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虎子同赫里爾的比武現場,米米巧遇父親特殊的女弟子柳留梅,米米介紹完兒子喬聃
後,柳留梅轉身對旁邊拄着柺杖站着的高大英武的中年人說:“米校長是我老師艾教授的女兒。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沒想到在美國見面。”
“是曹警官吧!”喬律師伸過右手,握住柺杖男的左手。
“啊!想起來了,我們在國內中州有過一段交往的。”曹警官說。曹警官沒有調往省公安廳前,在中州警局任刑警隊長時,因爲辦案,同喬律師有過接觸。
於是兩個男人豪爽的交談,他鄉遇故知吧。
一旁的喬聃,不時的看柳校長身邊的文靜女孩,這女孩個子高挑,面容姣好,在美國可算是東方美女。
柳留梅把喬聃注目的女孩,拉到米校長面前:“這是我們的女兒曹翠微。”由於翠微年幼生母病故後,一直由乾孃柳留梅撫養成長,早把翠微當成自己的女兒。
“翠微個兒比我高一個頭啊!”米米拉住這位可愛的女孩,沒有女兒的父母特別想有個女孩,小棉襖呢。
“放暑假來美國?”米校長問。
“她在這裡讀高中。”柳留梅代答。
“那可好,我可有個女兒了。”米米不掩飾她對翠微的喜歡。這時候,藍妹在呼喊米校長:“大姐,我們在門口等你們。”
“你們等等,我們一會來。”米校長招招手。
“今天這位中國武術家打得好,本來我估計打個平手就不錯。”曹警官同喬律師的話題,仍在今天這場龍虎鬥上。
“吊睛白額虎的一方,是我的內弟。”喬律師說。
“祝賀你們,你內弟的武術剛柔結合,功夫很不一般,有出神入化之感。”曹警官早年在警校讀時酷愛武術,擅長搏鬥。在中州當刑警隊長時,危險關頭往往聖先士卒擒拿疑犯。
一旁的柳留梅在想,恩師艾教授沒有兒子啊,喬律師哪來內弟呢?轉念一想,可能恩師現在老伴的兒子。
米校長一見場裡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怕藍妹等得急,便告別柳留梅一行,雙方交換了手機號,約定日後擇日再聊。
第二天晚上,米米在家做了幾樣菜,爲虎子慶功。艾椿老爺子兩口居中,一家人融融樂樂自不待說。米米是很喜歡虎子這個弟弟的,雖然沒有血淵關係。但同虎子相處的近兩年中,覺得虎子身上有濃濃的中國基本傳統文化素養。他學歷雖不高,但大義大氣,很有堂堂正正的大中華男子氣概。難得是很謙虛,即使這回勝了赫里爾,還覺得赫里爾的技擊功夫有值得自己學習的地方。
第三天中午,武術館長在一家中國人開的酒店爲虎子慶功,艾老夫婦和女婿喬律師也都被請到,米米因爲有人約請,沒有去。館長因爲虎子的勝利,一掃上次自己敗在赫里爾手中後的萎靡。虎子這一戰,等於爲武術館翻盤,涉及到武術館的生存,館長的高興可以理解。
席間,有的顧客得知昨天的那場龍虎鬥,勝者就在現場,爭相同虎子合影。
宴罷結賬時,館長起身結賬,酒店老闆擺擺手:“今天是我請客,這樣的客人請都請不來的。”
米米是誰邀請,乃至放棄了爲虎子的慶功宴?是一位特殊的客人約請,就是劉柳梅。柳留梅在米米家,有着舉足輕重的分量。
米米按時到了約見地點,是一家很安靜的咖啡店,見只有柳留梅一人在,米米就知道約見的分量,兩人要在這裡推心置腹吧。
此店壁上的幾幅風景油畫頗爲醒目,其中一幅是《鄉鎮》,作者是白琅。米米的記憶中調出關於白琅的資料,他是中州市著名畫家,父親對白琅評價甚高。
置身此間,彷彿身在故國,可見柳留梅爲何選在這裡約見。
“喝點酒吧,喝我們從國內帶來的葡萄酒。”柳留梅掏出一瓶《長城牌》紅酒。
“因爲學校來電話,學校有事要我趕快回去,明天我就同老曹回國了,這樣就想我們趕快再見次面。知道你們家要爲那位武術家慶功,還擔心你出不來。”
“事再多,沒有我們見面重要。”米米真誠的說。
柳留梅斟酒後說:“在美國,沒想到能見到你們。知道你們在美國,但沒想到在這裡。”
“我在比賽場地擡頭一見你時,以爲是錯覺。可是再看,認定是你,你沒什麼大變化啊!真沒想到在這裡能見故鄉人。”米米同柳留梅,的確算得上是老鄉,都是中州地區人。
“米姐,看得出你在美國生活安定,你同喬律師兩人都顯得年輕。我是變老了,早先學生稱我柳姐,後來升級柳媽,現在快升爲柳奶了。”
兩人笑了起來。
“蛋蛋爸兩鬢也有白髮了。蛋蛋工作後,不讓父親忙於給人打官司,蛋蛋說,爸,我大學的美國導師說,律師和法官都是混蛋,即使最有良心的也帶點混蛋味。因爲這是法官和律師這行業本身決定的。他們忙於繁雜的工作,至多隻能用5%的精力去應對某件案子,而作爲案件的當事人則是100%專注自己的案子,簡化和粗糙的在所難免。蛋蛋這樣說,是勸告父親不要太忙,身體要緊。我們來美國時,兒子正在求學,開支比較大,所以老喬來美國後,刻苦準備,考上了這裡的律師,獲得執業資格。他主要是涉及華人圈內的有關案子,因爲辦案認真,他可是百分之百的精力投入事主的案子,並非像那位美國大學的教授所言。美國的混蛋律師也是有的,但不像國內不少法官和律師,膽子大的上天,吃了原告吃被告。
“那好,老曹的弟弟遇到一件經濟糾紛,正想請一位好律師,那就請蛋蛋爸。”
“我這就把老喬的手機號告訴你,以後可同他直接聯繫。”米米說了丈夫的手機號。
“我們翠微在這裡,往後還得請你關心。”柳留梅說,“她嬸子對侄女也很好,因爲不是搞教育的,有時候該過問的沒有問到點子上。”
“翠微很有氣質,往後我們接她來我們家吃餃子,老喬整水餃又快又好。”
兩人邊吃邊聊,不覺一瓶中國紅酒見底。酒助談興,何況兩人都是懂得欣賞對方的人。君子講膽識,有膽有識,“識”中不僅指知識,更重要的是“賞識”別人,包括你的敵人。但是具備賞識質的人很少。
“柳校長,你這爲了朋友,奉獻了自己,不僅承擔了對翠微的撫養,還把翠微爸爸,接到身邊照應,很難得。”
“米姐,不能這樣說,他們父女也給了我許多。”劉柳梅沉思一會,“我們三人也許是躲不掉的緣分。我的大學時代有兩位閨蜜,都是中年離婚,而且不僅沒有將夫妻轉型成朋友,反而是仇人,他們來看我的時候,竟非常羨慕我的生活。說實在話,夫妻關係,能像你同喬律師這樣和諧的,並不多。”
“一家有一家別人看不見的難唸的經。夫妻生活也像案子,福爾摩斯說,對案子要看看不見的地方。”米姐嘆口氣,“夫妻之間,即使是好友之間,難得糊塗爲好,否則是經常煩惱,人生在世,活着已經夠累,何必在感情上自找煩惱?”
柳留梅是何其敏感者,她彷彿看見了米米夫妻生活看不見的地方,她就不在這話題上深入。這些年,米姐也確實老了不少,而她丈夫還很瀟灑,本是個帥哥,中年風采在他身上很亮麗,一定少不了女人的青睞。
這時,柳留梅的電話響了,待她接完電話,米姐的手機也響了。
待米姐放下手機,柳留梅說:“老曹的電話,問我可知道翠微去哪了。今天是星期,女兒有女兒的事,問她去哪幹嘛?老曹是典型的中國父母,他是一直不放心女兒在美國,其實我倒覺得女孩在美國還是挺安全,在國內,十八九歲女孩也確實讓父母更多操心。”
“我們很少問蛋蛋去哪,問多了,他還生氣,美國的孩子獨立性比中國孩子強的多。”
這時米姐的手機又響了,是丈夫打來的,米米一位國內同事來美國後正來家找她。接完電話後,米姐說:“抱歉,下回我回國內,一定去看你。今天沒說夠。”米姐拿出一張紙,寫上自己的qq號,交給柳留梅。
柳留梅從包內取出兩個盒子:“這是正宗美國的西洋參,煩你寄給你爸。”
看來,柳留梅還沒有發現她的恩師就在眼皮底下。
“祝你們一路平安!”米姐同柳留梅緊緊握手告別。
柳留梅回家後,見老曹還在悶悶不樂。
老曹的女兒去了哪裡?原來她去學校女籃訓練,事先翠微應喬聃的要求告知了他。訓練後又被喬聃接走去吃飯。
且說喬聃同翠微吃完飯,喬聃有禮貌的問:“下午的時間屬於誰?”
翠微笑着反問:“你的時間不能自己安排嗎?”
“你是女孩,中國女孩的時間往往屬於父母。”
“可我現在是在美利堅,入鄉隨俗,美國老師一再說,人是屬於自己的。”
“你也喜歡看激烈的比賽?”喬聃問。
“你是說上回那次中美武士大比武?我爸一看到這消息,特別興奮,他的職業是警察麼,我是陪爸和大媽去的。這美國人就是喜歡特別激烈的賽事,比如拳擊、橄欖球什麼的。”
“美國人的生活在全世界是富裕的,二百多年前美國的獨立戰爭後,除了二戰中日本偷襲珍珠港,就沒有再在在美國本土發生過戰爭,基本上是國泰民安。長期的安定無事,往往使人渴望刺激,即使和鄰居吵一架也比平靜的近乎麻木的生活好些吧?所以美國人喜歡刺激的運動。”
“你這說法很新鮮。不過那天的比賽,我國的武術家打的確實是好,聽說是你舅舅。”
“是的,聽舅舅說,他那個鐵腿掃蕩,是保留了三分,不想讓對方傷得很。”
“看了這場大比武,我很想學點武術,在國內,我爸就希望我學點自衛的功夫,但是我這個子瘋長,也就同籃球結上緣,就沒時間學中國功夫。”
“你要想學武術,我外婆可以教你。”
“你外婆?”
“是的,她現在就在我舅舅的武術館帶了幾個女徒弟,都是洋妮子。別忘了,我舅舅的武術啓蒙老師,就是我外婆。”
“我這麼高的個子能學武術?我看搞武術的個子都不是很高。”
“正因爲你個子高,如果學成武術,歹徒一定不敢騷擾你。”
“美國的治安,我覺得比我們國內好。除了黑人平民區,年輕女孩晚上外出很安全的。這裡的警察有意思,有回我在學校晚上活動,近十點離校,路上碰到一個黑人,說要請我喝咖啡,我就快跑,一下走叉了路,這時突然一個高大的黑影樹在我前面,一看是警察:“跑什麼?”一會又來了一個胖警察,銬住了一個黑人,那個要請我喝咖啡的黑人。兩個警察把我和黑人塞進警車,問我家在哪裡?一會警車到了我家,我想說感謝,但一看那嚴肅的臉,我做了個鬼臉奔進家的院門。”
“那個黑人怕要受罰了,雖然不一定是壞人。所以你晚上儘量不要一個人外出。”喬聃很關心地說。
“美國是允許民間有槍的國家,但我來這裡兩年多,好像沒聽到槍聲。”
“你來的時間短,美國也有治安上的瓶頸。不說這些,我倒希望你拜我外婆爲師,我也準備抽時間跟我舅舅學點武術。”
“好啊,有時間拜訪你外婆。”
“歡迎,那我們現在去哪裡?”
“去哈遜德河口,不瞞你說,到美國兩年多,還沒有拜訪過自由女神。”
於是,喬聃意氣風發一路驅車向着目標。
見到自由女神,翠微很激動。
喬聃當了講解員:“美國獨立戰爭期間,法國是站在美國一邊的,自由女神像是法國在1876定下的贈送美國的一份大禮,歷經十二年,至1886年方告鑄成。全稱《照耀世界的自由女神》銅像巍巍然豎起後,就成了世界性的景點。她穿的是古希臘的服裝,頭上的冠冕上有七個峰尖,象徵世界七大洲。右手是照亮人類的火炬,左手拿的是獨立宣言,腳下踩的是被打碎的手銬腳鐐的鐵鏈。”
“我覺得這裡面有我們中國的元素,這女神的服裝、冠冕、火炬等,都可以從我們歷史中找到。希臘文明緣於三千年前的愛琴文明,是西方文明的搖籃。而西方文明肯定受到東方文明的影響,因爲東方文明有五千年曆史。鄭和下西洋是在十五世紀,鄭和巨大的船隊到過西方許多地方,那時的西方文明方顯曙色。所以我有理由說這由女神身上有我們中國元素。譬如說這舉起的火把,我們祖先燧人氏,一萬年前發明鑽木取火,他舉起了人類的第一個火炬,戰國時代,齊桓公舉起火把徵求人才。再說女神的服裝,從《中國服裝史圖》上,你就覺得自由女神服裝是複製了古代中國服裝。”
喬聃一聽暈了,翠微還真的懂得很多。
翠微接着說:“我看着女神腳下的鐵鏈圖形,覺得好像英國國土的形狀,雖然女神的作者們沒有這樣的意圖。反正對一個事物、特別是有名的事物的詮釋空間向來很大。”
“那你來美國兩年多,怎麼沒有來看自由女神?”
“前不久我爸我大媽來這裡,正趕上我們女籃比賽。”
“有個問題能問嗎?”
“沒有什麼不可問的!”
“你爸和你大媽是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翠微輕輕嘆口氣,“我大媽就是我媽!我六歲時,親媽往生後,我大媽實際上擔起了我媽的責任,他的母愛很深。我爸因爲對我親媽感情難忘,加上他很愛我,很敬佩我大媽,沒有再婚。我大媽因爲我,因爲我父親的傷,拒絕了多人的追求。外人眼裡,我爸我大媽是夫妻,我覺得兩人比夫妻還夫妻。在我的心裡,我大媽就是自由女神,我們家有一張自由女神的像。人以怎樣的方式生活,有其自由麼!”翠微嚴肅的說,“這樣回答你能懂得?”
喬聃眨吧眨吧一雙大眼,點了下頭,嘆口氣:“典範啊典範!”
“我們回去吧,我爸我媽明天就回國,我得多陪陪他們。”
喬聃本來想再同翠微多呆會的,看她急着回去,也不好說什麼。但回去的車速儘量放慢。車輪啊,你慢慢轉吧慢慢行!
車行半個多小時,路經一處滿是荷花的池塘,翠微說,停一會,下了車,走到池塘跟前。
“喜歡荷花?”喬聃問。
“嗯,我跟我爸到過杭州西湖,那裡的何花真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有年暑假,我跟大媽回了趟我大媽的故鄉,大媽家旁就有一池荷花,很美的。”
“我是從初中語文課本上,有了荷花的概念。”
“你說的是朱自清的《荷塘月色》那一課吧。我大媽有回在吳門全市上公開課,講的就是《荷塘月色》,講的真好。大媽說,朱自清寫這篇文章,是懷着對第二任妻子的感激寫的。朱自清的原配雖是老式婚姻,父母做主定下的,但是兩口婚後處的還不錯,有了六個孩子。可是妻子不幸病歿,最小的孩子才幾個月。後來朱自清的朋友,看他撫育孩子太艱難,爲他物色了一位姑娘,知識禮,兩人見面,彼此印象很好,以後通信不斷,朱自清就寫了七十五封有情有文采的信後,仍然沒有結婚。”
喬聃說:“喜歡一個人,要寫那麼多的信啊!”他兩眼直愣愣望着翠微。
“一個姑娘,要做二房,而且對方有六個孩子,最小的還不會走路。那是非有犧牲自己的決心不可,而且朱自清是個窮教授。但是這位女性還是到朱家去了,相夫教子。朱自清非常感激第二任妻子爲他的家帶來溫暖。所以《荷塘月色》寫到作者享受着家的溫馨。”
“你還沒有說,這位偉大的女性叫什麼?”
“對了,名陳竹隱。另外,朱自清的情中,把清麗素雅的陳竹隱比爲荷花,所以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實在是爲愛妻寫的,處處有陳竹隱的影子。我大媽講的公開課,可比我講的生動一百倍。”
“你也講的也很好。”
“其實。我對荷花有別樣感情,是因爲我覺得我大媽的格像荷花,清香幽幽,不張揚。開花的時候,爲人們提供美景,荷花荷葉還是很好的中藥。最後,還爲人們提供營養豐富的蓮藕,真是很有奉獻精神。”翠微說的很動情,喬聃也被感動,正是:
佳人若說浮生情,言人言事總動心
離別荷塘,繼續趕路。喬聃忽然悟到,身邊的翠微,不就是一朵幽香的荷花麼。
到了翠微家門口,喬聃倒是很希望翠微邀她上家,但是她沒有,只是回頭一笑以示別了。喬聃看着翠微婷婷立立的高挑身軀,踩着節奏似的進了院門,留給他深刻的背影。每個人都有難忘的背影,今天,喬聃的心裡刻上了至今纔有的屬於他的背影。
翠微進了家,只見父親的臉很嚴肅。
“爸,今天我們女籃例行訓練,我走的時候,你睡着了。訓練完後朋友陪我去看自由女神。”
柳留梅把翠微拉到一邊,輕輕地說:“你該給你爸來個電話。”
“我們訓練是要關機的,訓練後朋友邀我吃飯,他的話多,忘掉打開手機。”
柳留梅沒有問朋友是誰,多年前,在接過對翠微的監護權後,柳留梅對養女一直很寬容,從不打破砂鍋問到底,打聽孩子同誰在一起。柳留梅的母親,雖然是鄉村婦女,在管理子女上既嚴又寬,很少盤問子女的私事。這影響了柳留梅,加上她是教育工作者,自己也代表學校到西方學校考察過,因爲養女到美國,對美國父母教育子女的方式也研究過,所以,她是很尊重翠微的社交自由。而曹警官則基本上還是滿腦子的中國嚴父觀念。
翠微說:“人家喬聃特別來看我們訓練,我能不陪他麼?”在美國,中學生很重交友,某個女生有崇拜的人,在女生中是驕傲。
柳留梅一聽,不免一驚,喬聃,不就是恩師艾教授的親外孫?兩位年輕人不過是在大比武場上,偶然遇上,怎麼很快就有了熱線聯繫?
“喬聃一直看你們訓練?”
“他是籃球愛好者,打得也很好。”
“他請你吃的飯?”
“當然,他有工作了。我以後有了工作,再回請他麼。”
說到這裡,劉柳梅打住,不再就這事問下去。
“你們訓練,不要影響到高考。”
“媽,不會的。”翠微撒嬌的時候,就直接喊媽,“我已經收到了伊利諾理工大學和麻省理工大學的邀請,歡迎我報考他們的大學。”
雖然翠微父母都不是搞理工的,但女兒的興趣卻在理工方面,數學物理是她的強項,因受養母薰陶,文學的感受上也不錯,這點很使柳留梅高興。自己搞的是文科,深知搞文科的大不易和無奈,能涉足理工當然更好。
望着翠微高高的個子,劉柳梅卻希望她停止長高,再長可是影響找對象。
“去陪陪你爸!”
“爸,國內有個新的語詞——心塞,懂嗎?就是情緒堵塞。你得向媽媽看齊,不要動不動臉上陰雲密佈。”曹警官經女兒這一說,陰轉晴,女兒回來就好!
第二天回國的時候,正趕上天晴,上午十點的班機。翠微和叔叔嬸嬸送行,九點十分,喬聃趕來了,翠微見到他迎上去說:“今天你沒有上班?”
“請假了。因爲媽媽爸爸不能來,委託我來送行。”喬聃巧妙地掩蓋了是他主動提出要
來的,他只是對媽說要去。媽說好的,你就代表我們送他們吧,帶個東西去送柳校長。
翠微轉身對她大媽說了喬聃來送行,其實劉柳梅已經看到了。
“柳校長阿姨,我媽讓我來送行,我爸因爲今天要去法庭,我媽則要去社區開會。都不能來送你們。”
“謝謝!”
“這是我媽讓帶給您的。”喬聃遞上一個包。
柳留梅把喬聃介紹給曹警官:“這是米校長的公子,曾是哈佛大學研究生。”
“曹警官,您不要站起來的,聽翠微說,您曾經是省警隊的籃球中鋒。”
曹警官笑說:“英雄不言當年事,何況我還不是英雄。”
“我看了翠微的訓練比賽,她的中鋒打的很不錯。”
“你一定是籃球愛好者。”
倚在父親身上的翠微說:“喬聃是哈佛的校籃球隊的。”
喬聃有點靦腆的說:“是板凳隊員,替補後衛。”
曹警官說:“你這名字好,同美國的籃球明星喬丹一樣的讀音,你的個子同喬丹差不多,球技上去不成問題,只要苦練就行,就不會是板凳隊員。”
喬聃有點羞澀,說:“我外公不讓我苦練,他說當個業餘的球員最好,專業卻要苦練。”
“你的專業是什麼?”
“金融。”
“好專業!”
“可是我喜歡文學藝術。但我外公說,文學藝術不靠譜,最多是你的情人。”
一旁的柳留梅等人,都笑了起來,覺得這個高大的大男孩很單純可愛。曹警官拍拍喬聃:“不要情人,專心的愛你的金融吧!”曹警官難得心情這樣好。
“曹伯伯,我們合個影吧,我從小就想着,長大當警察。”
於是曹警官柺棍也沒有撐,同喬聃並肩站着,翠微舉起手機,把兩個高大英武的兩代中國男人攝進了鏡頭。
一旁的曹警官胞弟,望着高高大大的挺有男子氣概的喬聃,心想這個大男孩怎麼沒見過?看來他同侄女很熟。柳留梅簡單的向翠微叔嬸說了喬聃是誰。
一會,旅客上機了,檢票口,翠微攬着柳留梅和父親灑淚而別。
本來,喬聃很希望翠微坐他的轎車,但是見她拉着叔叔嬸嬸的手向他們的轎車走去,不免心有悵然。
柳留梅上機後,待到安定下來,見老曹在打盹,便給他披上因登機時候的燥熱脫去的外套。想起喬聃母親贈給的東西,打開那個小錦盒,使她晃晃然一驚,這不是上大學時候戴在自己脖子上的穿了紅線的的玉石小獸,那個影響她一生的六月四日的晚上她同恩師在一起後,就把紅線套在恩師脖子上了。如今幾度春秋飛逝?卻又回到自己身邊,只是紅線不見了,牽着玉獸的是根金燦燦的金項鍊。
劉柳梅有所不知,這其實是他的恩師艾教授通過女兒米米的手,轉送給她的。
前幾天,艾教授得知兩盒西洋參是劉柳梅所贈,女兒將同柳留梅會見的情況轉告了他,並且問要不要見一見她。艾教授考慮不見爲好,就託女兒將隨身的小錦盒交給劉柳梅。
這個錦盒原是裝金項鍊的,因爲這不離身的玉獸,艾椿不忍將其帶到自己的骨灰盒,應該物歸原主,早就買了條金項鍊,換上紅線,請金銀飾器手藝人,把小玉獸固定在項鍊上。待有適當機會交到柳留梅手中。
柳留梅忽然想起,上機前喬聃兩次說到他外公,莫不是恩師也在美國?看着那熟悉的可愛的小玉獸,伴着金鍊,顯得更加神氣,心潮翻騰。
想起翠微同喬聃的親密,世界在變化,正如開國領袖所言,世界最終是青年人的。想起哲人魯迅在《故鄉》中感嘆,青年人應該有他們的生活,前輩人所沒有的生活。這生活應當是更好,而不是倒退。
柳留梅也有些朦朧,靠在曹警官堅實的肩膀上,想着這一陣發生的事,都是因爲去中美武士比武的賽場上偶遇故人而引起的,世上許多事的發生都有偶然的因素。
也許是這樣的,柳留梅和曹警官離開美國不久,一天上午,赫里爾帶了幾個虎背熊腰的年輕漢子,來到武術館,這時候虎子不在館內,外出有點事。老館長已經回國,館裡的大小事情已經由虎子接手。虎子媽正帶着幾位女學員練功,一旁的艾教授喝着茶,悠閒的看着妻子教女弟子,妻子雖然年近花甲,但是一招一式都還還很洗練。
艾教授畢竟年歲大,沒有認清赫里爾,他接待了他們,問有什麼事?其中有位年輕人能說些漢語,說是找虎子的。這幫人進來時,虎子媽已經看到,繼續教學員。
艾教授找到妻子,說來的一幫人要見虎子。虎子媽就去了,一見他們,就認清赫里爾,她想他帶着些身強力壯的人上門,指名要找自己兒子,是何原因?
到底赫里爾何故帶着幾個猛漢上門?虎子媽是細心人,她見爲首的赫里爾,並非面帶殺氣,但也面容肅然。便對老頭子說了,是上回比武的赫里爾。艾教授說:“你是擔心他們來報復?我覺得不會。美國是比較成熟的法治社會,美國很注重反恐,如果在光天化日底下的市區胡作非爲,這不成了恐怖行爲?”他讓妻子給他們送茶。
虎子接到媽的電話,說及赫里爾帶了幾個壯漢上門。虎子不一會就回來了,赫里爾一見虎子,連忙按中國武林規矩,抱拳施禮。而其餘五個壯漢,向虎子行大禮,對着虎子跪倒八拜,忙得虎子兩手扶起他們。
“師傅,今日幾位弟兄由我赫里爾領着來,慕名拜師。中國有句成語——八拜之交,所以弟兄按中國禮儀拜師。”
一旁的艾教授莞爾樂了,這八拜之交,原是結義弟兄間的大禮,現在用在師徒之間是別開生面。
“既然弟兄們這樣看重我,我一定悉數把中國功夫傳給弟兄們。”虎子端坐正中,“按照中國拜師儀式,徒弟要持一張拜師貼,也稱門生貼。師徒之間還的有個字據,規定師徒各自的責任和義務,這些我們都免了,我以爲師徒關係在於一心,就是師愛徒,徒敬師,爲師的要認真授徒,爲徒的要虛心學藝。”
艾教授覺得虎子這番話說的很得體。
其中有懂中國話的徒弟,把虎子的話翻譯給弟兄,大家都點頭。
赫里爾應該不會是來拜師的吧?可是赫里爾說,他是要來學中國太極。
虎子說,太極功夫最到家的是我母親。赫里爾連忙給虎子媽跪下行八拜禮,虎子媽扶起跪着近乎她一般高的赫里爾:“我收下這個洋弟子,這怕是我的關門弟子。”
一旁的懂點漢語的年輕人翻譯成“關門”加“弟子”
赫里爾問,什麼叫關門弟子?
一旁的艾教授說,在中國,師傅帶的第一個弟子,稱開門弟子,收的最後一個弟子叫關門弟子。”
“我以爲是師傅要把我關起門來訓練呢。”武術館一片笑聲。
就這樣一場簡單而不簡單的拜師儀式結束,說是不簡單,是因爲赫里爾這個人,在美國拳擊散打界中,頗有影響,他看重的中國武術館,肯定能使虎子的武術館的擴大影響,使其市場份額加大。而虎子的威望也無形中大幅提升,可見無論國威還是人威的確立,只有在較量中實現。假如不是在上回的大比武中,虎子勝出,情況又當別論。
所以,中國不能怕強者挑戰。
赫里爾結交虎子,也算是大比武的高附加值。
篤信佛教的虎子媽,此時在美國遇到中國某省佛教界赴美訪問團,虎子媽有機會去聽了訪問團一位高僧的弘法講座。弘法講座中,師父舉了個例證,說明只要一心向佛,一定能脫離苦海。這個例證就是苦妹子,她在人世熬過許多苦難,終遇好人多卿教授,脫離人販子,但她並不滿足眼前的暫時安定,一定要到佛門修行,終成佛門好弟子。
虎媽對苦妹子的事,從丈夫那裡略知一二,她回來便對丈夫說知,艾教授一聽很激動,於是給苦妹子寫了封信,交給那位高僧,請他回國後,有機會帶給苦妹子。爲何艾教授要給苦妹子寫信,又寫了什麼信?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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