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章老頭想盡各種辦法來恢復中則的記憶,但是都沒有成功,這不僅讓章老頭更加的疑惑,一個人及時又再怎麼想忘記的事情只要不是什麼陌生的外物所影響,在他的眼中都不是什麼事,可是這次他居然失敗了。
"這麼快就找我過來,難道寧姑娘的記憶已經恢復了嗎?"大早上的嶽不羣就被章老頭的飛鴿傳書給叫了過來,他還以爲中則的記憶恢復了,於是趕緊過來瞧瞧。
"沒有。"章老頭那神醫的氣焰被打的消失全無,像根閹掉的蘿蔔一樣垂頭喪氣的坐在石階上,他已經鬱悶的坐在這兒很長時間了,要是再不來個人勸導他一下,估計遲早是要抑鬱死的。
"怎麼回事?"嶽不羣可是非常相信章老頭的醫術,否則也不會將中則託付給他,但是這次真的是超乎了他的預料,也讓他更加疑惑到底在中則身上發生了什麼。
"按照正常的程序走,寧丫頭的記憶恢復的應該會跟快纔對,但是現在都過了五天了,還是什麼動靜都沒有。"
"會不會是她的潛意識裡面不想讓自己記起來,所以纔會導致你無法成功的破除她的記憶。"
"不可能,不管是多麼堅定的人,只要在我手裡,沒有不可能的事,除非……"
看章老頭欲言又止的模樣就知道他肯定又聯想到那個凝忘香了,因爲現在除了這種猜測,其他根本就無法斷定中則的病因所在。
關於凝忘香的來源,章老頭還要追述到十多年,本來這件事他是不打算提的,但是現在中則這個樣子,嶽不羣又很是擔心,章老頭也沒辦法再守住這件事了,反正紙是包不住火,遲早有一天會被人知道,晚一天知道跟早一天知道也沒多大的差別。
十五年前,那個時候的虛言城城主只是一個年少輕狂的少年,而章老頭也不過才四十多歲,這一老一少的緣分是在虛言城外的一條小河邊結交上的,章老頭其實是個很傲慢的老頭子,之前誰都不肯放在眼裡。
那天章老頭正好因爲天氣炎熱於是到小河邊洗澡,以往這條小河很少有人來,因爲它是虛言城與雨冼城的交界處,這兩座城池的城主也不知在何時突然相互刁難起來,變得不再友好這也導致了兩城的百姓都不敢輕易得到對方的地盤做生意,要是一不小心被追查到了,那可是殺頭的大罪,所以因爲隔着一條河兩城就再無了瓜葛。
起先章老頭因爲找到了一條可以獨自享用的河水時無比開心,卻沒想到在那裡會遇到虛言城的少城主,也就是現如今病殃殃的城主左鋒,一時間因爲惱怒跟他開始了口舌之戰甚至大打出手,只不過章老頭髮現左鋒一直對他手下留情,明明每次有機會打到他的時候就一收力打了個空,於是兩個也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知己好友。
這條小河也就成了他們秘密相會的場所,但是有一天,左鋒卻失約了,章老頭左等右等都等不到的他,擔心他出事就獨自闖入了他的家中,後來才得知老城住病逝,左鋒接掌了城主之位這才失了約,當上了城主,繁忙的事情也就多了,章老頭能跟他獨自喝酒的機會少之又少,再後來左鋒成了有了自己第一個兒子左冷禪,兩人幾乎一年都碰不到一面。
直至三年後,遠在武夷山的章老頭不知從哪裡得知的消息聽說雨冼城跟虛言
城開戰了,這倒是讓他吃驚不已,同時一個國家的,幹嘛這麼想不開互相殘殺呢?等到他趕到虛言城的時候卻發現消息又變了,雨冼城居然自願劃入虛言城裡,從今以後雨冼城就不復存在。
這一切的轉變實在來得太快,讓章老頭有點難以相信,於是他找到了左鋒問明事情的真相,因爲兩人是忘年交,拜把子的兄弟,所以左鋒也沒有瞞着他,告訴他自己煉製了凝忘香,然後單獨約了雨冼城的城主出來談判,實則是給他用毒,因爲凝忘香無色無相無味所以根本沒人會發現,後來雨冼城的城主變成孩童一般,左鋒就輕而易舉地控制了他,可以說是有點像挾天子以令諸侯。
但是左鋒卻不肯告訴章老頭,這凝忘香的製作方式是從何而來的,而且也不曾提及過解藥的事,因爲當時凝忘香只是被用在了雨冼城城主的身上,並沒有其他受害人,所以章老頭也沒有多加追問,後來過了半個月左右,左鋒的書房發生了一場莫名的火災,火勢洶涌,幾乎是把所有的書籍都燒燬了,自然也就包括了凝忘香的製作方法,自此以後章老頭也就漸漸的遺忘了此事。
"我覺得那場火出現的太蹊蹺了,怎麼會突然無緣無故的發生,而且將書房裡所有的書籍都燒得一乾二淨,其中肯定有貓膩。"嶽不羣猜測道。
"經你這麼一說,我倒也有點奇怪了,但是如果是左鋒自己放的火,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章老頭疑惑的看着嶽不羣。
"也許不是他自己放的,也有可能是有人蓄意放的火。"
章老頭突然一拍腦袋,大叫起來,"對哦,我怎麼沒有想到呢?還你們年輕的腦袋瓜子比較聰明,如果是左鋒自己放的火,那現如今怎麼還會再出現凝忘香,這款毒應該從世上消失了纔對,現在最能說明的就是有人蓄意放火拿走藥譜,然後製作出凝忘香,現在又用在寧丫頭的身上。"
"沒錯,如果能找這個人,就一定找到解藥。"
雖然嶽不羣分析的都很到位,但是茫茫人海該如何去這個人呢?
"這樣吧!我先去左鋒的府裡走上一遭,看看會有什麼發現,到時候再來告訴你。"
"那你可得小心了,左鋒府上的侍衛各個都身手非凡,即使你武功再高,也抵不過那麼多人,這包藥你拿着,危急時刻朝着周圍的人在空中撒一圈就行了,知道嗎?"
"這是什麼?"嶽不羣從章老頭的手中拿過那一小袋白粉,疑惑的東看看西看看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也不知道有什麼作用,不過他也不在意,反正現在最主要的是弄清楚凝忘香的解藥。
"到時候等你回來以後再跟你說,還有你最好晚上去,晚上的光線不足,適合行動。"
"不羣哥哥,你要走了嗎?你什麼時候回來啊?"已經很長時間不見嶽不羣的中則,撒嬌的抱住他不肯讓他走。
嶽不羣寵溺的捋了捋她柔順的長髮,"乖,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不用擔心,我不會丟下你的。"
章老頭像是在看好戲一樣別心思的看着兩個人像小兩口一樣親親我我,恩恩愛愛個不停,他也很好奇等中則恢復記憶以後會怎樣對待嶽不羣,是跟他形同陌路呢還是繼續這麼恩愛下去。
臨走前,嶽不羣不捨的看了中則一眼才離去,他最終還是將她放在了心裡
,既然忘不掉,老天爺又安排他們相遇,何不順其自然,爲何要違背自己的心去忘記她呢?也許從見到她的第一面就已經給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加上她與自己打鬥時不服輸的表情特別可愛,那場比試他永遠會牢記在心中。
深更半夜,嶽不羣照着章老頭給他畫的圖紙,一路來到了左鋒的府邸,雖然他是城主,但府邸卻不是很大,也沒有那麼富麗堂皇,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個愛民的好城主,這樣一來找人和找房間就再簡單不過了。
章老頭給嶽不羣的圖紙那是按照他以前的記憶畫出來的,現在早就變了,更何況左鋒的兩個兒子都住在自己的府邸,肯定是要經過一下修建才行,比如本來東邊的小竹屋本來是用來放置雜物的,現在卻是用來給左冷翼圈養動物用的,還有北邊的那間柴房現在都變成廚房了。
照着圖紙,嶽不羣又來到了當年書房的地方,這裡顯然已經是一個房間了,裡面的傢俱擺放的很整齊,一點灰塵也沒有,想來這個人很愛乾淨,也不知道是誰的房間。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嶽不羣趕緊一個閃身躲到了房間裡,可是沒想到腳步越來越逼近嶽不羣所在的房間,沒有辦法,嶽不羣只好飛身上了房樑,選在一個小角落上輕悄悄的坐下,緊接着房門就被打開了,走進一個男子,他走到桌前喝了口水,然後就走到暑假前開始尋找起東西來。
這個人實在太眼熟了,嶽不羣對他的印象非常深,他就是那晚闖入他房間搜人的書生,他居然在左鋒的府邸,而且看這裝扮應該是左鋒的其中一個兒子吧!這麼霸道野蠻的人,怎麼配坐上城主的位置呢,真要是讓他當上了城主,估計虛言城是完蛋了。
"冷翼,父親找你,你趕緊過去吧!"門外突然走進一個跟冷翼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嶽不羣心想這人應該就是左冷禪了吧!兩人長得一樣的但是性格卻不一樣。
"你爲什麼總是不敲門就進來了?我允許了嗎?出去,我過會兒就去父親那邊。"冷翼對自己的哥哥一點兄弟之宜都沒有,完全就是已命令的語氣對待冷禪,好像自己纔是長子,自己是未來的城主一樣。
嶽不羣無奈的搖了搖頭,有個這樣的弟弟,故意左冷禪的心都是涼的吧!
等左冷翼走後,嶽不羣才光明正大的翻身下了房樑,他剛纔注意到冷翼看到冷禪的時候很緊張得將一本書匆忙的放入了懷中,直到冷禪先離開以後才鬆了一口氣,然後他將書重新放回了書架纔出了門,臨走前還不忘多看書架幾眼,想必這個本書應該很重要吧!
嶽不羣找到冷翼藏着的那本書,翻出來閱讀了一下,上面記載都是一些草藥,嶽不羣根本就看不懂,也沒什麼多大的用處,但是一想到冷翼如此緊張它,應該是一本很有用的書吧!不管它的用處怎麼樣,先把它抄下來再說,直接拿走的話,恐生事端,抄下來帶走倒是不妨事,而且他們不一定會發現。
抄完以後,嶽不羣將書放回了原位,然後一溜煙的跑了出去,左鋒命不久矣,他的身邊一定會有很多人陪着,所以去他的房間裡翻東西找凝忘香的製作方式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嶽不羣乾脆就放棄了。
拿着自己手中的抄本,嶽不羣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其他的線索又都找不到,他只能把所有的希望放在抄本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