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
一大早靖昌就得到了消息,聽說樂顏被人害死,屍體是在安秋生的牢房裡發現的,而安秋生不知所蹤。
這個消息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難道是安秋生殺了她?可樂顏是安秋生的女兒,虎毒都不食子,還是有其他的人在坐山觀虎鬥,現在看到安秋生落敗就想來找他的麻煩,又因爲樂顏是他的女兒就順手殺了她。
唯獨第二個解釋是最想的通的,靖昌也只能這麼認爲,若說第一個的話,他打死都不會信,畢竟他們和安秋生一家也相處了十年,他對樂顏的疼愛都看在眼裡,這麼一個緊張自己孩子的人又怎麼會殺了她呢?
“老爺,陳局長這麼早過來是發生了什麼事嗎?”頌嫺剛走到客廳就看到匆匆離去的陳局長,心下有些疑惑。
畢竟鬧出了人命,加上樂顏和文府還有些關係,當初靖昌還替陳局長解了圍,所以陳局長理應先來告訴他一聲。
頌嫺把樂顏當做親生女兒養了十年,若是現在告訴她樂顏死了,她一定會很難過,所以靖昌決定先瞞着她。
“哦,沒什麼,就是局裡發生了一些事,陳局長跟我是好朋友,所以就想來問問我拿個主意。”
“原來是這樣,對了,老爺,我跟逸塵待會兒要上街去買一些家用,你要跟我一塊兒去嗎?”
“你們孃兒倆去吧!我還有事。”
看靖昌眉頭緊鎖的模樣,想必應該是有急事,頌嫺便也不在打擾,帶着逸塵出了門。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話一點都沒有錯,頌嫺和逸塵本來還滿心歡喜的在街上買東西,卻有幾個八婆在他們耳邊開始講今天警察局裡發生的事情。
“哎,聽說了沒,今天監獄裡的一個犯人逃了,然後裡面又多了一具屍體。”一個穿的花枝亂顫的夫人拉着旁邊那個身着華力衣飾的夫人說道,這嗓門還不是一般的大,相隔一條街的人差不多都能聽得見。
“是嗎?怎麼回事啊?說來聽聽。”緊接着周圍一些愛熱鬧的人都相繼湊了過來,一個個跟個長舌婦一樣,說的沒完沒了的,聽得頌嫺頭疼。
“娘,我們去那邊吧!”
逸塵看頌嫺的臉色不是很好,便打算帶着她去安靜的地方買東西。
“我聽說死了的那個人好像是叫安若歡,牢房裡的那個人是她爹。”
“什麼?親爹殺死自己的女兒啊?”
若歡的名字一下子刺入頌嫺的耳朵,她慌張的擠開人羣,抓住其中一個夫人問道,“你確定被害的人叫安若歡?”
“對……對啊!我丈夫可是局裡的人,所以知道的很清楚,只可惜安秋生在逃,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頌嫺的手慢慢滑落,她終於知道爲什麼陳局長一大早的會來文府,不是因爲他和靖昌是朋友,而是他來告知樂顏的死因,怪不得靖昌的眼神在看到她的時候總有些逃避。
“娘,我們先回家問問爹,別自己嚇自己。”逸塵也不能相信是安秋生殺了樂顏,現在也就只有問靖昌才能得到答案。
但是當他們回到家的時候,靖昌已經出門了,聽老胡說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還沒來得及
說一聲就走了,也沒交代什麼時候回來。
據逸塵的推測,靖昌應該是去警察局了,畢竟他們誰都沒見過樂顏的屍體,都不能斷然確認,乾脆,逸塵也帶着頌嫺前往警察局。
在路上,頌嫺的心好像被一塊石頭壓制着,讓她喘不過氣來,她的雙手緊緊的拽着衣角,自己並沒有注意到雙手正在微微顫抖。
逸塵將自己的手附上去,安慰她,“娘,別緊張,樂顏一定會沒事的。”
等他們到達警察局的時候,靖昌真巧從監獄裡回到這裡,他查看過了,確實是樂顏的屍體,殺人兇器是一把匕首,那把匕首,他死都不會忘記,就是當初安秋生刺入他胸口的那一把,難道說真的是安秋生殺了自己的親身女兒?
“老爺,是不是樂顏?”
“你們……怎麼會來這裡?”對於頌嫺和逸塵的出現,靖昌有一些驚訝,但隨後又恢復了正常的神色,紙本就是包不住火的,只是沒想到他們知道的這麼快,“哎,是她。”
頌嫺突然感覺頭有些發昏,逸塵趕緊上去攙扶,“娘,你沒事吧!”
“我沒事,老爺,到底是誰害了樂顏?”
“不清楚,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安秋生害了她。”
“安秋生?可樂顏是他的親生女兒啊!他爲什麼要害她?”
“因爲她根本不是安秋生的親身女兒。”一個怪異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這人說的普通話極其不標準,聽的有些令人頭皮發麻,衆人一轉頭,看到惠子站在一個男子的身後,剛纔講話的應該就是這個男人,衆人都沒有發現逸塵的臉色突然暗了下去。
“你是?”看他的衣着打扮也不是中國人,靖昌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逸塵君,你就不給我們介紹介紹嗎?”那人並沒有直接回答靖昌,而是將話題轉到逸塵,哦,不,現在應該叫他世傾了。
世傾頓了頓,纔給靖昌相互介紹,原來他就是惠子的父親,小雅太郎,靖昌發現他的眼神很精明,難道日本人都是這樣的一副長相?
“太郎先生,您說樂顏不是安秋生的親身女兒,這是怎麼一回事?”還是頌嫺問到了關鍵點。
這次小雅太郎來此地就是爲了揭穿安秋生的真面目,本來他們兩個確實是友好合作的關係,只可惜,安秋生爲人太過狡猾,居然連他都利用,所以現在就不能怪他把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包括他曾經醉酒之後的胡言亂語。
日本人都是堅信酒後吐真言這句話,而不是酒後胡言,他們覺得酒雖然亂性卻也是一種好東西,能夠壯膽,讓人說出現實中不敢說的話。
“三十年前安秋生爲了能夠奪得香氏香譜,刻意接近香雪吟,奈何當時雪吟小姐心繫寧昊天,所以他便一直跟寧昊天針鋒相對,其實寧昊天並不想跟他爭,因爲他愛上了一個女子就是文夫人你,後來雖然安秋生得到了香雪吟,卻總覺得不趣,又想來娶你,這樣他就可以徹底打壓寧昊天,可老天爺偏偏就是愛這麼捉弄人,而你喜歡上了文靖昌,因此你拒絕安秋生的求婚,他便記在了心中,他向來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
小雅太郎說了一堆看着他們好像半信半疑的樣子又接着講下去
,“直到二十年前,安秋生得知香譜被香氏送給了寧昊天,加上香雪吟的早產,心裡悲憤就親手扼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其實當初寧昊天追趕香雪吟,她的孩子雖然早了一個月出生,卻還是健康存活了,但是他卻欺騙她說孩子沒了,後來可能是出於對香雪吟的愧疚得知文夫人生了一雙兒女,就到文府抱了一個女娃回來當成自己的女兒,就是樂顏。”
“那就是說真正的安若歡也在二十年前就被扼殺在了搖籃裡?”靖昌真不敢相信這世上還有如此喪心病狂的人。
“沒錯。”
“你……的意思是現在死去的樂顏就是……我的女兒世琪?”
見小雅太郎點頭,頌嫺的心幾乎已經崩潰了,沒想到自己以爲替別人養了十年的女兒竟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怪不得每次看到她總是有一種異樣,好像世琪就在自己身邊一樣。
“爲什麼?爲什麼老天爺要這麼對我?爲什麼?”頌嫺抽泣着跪倒在地,她好不容易得知自己的女兒下落,爲什麼現在又要這麼殘忍的告訴她女兒死了。
“娘,別這樣,娘……”世傾抱着痛哭不已的頌嫺,極力安慰她,她本來就身體不好,這種情緒會讓她身體狀況變差。
靖昌皺了皺眉,他沒有道理去相信一個日本人的話,日本人陰險腹黑是衆所皆知的,難保這不是小雅太郎的一個陰謀。
“我怎麼能確信你說的是真的?”
“早就猜到你不會相信我說的話,每個人都有與生俱來的胎記,我如果沒記錯的話,安秋生曾經跟我說過,樂顏的左肩胛骨上有一個心形胎記,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爲了證實這個說法,靖昌帶着頌嫺來到了太平間,這裡放滿了無家可歸的屍體,有些是外來客死異鄉的商人,有些是家人還不知情的死者,太平間內屍體腐蝕的氣味很重,頌嫺忍不住皺了皺眉,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走了進去。
每個死者的牀單上都有標識,除了那些外來者不知姓名的,其他人都能一目瞭然。
樂顏死了才兩個時辰,屍體還不至於到腐化的程度,畢竟是女子,所有人都轉過身去不好觀看,留頌嫺一人仔細檢查,當衣服滑落到肩部,隱約露出一個藏青色的胎記時,頌嫺的眼淚再次滴落。
勉強的替樂顏整理好衣物,頌嫺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哭起來。
“嫺兒,別難過,我一會兒找安秋生報仇,世傾,趕緊帶着你娘回家。”
等世傾和頌嫺離開以後,靖昌跟局長談了一會兒話,既然是自己的女兒,那她理應埋到文家的祖墳裡,不能再這麼隨隨便便的放到太平間做一個無主的孤魂野鬼。
陳局長是無所謂,現在安秋生下落不明,要想斷了此案還真是困難重重。
“我想除了安秋生,應該還有一個人,其實安秋生也並非這麼心狠手辣,我在跟他合作的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別人也許可以用盡手段,但是對樂顏不會如此。”
“這話怎麼說?”剛纔說殺了樂顏的人是安秋生的是他,現在說不是安秋生的也是他,這小雅太郎到底是想幹什麼?
“文老爺可還記得自己的二兒子,文世軒?”
“文世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