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菊她很想知道寂言他腦子裡到底都是在想着些什麼,他的職責是照顧小姐和王爺的安全,可他整日的這樣纏着她算是怎麼一回事?
這樣一想,更覺得身邊的人煩着自己有些不喜,她停下步子轉頭看着那依舊一言不發的男子,見他如往常一樣的是是一臉的無所謂表情,她皺着眉頭嫌棄道:“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啊,我覺得好煩啊!”
寄言聽着紫菊的話只覺得那話語就像是一根根利劍朝着自己的心就是毫不猶豫的刺去,讓他的心毫無預兆的就覺得疼痛無比,他睜着眼睛看着她,感受着心裡的難受,眼裡逐漸露出一絲苦痛之色。
或許也是覺得自己的話重了些,紫菊低下腦袋,點點話語傳出:“你應該去保護小姐,應該一直呆在小姐身邊纔是,你跟着我算怎麼回事?我又不需要保護,我也不是小孩子,所以你……走吧。”
講完這些話,她才覺得放鬆下一些,她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朝着井邊方向走去,她以爲自己會鬆一口氣覺得很舒服輕鬆纔對,可怎麼覺得心裡有些難受呢?她病了,一定是病了!
她悄悄往後看了一眼,看到寂言仍舊一副呆愣的模樣站在原地,眸中悲傷她看的清楚,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有些不適,她忙轉回頭,自言自語道:“我一定是病了,一定是,明天找小姐給我看看。”
她一邊說着,一邊點着頭朝前快速走去。
寂言看着紫菊走去的方向,看着她瘦弱的背影,細細收好心裡的不爽,又繼續擡腳跟了上去。
她不喜歡自己明着跟着,那他就暗地裡跟着,反正王妃和王爺在一起是不會有什麼事的。
隱在暗處的人走了出來,疑惑的看了一眼剛剛離去的兩人,那女子他識得,上次夏盼兒身邊就跟着這個女子,那這個女子在這裡,夏盼兒也一定就在不遠處。
定了心中的想法他又重新的在王府裡四處尋找起來。
再一次的搜尋無果之後,他就放棄了,臨走之時給王府的花園上澆了一些‘肥料’。
……
“他既是在暗處,那我們便去找他,不然就將我們自己隱在暗處!”夏盼兒穿着一身玄色男裝,頭上紮了一個長馬尾走在一側,另一側是同樣一身薛洛宇,兩人走在城外的山林小路上,看上去倒像是一對兄弟。
薛洛宇手中拿着一柄白麪畫着山水的扇子拿在手裡在胸前輕輕揚着,絲絲微風從扇面傳出,吹動着他落在面頰上的碎髮道:“你說的極是,可我們爲什麼要出城來找?”
今天一大早他還未睡好就被着身邊的女子給不客氣的給喚醒了,美其名曰帶他去山裡玩,然後就來了這一個並不好玩的地方。
連着府裡那一處破敗的花園,他都沒來得及叫人去整理,說來也奇怪,他的花園怎麼在一晚上的時間裡就紛紛的破敗了?身邊的人說是那些人來報仇的,他也不置可否,可爲什麼單單的就對着他的花園下手,這是他難以理解的疑問。
可夏盼兒說這花園什麼的都是身外之物,破敗了的話就建造一個池子,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此時,夏盼兒雙手環胸不客氣的給了薛洛宇一個嫌棄的眼神然後抓過薛洛宇手中的白扇快速的替着自己扇着風兒道:“他們穿着一身的黑色衣服,且依我觀察來看,他們並不是我們南晉朝的人,還有那個帶頭的人自稱也很奇怪。”
她的步伐慢慢放下來,手裡的動作也慢慢小了下去,些許風兒從着扇面傳出,吹過她頭上掉落下來的碎髮,吹散她面上的炎熱,眼睛微微眯着,想起那日那人的自稱“吾”,在南晉朝的文樂帝也只是自稱着朕,可他卻是稱着吾,這確實是夠奇怪的。
薛洛宇的步伐也隨着她慢了下來,轉頭看着她的模樣,伸手拿過她手裡的扇子拿在一邊替她輕輕扇着,她微顫的睫毛就像是他手裡的扇子一般,長長的在着她的眼瞼下方形了一圈好看的陰影,他看着那陰影問道:“什麼自稱?”
夏盼兒雙手交叉環在胸前看着前方自信道:“吾,他自稱着吾。”
“吾?”薛洛宇一下收好扇子打在手掌之上發出一聲響亮的聲音,夏盼兒嚇了一跳擡頭看着他問道:“怎麼了?吾怎麼了?”見着薛洛宇將扇子塞在他的腰封之上然後就伸手拉過她的手繼續朝前走去,邊走邊道:“吾是西趙國王子的自稱,他們那裡每個王子和人講話都是自稱吾,並不是像我們這裡稱着本王,若真是這樣的話,那——”
他沒有接下去講,只是將目光看向在他身旁的女子,眸光裡滿是認真和嚴肅。
她知道這事情大概是嚴重了,看着他的目光她也變得緊張和嚴肅低着頭咬了一下脣瓣便迅速擡頭拉着他繼續往前快速走去:“那我們得快點,快點找到他們。”
若真是有西趙國的王子在南晉朝的主城裡面,且一直沒有人發現,那是不是說明西趙國的人已經混入不少在南晉朝中了?混在南晉朝做什麼?無非就是要偷南晉朝的軍事情報或者一些關於南晉朝弱點的東西,只要拿到這些東西,殲滅南晉朝會困難嗎?
又或者和南晉朝的某些重要大臣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那南晉朝豈不是就有了一個西趙國的奸細?那南晉朝豈不危矣?那她和薛洛宇豈不危矣?
所以夏盼兒不敢再嬉皮笑臉,也不敢再繼續的無所作爲。
她變得和薛洛宇一樣認真,四處仔細查看,不敢漏掉任何東西。
終是在午間的時候有了一個算是比較大的發現。
在一處破廟外不遠處有一件散落着的黑色衣裳。
夏盼兒立馬幾步上前蹲在那件衣裳的旁邊,先用着鼻子嗅了一下,在這衣裳之上有很重的一股刺鼻之味,再看着這衣裳上的一些不明液體,她大概有了一些想法,從着一邊拿過樹枝挑着這件衣裳。
看着那黑色和成色如上次所見相同。
她道:“就是這個,上次的那些人穿的就是這樣的一件衣裳,他們昨晚肯定在這裡。”夏盼兒有些興奮,因爲查找許久終於是發現了一絲蹤跡,看着手上的東西她疑問道:“只是,這裡怎麼會有這個東西的?”
薛洛宇蹲在另一邊,手裡也拿着樹枝碰着那不明的液體,再輕輕的嗅了一口,隨後放下樹枝隨意的拍了拍手道:“這是化屍水,確實是西趙國的東西,看來昨晚這裡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見着夏盼兒有些疑惑他解釋道:“西趙國有一個彝毒教,教裡專門研發毒藥,而這化屍水就是他們教裡的東西,最重要的是他們效忠的是西趙國的四王子,這麼說來,你上次見到的人應該就是那個四王子。”
“這麼厲害?”夏盼兒感嘆一聲,也隨之扔下樹枝,拍了拍手掌站起身子就朝着不遠處的破廟處而去,看到身邊跟上的薛洛宇道:“那看來我也是幸運至極,當時他沒有賜我這化屍水,不然現在的我別說紅粉骷髏了,連個骷髏都不會——”
聽着身邊的人又開始講一些有的沒的的東西薛洛宇一個擡手繞過她的脖子擋住她的嘴巴,在她耳邊輕聲的發出一個音:“噓。”
他一點也不想聽她說的這些東西,也不想知道她的骷髏好不好看,整日的拿着自己死了這樣的話掛在嘴邊上有什麼好說的?又有什麼好聽的?他要聽的是永結同心、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天造地設!
夏盼兒感受着嘴上東西的暖意,眼裡笑意融融,伸手抓住他的手掌伸着舌頭舔了一下他的掌心看着他匆忙的收回手才笑着道:“你這膽小鬼。”笑了一會兒,看到他認真的模樣,她只好安慰道:“你放心啦,我不會有事的,我說我們一輩子都會在一起的,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看着他面上滿滿涌起笑意,她拉着他繼續走去。
腳下的步子迅速直直的就走進了破廟當中,薛洛宇就主動的放鬆開了自己的抓着她的手,讓她自由,她一獲得自由就朝着廟裡走去,走進那撲滅的灰燼處拿着灰燼聞了一聞,再在四周遊走一圈才走回到薛洛宇的身邊“我很肯定他們昨晚就在這裡,可今天我就不知道了,想來要找到他們應該是很困難了,經過上次的出現,這次只怕是會更加的嚴謹了。”
“嗯。”薛洛宇緊抿着嘴脣發出了一個音,心裡也很清楚夏盼兒所說的東西代表着什麼,走了他便可以抓回來!
看着夏盼兒不說緣由的往着破廟外走去,他一頓連忙擡腳跟上。
“我好像還能聞到他們身上的味道,那些專屬於毒藥的味道令我有些記憶深刻。”夏盼兒閉着眼睛在空氣中深嗅幾口,有些興奮的轉身對着薛洛宇說道,然後對他勾着手“跟我來。”
不過須臾的震驚,薛洛宇就擡腳跟着夏盼兒走去,絲毫沒有疑問和不信任,只是生怕夏盼兒會有危險。
一路上夏盼兒就像是一隻軍隊裡的‘軍犬’一般,在空氣中肆意準確的嗅着那令她記憶深刻的味道,然後一邊拉着薛洛宇的手,左嗅嗅右嗅嗅,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反正等她停下步伐的時候天已經大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