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歡,以後我就是你的娘,你這麼愛笑,我以後就叫你樂顏,好嗎?”
“爲什麼呀?”若歡不明白爲什麼只要改名字,還要叫大夫人爲娘,她心裡還惦記着雪吟和安秋生,可他們不是已經死就是走了。
頌嫺也不知道該怎麼跟若歡解釋,於是開始裝沉默。
離這片小樹林不遠有一座竹屋,是頌嫺的父親在世的時候爲她蓋的,知道她喜歡清靜,所以命人日夜趕造,雖然沒有家裡舒服,但遮風擋雨是夠了。
自從嫁入文府頌嫺就再也沒來過這裡,一推開門,撲面而來的就是灰塵,到處都是蜘蛛網,燭臺等一些小雜物凌亂的擺放在各處。
頌嫺先把所有的門窗都打開通風,接着開始四處收拾起屋子來,若歡也懂事的一起幫忙。
當初坐月子期間辛苦的勞作令頌嫺落下了病根,不宜辛勞,所以沒過多久頌嫺就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大夫人,你沒事吧!”若歡扶她坐到椅子上擔憂的問道。
頌嫺勉強的露出一個笑容,“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你也休息一會兒吧!看上去已經乾淨了許多。”
若歡搬了一把小凳子坐到頌嫺的身邊,好方便照顧她。
看若歡不僅聽話懂事還孝順,頌嫺總會情不自禁的想起世傾和從未見過面的世琪,也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再見到他們。
在頌嫺離開文府後幾個小時,寧昊天就找上了門,他並不是來戳穿如意的陰謀,因爲他也參與了其中,如果讓文靖昌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搗的鬼,那他可就沒機會得到頌嫺了。
所有的事件一件件的聯繫起來可以總結出是寧昊天爲了得到頌嫺而精心佈下的一部局。
寧昊天一到文府就逼着文靖昌交出頌嫺,其實他早就知道頌嫺被休的事情,這次他不過是想在衆人面前演一場戲,所有的人在愛情面前都是自私的。
“頌嫺已經被我休了,她現在不在文府,你要想找她就去別處找吧!”
“文靖昌,你會爲今天做的事後悔,我愛頌嫺但我不會傷害她,還有你如果覺得文世傾是我跟頌嫺的孩子,那我也可以做到不否認,因爲愛她就要愛她的全部,哪怕這孩子不是我親生的。”寧昊天的話感覺像是在提醒靖昌,不管世傾是不是他文靖昌的孩子,他都會視如己出。
文靖昌一陣苦笑,寧昊天當他是傻子嗎?這話轉個彎不就在說世傾是他兒子嗎?看來頌嫺至今愛的都不是自己,虧他還給了她自己全部的愛。
寧昊天丟下最後一句話就離開了,他知道文靖昌是個心思比較多的人,他的話必定會引起他的誤解,這樣最好,頌嫺就不可能再回文家。
出了文府,寧府的管家便問寧昊天現在是否要接頌嫺回去,他想了一會兒,雖然讓文靖昌有了誤會,但時機還未成熟,頌嫺剛經歷了這麼多事,需要緩一緩,還是再過段日子去接她。
“大夫人,您還是去看看大夫吧!您的臉色很不好。”休息了很長時間,頌嫺的身子依舊沒有恢復,反而臉色顯得更加憔悴,若歡很緊張,她的心中第一次莫名的感覺到心慌,就連當
初寧昊天把她和父母分開都沒有現在這麼強烈。
“不用了,沒多大的事,我的身子我清楚,樂顏,叫我一聲娘好嗎?”久病成醫,這種情況頌嫺在這十年裡發生過不下數次,所以她並不在意,現在她特別想聽到若歡喊她一聲娘,或許是把若歡當成世琪了吧!她叫自己一聲娘就等於世琪叫了自己,心裡也滿足了。
若歡有點發愣,她思考了一下,雖然她不明白爲什麼要改名,但是大夫人這麼做肯定有道理,所以她也欣然接受,至於這一聲娘,她停頓了很久,才叫出了口。
“娘。”
“哎!”頌嫺開心的抱住了若歡。
其實頌嫺心裡清楚若歡還惦記着雪吟和安先生,若想讓她無憂無慮的長大,除非讓她遺忘以前的事,可到底有什麼辦法能做到讓人遺忘過去呢?頌嫺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
突然頌嫺感覺胸口一陣刺痛,臉色逐漸變得慘白,若歡被她的表現驚住了,等她反應過來,趕緊跑出竹屋,打算去鎮子上找大夫。
“叔叔,叔叔,我娘出事了,能不能幫我去找個大夫?”若歡人小,跑得慢,一看到路上經過的一箇中年男子就急忙上前求救。
而這名男子正是寧昊天派來監視頌嫺的人,看到若歡慌張的跑出竹屋就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聽說頌嫺出了事,男子比若歡還焦急,他先讓若歡回去照看着頌嫺,免得出什麼意外,他則去找大夫,再去通知寧昊天。
等頌嫺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寧昊天的牀上,繁華的裝飾令人聯想到文府。
她掙扎的想起牀,疼痛卻將她按倒在牀,趴在牀沿的寧昊天感覺到了動靜,睜開了朦朧的雙眼。
“頌嫺,你終於醒了,可嚇死我了,你都睡了三天了知道嗎?”寧昊天緊張的抓住頌嫺的手,眼裡盡是擔憂。
“我……爲什麼會在這裡?樂顏呢?”
“你發病以後是若歡出去找大夫救你,在路上碰上了我的下人,那個小竹屋破又破的還沒人照顧你,我不放心,所以把你接回了寧府。對了,樂顏是誰?”寧昊天還不知道頌嫺把若歡的名字改掉的事情,所以自然不知道樂顏的所在。
“樂顏就是若歡,是我給她起的名字,我已經認她爲女兒了,對了,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解釋一下雪吟和安先生的事?”
說起來,寧昊天真沒有想到若歡居然還會再回到這裡,看來只能說明一切都是天意,她母親已死,在寧府她遲早會知道真相,但他現在不能讓若歡離開,因爲頌嫺已經認她做了女兒,那麼就只有讓她忘記過去,重新開始新的人生,這點他和頌嫺想到了一塊。
師父的香譜中記載着一款奇特的香,名叫忘憂,據說聞了的人能忘記以前所有的記憶,當初他資質平庸,師父並沒有傳授他製作的過程,所以他也不知道現在煉製效果好不好,若是成功,他就可以將幸福牢牢握緊。
現在頌嫺提起雪吟的事,寧昊天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只能支支吾吾的避開這個話題。
休息了幾天,頌嫺在寧昊天悉心照顧下身體恢復了健康,然而寧昊天就
是不許她下牀,一定要她養好身子再出房門,讓頌嫺哭笑不得,多年落下的病根豈是一時半會兒可以療養好的,讓她一整天躺在牀上,她了受不了。
寧致遠帶着若歡來看過頌嫺幾次,見她康復,兩個人像小鳥一樣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最後還是被寧昊天哄了出去。
隨着時間的推移,寧昊天終於製作出了令他滿意的忘憂香,爲了查看香的效果他可沒少抓人做實驗。
“頌嫺,在想什麼?”看到頌嫺一個人坐在石凳上發呆,寧昊天走到頌嫺的身邊坐下。
“你還是不肯告訴我雪吟的事嗎?我只想知道爲什麼靖昌會說我出賣了安先生?安先生又爲什麼拐走世傾?”所有的事情想來想去都跟寧昊天脫不開關係,頌嫺必須從他身上找答案。
寧昊天的手緊緊握着那瓶剛提煉出來不久的忘憂香,“我進屋跟你詳說吧!屋外風大,吹多了對身體不好。”
進了屋,寧昊天徑直走到香爐前,將忘憂香滴了幾滴進去,騙頌嫺說這是安神香,聞聞對她的身子有好處。
頌嫺對他沒有防備,湊過去聞了聞,“還蠻好聞的,這是……”還沒說完話,頌嫺就感覺頭有些昏沉,不過一會兒就倒在了靖昌的懷裡。
“頌嫺,好好睡一覺,所有的煩惱都沒了,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煩惱,我會幫你解決所有的事。”寧昊天將她抱回牀上,蓋好被子又停留了一會才離開。
致遠親眼看到了素雲被寧昊天誤殺的場景,所以如今對他敵意很重,除了佩珊和若歡沒有人能走進他的心,寧昊天必須對他也使用忘憂香,若歡是必須的,至於佩珊,雖然心思不細膩但大大咧咧的,如果一個不小心觸及到了致遠內心的深處,恐怕忘憂香會失去效果,難保到時候致遠會更恨他,所以三個孩子一個都不能落下。
他將三個孩子召集到一塊,同時讓他們聞了忘憂香,那一刻十歲以前的記憶包括今天所發生的任何事都將被埋在他們記憶的深處。
爲了防止下人們人多嘴雜,寧昊天遣退了所有下人,除了跟着他十多年的管家,並讓他多招一些新的人來,最主要的是不能亂嚼舌根,否則後果自負。
“老爺,別再喝酒了,喝酒傷身。”如意一走進房間就聞到了一壺酒味。
以前滴酒不沾的靖昌,因爲頌嫺的走讓他意志消沉,他也不明白爲什麼自己這次發這麼大的火,還這麼生氣。
每次一閉眼,和頌嫺的點點滴滴就展現在眼前,自己當時到底是怎麼了?明明那麼愛頌嫺,爲什麼會將她趕出文府?越想以前的事,靖昌的頭就越痛,思念如洪水侵入他的腦海,讓他頭痛欲裂。
“老爺,你沒事吧!老爺……”如意懷有身孕,不方便照顧靖昌,趕緊叫了丫鬟進來服侍。
看着靖昌,如意的腦中也思緒萬千,難道愛一個人有錯嗎?爲什麼將靖昌搶到了手可就是開心不起來,是因爲做了太多錯事嗎?即使她讓靖昌誤會了白頌嫺,可她終究還是進不了他的心,靖昌的心只能容下一個人,她錯過了進去的時間,唯一的位置由白頌嫺霸佔着,再也不會有她的一席之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