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爲了佐證她說的話,祝明湘也插話進來連連點頭道,“是真的,我們剛剛在圖書館都看見有人在手機上看你的視頻,中午吃飯旁邊那桌也在說你,誇你演技好呢。”
盛繁微微吸了口氣,頓覺亞歷山大。
羅琦琦安慰她,“別怕嘛,名氣大是好事,你看,你以後去上課都不愁沒位置坐了,想坐哪兒,說一聲,你的粉絲就幫你辦妥了。”
盛繁簡直無話可說。
爲什麼有種她是黑社會大姐大的感覺。
而楊啓樂嗤了一聲,藉着羅琦琦的話繼續插刀,“是啊,以後上課也不用愁點名的事兒了,反正現在咱們院的老師似乎都認識你了,一眼掃過去就知道你來沒來,問問題也第一個點你起來。”
盛繁再次吸了口氣,面無表情地呆坐在牀上,頗覺世事艱難。
而也正如楊啓樂所說,第二天正式恢復行課時,盛繁跟着室友去上課,一進教室,就收穫了極爲可怕的轟動。
盛繁打量了下自己,一件黑大衣加灰色牛仔褲,頭髮隨意披着,素顏不施粉末,按理說是極爲低調的打扮穿着,完全不應該引起這樣的轟動。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以她現在的名氣,就算她披個麻袋走進教室,該有的震驚和激動也照樣會有,更遑論她穿的還不算是麻袋,即使沒有精心打扮,這顏值也足夠引起一波驚歎了。
盛繁爲了低調,一路走到了倒數幾排才正式坐下,不少學生的目光都跟着她的身影走,直到看見她坐下,纔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
話說他們也想挨着女神坐來着。
而跟盛繁坐在同一排的兩個女孩兒則是極爲激動的樣子,雖然中間還隔了個楊啓樂和幾個空位,但這樣近的距離也足夠她們之後出去吹噓一番了。
她們用手捂着嘴邊笑邊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盛繁,心中微微驚歎。
女神的皮膚也太好了吧,又白又嫩,在光下連個痘痘毛孔都看不見,這究竟是化了妝還是沒化?
她們都猜不出來了。
這節課是學院著名的常老教授的課,老爺子年紀不小了,眼神看上去卻依舊有力,精神也極爲矍鑠。
離上課還差五分鐘開始時,他緩步走了進來,在桌子上鋪開一本書一個本子,目光就晃晃悠悠地在教室裡打轉了起來。
常老教授是學校裡出了名的‘老頑固’,從來不用學校花高價安裝好的多媒體系統,講課就靠着一本書,一張嘴,就能把世界近幾十年來的經濟趨勢變動講得清清楚楚,對於許多大事件都有着自己獨到的見解,邏輯清晰又不失詼諧。
這份本事,使得他的課素來都是座無虛席,次次爆滿。
認真學習的學生們自是不會缺席他的每一次講解,而即使有想逃課的學生,也會因爲常老教授的出色記憶而不敢動彈。
常老教授的課從不點名,大家都知道,但是沒有人敢掉以輕心,因爲他每次上課只要望上一眼,誰來上課,誰又沒來上課,誰這次坐在前排認真聽講,誰又坐在後排開小差玩手機,他老人家的腦海中都記得一清二楚。
等到期末了,打平時分了,常老教授瞟你一眼,心裡就大概對你的分數有個數了。
很多學生即使期末拿了低分,抱怨的話也只敢埋在心裡,不敢說出來。
畢竟是他們自己理虧。
上課的鐘聲準點敲響,盛繁把手上的手機一放,打開書擡頭就準備聽課。
只是她這麼一擡頭,視線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正好和常老教授銳利的目光隱隱重疊,讓盛繁有一種他越過了數百學生直直望向她的錯覺。
很快,盛繁就知道,這並不是她的錯覺。
因爲常教授喊她了。
“盛繁,今天來上課了嗎?”
他問是對着全班同學問的,眼神卻是準準地落在盛繁身上。見不少人已經回頭朝自己看來,盛繁索性直接站了起來,“我在。”
“嗯。”常老教授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像是記下了她的樣子後,才點了點頭,示意她坐下。
他手指在書上某處劃了劃,找準今天要講的內容後,就像是對盛繁失去了興趣一般,直接開始講課了。
盛繁對此也沒太在意,只是認真地記着筆記聽着課,上課時間過半時,常老教授的聲音微停。
“決定投資最首要的因素是什麼,誰能起來說說?”
他的目光開始徐徐地在教室中央打轉,而此時,不少的學生都默默挪開了視線,或看自己的手指,或假裝認真地翻書,反正就是不看常老教授。
大家都知道,一般來說,只要在老師問問題時和他對視了,多半被點起來的人就是自己了。大家都不是什麼愛表現的人,遇上這樣的事情大多是能躲則躲之的。
當然了,也有真正的學霸想要在常老教授面前露臉,在心裡幾番措辭後,就自信地舉起了手。
只是常老教授看也不看他們。
“盛繁——”,他的聲音驚得盛繁內心頓時一個咯噔,“你能起來回答一下這道題嗎?”
盛繁抿了抿脣,站了起來。
旁邊的羅琦琦有些緊張地側頭看她,似乎是擔心盛繁不知道答案會被常老教授記入黑名單,也不知道怎麼的,常老教授今天似乎特別針對盛繁。
好在盛繁之前就通覽過一遍書,常老教授問的問題看似不好答,略微超出現在所學範圍,卻算是書上一個比較經典的概念,只要認真看了書基本都知道。
她鎮定自若地答道,“是利率。”
回答完,常老教授嗯了一聲,停頓幾秒,又繼續追問道,“那這裡的利率該如何計算?”
這不依不饒的追問讓不少學生都暗暗捏把冷汗,慶幸自己還好沒被抽起來,不然就真的傻眼了。
而盛繁聲音卻依舊平靜,“由名義利率減去通貨膨脹率即可得到。”
常老教授意味深長地看了盛繁一眼,這次終於是沒再多問,直接放她坐下了。
後半節課也這樣有驚無險地度了過去。
下課時,學生們都陸陸續續地出了教室,常老教授就一本書一個本子,也沒有多媒體需要關,卻磨磨蹭蹭地在講臺上收拾了許久。
盛繁會意地跟室友們說了一聲,朝着講臺那方走了過去。
“常教授,抱歉,您的課我之前缺席了兩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