道自己和秦宵墨的差距有多大,她從來沒有過感情經歷,所以在遇見這種事的時候,纔會格外手足無措。
見她低着頭不說話,似乎是在仔細思考,許傑也不再多講,懶洋洋地一邊跟着她往前走一邊掃視着周圍的品牌店鋪,視線很快落在一家中檔折扣店的櫥窗上。
那是一家做服裝包包出名的外國品牌,近幾年來才入駐國內,因爲款式日常價位親民,其產品在年輕人羣體中格外受歡迎,很多爆款都賣得頻頻斷貨。
“喂。”許傑頓住腳步,叫了許佳怡一聲。
後者回眸看向他,表情還有些怔忪:“做什麼?”
許傑朝着那家店努努嘴,“進去逛逛?”
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許佳怡一眼就瞧見櫥窗裡那隻嶄新精巧的牛皮包包,目光凝滯了數秒後,她挪開視線,淡淡說:“不去。”
許傑“切”了一聲,不屑道:“真慫。”
許佳怡懶得搭理他,兀自往前走。
接下來許傑一路都表現得興致缺缺,一會說自己腿疼,一會又喊肚子疼,怎麼都不願意往前接着走,說肯定是剛剛小麪館的牛肉麪吃壞了肚子,非要找地方上廁所。
許佳怡嘲諷他是直腸子,吃完就拉,他居然也沒反駁,捂着肚子找廁所去了,離開之前還不忘了叮囑許佳怡讓她在原地等自己。
許佳怡對着他的背影直翻白眼,好在附近有長椅可以休息,不用一直站着等。
她在長椅上坐下玩了會手機,原本刷微博正刷得起勁,忽然狀態欄消息一閃,秦宵墨給她發了條微信:【等會要去哪裡?】
許佳怡愣了一下,點開對話框,手指懸在鍵盤上好一會,也不知道該怎麼回。
秒回的話,會不會顯得她很心急?
她抿了抿脣,對着秦宵墨的名字看了好一會,最終退出了聊天界面。
晚點再回復,應該也沒什麼吧。
只是心裡卻像是記掛着什麼似的,怎麼都覺得不太對勁。
另一邊,秦宵墨對着手機看了好一會,也沒能等到回信。
他想她大概是沒看到,下意識想再發一條,打字之前,手指卻在屏幕上頓了頓,有些無從下手。
她會不會覺得煩?
秦母換好了剛看上的衣服,剛要開口喚他看一眼,一回眸卻發現兒子正對着手機發呆。
她走上前去,毫不意外地看見手機上的聊天界面。
“等她回消息呢?”她笑了笑,在秦宵墨身旁坐下,“喜歡?”
秦宵墨也不掩飾,從容地笑了笑,順手把手機收了起來,卻沒有正面回答秦母的問題。
“喜歡就明說嘛,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秦母微微一笑,眼神裡盡是溫柔,“我看那個女孩子對你也挺有意思的,你也是時候找個女朋友了,再過幾年都三十了,我跟你爸都快急死了。”
秦宵墨敏銳地察覺到母親話裡最終要的那句,有些訝異地挑了挑眉,問:“您怎麼看出她對我有意思的?”
他自己都沒看出來。
許佳怡平常對他一直都是禮貌周到的,仔細觀察她對身邊的人也是一樣,她也從來不找他主動聊天,所以他才並不能確定她對自己有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而今秦母這麼一說,他突然就有了種莫名的信心。
“直覺。”秦母點了點自己的頭,臉上笑意不減,“別把女孩子想得那麼複雜,她要是不喜歡你,怎麼會在不知道我身份的情況下,主動讓你介紹我呢?這不是危機感是什麼?”
秦宵墨仔細一思考,覺得似乎還真是這麼回事,心裡頓時高興起來,臉上露出明媚的笑意。他看着秦母,想要問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細琢了半晌,只來了句:“您覺得她怎樣?”
“是你找女朋友,又不是我找,問我做什麼?”秦母嗔怪地看她一眼,“你自己覺得好不就行了?”
母親這樣深明大義,秦宵墨很是欣慰,可他這麼問的目的並不在於讓她爲自己把關,而是有另一層面的用意。
“我是說,您覺得她怎樣,如果我真的追到她了,她嫁進秦家,您會喜歡她嗎?”他看着母親的眼睛,認真地問。
秦母一直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有主見的人,可卻也沒想到他居然有主見到了這種程度,還沒開始追人家呢,這就琢磨起婆媳關係來了。
她有些詫異地張了張嘴,好一會才哭笑不得地說:“你這都想好了?萬一人家拒絕你了呢?”
那女孩她看着不錯,不是什麼傻白甜,剛剛她客氣地邀請她一起逛街,如果換做是有心計的女人,一定會趁這個機會答應下來,趁機籠絡和自己的關係,留下一個好印象,可那女孩卻並沒有。
要麼她是真的矜持,要麼,是在下一盤更大的棋,以退爲進。
秦母相信兒子的眼光,所以,她認爲是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