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桃子更是被許大雙的氣勢嚇住,整個人縮到許諾諾的身後去。
許諾諾把她的話聽了滿耳,心道,這些話不像她能說得出來的,少不得又是陳氏嚼舌被她聽了去,如今氣不過來找茬罷了。
她有些好笑地挑眉道:“大雙姐到底是訂了親要出門子的人,話說出來都跟我們不一樣,想來是大娘私底下教過大姐,我都還不知道,勾搭男人是個啥意思?”
“你……”許大雙聞言,只覺得血氣直往上涌,一張臉漲得通紅,擡手指着許諾諾,半晌沒說出句整話來。
她惱羞成怒地衝着葉氏嚷道:“三嬸,你好歹也該管管諾諾,這麼大的姑娘了,說話辦事還這麼混不吝,潑辣已經傳得鄰村兒都知道,如今連名聲都不顧了……”
“大雙姐,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說我潑辣我認了,但我名聲好端端的,招你惹你了?”許諾諾微微擡起下巴問。
許大雙氣得直跺腳,口舌上卻又說不贏她,只得繼續衝葉氏發作道:“三嬸兒,諾諾這樣出去,別人見了不會說她自己如何,只會說許家沒有家教,讓我們其他的姐妹怎麼做人?即便不管我們死活,她底下好歹還有兩個親妹妹呢,難不成她以後嫁不出去,還要牽連着桃子和栗子也當老姑娘麼?”
許諾諾脾氣雖算不得好,卻也比原主要溫順幾分,也知道許大雙就是個炮仗脾氣,響過就完事兒。
原本因着自己腳上有傷,不想跟她衝突,可人有逆鱗,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葉氏和桃子、栗子一起扯進去說嘴。
她收斂起笑意,先微微眯起眼睛看過去,把對方看得有些發毛了,眼神兒這才瞟向炕梢放着的笤帚,慢條斯理地說:“大雙姐,你既然知道我是個混不吝的主,怎麼還敢一個人上門來罵人,你就不怕我把你打出去?”
許大雙看到她神色,腳下往後挪了幾步,心裡忍不住有些後悔,自己剛纔聽了娘和二嬸子的話,又被旁人刺激了幾句,腦子一熱就跑來找許諾諾吵架,卻忘了她是個懶得講理就直接動手的人。
雖說有些後悔,可她心裡又忍不住唾棄自己,白白比許諾諾大好幾歲,在她面前卻從來都沒能擺成做姐姐的架子,常常還要被她壓着一頭,心裡頓時又開始忿忿不平。
隨後想到許諾諾現在腳腕受傷,不方便下地,估摸着自己站的地方已經足夠安全,這才又稍稍放大膽子給自己找臺階道:“你也用不着嚇唬我,這些話我今個兒就擺在這兒,看以後你嫁不出去了咱們再來說……哎呦……”
正說着突然覺得腿上疼,她低頭一看,竟是桃子拿着掃帚正在打自己,因着個子太小,只能打在腿上。
桃子邊打嘴裡還唸叨:“不許你欺負我大姐……”
許大雙氣得一把搶過笤帚,照着桃子的屁股抽了兩下,伸手擰住桃子的耳朵,沒好氣地說:“看見沒,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瞧瞧你都把桃子帶成什麼樣子了。”
桃子被她擰得耳朵生疼,力氣太小又掙脫不開,最後嗚嗚哭了出來。
“放手!”許諾諾的火氣終於被完全勾起來,抄起手邊的藥油就朝許大雙砸去,氣道,“你好意思說我厲害,就這還要被你們欺負呢,若是再不厲害點兒,還不要被你們壓榨得渣都不剩?”
藥油正砸在許大雙的額角上,雖說不算很痛,但卻撒了她滿頭滿臉的藥油,嗆人的氣味頓時在屋裡瀰漫開來。
許大雙放開桃子,擡手往臉上頭上亂抹了幾把,發現根本抹不乾淨,衣服上也都撒了許多深褐色的藥油,也不知還能不能洗得乾淨。
“你……”許大雙氣得幾乎上不來氣,小胸脯一起一伏的,看着許諾諾已經抓起炕帚,也明白自己不是她的對手,再留下只有捱打的份兒,哭着轉身回家去告狀。
“真是可惜了,小半瓶藥油呢……這下可好,全都糟踐了。”許諾諾看着滾到牆角的瓶子,心疼地咂咂嘴,“桃子趕緊把藥酒瓶子撿起來,裡頭說不定還剩了點兒,嘖嘖,可都是花錢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