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盼兒看着突然擠進她屋子的女子,只是略一擡頭,後又自顧的低着頭細心的吹着手中的茶水,真的不是她看不起夏長興,也不是她很沒禮貌,而是因爲她真的看不上夏長興!
“夏盼兒,你倒是還有臉喝茶!”夏長興本以爲會看到夏盼兒着急的從着位子上站起,然後低着頭對自己道歉,可是眼前的這個女子哪有一丁點的愧疚之意,反而還做的好像是自己錯了一般。
她有什麼錯?她不過是想來討個說法,哪裡錯了?
夏盼兒感受道手中的熱茶稍微涼了一些,感覺到是可以喝的時候,才端起茶水輕輕飲了一口,放下茶杯慢慢的擡頭,看着夏長興已接近發火的邊緣,可是那又怎麼樣,她的母親死了,自己爲什麼不能喝茶?
她覺得母親死了她傷心是應該的,可她將着這個傷心變成仇恨放在她的身上,這就是夏長興的不對了,憑什麼呢?她憑什麼是夏長興她發泄怒氣和傷心的那個點?是她的母親想要動手害自己的,然後自殺了,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所以夏盼兒繼續的看着周圍就是不看夏長興一眼。
原本夏長興的火氣沒這樣的大,可是看到夏盼兒她的火氣就莫名的火氣就越燃越旺,她想殺了她,很想殺了她!
可還是制止住了內心的衝動。
見夏盼兒身邊沒有一直跟着的小丫鬟,夏長興嘴角一勾示意巧霜走到夏盼兒的身邊去,然後才邁着步子調整自己的心態走到夏盼兒的對面坐下道:“盼兒,之前是我做的不對,可你也有不對的地方啊。”
然後她伸手提起茶壺小心的替着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手指覆在杯壁上感受着茶水傳出的溫熱,才擡起眼眸睨着眼前的女子“我之前殺死過你,這次自然能做到!”
夏盼兒看到夏長興的眸中猛地變得堅定,看到身邊的巧霜一個勁手就困住自己的雙臂,如今的她是形單影隻,可就因爲這樣,她夏長興就覺得能讓自己就範嗎?
她看着桌上因爲剛纔的舉動而不慎倒翻的茶杯,茶杯中的茶水流了一攤,那桌布上顯現出深色的痕跡,夏盼兒並不慌忙,甚至有些想笑,她看着眼前的那個女子,明明長得一副好相貌,看起來也不像癡傻之人,可這每每的舉動都讓她覺得很不可思議。
她輕笑一聲問:“你是想再殺我一次?”看着那女子的手指握着茶杯有些微緊,夏盼兒低下頭,話語慢慢道出:“我知道你母親死了,你現在心裡難受,我可以理解你,我也知道你一直喜歡着薛成弘。”
她很清楚夏長興想要的東西是什麼,夏盼兒低頭的時候將笑全部放出,然後才擡頭看夏長興,可面上的笑意已經斂去,漫上一些自信和淡然道:“我可以讓薛成弘娶你,不過這得看你的態度。”
聽到夏盼兒的話,夏長興的第一個反應自然是不相信,可是看着眼前女子的自信,再想起她的能耐,她又有些相信了,這個人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人任她欺負還一心想着她好的夏盼兒了。
現在的她不止是有自己的想法,還有着自己的手段,連着那榮王殿下都能被她輕鬆的拽在手裡,那自己爲什麼不能也拽住薛成弘,可這一切又好象是真的需要她幫忙,等她成了薛成弘的王妃再來打算那些可以讓她消失的計謀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是短暫的思考,可夏長興早已將其中的利弊想的清楚,將着手裡的茶杯置於桌面一個起身來到夏盼兒的身邊一個隨手推開巧霜到一邊厲聲道:“你這奴婢好不識擡舉,這個可是我的妹妹,夏府二小姐,你這賤婢怎敢做這樣的事!下去領板子去!”
“小姐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小姐饒命。”巧霜一聽到夏長興的話慌忙走到一邊就對着夏長興跪下不住磕頭道。
府裡的板子再不濟也是實木做的,那打在身上沒有一個月是下不了牀的。
“出去出去!”夏長興看着那巧霜就是厭惡催促道。
隨後嬉笑着伸手按摩夏盼兒的肩膀問道:“不知妹妹是要與姐姐講些什麼?”
夏盼兒抖索了一下肩膀,享受着夏長興的服務,只覺得這一切真的是來的輕鬆而又簡單,這個女人爲了一點點的好處還真是什麼樣的事情都做的出來!
不過她也不能太牽着她的鼻子了,不然到時候她又想方法對付自己了,倒不是怕什麼對付,只是嫌麻煩,她本來就是一個不怎麼喜歡運動的人,也就是說她本來就是一個很懶的人。
只是作爲醫生,她不能懶罷了。
夏盼兒伸手示意夏盼兒將耳朵俯下來,夏長興雖是不喜,卻也只是點頭答應。
看着夏長興從着自己的院門口走出,夏盼兒纔算是有些安心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繼續的喝着有些變涼的茶水。
……
薛洛宇和夏盼兒的婚期定在了五月十八日,現在離婚期的日子剛好還有一個半月。
這一日是四月初三。
中間下了幾場大雨,大雨過後,潤物無聲,枝葉嫩綠,猶如新生。
夏盼兒穿了一身應景的荷綠羅紗裙就走出了自己的院門,朝着府門口緩步走去。
應夏盼兒的邀約,薛成宏、薛洛宇、夏長興、秦宛凝均在列,正在細心準備着前往夏盼兒所約的地方。
夏盼兒出了府門的時候,夏長興也剛好出了府門。
她看到夏盼兒站在府門,爲了以後的好日子着想只能壓下心中的不悅換上虛僞的笑容喚了一聲:“盼兒,等等大姐。”
原本正站在府門和開車的馬伕正說着注意事項的夏盼兒就聽的這樣一句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她應和着聲音的抖了抖身上的胳膊和着那馬伕說了一句“記得多敷。”
然後才緩緩轉身看着那個朝自己慢慢走來的曼妙女子。
夏長興長的不醜,甚至是美麗的,早在她第一眼看到這個女子的時候,她就已經驚歎過她的美,只是她的有些行爲讓自己不喜歡,所以對她也從着欣賞變成了不喜。
夏長興的身後還是跟着巧霜,那日說得什麼領板子不過是說給她聽的,她自然清楚,臉上布着一笑,道:“大姐可要走的快些,不然待會讓人等可是不好看。”
夏長興面上僞裝的笑容一頓,險些就藏不住自己心中的恨意,可她也明白的緊今日的重要性,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又放出面上的笑容幾步靠近夏盼兒,伸手纏上“妹妹說的哪裡話,我怎麼會讓人等呢?”
夏盼兒沒有回話,在紫菊的幫襯下上了馬車,也不理會身後的人,自顧自的走在馬車內坐着。
她看到車簾被拉起,看着夏長興就要上了馬車,她輕輕開口道:“大姐,這馬車狹小,恐怕坐不了兩個人,大姐還是坐後面那輛吧。”
夏長興心中的恨意夾着怒火又開始燃起,她擡頭看向那人,見她臉上根本沒有一絲愧疚的表情,反而是一臉的咄咄逼人,她再也忍受不住道“夏盼兒,你別欺人太甚!我肯和你出來,已經給足了你面子,你若是—”
她話未完,回話就起。
“我逼你和我出來的?原來大姐不想出門啊,那簡單,我和三王爺道一句可惜。”夏盼兒面上的笑意越發深沉,看起來好像極其不希望夏長興一同去一般。
巧霜在夏長興的身邊小心的動了動夏長興的手臂“別碰我!”她厲聲道,然後看向笑意不減的夏盼兒“你希望我不去好讓你和三王爺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做夢!”她轉身快速地就朝着身後的馬車走去。
車簾放下,夏盼兒輕輕的靠在身後的木板上,還真是有些累人的,她不僅要幫夏長興嫁給薛成宏,還要想法子讓她去見薛成宏,這到底與她什麼關係呢?明明要嫁人的是夏長興,可累的都是她夏盼兒。
“咕咕咕。”馬車駛動,木輪子在青石板上滾動,發着聲響。
“小姐,你沒事吧?”紫菊看着對面閉着眼睛的夏盼兒,不免心生擔憂。
小姐向來是個極好的人,她一直都知道也很清楚,可是這次好像有些什麼東西不一樣了,到底是什麼呢,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她越發喜歡小姐了,這個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可小姐變了之後,煩惱也多了起來,這同樣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雨後的東西,無論是空氣中的味道,還是被雨滋潤過的樹木花草,還是土黃色的泥路都是別有一番滋味。
夏盼兒扯着邊上的車簾,透過小小的車窗看着外面的雨後景色。
只見目之所及之處,皆是一片的青春綠色,各色的小花盛放,也幸好到了現在這個時辰在天上還未有放晴,依舊是灰濛濛的天空,這樣的天空配着這樣的景色倒也是美麗的慌。
時不時有幾隻小鳥從着不遠處的樹間飛舞,也有不少彩蝶圍在小花上起舞,一派自然風光,美不勝收。
夏盼兒將手伸出車窗,感受着馬車外的微風,深深的嗅了一口空氣中的味道,只覺得鼻腔中一股舒適的氣體傳入,而後逛遍她的全身上下,讓她有些舒適之感,只是從着這清新的空氣中還有着別的味道。
夏盼兒疑惑的睜開眼看了一圈四周,並沒有別的發現,她閉上眼,仔細的再嗅了一口。
這是……血腥的味道。
這附近有人受傷,而且聞這味道應該是流了不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