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寧府,靖昌越發不解,到底是什麼事情會引起兩家這麼大的仇恨?他繼續茫然的往前走,他的腦海中有太多的疑問得不到答案。
“快點。”頌嫺悄悄的往外探了一眼確保沒有人才讓三個孩子出來。
跟孩子們在一塊,一點都看不出頌嫺是一個母親,倒像是孩子王,帶領着小傢伙們一塊頑皮搗蛋。
一到街上,佩珊就像逃出囚籠的獅子到處亂竄,害得頌嫺等人只能跟在她後面,生怕她跑丟了,真是不讓人省心。
“二孃,我們去茶樓坐坐吧!我好累啊!”終於佩珊跑累了,開始向頌嫺撒嬌,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爲她纔是頌嫺的親生孩子呢!
樂顏在一旁看着也不吃醋,因爲她知道二姐的娘已經過世了,沒有娘疼是件很可憐的事,所以讓着她點也無妨。
相比之下致遠倒是成熟許多,雖然他只比佩珊早出生五分鐘,可心思卻是要複雜一點,他可不會把對親孃的思念轉到別人身上,這樣對頌嫺不公平。
來到茶樓,正巧到了說書先生說書的時段,於是頌嫺找了個好位置,讓孩子們坐下,在她的腦海裡好像蠻喜歡聽故事的。
這次講的是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悽美感人的事蹟,不僅感染了心思細膩的樂顏還有大大咧咧的佩珊。
同時茶樓裡鴉雀無聲,都在爲梁祝的悲慘故事而傷感,以此可以說明說書先生抓住了人們內心柔弱的一點,讓大家耐心的聽完了他的故事。
也不知道後來是誰第一個開頭鼓起掌來打破了沉默的氛圍,緊接着就是轟動整個茶樓的掌聲。
出了茶樓,佩珊居然不在吵鬧的要四處玩,反而安靜的跟在頌嫺身後,可能還沒從梁祝的故事中緩過神來吧!
“夫人,你的東西掉了。”靖昌撿起頌嫺掉落的手帕朝她的方向喊了一聲。
頌嫺伸手摸了一下才發現手帕不見了,她一轉身正好直視靖昌的眼睛,那一刻她覺得這個場景好熟悉。
“這位夫人,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面?”靖昌並不急着把手帕給她,因爲他也覺得這個場景好像經歷過,而且頌嫺給了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不……不可能吧!我不怎麼出府,怎麼會跟你見個面,你一定認錯人了,那個,手帕能還給我嗎?”頌嫺尷尬的指着手帕問道。
靖昌一下子也沒了什麼話題,於是把手帕還給了頌嫺,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居然想抓住她,不想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當抓住頌嫺手腕的那一刻,靖昌覺得內心很安寧
“對不起,請你放開,大街上拉拉扯扯的不好。”
頌嫺想把手抽出來,但是靖昌的手勁太大,她無法掙脫,致遠發現了兩人的行爲有點怪。
“這位叔叔,你這樣抓着我二孃的手真的合適嗎?且不說我二孃是婦人家,你應該也有了妻室了吧!要是被夫人看到你在大街上抓着別的女人的手,她會作何感想?”致遠的話一下子點醒了靖昌,他的確只顧着心裡的想法,沒有顧及到如意和眼
前這位夫人的想法,於是趕緊放開了手。
“對不起,是在下失禮了,我叫文靖昌,請問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我叫白……”
“等等,爲什麼我們一定要告訴你?像你這種登途浪子我可是見得多了,要是再不離開,我就去警察局告你。”頌嫺話我沒說完就被致遠打斷。
其實如果靖昌一開始不報出自己的名字,致遠倒不會阻止頌嫺把自己的名字說出去,只是他雖然被使用了忘憂香,可文寧兩家的世仇關係寧昊天還是告訴了自己的兒子,所以只要聽到文姓的名字,他就要阻止寧家任何一個人跟他講話。
靖昌愣愣的看着致遠,沒想到一個小孩子竟然會用這種口氣來跟他說話。
等靖昌走後,致遠就沒了繼續逛街的興趣,他以寧府小主人的身份命令頌嫺等人回府,弄得頌嫺是哭笑不得。
回到寧府以後,頌嫺偷偷的把那有一人多高的洞用數百根竹子擋住,一般人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以後要是想出去就可以從這裡偷溜出去了。
靖昌越想越覺得不對,他的腦海中漸漸的出現一個身邊碧綠衣着的女子,除了她的臉看不清以外其他都清清楚楚,她的聲音忽遠忽近,聽的不是很真切,隱約能聽到她在說一句,“靖昌,幫我找到孩子們。”
幾日後,天氣越發的寒冷,基本上都沒人願意出門了,如意也即將接近臨盆,然而靖昌卻沒有一點喜悅的心情,他滿腦子都是關於那個女子的聲音,孩子,他以前還有孩子?跟腦海中的這個女子嗎?問題雖多卻得不到答案,他不知道該去問誰,因爲不知道誰會跟他說真話。
如意千算萬算就是把管家遺漏了,她忘記了這個服侍了文祁一生的管家。
“老爺回來了,我叫人煮了薑茶,一會兒就送到您的書房去。”管家從靖昌一進門就跟在他身後。
“胡管家,先別忙了,你跟我來一趟書房,我有事問你。”
來到書房,靖昌就開始向他問起關於以前的事情,老胡便將白頌嫺從一開始進文家大門到文祁的死,然後到世琪世傾的失蹤,最後到頌嫺被趕出文家一一說給了靖昌聽。
一連串的故事彷彿一個個片段出現在靖昌的腦海中,就像是說書先生在臺上講故事,你把故事轉換成一個畫面在眼前一個樣子。
靖昌對頌嫺的長相一點印象也沒有,但他卻把今天早上看到的那個女子印在了腦海中,他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覺得那個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胡管家,我的原配夫人叫什麼名字?”因爲下人不好直呼老爺和夫人的名諱,所以管家在講解的時候一直都是以大夫人相稱,因此靖昌還不知道自己的原配叫什麼名字。
“大夫人名叫白頌嫺。”
“白頌嫺……”靖昌在心中默唸了幾遍這個名字,突然他想起今早遇到的那個夫人就姓白,可是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他也不能確定她一定就是自己的原配白頌嫺。
爲了精確度,靖昌開始問起管
家魔王嶺一共有多少姓白的人家。說起來白頌嫺並不是魔王嶺土生土長的人,她是三歲左右開始舉家遷移過來的,沒有人知道他們爲什麼要來到這個地方,當然別人的私事誰會去過問,那時的頌嫺還小估計也不會記得那麼清楚。
魔王嶺不像是其他地方名冊只存放在檔案局裡,這裡所有的人除了檔案局有他們的名冊,還都會被記載在魔王嶺族長專門的族譜上,只要能拿到族譜就能知道魔王嶺姓白的到底有幾個人。
“管家,我們去找族長。”
“什麼?老爺,這不行!”一聽說要去找族長管家就算是打死也不去。
“爲什麼?”靖昌不解。
其實也沒什麼好顧及的,只是沒人見過族長的真面目,就算他現在站你面前,你都不一定能認出他,甚至還有人說他已經活了幾百年了,因爲族長從來沒有換過,一般換族長會引起整個魔王嶺的轟動,據說當族長必須經過魔王嶺多數人的贊同,然而從胡管家小時候開始就沒有聽說過選族長的事兒,如今他都這把年紀了,族長能不老嘛!
不過漸漸的,隨着時光的消磨,魔王嶺的人們也差不多把族長給忘了,能記起來的也爲數不多。
族長無處可尋,這下急壞了靖昌。
“阿嚏。”幽暗的小樓裡,一個彎腰駝背的老頭髮了一個噴嚏,“哎呀!這是感染了風寒不成,人老了,身子骨也不好嘍!”
“族長爺爺哪的話,您身子骨可硬朗着呢!切不可說這些不吉利的話。”轉角處走出一個小男孩,他走到老人的身邊扶他坐到椅子上。
“逸塵呀!你爹呢?”
“今天是娘和妹妹的祭日,我拜祭完,爹就讓我先回來了。”逸塵給族長倒了一杯水。
族長笑呵呵的接了過來,放到桌上,“你呀,一直都這麼懂事,如今你娘和妹妹都不在了,要更孝順你父親知道嗎?”
“我知道的,族長爺爺。”
“對了,你多勸勸你爹,最好讓他放下仇恨,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何必一直揹着這個包袱,放下一切海闊天空。”
逸塵在族長看不到的方向微笑了一下,他何嘗沒有勸過,可爹根本不會聽的,再說他自己也放不下,是那羣人害得他從小就失去了娘,沒有了妹妹,原本他們應該是一個人人羨慕的幸福家庭,他一直都清楚的記得爹跟他說過的每一句話,“逸塵,記住害死你娘和妹妹的人叫文靖昌,白頌嫺,寧昊天,是他們害得我們家破人亡,讓你沒娘疼,他們施加在我們身上的痛苦,我們要加倍討回來。”
安秋生的每字每句深深的烙在逸塵的心中,仇恨的火炎熊熊燃燒,有時候逸塵恨不得死的是自己也不願每天看着父親如此消沉,還要揹負着痛苦。
若不是當初遇到了族長爺爺,估計逸塵也不會活到現在,記得在懸崖邊是族長勸住了他,也正是那個時候,安秋生認識了族長,每當逸塵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來找他。
更多的時候逸塵跟族長看上去就像是一對好兄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