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戚姑姑死了?不可能,她在哪裡?"
天蠶沒有想到戚姑姑跟她說關於蝶舞是否是真正的公主時居然是見到她的最後一面,當她在水塘邊看到全身已經泡的臃腫的戚姑姑時,她堅強的防盾頓時被擊塌,現在天蠶連誰是她親妹妹都還不得而知,就有有一個親人離她而去,這讓她如何接受,大喜大悲的情緒讓人確實受不了。
這一天天蠶的府邸掛滿了白綾,靈堂很快就設立好了,雖然按照禮儀,天蠶不應該身披孝衣,畢竟她們兩個的身份是擺在那裡的,即使天蠶早已不是公主,但至少現在還是陳國的臣子,戚姑姑只是一個下人,與禮也不合,不過天蠶覺得自己既然已經把她看成自己的親人,那這些禮儀也不必那麼在乎了。
"姐姐,你已經跪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讓我陪一會兒戚姑姑好了。"蝶舞試圖扶起天蠶。
"不用了,你這些日子練劍幸苦,這些事還是由姐姐來處理吧!不要太勞累了。"天蠶回了她淡淡的一個笑。
"可是姐姐,你已經很疲憊了,纖兒心疼啊!"蝶舞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若不是戚姑姑跟她說起蝶舞是個有心計的人,天蠶真會以爲她真的是在擔心自己的身體而流淚,不能說自己太單純到這麼容易被騙,而是蝶舞的手段太高明,讓她根本沒有理由可以去懷疑,如果戚姑姑當時沒有自願去爲蝶舞沐浴更衣,恐怕天蠶到死都不會知道真相。
其實蝶舞的身份還不明確,十多年的時間太長太久,中間發生了什麼事都沒人知曉,後背的胎記會消失有太多的可能,天蠶不會輕易的冤枉一個人,所以她一定要找到證據,她深知戚姑姑的性格,一般都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那種,她肯定會有留下證據證明蝶舞是否爲真的公主,而且戚姑姑的死實在太蹊蹺了,時間湊的太巧,正好是懷疑蝶舞身份的時候死去。
天蠶在戚姑姑的屍體上找了很久,但是沒有絲毫的線索,她得想辦法到戚姑姑的房間去看看,是否能找到她留下來的線索,既然看蝶舞這麼堅持的想留下來陪着戚姑姑的遺體,那她何不趁這個機會擺脫她的視線。
"也罷,我便回去休息片刻,你若是累了就差人來找我,知道嗎?"天蠶故意在起身的時候踉蹌的晃了幾步,好讓蝶舞看到她真的有點虛弱,而鬆懈防備。
"姐姐,你沒事吧!"蝶舞趕緊扶住她。
"沒事,小蓮,扶我回房。"
"是,大人。"
遠離靈堂設立的地方,天蠶就命令小蓮趕緊去她的房間裝扮成她的樣子躺到牀上,小蓮是她在府邸裡最信任的一個丫鬟,再加上兩人體形相似,從背影看完全認不出來,所以讓她代替自己再好不過。
戚姑姑的房間這幾日因爲天蠶下過命令,所以沒有人來打掃過,自然所有的東西就一直歸在原處,如果戚姑姑放了什麼線索在這裡,應該可以找到,但是這房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該從哪裡開始找起,天蠶也是毫無頭緒。
直到兩個時辰以後,差不多整個房間都快被天蠶翻遍了都還沒有找到線索,天蠶不經有點失望,難道戚姑姑真的什麼線索都沒有留下就被殺害了嗎?
走出房間以後,天蠶漫無目的地開始在院子裡瞎晃悠,結果走着走着,又走到了靈堂所在的地方,但是此時靈堂裡一個人都沒有,天蠶疑惑的看着周圍一眼,然後屏住氣息跳躍到房樑之上,她倒想看看蝶舞想搞什麼鬼。
果然等她在房樑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站定後,蝶舞不知何時從戚姑姑的棺材後面冒了出來,淺吟就站在她的身後,因爲下人們都已經被蝶舞遣退了,所以淺吟不用把
那個大檐帽將自己的顏面給遮蓋住。
天蠶在宋國早有聽說,據說宋國有一個知道任何情報的茶樓,名叫向榮茶樓,茶樓的老闆娘很少出面,幾乎沒人見過她的樣子,即使是見過的,也都已經死了,但各種說法還一直傳留在民間,聽說這個老闆娘喜歡穿大紅色的長擺裙,還喜歡別人叫她閣主,這麼奇怪的稱呼也就只有她想得到了,而且身後總是會跟着一個像怪物一樣的男子,這個男子的眼睛像蛇一樣,任何動作都跟蛇的行爲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無需冬眠。
原本天蠶就只當是傳說,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所以她沒怎麼在意,不過現在看來蝶舞應該就是那個所謂的閣主,還記得正我有一次被人從皇宮的天牢裡救出來的時候,路上不偏不巧的就遇到了蝶舞,整件事情還是旭升告訴她的,她說自己是認錯了茶樓,據現在的推測來看十有八九,是她命身後的那個人去救正我,然後假裝離開華嬌和旭升他們的視線再把正我帶回了茶樓吧!
這一切設計的都是這麼天衣無縫,如果說這不是精心策劃的,天蠶還真是不相信了。
"淺吟,你去把華嬌給殺了,看到她我的心就莫名的一股火氣。"
天蠶的心裡默然,果然蝶舞有貓膩,她必須得早她們一步找到華嬌,她要親眼證實華嬌是否是她的親妹妹。
與此同時,華嬌因爲幾日來每晚都做噩夢,所以精神不佳,早上吃完早飯以後打了個哈欠又開始沉沉的睡去。
"纖兒,你看你的後背有一塊右半邊的蝴蝶胎記,樂兒有左半邊的蝴蝶胎記,你們兩姐妹的胎記重合起來就是一個栩栩如生的蝴蝶,想必你們兩個一定是蝴蝶仙子轉世呢!"柳國的皇后微笑着爲剛洗完澡的柳玟纖穿上衣服。
"母后,那你覺得是姐姐美,還是纖兒美呢?"柳玟纖站在銅鏡前自戀的嘟着嘴看自己的容貌。
柳玟纖雖然年紀尚小,但那出色的容貌卻已經證明了她長大以後肯定會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胚子。
皇后還沒準備開口,這時柳玟樂端着盤子從門外走了進來,"就你最美了。"
"姐姐,你不是隨着太傅去學習樂器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纖兒看到樂兒驚喜的蹦蹦跳跳的跑到她身邊,"這個是什麼呀?"最讓纖兒好奇的還是樂兒手中的盤子,不知道里面放了什麼東西。
"因爲我聰明唄,一教就會,太傅就說讓我先回來,他要好好想一想下次該教我什麼。"
"哈哈哈,太傅也有被難倒的時候啊?"纖兒最喜歡捉弄那個已經年過半百的老頭兒了,總是喜歡在教課的時候捋自己的短鬍子。
纖兒在樂兒的手上聞了聞,她最喜歡的一件事就是吃,所以樂兒每次出去都會給她帶好吃的,這次估計也不會例外吧!所以纖兒斷定這盤子裡肯定是食物,但是是什麼東西,她卻說不上來。
樂兒也不逗她,趕緊把盤子上面覆蓋着的小碗拿開,裡面露出幾個小巧玲瓏的黃金酥,"哇,皇姐,你真好。"說完便大口大口的吃起來,吃的嘴角都是,一時間惹得房間裡的人捧腹大笑。
"黃金酥……謝謝皇姐……"華嬌在夢中喃喃的說出這麼幾個字,笑容爬上了眼角也不自知,而且更不可能知道她的面前正站着一個要取她性命的人。
眼看着手起刀落,淺吟的匕首即將刺入華嬌的胸口時,突然不知從哪裡射出來的一根筷子將匕首死死的釘在了旁邊的白牆之上,淺吟見任務失敗,被人發現,趕緊離開了此地,聽到動靜的華嬌翻了個身正開眼睛,結果正好看到牆上的匕首,她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一個激靈從牀上坐起
。
沒來得及反應的天蠶也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驚住了,頓時愣在了原地,就這麼呆呆的看着她,看到天蠶的時候,華嬌連額頭都冒出了冷汗,她還以爲天蠶又是來殺她的。
"天蠶姑娘,看在我們曾經是朋友的份上,能否在殺我之前爲我帶話給蝶舞?"
"我不是來殺你的。"天蠶無奈的搖搖頭坐到凳子上。
華嬌疑惑地下了牀走到她身邊坐下,如果不是來殺她的,那牀邊的那把匕首又是怎麼回事?總不會是好心的來看她的吧!自從得知她的父王,和皇叔與他們柳國有滅國之仇以後,她的心就一直都是懸吊着的。
天蠶做事都是很直接的,還沒等華嬌反應過來,她身上的衣物就已經落盡,她嚇得趕緊抓起地上的衣衫捂住自己的胸前,心驚膽顫的看着天蠶,但天蠶可沒有這種閒情志趣跟她開玩笑,她走到華嬌的身後想看看有沒有胎記,然而令她失望的是華嬌的背後也沒有胎記,難道是戚姑姑搞錯了嗎?但是她堅信蝶舞一定不會是她妹妹。
在天蠶的印象中,她的纖兒是那麼單純可愛,不會有這麼重的心機的。
"剛纔冒犯了,對不起。"天蠶沒有得到自己的答案,便也不打算在這裡多待。
"等一等。"
"有事?"
"我想問,你以前你的名字是不是叫柳玟樂?"
"對啊,之前不是告訴過你嗎?"天蠶不知道華嬌這麼問的意義是在哪裡。
"蝶舞是不是很喜歡吃黃金酥?"華嬌試探的問了一句,因爲她不知道自己做的 這個夢是不是有關於天蠶和蝶舞的。
"爲什麼這麼問?"
"我最近一直在做一些夢,這些夢都相關你和蝶舞,不知道爲什麼會一直做這種不相關的夢。"
"能否說來聽聽?"
"我夢到你和蝶舞在柳國的御花園裡嬉戲打鬧的樣子,還夢到蝶舞喜歡跟你比美,然後你拿着她最愛吃的黃金酥走進房間,而且你們兩姐妹的後背都有半邊的蝴蝶胎記,合起來就是一個栩栩如生的蝴蝶,最後還一直夢到柳國國破家亡的場景,皇后自縊與寢宮,大場大火燒去了一切,包括你的容貌還有……"
"還有什麼?"天蠶緊張的看着華嬌,如果說華嬌不是她妹妹,爲什麼會夢到這麼多的事情,可是她的後背沒有胎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我不記得了。"不知道爲什麼華嬌覺得自己的夢境總是斷斷續續的,不是很連貫,每次都拼湊不到一起,任憑她怎麼努力想都沒有用,好像所有的畫面都只有在睡夢中才會出現。
"別緊張,慢慢想,一定會想起來。"
"不行,我真的不記得了。"華嬌捂着頭,一臉痛苦,每當她想要去回憶小時候的事情,或者應該說本不該屬於她的記憶時,頭總會撕裂般的疼痛,迫使她不得不放棄去接着想。
天蠶也不再逼她,反正只要確定蝶舞不是她親妹妹,她就可提高對她的警惕,好保護身邊的人,至於華嬌是何身份,現在也就暫不追究了。
"快。"突然樓梯上傳來凌亂的腳步聲,天蠶推開窗戶往下望去,街道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皇宮的侍衛,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淺吟下手不成回去覆命,蝶舞就將華嬌的行蹤告訴了正我,即使天蠶武功再高也窮途末路了,周圍都是正我的人。
"跟我來。"翰飛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拉着天蠶和華嬌一轉眼就消失在房間裡。
結果一腳踹開了房門的侍衛一臉迷茫的相互大眼瞪小眼,連個人影都沒有,難倒情報有誤?於是趕緊撤兵回去報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