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晦暗,鮮有聲響。
前方不遠處沒有破廟似的擋風雨的地方只有散發點點火光的一個火堆,火堆旁是穿着黑衣的‘邪教徒’,最前端的人的穿着和那天夏盼兒所看到的是一模一樣的衣裳,她心下一驚問着身邊的人:“若是隻有你一人,你能打的過他們嗎?”
薛洛宇看着眼前的衆人點頭道:“若是靠武力,我能,但他們若是使毒,我就不能了。”
這也算是實話實說,畢竟一個武功高強的人是打不過會使毒的人的,夏盼兒慎重的點着頭就打算悄悄的拉着薛洛宇往後退去。
既然打不過,那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可惜爲時已晚。
夏盼兒轉身的時候就看到身後站着的兩個穿着黑衣的人,他們手裡拿着明晃晃的長刀,那倒映着光倒是讓人有些心慌,她只能隨意的訕笑一聲,而後就被很不客氣的請到了那一堆人裡面。
火堆燃着的橙色的火光旺盛,發出一陣陣的‘噼裡啪啦’的聲響,火光之上跳着幾個火點點,映着周圍穿着黑衣的人,更是讓人有些毛骨悚然之感,夏盼兒只能向着薛洛宇使勁的移着步子,只有身邊的人才能給她帶來一些微微的安全之感。
這時她才知道沒武功是有多麼的無力。
沒有人先出聲打破這四周的寂靜,讓人害怕本就不用多少的理由,特別面對的還是一個弱小的女子,夏盼兒轉着眼珠子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住的擠着眉頭往着身邊的人靠去,她着急啊,這沒人出聲的環境讓她猜不透那人的想法。
這種被束縛的感覺真的難受,也生怕身邊的人會被她連累而受傷,可身邊人傳來的溫暖氣息讓她的心安定不少。
“小姑娘,你一直跟着我們做什麼?”那爲首的人終於出聲,只是聲音老練,絲毫不似那日和她講話的那人,她心中閃過一絲疑惑,不過片刻又釋然,這種邪教裡頭人的向來神出鬼沒,特別那個人還是什麼四王子,怎麼可能還會讓她肆意跟隨呢。
看着自己身邊的兩個黑衣人,夏盼兒擡頭示意薛洛宇不要慌張動手,見薛洛宇微微點頭,她纔對着那人說道:“前輩說笑了,小女子何時跟着了?不過是走了同一條道上罷了。”
人羣裡有些聲音騷動,夏盼兒認真的看着周圍,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有着什麼自己沒注意到毒就朝着自己襲來,她今日身上可是沒有帶多少的藥材,統共也就帶了幾粒解小毒的藥丸和一些常帶在身上的銀針,他們要是硬來的話自己這邊勝算應該不大吧?
畢竟對方人多勢衆,而且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實力是怎麼樣的,也不知道他們身上的毒藥帶的都是多少嚴重的。
“是嗎?這麼巧你的路就是在我們外圍的樹邊?”那老者笑了一聲,那笑聲在這樣漆黑的夜裡更是沒由的讓人害怕,只見着那老者對着身邊的人甩了甩手,就看到有人對着老者點點頭然後站起身子,那人伸手從着懷裡不知掏了什麼東西,拿在手裡就直直的朝着她走來。
夏盼兒皺着眉頭往後退了幾步,滿眼不解和疑惑的的看着那個朝她走來的男子。
“若是小姑娘能伸手摸上一摸那我就相信小姑娘的無辜了,立馬就能放你們走。”那老者說完就看到身前的人從着一邊擡起手來,手上立着一隻毛絨絨的類似小雞一樣的動物,那動物有着黑黑的眼睛,一張扁圓的嘴巴,卻是沒有小雞一樣的腳,甚至可以說它是沒有腳的。
但它是有腳的,只是她看不到而已。
因爲它的腳藏在它的皮毛之下,夏盼兒很清楚那人的手上拿着的是一種什麼樣的怪物,這種怪物她也只是在書上看到過,叫什麼何華鳥,卻是不會飛,只會這樣的像是睡覺一樣的窩着,若是逼急了它,它就會伸出百隻腳來跑,是的、沒錯它有百隻腳,就像是蜈蚣一樣。
這種何華鳥不會飛,可它的毛髮有劇毒,只要輕輕一碰立即就會中毒,手指開始不能動彈,然後毒性繼續蔓延至身體內側,直至她身體的機能全都壞死,這事纔算有了一個完結。
這種鳥這世上統共也沒幾隻,據書裡說是已快滅絕的毒物不,是確定已經沒了,但是可以人工養出只是毒性沒有那樣巨大,眼前的這一隻,神采略差,恐怕就是他們養出來的。
用着毛絨絨的皮毛來欺騙她,想着讓她觸碰然後死去,這對於一般少女應該說是求之不得的待遇,可是與她而言,這就像是避之不得酷刑。
額上隱有虛汗冒出,順着她的面頰開始滑下,身後薛洛宇伸手抓着她的手臂輕輕敲打。
“怎麼了小姑娘?不過是個可愛的東西你都不敢碰嗎?”
那老者的聲音傳來,夏盼兒擡頭看向他,他只是伸出有些皺紋的手在取着暖彷彿他不是在逼着人去死,反而是讓人去活着一樣。夏盼兒回頭看到眼前的東西,感受着臂間的拍打她大聲道:“我、碰、你姥姥!”
在身前人詫異的時候身後的人將她抱起迅速的扔在一邊樹幹之上穩穩定住。
她在樹枝上蹲着,手邊抓着另一側的枝幹,看着下方已於那些人扭打在一起的薛洛宇和不知何時參與進去的寂言,心裡一陣擔憂,可此時顯然不是擔憂的時刻,她伸手從懷中拿出銀針夾在指尖,眸中仔細的注視着下方的黑衣人行動。
待看到有人不利他們了,就用着手一甩出銀針,然後那人應聲倒地。
寂言在薛洛宇的身後保護。
如薛洛宇所說一般,他打的過他們,那些人的無武藝並不是很高,只是使毒的技巧很高。
在這時,夏盼兒更恨自己的無能,爲什麼人人都會武功都會保護自己,而她卻只能靠着別人的保護,只能躲在最安全的地方?
下方局勢慘烈,可由於那些黑衣人都只是一小衆的‘邪教徒’所會的也只是尋常的武藝,不過片刻就倒下了一半。
再一個黑衣人在薛洛宇身邊倒下的時候,那老者開始不淡定了,決定要出手,他雖然武功不行,但使毒在行。
伸手從懷中拿出一顆藥丸在暗中朝着薛洛宇彈射着,這藥丸本身是一顆圓形的東西,可因爲老者的使力,那藥丸在中途就開始爆裂開來釋放出一陣毒氣直直的就朝着在打鬥中的兩人噴she而去。
夏盼兒看到這一陣黑色的毒物連忙叫道:“避開,點封穴。”
薛洛宇聽到夏盼兒的話忙一個轉身也直接點了穴道,寂言也同樣的轉至一邊避開這爲數不多的人羣。
那老者聽到夏盼兒的話,詫異的擡頭看向樹上的女子,心中才知道這個人是會毒的,眸中精光狠辣迸現,從懷中拿出一條碧綠色的長形之物就朝着夏盼兒甩去去,夏盼兒只顧着薛洛宇的安全哪裡顧得到這個?
就在那散着碧綠瑩光的東西快到面前的時候夏盼兒纔有些反應過來,可是此時再躲避顯然已來不及,她看着這距離自己越發之近的類似一條毒蛇的東西已做好了接受的準備。
可她剛一閉眼就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一重然後朝下方直直掉去,在地上翻了兩個身之後才反應過來慌忙起身扶起地上的男子呵斥道道:“誰讓你來的!誰讓你幫我受這個的!”
寂言在此時劃倒幾個人也慌忙的跑了過來,蹲在夏盼兒的身邊,一臉緊張的看着地上面色並不是太好的男子。
地上的男子沒有回答,只是緊抿着嘴脣似乎是在隱忍着痛意,怕那些黑衣人會再次追來夏盼兒也不急着責怪,心中充滿着心疼和內疚,卻也只能強忍着伸手扶着薛洛宇對着一邊的寂言說道:“封閉他受傷位置旁邊的穴道,防止那毒到處亂竄”
寂言慎重的點着頭然後就伸手幾個點下。
看着身邊的他眉頭緊皺,夏盼兒忙將薛洛宇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之上對着身邊的寂言道:“我們先帶他離開這裡。”
寂言只能點頭伸手幫忙一起扶着薛洛宇快速的朝着樹林的另一邊走去,身後的黑衣老者看到滿地的黑衣屍體和餘下的幾個黑衣人氣憤道:“走!”
夏盼兒邊走邊和身旁的他講話:“今晚夜色蠻好的,我們待會去看星星月亮,然後我們再談詩論歌好嗎?只是你千萬不要睡啊。”
額頭上的汗漬因爲她的着急和害怕、因着她扶着他快速的走動而在不斷的迅速增多,她在一路上不停的跟着身邊的人講話,可是身邊的人至始至終都沒有給她一個害怕,讓她的心裡忍不住的就要害怕。
她着急的慌不擇路,也不知道是走到哪裡去了,一個不小心踩在一顆石子上,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寂言看到夏盼兒摔倒慌忙扶着薛洛宇到一邊躺下,剛想去扶夏盼兒就見着她快速的從着地上爬起來,迎着月光慌忙跑到薛洛宇的身邊。
夏盼兒看着他依舊皺着的眉頭和緊抿着的脣,她很害怕、着急、無措,只能伸手不斷的拍打着他的臉大聲叫道:“薛洛宇,你睡了嗎!薛洛宇,看星星啊喂!你別睡,我說別睡聽到嗎?我還沒睡你就敢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