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候隨着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漸漸的入了秋,時間過的真快,一年的光陰又匆匆而過。
每次樂顏路過頌嫺的房門都會有一絲的眼神掙扎,但依舊下不了手。
“歡兒,時間都過去了一年,你還沒對白頌嫺下手?難道就因爲她養了你十年,你就可以忘記你孃的死了嗎?”安秋生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令人心生畏懼。
“爹,對不起,我……爹……咳咳,放手。”
安秋生將樂顏推到牆上,雙手緊緊的掐着她的脖子,樂顏已經完全喘不過氣來,她使勁的去掰他的手,然而因爲缺氧,她的力氣逐漸開始減弱,臉變的通紅。
“爹,你幹什麼,她是若歡啊!快放手。”好在逸塵及時趕到,否則樂顏恐怕今天就死在安秋生的手上了。
安秋生終於被逸塵從混沌的意識中晃醒了,仇恨真的已經矇蔽了他的雙眼,甚至不惜傷害自己的女兒。
“對不起,歡兒,爹……”安秋生不知道該怎麼去乞求樂顏的原諒,是他剛纔做的太過分了,如果他能暫時控制住自己,就不會發生這個可怕的事情。
父女哪有隔夜仇,樂顏能理解安秋生的行爲,畢竟本來他們一家可以合合樂樂的,就因爲那羣人才會把這個家弄的支離破碎,知道自己因爲心軟想要放過仇人他怎麼會不生氣。
“爹,我看不如就把二夫人放在最後對付吧!反正她一介女流也造不成對我們多大的威脅,而且今早小雅太郎同意與我見上一面,過幾天我就與他去商定協議,讓他去搞垮寧昊天的生意,他們日本人做事向來以狠辣爲準,所以您不需要太擔心他的能力,等寧昊天垮了以後,再向白頌嫺動手,如果若歡下不了手,就由我來,您看如何?”
逸塵的計劃很好,安秋生就暫時接受了他的意見,不過他也有個前提,如果寧昊天沒有被打垮,反而是小雅太郎夾着尾巴灰溜溜地逃了,那白頌嫺就不能放過,因爲她纔是寧昊天真正的軟肋。
離開竹屋,樂顏再次來到了雪吟的墓地,只有來到這裡她才能平復自己的心,跪在墓碑前,她只想哭。
“娘,你告訴歡兒該怎麼做?你教我要知恩圖報,可她又是害死你的兇手之一,我該怎麼辦?你教教我好不好?我真的好爲難。”
“樂顏……”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樂顏的身體猛的僵住,因爲這個聲音的來源不是自己人。
致遠在墓碑這裡聽到了她對雪吟說的話,除了在竹屋那裡,因爲相隔太遠,聽的不是很清楚,其實從她一走出寧府大門的時候,他就緊隨在後,因爲這一年來,她的行蹤太過隱秘,致遠爲了一探究竟就在這次樂顏出門的時候跟了上去,沒想到卻聽到了一個驚世秘密。
“你……怎麼會在這裡?”紙是包不住火的,樂顏知道這件事總有一天會暴露,卻不曾想暴露給了致遠,遲早都是要面對的,所以樂顏先開了口,幸好逸塵在警局還有事情要做,所以就沒有陪她到墓地來。
說來也巧,當逸塵趕到竹屋的時候,致遠正被草叢裡的蟲子給困擾着,等他一走進屋子,致遠才擡起頭來,正好是一瞬間的事情,有時候世界上所發生的事情就是這麼奇妙,總
是一瞬間就擦肩而過,再加上逸塵是等樂顏走遠之後才走出屋子,所以致遠只知道竹屋裡還有一個人卻不知道那個人就是逸塵。
“我覺得你最近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覺得奇怪就跟出來看看,可是我好像看到了不該看的事。”致遠的意思就是聽到樂顏叫別人娘。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沒錯,我就是香雪吟和安秋生的女兒安若歡,致遠哥哥!”樂顏以前就是這麼叫致遠的。
致遠的內心似乎被什麼東西觸碰了一下,安若歡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而且聽到她不叫自己大哥,而是致遠哥哥的時候,又是那樣的熟悉,到底問題出在哪裡呢?
“你以前有叫過我致遠哥哥嗎?”
“難道你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樂顏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直到樂顏看到致遠茫然的眼神時,她纔敢確定,致遠一定也被人使用了忘憂香,“看來你也被人使用了忘憂香,致遠哥哥,也有人不想讓人記起往事。”
“忘憂香?這是什麼東西?”這名字對致遠而言太過於陌生。
“這款香是我祖父研製出來的,能夠讓人忘記自今日起以往所有的事情。”
致遠的眉頭漸漸緊鎖,“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之所以忘記了小時候的事不是因爲貪玩從樹上摔下來撞到了腦袋導致的,而是因爲被使用了忘憂香?”
“沒錯,而且給你使用忘憂香的人很有可能是你爹。”
樂顏的忘憂香被解除以後,雖然以前所有的記憶都回來了,但是唯獨被使用忘憂香的那段記憶怎麼都想不起來,據回憶當頌嫺來到寧府的時候是最先被寧昊天使用忘憂香的,接下來就是他們和佩珊三個,那頌嫺既然已經失憶了,唯一值得懷疑的就是寧昊天,準確的說就是他。
“這不可能,我爹爲什麼要讓我忘記以前的事?”
“也許是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又或者是因爲當時你和佩珊年紀尚小,我和文夫人的到來你們會毫無心計的說給別人聽,會讓有些看不慣寧府的人小題大做到時候引來一些不必要的紛爭,如果你想記起以前的事,我可以幫你。”
本來樂顏正惆悵着該怎麼樣既可以暫時不傷害頌嫺又可以讓寧府破敗,致遠的出現,就像天上掉餡餅一樣,無非給了她一個最佳人選,她透過衣袖摸了摸瓶子,它沉澱了一年總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致遠他也很怕,怕自己記起來不該記得的事情,怕知道父親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他靜靜地在雪吟的墳前站了好久,他覺得自己已經不是孩子了,是時候去面對一切,既然樂顏都恢復了記憶能夠接受事實,那自己又有什麼理由比不過一個女孩子,“那你有什麼法子可以幫我恢復記憶?”
樂顏把瓶子放到他手裡,“打開它聞一下就可以。”
致遠遲疑了一會兒,然後照着樂顏說的,試了一下,可以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不可能啊!”樂顏皺着眉看了一下瓶子,難道時間隔的久了就沒有效果了?
過了好一會兒,致遠纔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樂顏,會不會跟我的鼻子不靈有關係?”
“有可
能,我們去找大哥,他一定會有法子。”樂顏並不知道逸塵其實一直以來都有爲致遠試過治療鼻子的方法,可惜都沒有用。
“大哥?”
“哦,就是安逸塵。”
致遠還是一臉的疑惑,於是樂顏繼續解釋,“難道你還不清楚嗎?我叫安若歡,我爹叫安秋生,我大哥就叫安逸塵。”
這麼一說,致遠就全都明白了,怪不得樂顏喜歡和逸塵走這麼近,總是和自己疏遠,原來不是喜歡他而是因爲他們兩個是兄妹,隱約間他又想起的族譜,怪不得寧府和文府的族譜上都沒有樂顏的名字,之前他還在想文府族譜上那個失蹤的文世琪會不會是樂顏,現在看來都是自己猜錯了,樂顏有可能真的是安秋生的女兒。
“可是,安逸塵已經給我治了一年的鼻子了,到現在都還沒有感覺,你覺得他現在會有辦法嗎?”
這下可好了,就連懂醫的都辦不到,更何況樂顏了。
“不過逸塵老弟當初跟我說過他說我的鼻子可能是因爲心理的作用纔會導致失靈,如果能治療心理的病症,那就好辦了。”
“只是,你心理的病症需要你恢復記憶纔會解除啊!”這一刻,樂顏真的覺得上天似乎存心要戲弄她一樣,最終她還是決定去找安秋生,也許他會有辦法。
“咚咚咚。”
門吱嘎一聲被打開,樂顏拉着致遠走了進去,“爹,他是寧致遠,寧昊天的兒子,他也被使用了忘憂香,但是他的鼻子不靈無法去聞解藥想起以前的事,您有什麼方法可以幫助他嗎?”
這種情況,安秋生還真沒有遇到過,再加上忘憂香的解藥是樂顏帶回來之後他才知道的,原本他還以爲世上就只有忘憂香,要想讓人想起以前的事得大費周章呢!
“你的這種情況甚是少見,呃……不如這樣吧!樂顏,你想辦法帶他去你們曾經所走過的地方說曾經說過的話,刺激他的神經,看看能否有效,再讓逸塵加大藥效治療,兩種方法合併說不定總有一種會有效。”
樂顏點點頭,現在也就只有這兩個方法了,說什麼也得試試,世上總有一些例外,說不定就成功了呢!
走在回家的路上,致遠一直在想着開口的第一句話,但是張了張嘴又選擇閉嘴,說真的,知道了樂顏不是親妹妹,心裡雖然高興,跟她走在一起卻又感覺尷尬。
“這件事別告訴其他人尤其是我娘,行嗎?”樂顏沉默了片刻,決定懇求致遠這件事,她不想傷害頌嫺,準確的說她是想把對頌嫺的傷害降到最低。
“我答應你,但是你打算一輩子都不跟二孃說嗎?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你爹想讓你回到他的身邊去,你會怎麼選擇?”
“我的親人只有父親和大哥了,雖然娘對我很好,但是她終究不是我的親人,我會把這個秘密深藏,所以日後我還需要你幫我演一齣戲,或許……有可能不需要。”樂顏支支吾吾的樣子,讓人捉摸不透。
致遠也不會逼她,如果她想說,自然會告訴他,也不急於這一時。
這條回家的路似乎顯得有點漫長,兩個人各懷心思的並肩走着,在夕陽的照映下彷彿看到一對情侶青澀的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