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春風溫柔之時,豔陽高照卻不覺溫熱。
正午時分,天氣更是溫暖,一絲微風吹過,吹動湖面上的湖水泛起一點點漣漪慢慢向着遠處散去。
夏家,鮮少有人來往的涼亭內坐着兩個穿着姣好衣裙的女子。
不知華麗衣裙的女子對着另一女子說了什麼,就見着那女子有些失控的從着位子上站起,甚至還打翻了擺在桌上的酒壺,酒壺倒地,酒水溢出,很快就有一灘酒漬聚於一處,酒香也隨之飄散出來。
“大姐,你說的這些不過是騙我的,對不對?”一身青色衣裙的夏盼兒站在那人身前,面上滿是不可置信眼裡裝滿了深深的懷疑“三王爺曾答應過要娶我的,父親不是說了再過幾日就成親嗎?又怎會無緣無故的與我退婚?”
穿着華麗衣裙的女子名叫夏長興,是夏家的長女,可卻是個庶出的身份,但因着長相與學識生生的就將着夏盼兒給比了下去。
聽到夏盼兒質問着自己,她只是勾脣一笑,不屑的看了一眼夏盼兒道:“你與弘王曾經有過婚約不錯,那也僅僅只是曾經,可你知道爲什麼你會與弘王有婚約嗎?”她看着夏盼兒臉上的無知,訕笑出聲“因爲那其實只是一個尋常的賭注,只是因爲我們的父親和皇上打賭不小心賭輸了纔將你賭出去的,如今弘王已越發英俊帥氣,而你呢?”
夏長興說着從身邊丫鬟巧霜的手裡接過專門準備好的琉璃小鏡放在夏盼兒的眼前,仔細的將着她的容顏都照到小鏡裡,見夏盼兒四處躲閃,夏長興伸手抓住她的手臂“你看看你如今的這副模樣,你覺得你可還配得上弘王?再者,大姐我何時騙過你了?”
“不不——這不會是我,這也不可能是我,我只是暫時的吃錯藥纔會變成這副模樣,只是暫時的……暫時的……”夏盼兒看到鏡子裡的自己馬上轉移視線低頭喃喃自語,可只要一想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她就有些忍耐不了心裡的難受慌忙伸手躲過夏長興手裡的琉璃小鏡就扔到一邊地板之上。
琉璃、鏡片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霎時裂成幾片。
她聽着這聲音,呆愣幾秒,而後快速的想要衝向亭子外,雖然她與三王爺並沒有見過多少次,也不算是很熟悉,可她記得他說過會娶自己的,也記得他的容顏,還是那樣清晰的記在自己的腦子裡,爲什麼纔不過短短的幾年時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難道就因爲她變醜了?
夏長興看着夏盼兒明顯已有些失控的模樣,心中不禁興奮起來,看向一邊的巧霜示意她攔住夏盼兒才大聲說道:“夏盼兒,不是大姐非要打擊你,只是你得懂得知足,你記得你上次見弘王是什麼時候嗎?五年前,可現在五年過去了,弘王越發英俊挺拔,而你呢?你如今這般模樣只怕是府裡的下人都不想娶你!”
弘王想退婚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而自己是想要嫁給弘王的人,想嫁給弘王自然是要弘王的未婚妻出事,無論是瘋了還是死了,那自己的機會都是頂大頂大的,何況自己是與弘王未婚妻一家的人,聖上只怕也不會多加考慮!
所以現在她所需要做的就是儘量讓夏盼兒死去,或者說讓她瘋去,無論如何都要讓夏盼兒與現在不一樣!
夏長興的話將夏盼兒最後一絲的希望都給覆滅了,她吼道:“不可能,大姐你騙我的!我如今這副模樣……他不會不娶的,我不相信,你如今說的我一個字也不信……”她喃喃自語着,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痛苦就要衝去巧霜的阻攔往外面跑去。
巧霜與夏盼兒推攘之間,兩人來到了亭子的邊緣,夏長興眼裡閃過一抹戾色,瘋了還是會礙眼,倒不如直接死了來的乾脆!
她擡眼給巧霜使了一個眼色,巧霜心領神會一個順勢用力將夏盼兒推下了涼亭。
因着巧霜的力道,夏盼兒整個人猛然失控的就從涼亭的臺階上不受阻擋的落了下去,在地板之上滾了幾圈額頭剛好撞到了臺階右側的巨石上,瞬間鮮紅的血流了一地。
只覺得眼前一黑,而後再也沒有意識。
夏長興優雅的邁着步子走到夏盼兒眼前,居高臨下的看着額頭鮮血已染紅地面,雙眸微閉,眼裡沒有絲毫的不忍和心痛,似乎夏盼兒不過就是阿貓阿狗,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影響的。
示意巧霜去探她的鼻息,看到巧霜搖頭才滿意的轉身回到涼亭之處。
想她堂堂的神醫世家的長女,自己的美貌雖不上最美,可也算是排的上名的,可因自己是個庶出的身份,夏盼兒是嫡女,她的人生就有很大的不同,就連婚約、她夏盼兒都是從小被指婚給王爺,而自己是長女,卻連一門像樣的婚事都沒有,等成年的最多就是嫁給人家做妾。
她不要嫁給別人做妾,自己的命運要把握在自己的手裡,所以,夏盼兒,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該是嫡女,而我是庶出……她的眸中粹滿了狠毒的光芒,似乎這樣的結果與她而言並不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