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頌嫺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管誰去勸說就是不出門,樂顏把飯菜放到門口她卻一口都沒有吃,早上端去什麼,中午過去還是什麼,分量一點都沒變,真怕她會餓出病來。
好像冥冥之中就有着聯繫,寧昊天也沒有回過寧府,弄的全府上下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娘,你開門吶!娘……”樂顏一個勁兒的在門外敲着,裡面就是沒有任何動靜,“大哥,娘會不會自尋短見?”這個可怕的想法突然出現在樂顏的腦海裡讓她感覺很害怕。
逸塵突然也有種莫名的心慌,顧不得多想,直接用身子去撞門,第一次並沒有撞開,當他開始準備撞第二次的時候,門忽然打開。
頌嫺憔悴的面容出現在衆人的眼中,頌嫺長得本就是美豔的不可方物,雖然時光在她的臉上總會留下一絲痕跡,但也不是很明顯現在的她卻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好多,看的樂顏特別心疼,“娘,你消瘦了,吃點飯吧!”
“我沒胃口,你拿回去吧!”頌嫺徑直穿過衆人,蹣跚的向遠處走去。
“娘,你要去哪裡?”
逸塵眼神示意了一下樂顏,他知道此刻的頌嫺不想跟任何人交流,倒不如讓她靜靜,他們就偷偷的跟在後面保護她。
頌嫺一路搖晃的走到了靖昌的墳前,果然就算是她被他傷的這麼深,但心裡依舊有他的位置,怪不得寧昊天不管怎麼樣都走不進她的心,即使沒有記憶。
“老爺,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出賣安先生,我也不知道身上爲什麼會有寧昊天的蝶戀花,你相信我。”原來頌嫺來這裡就是爲了向靖昌解釋以前的事,可她怎麼會不明白,靖昌已經死了,他再也聽不見她說的話,就算自己解釋又有什麼用呢!她只能跪在靖昌的墳前哭泣。
大約到了黃昏,太陽逐漸落下,頌嫺好像一直以同樣的方式僵持了有差不多四個小時,樂顏漸漸的發現頌嫺有點不太對勁,她趕緊上前一看,頌嫺竟然已經昏了過去。
兩人又匆匆忙忙的把頌嫺擡到了醫館,逸塵出門沒帶藥箱,所以只好暫時把頌嫺安放在那裡。
“嫺兒,你睡了好長時間了,你不是期待看孩子好久了嗎?你看左邊是我們的兒子世傾,右邊是我們的女兒世琪,他們都很想讓娘抱呢!”頌嫺聽到聲音,睜開了眼睛,只見自己躺在一張牀上毫無血色,身邊是靖昌,他正憐惜的看着她,兩邊各是一個孩子。
“老爺,寧昊天來了。”
“我知道了。”
靖昌跟管家一同走出了房間,把世琪和世傾交給了奶孃,但是奶孃一個人抱不過兩個孩子,深怕到時候把兩個孩子都摔着,所以就先抱着最近世傾走了出去,把世琪留在了頌嫺的身邊。
頌嫺走到牀邊,心情無比激動,她從來沒有看過世琪一眼,一直都有遺憾,現在居然能見到,高興的眼淚都落下來還不自知,當她正想去用手撫摸世琪的時候,突然快速的刪過一個黑影,就連頌嫺都還來不及反應,世琪就消失在這了這個房間。
頌嫺焦急的衝出了房間想去追趕那個黑衣人,可他彷彿是有備而來,早就逃的無影無蹤,她失落的跌坐在地上,爲什麼老天爺要對她這麼殘忍,要害
她失去兩個孩子。
“嫺兒。”背後傳來熟悉的身影,頌嫺準頭一看居然是靖昌。
“老爺,你不是……”頌嫺明明看到靖昌和管家剛出門,那他怎麼又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
靖昌一把將她抱在懷裡,不管她心中有多少疑惑,只是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我相信你。”
這句話雖然簡短,但卻讓頌嫺熱淚盈眶,她受了十多年的委屈在一刻終於得到了認可,她就知道靖昌不會這麼不明事理的把她趕出文府。
“老爺,你不在了,我們的孩子也不在了,我該怎麼辦?我一個人好孤單,我來陪你好不好?”頌嫺此刻已經有了想死的決心,在這個世上她已經沒了任何可以留戀的念頭。
“嫺兒,你切不可以有這種念頭,聽着我和孩子一直都在你……”靖昌的話還來不及講完,周圍的畫面突然開始變的模糊,頌嫺急的大喊,“老爺,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老爺……”然而回應她的就只有無邊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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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伸手看不見五指的地方,頌嫺害怕極了,她最怕的就是黑暗,寂靜的周圍一點聲音都沒有,就連說出的話都聽不到的回聲,她一步步遲疑的向前走,依舊找不到出口。
“大哥,娘什麼時候纔會醒過來?我好擔心她。”樂顏已經在牀邊守了一天一夜,頌嫺還是沒有動靜,這麼下去,她真怕頌嫺會變成樹上所說的植物人。
“她會沒事的,只是她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逸塵情不自禁的握起頌嫺的手,喃喃自語,“一定會醒來的。”
就在此時,身處在無盡黑暗的頌嫺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右手傳來一股溫暖,似乎有人在握着她的手,她試圖去抓住在這寒冷中僅留一絲溫度。
“樂顏,二夫人的手在動。”逸塵驚喜的看着緊握着自己右手的頌嫺說道。
“那她什麼時候能醒來?”
“應該快了,彆着急,我們等着她醒來。”
兩人彷彿在冬日裡找到了陽光一樣,默默的守護在頌嫺的身邊。
“多溫馨的畫面吶!如果他們能夠相認該多好。”太白在門口感嘆了一句。
“一切都是天意,白頌嫺和安若歡能夠記起所有的事情,但是安逸塵就未必可行,即使安若歡記起來,他們也不可能團聚。”碧瑤嘆了一口氣,這一世曼珠真的遭受了比第二世更痛苦的罪。
“爲什麼?”太白疑惑的看着她。
其實並不是所有的神仙都會算命,若真要算就會折損仙根就像凡人折損壽命是一樣的,所以一般情況下很少有神仙會爲了毫不相干的人去折損自己的仙根,但是碧瑤不一樣。
碧瑤雖是王母身邊的一個侍女,看上去好像並不起眼,她的另一個身份其實是司命星神,在這個職位上不管你算多少命都沒事,因爲星座所在的位置吸取着日月精華供給着她的命脈,所以她無需擔憂太多。
面對太白的疑問,碧瑤只能用一句無可奉告來回答,不是她不想說,而是這是天機,她一旦透露,就會遭受雷劫,這可不是一般的天雷,是集齊着世間邪惡原魂爲基礎的雷電,陰狠毒辣的能夠媲美誅仙台上的黑暗雷鞭,沒人敢冒這個險。
不過她倒是能夠說出安逸塵的一些事,“當安逸塵被使用了忘憂香以後,安秋生擔心香的作用不強,他日後會忽然記起一些零碎的片段,就在一次上山尋找奇花異草的時候,將他推下了山崖,腦部積聚了大量的淤血沒有及時得到治療,他腦中的神經被血塊壓迫了太長時間,若是使用了忘憂香的解藥恐怕對他的病情不利。”
“那該如何是好?”
“所以我才說這一切都是命,凡人永遠也逃不過命運的捉弄,其實我們不也是一樣嗎?”碧瑤的微笑令人捉摸不透,眼神有些恍忽,似乎在回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快快快,趕緊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不知何時起外面的聲音變的嘈雜,逸塵和樂顏疑惑的相視了一會兒,然後逸塵出了房門去查探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剛出房門,就遇到匆匆趕來的惠子,她上氣不接下氣的拉着逸塵準備離開。
“怎麼回事?”逸塵掙脫了惠子的手。
“逸塵君。寧府落敗了,趕緊離開吧!否則我們這裡所有人都會被牽連的。”
“能跟我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在惠子的口中得知,寧昊天似乎惹上了一個不好惹的達官貴人,那人使了一些小劑量就誣陷了寧府,現在所有的下人都忙着各自逃命,再過不了多久,警察局就會派人來查封此地,再不離開說不定會被安上同黨的罪名被抓進局裡審問。
逸塵顧不得那麼多,趕緊回頌嫺的屋子,將她抱了出來,“樂顏,趕緊跟我走,先什麼都別問。”
可惜他們還是遲了一步,局長已經帶領着一大批警察趕到了寧府的大門口,那裡已經出不去了。
逸塵和惠子雖然在寧府住了已經有些日子,但是有沒有密室通往外面還真不清楚,樂顏記得唯一可以通向外面的牆早就被寧昊天命人用石灰封住了,要不是致遠也不在,否則他一定會有辦法出去的,難道他們就這麼傻愣愣的站着等着被抓嗎?
“跟我來。”佩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
樂顏一拍腦袋,她怎麼把佩珊給忘了,小時候她可是個鬼靈精呢!比致遠還調皮,每次都能想辦法出府去玩,現在她倒是派上了用場。
五人來到廚房,佩珊掀開了一個蓋子,朝樂顏揮了揮手,“樂顏,來幫我一下。”
這口鍋確實有點分量,佩珊和樂顏使了全身的勁才勉強的把鍋擡起來移開,地下是一個很長的通道,漆黑一片,好在佩珊每次都都會隨身攜帶一個火摺子,雖然只有這麼一點微弱的光,那也總比沒有好。
這條通道是沿着廚房繞過後花園到隔壁的隔壁的一戶人家去的,之所以打得這麼遠就是爲了防止被寧昊天抓住。
走出通道,是那戶人家的一件小草屋旁的稻草堆。
“牛大嬸,我家出了一點事,請你千萬別把我們的行蹤高速別人。”佩珊在一位洗衣服的婦人耳邊說了一句就帶着樂顏他們走了。
牛大嬸一家都受過佩珊的恩惠,所以對她感恩戴德,這也是爲什麼佩珊逃出寧府卻不會被寧昊天發現的其中一個原因,這樣看來他們也暫時安全了,警察一時半會兒肯定是找不到他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