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去了兩個月,這時已經到了嚴冬,不過還沒有下雪,雪天一直都是華嬌的最愛,只是今年的雪似乎來的要晚一些。
兩個月裡,華嬌都試圖想進宮看看正我,但最後總是以失敗告終,陳國的皇宮不比宋國,不是想來就可以來,這裡的侍衛把守的非常嚴密,跟宋國的守衛軍相比差了十萬八千里。
雖然已經兩個月沒有見到正我,華嬌很難過很失落也很恨正我爲什麼不出來看看她,但所有的情緒歸根究底還是自己太愛正我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他的哪一點給吸引,居然可以爲他拋棄身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其中的緣由就連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突然有一天,事情突然發生了變化,城中的百姓都大清早的往皇宮的方向跑去,華嬌疑惑的拉着蝶舞跟了上去,跑到皇宮門口,只見前面已經熙熙攘攘的站着好多百姓,她們來的有點晚,所以相隔比較遠,不清楚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過既然百姓們都往這裡跑,想必他們一定都知道內情,所以華嬌就碰了碰站在自己身邊的一箇中年婦女,她的左手邊還牽着一個孩子,那孩子滿頭大汗,還是喘着粗氣,看來也是隨着他的母親一路奔跑而來,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讓百姓們如此緊張,"這位大姐,請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所有人都往這兒趕?"
中年婦女瞧了她一眼然後又將眼神放到宮門口的城牆之上,一邊注視着一邊還不忘記回答華嬌的問題,"一看你就是個外來人,你不知道最近幾日皇上的身子越來越差,尤其是今早突然發病,據說宮中的御醫都束手無策,就連天蠶神醫都無能爲力,可想而知皇上命不久矣,我們來這裡就是來等着聽皇上的遺詔的,你在京都呆的久了應該也聽說過大殿下回來的消息吧?"說到這裡中年婦女才正眼看了華嬌一下。
華嬌點了點頭,那個人就是正我,她又怎會不知?
"大殿下回來了,原來的世子就降到了二殿下的位置,世子的身份就由大殿下來繼承,其實二殿下做皇上也沒什麼不好,他很愛戴我們這些百姓,不會有高低貴賤之分,大殿下我們從來沒有接觸過,所以難免會有些緊張他若真坐上了帝位會不會像二殿下一樣對我們愛戴有佳,大家來此就想抱着那一絲絲的希望而來。"
"我相信大殿下也會像二殿下一樣愛護你們的。"華嬌微弱的說出這句話。
"你說什麼?"中年婦女許是沒聽清楚華嬌的話,所以問了一句,不過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城牆上出現的太監給吸引了,"出來了出來,別說話。"
其實剛纔出現在中年婦女眼前的只是一頂太監的帽子,但是眼尖的她一下就認出來了。
等太監真正走到衆人的視線中時,城牆底下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似乎在等待着最後的判決一樣,但是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太監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華嬌看的都有些着急,因爲她剛剛注意到太監一個晃神的動作,把他手上的聖旨一角給露了出來,只不過很快就被掩藏進去了,若不是華嬌盯他盯的緊,否則還不會注意的這麼仔細。
想必只要細心的人都會發現,但是底下依舊沒有人說話,全都揚長脖子等待着太監宣讀遺詔,原本按照儀式遺詔應該是在皇上死後的那一刻當着衆位嬪妃和皇子宣讀出來的,但是以往太多的皇子爲了爭奪帝位,不惜當衆撕毀詔書,然後相互決鬥,
最後的贏者纔可坐上帝位,此後了爲了這些不必要的流血之爭,先祖就設立將遺詔當着京都百姓們的面當衆宣讀,這樣有了千千萬萬的百姓作證,就算有人想撕毀詔書也不能太明目張膽了。
突然不知從哪裡傳來了幾聲沉悶的鐘聲,一時間所有的百姓都跪倒在地,華嬌及時反應過來也拉着蝶舞一同跪下,直到鐘聲敲閉,太監纔打開了他手上的遺詔。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今有大殿下陳旭東平行端正,剛正不阿,即日起傳其帝位,願其能愛戴百姓,嚴治官吏,公平對待。"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最終百姓們僅有的希望還是落了空,他們現在唯一的祈求就是希望這位新皇帝能夠愛護百姓,不要讓他們吃盡苦頭就好。
同時華嬌也黯然傷神,剛聽到中年婦女說希望旭升能夠登上帝位,她又何嘗不希望呢?只是她及時已經猜到了結果,但是聽到宣佈遺詔的那一刻,心還是莫名的有些疼,這是不是意味着能夠見到正我就真的是遙遙無期了,皇上每天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正我肯定估計不到她。
同在宮中的正我和華嬌幾乎想到一塊去了,在皇上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他還勸皇上能夠收回承命,真正有能力打理這個江山的是旭升真的不是他,而且他也不配,憑什麼自己一回來就搶走了旭升應得的帝位,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但是皇上的態度很堅決,吩咐自己的貼身太監去城牆上等着,等他崩逝以後的暮鐘響起就大聲宣讀遺詔。
最終,正我還是坐上了萬人之上的位置,望着底下文武百官對他三叩九拜,他的心中只想着遠在宮牆之外的華嬌。
"皇兄,該叫平身了。"旭升知道正我在這個時候肯定會出差錯,所以就選擇站在了他的身邊,準備提點他,免得他剛一繼位就丟了威信。
這一次不算是早朝,按理,先皇崩逝以後,新皇登基之前要先召集文武百官來大殿商量先皇安葬的事宜,然後再商量新皇登基儀式,反正事務繁瑣,在渾渾噩噩之中,正我在旭升的幫助下終於熬過了這次的朝會,也將登基儀式設定在了十日之後,畢竟先皇的葬禮比較要緊,三日之期下葬皇陵,七日之內登基爲皇,一切都在先祖的規訓之中,也沒人知道爲何要如此,只是都在例行罷了。
先皇下葬的儀式還算是隆重,也算是對得起自己的這個陌生的父親,但是接下來的七日,正我真的是睡不好也吃不好,主要還是因爲華嬌,算算日子,也有兩個半月了,不知道華嬌過的可好,衛安和餘廣鬥不在她身邊,也不知道她會不會遇到危險,而且近日來旭升一直跟在他身邊寸步不離,也沒時間替他去照顧華嬌,所以心中的記掛就又添加了幾分。
在登基儀式的前一天晚上,正我終於在求了旭升第一千八百三十九次以後成功在他的幫助下偷溜出了宮,要不是沒了武功,以正我的身手,這幾面牆還困不住他,他倒也想過重新開始習武,但是一直沒空閒下來。
此時已經是夜深人靜,正我在窗紙上勾出了一個洞,然後伸進去一根小小的木竹筒,朝裡面吹了幾口迷煙,接着在外面靜等了一會兒才悄悄的推開了房門,華嬌正熟睡着,加上了正我的迷煙,一時半會兒是醒不來的,估計能一覺睡到大天亮。
看着華嬌安詳的睡容,正我忍不住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用手慢慢撫摸上她的臉頰,輕輕說道,"嬌兒,你一定
要等着我,我不會拋下你的,再等我一段時間,我定會把你接進宮。"
時間總是過的這麼快,在正我靜靜地端詳華嬌的臉時,天際邊已經翻出了魚肚子般的白點,旭升趕緊衝進房間,將他拉走,再不回宮,他們的行蹤就會暴露。
然而正我沒有注意到,自己因爲心急,連平安符什麼時候掉的都沒察覺,這個平安符還是華嬌替正我求來的,因爲正我每次都因爲她受傷,所以就誠心去求菩薩保佑正我能夠一生平安。
正我離開沒多久,華嬌就被惡夢給驚醒了,因爲旭升太過着急,居然忘記關門了。
華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然後下牀喝杯水冷靜了一下,看了一眼房門還以爲是蝶舞那個冒失鬼忘記關門了,於是走過去打算把門關了,畢竟到了冬季,天氣變寒,開着窗都嫌冷,更何況是開着門,但是走到門口她愣了一下,地上有一個很熟悉的東西映入了她的眼簾,那就是正我不小心掉下的護身符,那明晃晃的顏色非常耀眼。
也難怪華嬌總感覺昨晚正我好像就在自己身邊,醒來的時候還以爲是自己做了一場夢,現在看來正我是真的來過,因爲護身符就是最好的證明,但是他爲什麼不肯跟自己正式的見一面呢?非要在自己的睡着的時候來,隨即她又在房門外的右邊看到一個小竹筒,她拿起來看了看,是相通的,但是中間好像還放了什麼東西,堵住了大部分的空間。
華嬌把它放到鼻子前嗅了嗅,頓時感覺頭有點眩暈,於是立馬就明白了正我昨晚對她使用了迷香,所以她纔沒有醒來,當時看到護身符的時候華嬌還在疑惑正我來了她不可能不知道啊,因爲她的睡眠很淺,只要有人輕輕一碰,她就能在夢中驚醒,看來是正我不想讓她知道自己來過,可這又是爲什麼呢?
有太多的問題困惑着華嬌,都是圍繞着正我展開,但是這些答案也就只有正我能夠解答了,可現在她又見不到他。
來到客棧的樓下,聽到一些來用早點的客官們說今天是正我的登基儀式,到時候新皇要走過皇宮的每一個角落再重回大殿,所以只要他們能夠站在皇宮門口,說不準就能見到皇上一面,一聽到這麼好的消息,華嬌連早飯都不打算吃了,鑑於上次先皇去世在城門口看到的氣勢知道如果去晚了,肯定前面的位置就沒了,所以就顧不得那麼多,拉起剛把一個饅頭塞進嘴巴的蝶舞給拉走了,可憐蝶舞臨走前還眼巴巴的盯着桌上剩餘的那四個熱乎乎的饅頭。
幸好華嬌有先見之明來的早,隨便擠擠就到了最前排的位置,這裡看皇宮裡的動態最清楚不過了。
但是皇宮很大,正我走了三個小時才走完,等走到皇宮門口的時候都已經是到下午了,華嬌因爲思念着正我所以一點餓的感覺都沒有,但是蝶舞已經快餓趴下了,就吃了一個饅頭就要硬生生的熬一整天真的吃不消啊。
正我僅僅是在城門口拐個彎而已,這個時候,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推了華嬌一下,可憐的華嬌就被推倒在地,一時間城門口一陣**,正我察覺到了異樣,看到倒在地上的華嬌還在望着他,他的眼中有點不捨,也有點無奈,旭升趕緊擋住他的視線,微微的張開嘴說道,"她沒事的,走吧!別再添亂了。"
正我猶豫了一下,就轉頭走向大殿。
明知道是這種結果,華嬌的心還是狠狠地抽了一下,終究還是帝位比較重要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