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暗了下來,靖昌和寧昊天還處於對立的狀態,誰都不肯先動一步。
老胡卻是緊張的看着靖昌,樂顏晚上的藥還沒有煎,要是晚去一步,她的病情加重那就大事不妙了,可他又不好私自離開,真讓他頭疼。
“昊天……”就在此時頌嫺突然從文府大門闖入,她急匆匆的跑到寧昊天的身邊輕聲跟他說樂顏失蹤了。
靖昌對於她的出現分外吃驚,明明有十個人看守着她怎麼還會被她逃出來,不過這樣一來寧昊天也就沒了理由堵在文府,他完全有理由去警察局告他私闖民宅。
“寧老闆,你看,尊夫人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嗎?我怎麼可能將她囚禁在文府裡。”
“文靖昌,你這個卑鄙小人,還敢說沒有囚禁我,你……”頌嫺不敢將靖昌侮辱的她的事情說出來,也許是爲了保留自己的名聲,也或許是爲了顧及到寧家的顏面。
靖昌這下可就打死也不承認了,否則追究起來倒全是他的不是,“寧夫人,你剛纔可是從文府外面進來的,如果我囚禁了你,你應該是從裡面跑出來纔對,以此證明我並沒有囚禁你不是嗎?”
頌嫺真快被靖昌氣的頭腦發熱,卻又無力還嘴,因爲她確實是從文府大門跑進來的,這點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既然頌嫺平安回來,那麼請你把樂顏交出來吧!”寧昊天將頌嫺護到身後,免得待會兒要是打起來傷到她。
靖昌皺了皺眉,他從昨天開始就沒見到樂顏,怎麼可沒會在文府,“寧昊天,你不要得寸進尺,樂顏不在文府,你要是敢再往前一步,就別怪我不客氣。”
“如果你不做賊心虛就讓我去搜,要被我找到了樂顏,你又作何解釋?”沒有行動,不能證實靖昌是否無辜,所以寧昊天堅持搜府。
靖昌一臉的無所謂,反正他堅信文府沒有樂顏的存在,“那好,你搜,要是沒搜到怎麼辦?”
“要是沒搜到,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自會給局長一個交代。”
“好!”
有了寧昊天的保證,靖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寧昊天向來出言九鼎,這點魔王嶺家家戶戶都知曉,所以靖昌不用擔心他會不遵守約定,再說周圍有這麼多家丁在都聽的清清楚楚,寧昊天就是想賴也賴不掉。
寧昊天帶着頌嫺分別在靖昌,如意和頌嫺之前所在的院子通通找了個遍卻一無所獲,正當靖昌幸災樂禍的時候,頌嫺想起了後院的小謙,他跟樂顏聊得來不知道樂顏會不會在他那裡。
隨着頌嫺的腳步接近後院,老胡的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口,他目不轉睛的盯着頌嫺,要是被發現樂顏在這裡,恐怕他在文府待的時間也不長了。
幸好頌嫺不知道小謙的住處她只能在外面喊小謙的名字。
聽到有人叫他名字,小謙很自覺的走出了自己的屋子,看着一大波人站在以往冷清的後院倒讓他有些不太自然。
“小謙,別怕,我想問你,你知道樂顏在哪裡嗎?”頌嫺緊盯着小謙的眼睛,一個孩子說謊他的眼神就會閃爍,更何況還是個傻孩子,就更加不會掩飾了。
頌嫺
忘記了樂顏就是若歡,小謙和若歡接觸的時候她的名字就是安若歡,而如今改了名字的樂顏他自然就不認識了。
小謙搖了搖頭,樂顏的名字從來沒在他的腦海裡出現過,讓他如何回答。
“你們都看到了,小謙也說沒有,現在你們可以放心了吧!”
“不對,當時我看到有人把樂顏抱回文府。”致遠被佩珊攙扶着來到後院,因爲身體還沒完全恢復,獨自站立的時候顯得有些搖搖欲墜。
有了致遠的肯定,寧昊天不顧老胡的阻止衝進了小謙的房間,只見樂顏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沒有絲毫動靜。
“樂顏……樂顏,快醒醒,娘在這裡,別睡了。”頌嫺緊張的連說話都是顫抖的,她一遍一遍的跟樂顏說話可樂顏依舊不動一下。
靖昌轉頭看向老胡,而老胡自然是不敢再正眼瞧着他,慢慢低下了頭。
“文靖昌,現在你沒什麼可解釋了吧!你說,到底對樂顏做了什麼?她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寧昊天盛氣凌人的說道。
“爹,是他們讓樂顏跪在雨中,跪了一個晚上,那天正好下了很大的雨,但他們都沒有讓樂顏進去躲雨。”沒等靖昌他們說話,致遠就幸災樂禍的開始說了起來,他最討厭欺負樂顏的人了,看着無聲無息的樂顏,他的心真的好痛。
“老胡,你就不解釋解釋嗎?”所有的事情靖昌並不是全都清楚,他只是記得樂顏在文府外面跪着。
老爺都開口了,老胡怎麼也得解釋一下,他把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番,準確的說跪在文府外面是樂顏心甘情願的。
這些話一字一句的敲擊在頌嫺的心裡,是她害了樂顏,如果不是因爲救她,樂顏就不會躺在牀上沒了動靜。
既然找到了樂顏,寧昊天也沒心思繼續和靖昌鬥嘴,現在最要緊的是救樂顏,被他們關在後院怎麼可能有好的治療,“文靖昌,我可以帶着頌嫺和樂顏走了嗎?”
靖昌笑而不語,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於是寧昊天就抱着樂顏出了門,頌嫺則扶着致遠一同出去,臨走前還轉頭看了一眼靖昌,她的眼神裡全是怨恨,看的靖昌滿臉憂愁,他不過就是想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難道有錯嗎?
經過今天這麼一鬧,靖昌也沒了興致,他已經不再理會頌嫺是怎麼逃出文府的,滿腦子都是頌嫺臨走前回眸的那一剎那。
黑夜籠罩了大地,夜深人靜,靖昌遣退了所有的下人,獨自來到練香坊,白天的香坊儀器運作,不同的方位散發着不同的芳香,夜晚的香坊反倒靜的有些滲人。
自從被使用了忘憂香靖昌很少來香坊,因爲所有制作香的過程他也忘得一乾二淨,還不如將香坊交給這些老工人,他們在這裡差不多也待了有一二十年了,所有的製作流程都銘記於心,他倒也落得清閒。
這次來香坊也可以說是冥冥之中的註定吧!如意剛把冒牌香放到香坊晚上靖昌就來到了這裡。
走過以前走過了無數遍的地方,靖昌依舊沒有任何印象,他也在努力熟悉這個地方,卻仍然徒勞無功。
不知是哪裡的香味侵入靖昌的鼻子,
他越往裡走,香味就越濃,某些零碎的片段開始逐漸閃現在他的腦海裡,以前他總是抓不住這些畫面,而現在聞了這個香味卻能稍稍記起一些,雖然不是很完整卻也給了他很多回憶。
“莫非這個香味可以讓我恢復記憶?”靖昌輕輕的說了一句,壯起膽子往裡走。
走到如意之前看到的那個櫃子,靖昌開始細細打量起來,這個櫃子少說也許幾十年的歷史,上面的漆也被蹭掉的所剩無幾,靖昌正疑惑這麼舊的櫃子爲什麼還會留在這裡時,香味越來越濃,刺激着靖昌的每一根神經。
尋着香味所散發的方向,靖昌在一處地磚前停了下來,他趴到地上湊着地板的空隙聞了聞,果然是從這裡發出來的,可是地磚像生在地上一樣根本挖不出來。
不知道爲什麼靖昌居然把注意力轉到了那個櫃子上面,也許是覺得舊櫃子擺在這裡佔地方也沒什麼用,除非是爲了保護什麼東西所以才一直沒有被搬走。
看到靖昌接近櫃子,太白金星連呼吸都困難了,“我說真的不用阻止嗎?現在讓他恢復記憶可不是好事?”
“兒孫自有兒孫福,現在有我們看管着,想那司法天神也不可能明着搞什麼動作,天意如此就讓他記起來也罷,別忘了還有我這個族長在呢!”月老笑着捋了捋鬍子。
兩個老頭子用着隱身術在一邊對話一邊注意着靖昌的一舉一動,月老暫時還沒感覺到司法天神的氣息,看來他也不想這麼快跟他們撕破臉皮。
靖昌觀察了一眼櫃子上下左右,一眼就瞄到了花瓶上,他的身高正好勾到花瓶,不像如意還要墊一墊腳尖才行。
花瓶拿不起來,靖昌就試着往左右旋轉試試,果然成功了,那塊地磚緩緩打開,靖昌開心的走到那裡,拿出了一個木盒子,他湊上去嗅了一下,是禪木做的盒子,禪木本身就有香味,能夠掩蓋其它味道,再加上白天香坊開工,到處瀰漫着香味,這個味道自然就被掩蓋了下去,沒想到在晚上居然能聞到這股味兒。
打開盒子,裡面是一瓶透明的**,靖昌無法想象一個透明**能散發出如此純淨的香味。
靖昌好奇打開的瓶蓋,卻不馬上湊過去聞,因爲精通練香的人都知道一瓶香剛拿出來不能立刻湊上去聞,否則這味道刺激了神經反倒凸顯不出香味的濃厚。
過了一會兒,靖昌湊上去深吸一口,猛然精神一震,沒想到這款香居然有清神醒腦的功效,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會被藏在地磚裡。
緊接着,腦海中零碎的畫面越來越多,拼湊的片段也逐漸增加,一下子涌進大量的記憶讓靖昌有些頭疼欲裂,他痛苦的捂着頭蹲坐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恨不得一頭撞到牆上,好減輕一下自己的痛苦。
隨着時間的增加,疼痛也漸漸消失,再次擡起頭的靖昌已經變回了那個曾經與寧昊天一起叱吒風雲的文老爺,不再被腦海中斷斷續續的模糊的畫面所困擾。
“嫺兒,我來你接回家,等着我。”靖昌握着手中的瓶子低聲說道,是這瓶香讓他恢復了記憶,那也可以讓頌嫺恢復記憶,他堅信頌嫺一定會跟自己迴文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