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畫的眼神讓雲錦很是不爽。
連忙走到安茜身前,擋住月如畫的視線,微微作揖:“好久不久,恩人。”
月如畫收回視線,這纔看向雲錦的,嘴角上揚:“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看他視線轉移,雲錦也沒那麼小氣,乾脆拖個椅子直接坐在安茜和月如畫中間。
這霸道的樣子,安茜瞭然於心,忍住心中的點點揪痛,她掙扎出聲:“那個,雲錦麻煩你去幫師傅,掌櫃倒杯茶。”
雲錦看了一眼月如畫,滿眼防備,不耐煩的起身,看着她額頭上流出的汗,知道自己剛剛湊近她,又害了她,不由自責,連忙走進竈房去燒水。
隨着他的離開,安茜身上的不適逐漸消失,心中感嘆這美人淚的厲害,自己心微微波動,就痛不欲生。
香晴害羞的跑到繡娘房間去學繡花,徒留王花花站在那裡,一雙眼睛在月如畫身上打轉。
安茜蹙眉:“王花花,有事?”
月如畫擡起頭,這才撞上王花花的眸子,一陣厭惡感充斥着他的神經,微微蹙眉,不動聲色轉了個身,用背影擋住她的視線。
陷入美色的王花花無法自拔,直到看到那枚白色的背影,才驚然覺得自己失態,連忙陪笑:“那個,沒沒,沒事。”
“沒事就請出去吧!我們這裡有要事相談。”
安茜直接下逐客令,這王花花的心思她瞭解的很,以前一門心思花在雲錦身上,現在知道雲錦不可能了,又想禍害自己的師傅。
在她眼裡,他師傅這樣出塵的男子是沒人能配得上的。
王花花被安茜趕,心中格外不爽,絞着手絹的手無處安放,她在想這個女人心思可真多,有了美男子云錦,竟然還敢肖想她自己的師傅。
安茜聽到她的心聲,看着她不動的樣子,不耐煩道:“相公,把王花花請出去。”
雲錦提着茶壺走了出來,滾燙的茶水正順着壺嘴冒着熱氣,本就心煩,一是茜兒的病,二是月如畫讓他有極強的危機感,這下因着王花花站在那裡,他也覺得礙眼極了。
放下茶壺,冷聲道:“你是自己走,還是我請你走?”
看着他這俊臉,王花花猛烈的吞下口水,訕訕一笑:“要不你請我走?”
腦海裡浮現出雲錦把她打橫抱起溫柔呵護的畫面。
雲錦一聽,蹙眉,擡起手直接揪着她的頭髮,就把她送到外面。
這一整串動作,讓王花花氣的跺腳,站在外面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雲錦走進來,把茶水倒入兩人的杯子,識趣的站在一邊,不敢靠近安茜。
胖掌櫃這才笑道:“其實這次是有要事相求?”
“哦!什麼事?但說無妨。”
安茜也有些好奇她這樣的村婦有啥能幫助這大鋪子的有錢人。
“那我就直接開門見山,太后喜歡你們的繡帕,吩咐你們把花樣繡在皇袍,鳳袍上,圖案我給你帶來了,龍鳳呈祥。”
安茜詫異,驚呼出聲:“皇袍,鳳袍,你莫不是開玩笑?這可是第一次繡,繡不好沒準要殺頭的。”
胖掌櫃掏出花樣,摸着鬍子道:“可是你應該知道一件袍子可夠你繡錦帕幾千張賺的錢。”
這一聽安茜眼睛一亮,婆婆的繡功了得她是知道的,誰能跟錢過意不去?
她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笑道:“多少錢一件?”
胖掌櫃伸出五個指頭比劃了一下。
安茜瞳孔放大:“五十兩?”
胖掌櫃搖搖頭,小聲道:“五百兩。”
“哇靠!五百兩,接,必須接。”
安茜情緒激動,雙眼發光,連帶着後背都扯着痛。
月如畫坐在一邊,目光如炬,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雲錦搖搖頭,這小財迷,身體都這樣了,還想着錢。
安茜激動之時,接過胖掌櫃手上的龍鳳呈祥,共兩個花色,一張是龍,一張是鳳,花型複雜,確實有點不容易,這五百兩有些難拿。
她蹙蹙眉,心想這個機會該不該放棄?
正在這是,田桂香走了出來,把安茜拉到一邊。
“茜兒你真要接?”
安茜眼睛發出奇異之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因爲化過淡妝整個人美極了。
“娘,一件袍子五百兩,你說接不接?”
田桂香睜大眼睛,五百兩啊!誰不動心,那花紋她繡的出來,而且有把握,可是她害怕有點失誤,導致全家遭殃,所以不敢下決心。
思來想去,她點點頭:“我決定了,接,必須接,這一件就夠我們吃一輩子啊!”
“是吧!那你可有把握。”
安茜目光灼灼地看向她,田桂香點點頭:“我盡力一試。”
“好,娘你只管安心繡花,一切有我。”
安茜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心。
田桂香笑着走進屋子,安茜接下來胖掌櫃的繡活,時間是兩個月,加上此刻的這個月還有十來天,算了算雖然有點趕,二十個繡娘一起繡也還是來得及。
達成共識,胖掌櫃從馬車上取下材料,針線,都是上好的金絲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光彩奪目。
然後又搬下來一個小箱子,看了看四處無人,打開,黃燦燦的金子發出刺眼光芒。
“這是五千兩,剩下的五千兩交貨那天給你,這邊我要抽出一千兩作爲回扣,你覺得可行?”
安茜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黃金,一下子慌神了,還是雲錦提醒了她。
她笑道:“一千兩太少,給你兩千兩。”
這下胖掌櫃愣住了,連月如畫都擡起頭,不可思議的看着她。
月如畫的內功聲音傳來:“只要一千兩。”
胖掌櫃咬咬牙,到手的一千兩又被這敗家的東家給讓出去了。
可他纔是老闆,他也沒辦法啊!按照其他人,接了一萬兩的大單,抽回扣他最少抽一半的,這二千兩已經很少了,他還要讓出一千。
胖掌櫃不情不願地搖搖頭:“沒必要,一千兩就行,到時候再付你們四千兩。”
兩人相談甚歡,安茜爲了招待月如畫,答謝胖掌櫃,親自下廚,做了滿當當的飯菜。
整個繡緣坊處在歡聲笑語,其樂融融之中。
送走胖掌櫃,安茜本就身體不適,整個人感覺體力透支,直接昏倒在繡緣坊的院子裡。
“媳婦。”
“茜兒。”
兩道焦急的聲音響起,一灰一白身影閃過,同時把安茜抱在懷裡。
雲錦臉色不好的對着月如畫道:“抱歉,師父,這是我的媳婦,理應由我抱。”
月如畫眉頭緊鎖:“她也是我徒弟,我抱情有可原。”
兩人不相上下,緊緊地抱着安茜,虎視眈眈,氣勢弩張。
噠噠站在安茜肩膀上吼道:“都什麼時候呢?你們還爭。”
月如畫驚訝的看向安茜肩頭上的毛毛蟲,這一鬆,安茜穩穩地被雲錦抱起來,朝着家裡跑去。
月如畫反應過來,立馬跟上去,剛剛他之所以要去抱安茜,是無意間碰到她的脈搏,若有若無,這一看就是中了毒,如此浮沉的毒,除了美人淚,他再也想不到其他毒。
美人淚,心口一緊,月如畫加快步伐,要是真是美人淚,茜兒就真的死定了,想着他步伐虛晃,有些站立不穩。
茜兒會沒事的,不是美人淚,不是美人淚。
秦家屋子,田桂香,雲錦,站在牀邊,緊緊地盯着牀上的人兒。
月如畫探了脈,顫抖的收回手,“果真是美人淚。”
“還有救嗎?”雲錦心痛的不行,連帶着聲音也盡顯哭腔。
田桂香急了:“什麼美人淚?你們這是咋了?茜兒沒事吧!”
雲錦不在回答,背對着她抹淚,月如畫淡漠出聲,語氣悲涼:“美人淚是種劇毒,無藥可救。”
“砰!”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