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上房當中,與着之前和老夫人獨處的時候有很不一樣的感覺,那時覺得自在,可此時卻覺得壓迫。
她看到夏長興坐在一邊,李夫人則站在一處,看着自己過來就是伸手向着自己招攬“盼兒,過來,讓母親好好看看。”
夏盼兒沒有做動作只是看着李夫人面上的神色道:“如今祖母重病躺臥在牀,母親可是好風光啊。”
老夫人還躺在一邊,而她看着自己就是在笑着,還在說着毫無相關的話語,這人,連個虛僞都不懂的裝扮!雖說是關心這個掛名的女兒,可女兒和母親誰重要一些?況且是一個重病的母親。
“夏盼兒,你可是先看好你自己的身份,別以爲你進宮替着貴妃娘娘幫了一些小忙就不將母親放在眼裡,你是母親的女兒,無論如何你也是得叫她一聲母親。”夏長興從着位子上站起,看着夏盼兒冷聲冷語的說着。
她和夏盼兒一起入的宮,可夏盼兒竟然在宮內留了那麼久,自己卻只是呆了那麼一些時間就回來了,憑什麼?她會醫術比着夏盼兒不知高了多少,就連着自己的容貌,容貌——夏長興看向夏盼兒,只覺得心中的恨意越發深厚。
她明明記得進宮之前夏盼兒的容顏不是這樣的,可是怎麼才那麼短的一個時間她的面貌就變得這樣多?
不行,她一定還要去尋一些那個藥,一定要讓夏盼兒變得和以前一樣,不,要比以前還醜!
聽着夏長興的話,夏盼兒輕笑一聲,可是並不想在這件事情上逗留太久,反正什麼話都是她們說的算,自己算得了什麼?再者和她們說那麼多隻是在浪費自己的口水和精力罷了。
此時,夏正文已經替老夫人蓋好被褥,轉身看着站在房內的三人沉聲道:“母親就是因爲年歲大了,身體不適,又加上昨晚上受了風寒才導致身體不佳,並沒有什麼大礙,都回去吧。”
聽到夏正文的話,夏盼兒想也不想立即道“讓我試一下。”
夏正文的話不是夏盼兒不相信,而是根本聽不進去,雖然他不覺得夏正文會殺了自己的母親,可她還是有些疑惑,老夫人身體一向很好,又怎會無緣無故的生病呢?
她只是想確保一下而已。
可夏正文並不看好她,寫了藥單拿給羅玉清下去拿藥就看着自己的二女兒道:“你試一下?試什麼?拿你的祖母給你練手?”
在夏正文的心裡,這個二女兒無論是因爲腦子的變化,還是因爲這夏盼兒面容的變化都影響不了這夏盼兒在他心裡的廢材位置。
廢材就是廢材!永遠不要相信一個廢材能成爲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就算是自己,也是廢了多少的努力纔到達現在的這種地步,他這麼有天賦都如此艱難,何況是這個女兒?這個從小就對醫術不感冒的女兒,他也不會放多少的心在她的身上。
“就是,盼兒你可不要因爲前幾日聖上的偶爾看重就認爲可以拿祖母的性命來開玩笑。”夏長興向前走了幾步,看着眼前這個比自己矮的女子翻着白眼“你不過是我們夏家唸了十幾年的廢材和最沒用的人,如今你還想要怎樣?難道想再加上一個謀殺祖母的罪名?”
夏長興看着夏盼兒臉上的淡淡表情更覺的心中憤怒不已,這個人確實是好像有些變化,別說她現在說話頭頭是道,就說她見着自己沒有以前的依賴和信任就有很大的區別,既然如此,那你可不要怪我!
夏長興在袖中的手猛然握緊,看着眼前這個一臉無辜的女子,只覺得自己心中憤怒更深,根本沒有因爲那緊握的拳而減少一些怒氣。
“嗯,長興說的沒錯,盼兒你就不要再胡鬧了,若真是這樣有閒情逸致,倒不如將爲父書房中的醫書都拿去謄寫幾遍!”
夏正文呵了一句,一甩寬袖就走出了上房。
李夫人看了一眼夏長興就跟着夏正文一起走去,夏長興走出上房門外看着回來的羅玉清大聲道:“媽媽,你快快進去看看,盼兒不肯出來呢,父親可是說了不準盼兒再來到祖母的房間的。”
夏長興說着,擺起了無奈的神情身後指着夏盼兒的背影就轉身離去。
羅玉清疑惑的看着夏長興離去的背影走進了上房內,看着夏盼兒站在那裡就道:“二小姐。”
“沒事,我這就離去,絕不打擾媽媽。”
一個轉身,沒有讓羅玉清看到自己面上的表情,夏盼兒就快速的離去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從來不是喜歡和別人說那麼多話的人,重要的話她願意多說,可對於夏長興這樣的人,如今她連吵架都不想和她吵了,這樣的人沒有目標,只知道享受這一時的口頭之快,真是沒有一點盼頭。
也覺得面對這樣的夏長興沒有一點意思。
與薛洛宇,這個夏長興倒是合適的很,夏盼兒一笑,心中已有主意生成。
當晚,約莫子時的時候,夏盼兒從着自己的院子悄悄走出。
仔細着沒被人瞧出來到了上房,剛好碰見要關上房門的羅媽媽,“二小姐?你怎麼來這兒了?”
羅媽媽再次打開了房門拉着夏盼兒走了進去“二小姐,現在已經是子時了,你不在房中呆着,怎麼來這兒了?”
迎着夏盼兒坐上了上房內的另一側小屋內的凳上,看着夏盼兒一臉的擔憂,她知道夏盼兒是在擔心着老夫人,可老爺都說沒法子了,二小姐能有什麼法子呢?
“媽媽,我只是想來看看祖母。”夏盼兒伸手覆上羅媽媽的雙手,感覺掌下微涼,心中一動道:“羅媽媽可要仔細着自己的身子纔是,祖母身子重要,媽媽的身子也同樣重要,祖母以後的生活可還是要靠着媽媽呢。”
剛剛不過是輕輕的碰了一下羅玉清的手,可夏盼兒卻覺察到了一些東西,羅玉清手部冰涼而且應該腳部也是一樣,這是因爲陽氣不足,陰氣過剩所制,很有可能就是這幾日太晚睡覺導致晚風入體所造成的。
“羅媽媽明日可去找一些桂附、地黃來熬着喝幾日,晚上睡覺前在用熱水泡腳,想來沒幾日羅媽媽的身子又和以前一樣溫暖了。”
羅玉清驚訝的突然轉頭看向那個女子,那個一直是夏府最無用的女子,可如今她不但能安全的從着土匪窩裡出來、不但能診治王爺的病症還得到了一個縣主的稱號,夏盼兒,這個夏家的二小姐好像慢慢的變了。
她的眼光由震驚變得有希冀慌忙拉起夏盼兒就朝着上房內的寢屋中疾步走去。
待進了房屋羅玉清纔對着夏盼兒道:“二小姐,老夫人就躺在那裡,奴婢去外面等你。”
言罷,看着夏盼兒點頭才慢慢退出去,帶上了房門。
這間屋內並沒有很明亮的光,只是有着昏黃的燈籠光暈,那個老夫人就躺在一張梨花木所制的牀榻之上,身上蓋的是一牀深紅色的被褥,只有腦袋露了出來。
可那張臉看起來卻比以前有着很大的區別。
她記得她剛進宮的時候有仔細的看過老夫人的樣子,那時候的老夫人面上並沒有像現在這樣的老相,特別是那頭髮,之前只是有着些許發白,可如今竟是白了一半,是生病導致嗎?只怕沒有這樣簡單。
夏盼兒幾步走到牀塌邊上,拉過一邊的小凳就輕輕的拿出老夫人的手肘。
聽着老夫人淺淺的呼吸,細心的切着手下的脈搏,感受着脈搏的跳動,夏盼兒纔敢確定這個人其實還是有些‘健康’的。
不過對於那老夫人生病她是不敢苟同的,這根本就不是病,而是毒!
這毒是誰下的?夏盼兒將老夫人的手好生的放了回去,開始想起這一切前因後果“那個夫人是很有可能做這樣的事情,不過光靠她一人應該也是做不到的,那……”夏盼兒想起夏長興那張完好無損的臉。
一定是有人幫忙的,她不知道是誰,可她終會知道的!
不過眼下還是老夫人的身體更爲重要一些,夏盼兒不過是一刻的沉思便已知道自己該怎麼去做了,從桌上倒了一杯茶水放在牀榻一邊的桌子之上,伸手入懷拿過針包。
將針包打開整齊的放在一邊,從被子下將老夫人的手輕輕拿出。
老夫人其實年紀並不大,四十歲的年紀在現代應該只算是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女人,卻說不上是個老婦女,可在這樣的一個朝代,這老夫人的保養也相差無幾,不過是白髮突然增多了一些而已。
那隻拿出的手也只是看到點點褶皺的皮膚,略有些鬆弛,其他的倒也差不了多少。老夫人看起來好像並不是很西喜歡戴那些有着大寶石的戒指或者其他形式的東西,在老夫人的手上見到最多的就是一個銀色的鐲子,聽說是老老爺親手所打造送給老夫人的。
可是老老爺在夏盼兒出生後兩年就死了,所以夏盼兒沒有見過老老爺,只是知道老老爺對老夫人很好。
這個好就像是薛洛宇對她的好,不對,她怎麼想起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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