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老頭?章老頭……"大清早嶽不羣找遍了整個院子都沒有找到這個怪老頭,今天又開始玩失蹤了,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依照章老頭的性子,如今自己家裡有人而且還是比較熟悉的,出去的時候肯定會打聲招呼,難道他出事了?這麼想着他趕緊又來到了章老頭的房間,之前進來的時候沒有仔細觀察,現在發現桌上留了一封信。
嶽不羣拿起信封,上面寫着嶽不羣親啓,他疑惑的打開一看。
"嶽兄弟,我趁着你和中則丫頭還在睡覺的時候給中則把了個脈,脈象平穩了很多,只要不一時半刻的讓她想起以前的事或者刺激她,她就不會有事,凡事都是要循序漸進,切記,若是她偶爾頭疼的厲害我在牀頭的木匣子裡放了一瓶藥丸,可以緩解她的痛楚,我走了,你知道我怕在同一個地方待久了就會對這個地方產生感情無法割捨,所以及早離開比較好,別惦記我,有緣再見。"
"有緣再見。"嶽不羣喃喃的說出這四個字,笑着擡頭望着碧藍的天空,然後走到牀邊找到了章老頭信中提到的木匣子,裡面放着一個小藥瓶,打開來一看,大概有個十幾二十粒的藥丸,沒想到章老頭想的這麼周道。
回到中則的房間,見她還在熟睡,便沒有吵醒她,已經日上三竿,估計也快醒了,嶽不羣就關了門去廚房給中則熬粥,但當嶽不羣熬好粥再次回來的時候,中則竟然不見了。
"中則,中則,你在哪裡?"
整個院子幾乎都要翻遍了嶽不羣還是沒有找到中則,這個竹屋是建立在荒郊野嶺的,中則能去哪裡呢?他頓時特別懊惱,爲什麼沒有好好陪着她呢,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糟了。"嶽不羣心下一驚,如果中則恢復了記憶,會不會去報仇了?難道她去找左冷翼了不成?一想到這裡,手中的盤子摔落,破碎的碗帶着粥灑了一地,心中莫名升起的恐懼充斥着他的腦海,嶽不羣從未爲一個人擔憂過,即使是曾經自己的師父受傷或者瀕臨危機的時候都未曾有過這種感覺。
以嶽不羣的輕功從這裡到左府不需要太長的時間,再加上中則的身體並沒有完全恢復,如果按時間來推算,嶽不羣還是趕得上中則的,可是偏偏還是來晚了一步,等嶽不羣來到左府探查消息的時候,聽說有一個刺客來刺殺城主,結果被擒,此刻正被押往牢房受審,嶽不羣劫持了一個下人問出牢房的位置,然後擊昏他朝目的地飛奔而去。
中則正被三五個人押往牢房,與其同行的還有左冷翼,嶽不羣躲到暗處,免得被人發現,若是隻有侍衛的話嶽不羣動手還是能解決,現在加上個左冷翼,他就不能保證了,因爲他們兩個沒有交過手,所以對方的武功到底如何都不清楚,而且最讓嶽不羣顧慮的還是左冷翼的師父銜隴,天曉得這個神出鬼沒的人會不會就在附近跟他一樣默默的觀察着左冷翼的行動。
正當嶽不羣在考慮怎麼進牢房的時候,正巧有一羣侍衛來牢房換班,他暗自一笑,拖走了隊伍最後的一個侍衛,將他的脖子用力一扭,那人一點聲音都未發出就死了,嶽不羣並不想傷害無辜的人,但留着他只會讓自己和中則身處險境,他只能這麼做,快速的換上侍衛的衣服然後快步的跟上那羣人的步伐。
牢房外面的侍衛由隊伍最前面的四個侍衛把守,剩下的侍衛將會被分配到牢房的各處進行守衛,這倒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只是沒想到不偏不巧的是嶽不羣正好被分配到中則被審訊的地方,不過幸好的是他是守在
外面,若是在裡面親眼看着中則受苦他恐怕會忍不住暴露自己。
左冷翼揮了揮手,中則便被綁在了一根木柱上,雙手被捆綁成一字型,黑色的長髮凌亂的披散在肩上,她的雙眼裡佈滿了紅血絲,眼神中流露出的盡是仇恨。
"左冷翼,你這麼對我父親,你不得好死。"中則的聲音很沙啞,這也難怪,剛恢復了記憶又要面臨寧家被滅門的事實,她的身體怎麼能承受的了,而且剛記起就來刺殺仇人,這半吊子的功夫在左冷翼面前就是班門弄斧。
"我不得好死?哈哈哈哈,我倒是想看看我自己會怎麼個不得好死,別忘了,寧遠邢是活該,他不該爲你舉辦招親大會,如果你嫁入我們左家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哼,就算我父親不爲我舉辦招親大會,他也不會同意我嫁給你這種狼心狗肺的畜牲,而且我清楚的記得,當初我父親與你父親定下娃娃親的應該是你哥哥左冷禪,怎麼都不應該輪到你左,冷,翼。"中則將他的名字一字一字的加重語氣說了出來。
左冷翼怒不可遏的伸手就打了她一巴掌,嶽不羣的手頓時緊握,"別給我提起那個人,從此以後世上不再有左冷禪這個名字,你只能是我的人,永遠都是,等你想通了我再接你出來,給我好好看着她。"
"是。"
"左冷翼這個畜牲,弒父殺兄,老天爺不會放過你的。"中則恨不得上去殺了他奈何自己被束縛,行動不得,左冷翼對這些話早已習慣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而且中則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也許別人說他早就當場斃命了,但對於中則他還是狠不下心。
看着左冷翼的離開,嶽不羣在心裡也爲中則捏了一把汗,要是左冷翼真有心殺她,他就沒有機會救她了。
聽到牢房沉重的大門關閉的聲音,嶽不羣的右手突然出現了幾枚銀針,他慢慢的走到柱子旁,手一揮,裡面的五個人全都應聲倒地,中則不可思議的看着地上的幾個人,然後轉頭看向外面的嶽不羣,正要出聲嶽不羣趕緊將一根手指放到嘴前。
拿出腰間的鑰匙走進牢房內,嶽不羣馬上替中則解開了繩索,"你也真是的,左冷翼豈是這麼容易被殺的?他好歹也是如今的虛言城城主,要是能輕易的殺害他怎麼可能坐上城主的位置。"
"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這裡?"
"猜的。"嶽不羣說話總是這麼輕描淡寫,但實際上對於中則的失蹤他可是擔心了好久,他就是不喜歡將所有的情緒描寫在臉上和表達在話中,他只喜歡放在心裡,這才總是導致有很多人對他的誤會,"別問這麼多了,離開這裡纔是現在最要緊的事,你先換上獄卒的衣服,我再帶你出去。"
中則挑選了地上的一個跟自己身材稍微接近的獄卒,從他身上脫下了衣服快速的換上,倒也像是個年輕的公子哥兒。
一切準備就緒,嶽不羣拉着她走出了牢房,這裡的空氣不流通,腐敗的味道讓人直作嘔,真不願意繼續待下去,鬼知道這裡有多久沒有打掃了,每個牢房裡肯定總會死過一兩個人活着更多,要是每時每刻都打掃還不把那些獄卒給累死,這樣一來,牢房裡就常年都是這股難聞的氣味也就只有習慣了這裡的獄卒聞不出任何味道。
"大哥,我的這位小兄弟有點不適應牢房裡的氣味兒,您看能不能先讓我們出去透透氣再進來?"嶽不羣陪着笑臉,將一袋銀子放到看門的獄卒手中。
只見那獄卒點了點手中銀子的分量,疑惑
的上下打量着嶽不羣和中則二人,"你們兩個很面生啊!不過看在你還懂得做人的份上就讓你們去透透氣兒,不過要快點回來,如果城主來視察的話看到你們在外面不會問任何理由就將你們處死的。"
"是是是,大哥說的是,這不我們兩兄弟剛來不久,不是特別適應,不過請放心,我們適應能力還是很強的,只要待久了就習慣了,您說是不?"
"嗯,你說的倒是不錯,想當初我來這裡的時候也吐了好久,行吧!出去吧,趕緊回來就好。"
"多謝大哥。"
中則低着頭跟嶽不羣默默的出了牢房,獄卒也沒多想,有這麼多銀子不賺是傻子,他打開錢袋子看了一眼,少說裡面也有一百多兩銀子,他當一年的獄卒都沒有這麼多銀子賺,而且每天提心吊膽的還要看城主的臉色行事,是提着腦袋做事,而且新城主比老城主狠太多了,一個不小心命就沒了,這份苦差事做的也挺累的。
成功逃出牢房的嶽不羣還未來得及喘口氣就看到遠處有一幫人接近這裡,他趕緊使了輕功帶着中則躲到樹上,還好這裡的樹都長的很茂盛,一般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樹上有人。
等到那幫人接近,嶽不羣才認出爲首的人是銜隴,其身後都是一羣黑衣人,看樣子都不是左冷翼的手下,銜隴會來這裡肯定是因爲中則,不過看他的陣勢來此肯定沒有彙報過左冷翼,以銜隴的性子,他就是希望將左冷翼教育成一個摒棄七情六慾的人,做成一個只聽他命令的冰冷的機器罷了,中則的存在只會威脅到他的地位。
果不其然,銜隴進去沒多久,嶽不羣就聽到很多細微的聲音,還有一個鬼哭狼嚎的聲音,不用猜也知道這個人就是拿了他銀子的獄卒了。
"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把他們找出來,否則提頭來見。"
"是。"
銜隴一揮衣袖離開,身後的那羣黑衣人也逐漸散去,直到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嶽不羣才帶着中則下了樹,還未走進牢房就聞到了比以往更濃厚的新鮮的血腥味,中則感覺自己的胃裡翻江倒海一般很不舒服,嶽不羣則是微微的皺了皺眉隨即就帶着她離開了此地。
回到章老頭的家中,嶽不羣和中則換回自己的衣服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謝謝你。"中則輕聲的說了一句,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這個人,說愛也可能沒有那種感覺了,現在唯一將他們羈絆在一起的應該是恩情吧!
"你不應該謝我,說到底你應該恨我纔對。"
"爲什麼?"
"是我自行作主讓你恢復記憶,又讓你身處險境,如果當初一切順其自然的話,你也許能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是我害了你,對不起。"嶽不羣愧疚的對着中則鞠了一躬。
"不,是我該感謝你纔對,如果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恐怕我會死不瞑目,寧家滅門之仇,我不能不報,謝謝你讓我記起這血海深仇,左冷翼要爲他所做的一切付出應有的代價。"中則不敢閉眼,她怕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父親死前看着她的眼神,那是一種無助也帶着一種無奈的眼神。
這樣的中則讓嶽不羣真的好心疼,她的堅強激盪着嶽不羣的內心,讓他聯想到他的師弟啓憂,他也是一個孤兒,被帶來的時候只有五師弟照顧他愛護他,直到五師弟的失蹤,啓憂當初也倔強而又堅強的一個人獨來獨往,如果不是自己慢慢走近他的心裡,也不知道如今的啓憂會變成什麼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