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戰鬥結束已有一些時間,月亮光芒閃耀,照射地上,一切物件都看得清晰無比。
夏盼兒看着紫菊一臉緊皺着的擔憂,面上發笑,示意自己完好。
可她還是說了出“我沒事。”她朝着紫菊搖着頭,然後伸手指向另一邊,“寂言他好像有事,你先去看看他。”寂言可是爲了她而受傷的,這讓她怎麼都不會放下心來。
看着紫菊一臉驚訝的朝着她手指的方向撒腿跑去,她心中有些明瞭,回過頭看着薛洛宇道“今日之後,你可要放寂言兩天假休息了,他這次可是爲了我纔會受傷的,而且我看他好像傷的不輕。”
寂言可算是以一人之力抵了對方的十幾人,若是沒有他,估計現在的她就是屍體一具了。
不過剛剛在回頭的時候她好像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一把弓箭,想來這就是剛剛薛洛宇若用的那一把。
“這是他的職責。”他的溫熱大手輕輕的包覆着她的腳道了一句,想着她到現在還在想着別的男人,不禁手下重了點,雖然知道這個人不會成爲她心尖上的人,可他就是不想聽到她提起別的男人,這作祟的自私心。
“唉,疼疼疼。”夏盼兒感覺到他突然的重手忙張嘴呼道。
可聽到夏盼兒叫着疼,他又急忙的鬆了手,轉成輕輕的揉着,然後想着,他這樣做到底是在給她一點教訓還是在給自己教訓?
紫菊小心的避開那些黑衣人的倒地屍體,一直斂着眉頭在地上尋找着,直到走到那一襲棕衣身前,她才停下自己的步伐,才覺得自己的竟是不知道該怎麼去做纔是對他最好的。
雖然她之前都很喜歡和寂言開玩笑,也不是很喜歡他這個人,還總是喜歡捉弄他,或者讓他買很多的東西,她一直以爲這個人會一直就是這樣沒臉沒皮的模樣,可是此時看着他就這樣像是沒有聲息一樣的倒在地上,衣服上還劃了好幾個傷口,甚至連溢出的血跡都是這樣多,好像都能染紅他身下的地面。
這一幕,竟讓她有些心疼,鼻尖衝刺着鮮血的味道,她一驚,忙在他的身邊蹲下身子,看着他身上的傷口,有些傷口那樣深,他的棕色衣裳已被劃破了許多的口子,裡面被刀劃過的傷口清晰可見。她顫抖着伸手撫上他的傷口,溫熱的淚水在不自覺中就已流出。
指尖下濃稠的血跡觸感,沒由的讓她的心也開始顫抖起來,淚竟是越流越多了。
“我不疼。”寂言感覺到她的指尖觸碰着自己的傷口,有疼痛襲入腦中讓他清醒過來,他在迷糊中睜開眼睛,看着蹲在一旁的熟悉女子正低着頭擦着眼淚低聲哭泣,不知爲何有一股笑意就涌上的他的面龐,他想伸手去擦去她的淚水,可卻覺得有些爲難,只能疲憊的說道:“你別哭……我只是有些累……想先睡會……”
他的傷是有些重,且失血過多,所以睏倦是難免的。
“你別睡……別睡……”聽到寂言虛弱疲憊的聲音,紫菊只覺得心中難受盡現,連忙停下眸中不斷流出的淚水,擡頭看向那個面色極盡蒼白之人,見他雙眼緊閉着,無奈伸手輕輕拍打他的身體,可感覺掌心的粘稠又不敢繼續動作,只能看着他道:“別睡啊你……睡了就醒不過來了。”
“唉。”寂言呼了一口氣,無奈道:“我只是睡一覺……不會死。”
聽到寂言的話,紫菊只覺得自己剛剛的模樣很蠢“喂!”看着那人又繼續閉起眼睛,紫菊竟是覺得無可奈何了,也覺得有些惱怒。
可心中隱隱又有些心疼,憶起他平時對自己的主動也不是很討厭,可也並不喜歡啊,她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肯定是因爲他要死了,對,肯定是因爲這個!
“小姐!”蓮香是很後面纔到達這個地方的,她本就想要夏盼兒死,自然在尋找的過程中是能慢則慢,看着那三個人都好好的蹲着或者坐着,再看着滿地的黑衣屍體,她知道計策失敗了。
玉石不動聲色的去尋找着謝依依,想要將謝依依帶出這個地方,日後再去想別的法子,她在暗處的走廊裡尋巢,卻突然在一個地段找到了腹上插着一把長刀的謝依依,身下血跡溢出,血腥味異常濃郁,她的手已微涼,連着鼻下的氣體也已未有呼出。
她死了,想要夏盼兒死的,沒想到倒是自己死在了自己的計劃之下。
蓮香看着掌心的血跡,不禁大喊出來。
聽到這個聲音,夏盼兒才意識到還有謝依依的存在忙讓薛洛宇帶自己過去看。
薛洛宇看着連走路都頗爲爲難的夏盼兒一個彎腰抱起夏盼兒,踏着大步子幾步就走到了謝依依身旁,然後放下懷裡的人。
夏盼兒蹲在地上,伸手分別在謝依依的脖上、手脈上、心上、鼻下,四處摸索許多遍,可信息都是此人已死。
這大概會有些死不瞑目吧,可是謝依依的眼睛卻是合的極好。
她看着謝依依嘆了一口氣,心裡覺得有些難受,明明是你想要殺我,爲什麼到最後是你死去了?而且還是死在你自己找的人上面,這是一種玩笑嗎?還是說這就是命運?不過,你既是死了,下輩子還是做個好人吧,記得,莫生在這種家庭了。
這或許纔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真諦。
薛洛宇看着夏盼兒低頭的模樣以爲她是在難過,他皺着眉,抱着夏盼兒就往外面走去,他不想她傷心,也不想她難受,所以還是先回府再去找些人來接這些人回去,現在最重要的自然是懷裡的美人。
“依依死了,你不難受嗎?”夏盼兒在薛洛宇的懷裡看着那人的臉上沒有一絲的傷感不禁疑惑。
怎麼說謝依依也是在榮王府生活了十年的人,難道說他們之間真的一點感情也沒有?
薛洛宇的步伐頓了一下,而後又繼續行駛起來“我不知道,她從小就在我的府裡,可是我和她根本不熟,她只是我母妃的義女,而我與她說起來就是一個有着聯繫的陌生人,你若真想知道我的心思,那我只能說,我不難受,倒是你的傷讓我難受。”
王府的人在薛洛宇回府的時候就已派了出去,薛洛宇在他們專屬的房內的牀榻邊坐着,手裡拿着的是夏盼兒崴了的右腳,正輕輕的和着藥膏在輕輕的塗抹着。
聽着耳邊她的不斷抽氣聲,只覺得心內疼痛非常,可自己除了幫她捂着傷口又沒有其他的事情能做。
夏盼兒低着頭挑着眼視線牢牢的盯着那個一心幫她捂着腳踝的男子道:“別擔心,到了明天我又是一條好汗!”
見着薛洛宇一臉嫌棄的表情,她不淡定了一個擡腳就要釋放降龍十八腳,可奈何只要一動腳踝她就能清楚的感受到腳踝處傳來的猛烈痛意。所以她最後就是皺着一張臉在他的幫忙下,將腳又重新的放在他的膝上。
“唉,不對!”夏盼兒突然一個直身坐起,感受到腳踝的痛意忙用手摸索着自己的腳踝位置。
感覺腳踝處的有些突出部分,夏盼兒擡起頭一臉歡笑的看着一臉不明的薛洛宇道“我好像是脫臼了……”
她就說腳踝的痛怎麼會是那樣的,鬧了半天是脫臼?這樣的脫臼情形還真是第一次遇見,她還一直以爲是崴腳來着,這樣看起來她的腳傷很快就能好了呀。
“你確定?”薛洛宇伸手細細的摸索着她的腳踝,掌下骨頭分離,確實是脫臼。當下也笑了起來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說道:“這我能治。”
然後雙手拿好她的腳踝問着她“你準備好沒?”
看着薛洛宇的陣勢,夏盼兒轉身隨意拿了一個被角就放在自己的嘴裡,堅定無比的看着薛洛宇點頭。
他看着她慎重的模樣,當下也收起面上的笑容嚴肅起來,手裡拿着她的腳,一隻手拿着腳掌、一隻手拿着腳踝,慢慢的找着感覺。
然後看着她道:“我去了齊城的時候也遇到了刺殺,當時也有二十幾個人在在追着我……”他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她的表情,然後手上一用力。
“咔。”骨頭清脆的聲音響起,可夏盼兒的心卻已不在這,忙拉着薛洛宇四處看着“有受傷嗎?”雖然只有四個字,可字裡行間的擔憂,清晰可見。
“沒有。”薛洛宇由着她查看,然後抓着她的手道:“我聽着你的話,遇到危險我馬上就跑了。”
看着夏盼兒如釋重負般的吐出一口氣,他也不忍拆穿說這只是自己編來吸引她注意力的,只是問道:“腳不疼了吧。”
“嗯,不疼了。”夏盼兒運動着腳踝然後對着他道,看着他坐在自己的身邊,她頭一歪就靠在他的肩膀之上,感受着這許多天未曾感受到的溫暖、幸福。
她自然知道他是騙她的,剛開始有些相信,可他的最後一句話她不信。
他不是這樣的一個人,若真有危險,定然是第一個與危險較量的。她知道是他怕她會覺得腳痛,才故意講這個來轉移視線,她也不拆穿,只是在心裡享受着這人的細心和愛意。
只能說,兩個都是極具聰慧之人。
兩人坐在牀榻邊緣,默契的看向一處。
剛開始是有些習慣,可這樣看的久了,就有些奇怪了。
薛洛宇斜睨了一眼身邊的人,悄悄的伸手環到她的腰上,見她沒有拒絕,眉眼一挑,一個轉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這幾天我可沒睡好。”他說着就要朝着她的紅脣吻下。
卻是被她先吻了一步,夏盼兒看着他在自己上房愣神的模樣,微笑着一個用力將他甩在了一邊牀榻上然後大聲喊道:“備水,沐浴!”
這人還真是……難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