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閒自宮門行出,路過開福寺時還他進去看了一眼,只可惜佛燈依舊,葉莎卻早已消失了蹤跡,詢問之下才得知她回了皇宮,對此趙閒只能搖頭一嘆,徑直去了城中安府,自蘇大姐的口中得知,怡君氣急之下搬回了安府住着,他幾天沒回去總得探個情況不是。
安府之內,因爲安夫人的離去燈火暗淡不少,加上怡君平日總算隨着安夫人外出,家裡經常只剩安大小姐,日子久了下人們早已習慣,晚上都不點燈,早早便歇息了。
趙閒算得安府半個主人,一陣風般刮到府邸,侍婢並沒多家阻難便讓他進了。現如今進安府就和自己家一般,趙閒反到感覺不刺激了,還是上次偷夫人的時候有激情。
尋常男人都是這樣,家花沒有野花香,放到嘴邊上的總是不珍惜,反倒是偷偷摸摸,能勾起內心深處的那絲邪惡慾念。
不過趙閒這廝也有個優點,比尋常男人要更無恥,對他來說無論家花還是野花,能採的纔是好花,野花不能錯過,家花更不能冷落,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纔是爺們,沒了刺激還能有纏綿嘛。
現在把怡君氣回了安府,趙閒思慮着兩三天她也該冷靜了,便在安府花院中蹂躪了半天摘得大把桃花,擺出王子般的浪漫笑容,也沒讓下人通知兩位小姐,獨自鬼鬼祟祟的溜進了安府內宅。
時至初春,安府內宅種植着大量鮮花,各色鮮花齊放,伴着幽幽月光,猶如仙子的後花園一般。
忽‘聽’噗通一聲輕響。趙閒自牆頭跳下來,落在了東廂房的窗戶下面,起身甩了甩飄逸的長髮,剛往前他出一步,突覺肩頭一沉被人按了下去。
趙閒大驚失色。這花叢裡莫不是還躲着其他人?
矮下身來轉過看去,卻見旁邊蹲着的,是一個白衣白褲臉上蒙着面紗的男人,那雙鳳眼頗爲陰柔,正小心翼翼的看着對面的西廂,用頗爲熟識的口氣小聲道:“趙大錘。你也來偷香啊?這次可是我先來的,我青睞怡君姑娘已久,無奈此等仙子眼界甚高,對我向來不加辭色,請求安夫人數回也沒有答應我,現如今怡君姑娘終於動了春心約我深夜來此相會。你可別想搶在我前頭,要偷去偷大小姐……”
趙閒一腦袋問號,搞不清楚此人是誰,竟然還認得他,有些不悅的道:“你誰啊你?盡敢打怡君的主意,想死不成?
此時陰柔公子也拉下臉上的面紗,露出一張熟悉的臉蛋。笑呵呵的道:“我凌仙啊,明日本公子就要走了,怡君姑娘竟然在此時動心,願意伴我雙宿雙棲浪跡天涯,這可是大好事,若好好把握說不定今晚上就能做那入幕之賓,想想都激動啊。”
趙閒打死都沒想到能在安府內宅遇到凌仙,不過凌仙和安夫人有交際趙閒倒是知道,上次在花會上還故意譏諷趙閒脫衣服,好讓安老爺子發現長命鎖與他相認。兩人也算是配合過吧。
見凌仙說自己要走了,趙閒有些奇怪的道:“現在建始大帝正賞識你,日後前途可以說不可限量,你此時回江南豈不是所有功夫都白費了?”
現在誰不知道建始大帝有兩條狗腿子,人人嫉妒人人巴結。凌仙作爲其中之一,此時離開無異於自毀前程,也太可惜了。
凌仙無奈的笑了笑:“朝中有你足以,我本來的任務是做你該做的事情,現在你出現,就沒我的事情了,我自然要回去,不過我可不是回江南。”他仰頭看向北方,其目的不言自明。
原來如此,趙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沒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轉而關心其另一件事情。
趙閒和凌仙自小一起在南街長大,彼此間卻從沒看對上眼過,特別是趙閒小時候經常和黃天天倆一起對他進行混合雙打,以至於到了現在,凌仙見了他還立刻轉變爲瘋狗模式逮着他咬,兩人見面都沒好好說過話,現在共同爲安家賣命,關係才稍稍改善了些,但也僅此而已。
現在趙閒聽說怡君春心萌動,半夜邀凌仙來此,還準備與他浪跡天涯,臉色當即就黑了下來,不悅到:“是怡君邀請你來的?你要帶她去哪裡?還有你打扮這麼神秘作甚?”
凌仙並不知道趙閒和怡君的關係,還以爲他嫉妒自己的豔福,頗爲自得的撥了撥額前垂下的幾絲劉海,風騷萬千的道:“自然是怡君姑娘請本公子來的,陌上炊煙思入世,籠中燕雀念飛天。怡君姑娘就如同被鎖在籠中的鳳凰,而我就是那救她出去的良人,她囑咐我低調些不要被蘇大仙女發現我們的去向,我纔會偷偷摸摸來此帶她離開,莫非怡君姑娘也叫了你來幫忙?你幫忙倒是可以,但事先說好怡君姑娘是我的。”
這個小妖精,竟然打算和別的男人私奔,還偷偷摸摸的不讓我知道去向,這是想甩了我不成?
趙閒心中瞬間堵了,皺眉道:“凌大胖子,你這麼大的色膽,就不怕蘇大姐發現宰了你嘛?”
凌仙搖了搖頭:“蘇大姐今天下午回來,便到巴陵尋找工匠幫你製造刻膛線的工具去了,近幾天不會回來,怡君姑娘纔敢乘此機會離開,至於以後被發現了,蘇大仙女雖然爲人孤僻,心腸卻很熱乎,知道我和怡君真心相愛,定然會成全我們的。”
幫我製造刻膛線的工具?她不是不願意給我的嘛。趙閒心中意外,不過瞧見凌仙陰柔的臉蛋上那陶醉的笑容,他瞬間就把這事拋到了一邊。
想和我家怡君私奔?也撒泡尿照照自己。趙閒氣不打一處來,拍拍他的肩膀,對着天上道:“凌兄,你看,天上有飛碟。”
“啊?…嗯?”凌仙莫名其妙,沒搞清飛碟是什麼東西,順着他的手指的方向往天下瞧去,還沒看清什麼,突然覺得胸口一麻,低頭看去,卻見胸口上面插着一根明晃晃的銀針。
“你…趙大錘,你想獨吞怡君小姐,我和你沒…完…”話未說完,凌仙便到頭暈了過去,臉上殘留着幾絲不甘。
“切!你咬我?”趙閒這種狠話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他毫不在意的吹了吹手裡白色的竹管,臉上竟是得意的笑容,這竹管還是怡君送的,揣了幾個月總算派上了用場。
清了清嗓子,趙閒掏出火銃對着天上放了一槍,然後大聲道:“來人啊!抓賊啊!變態、無恥、下流、狠毒的採花賊啊,專門偷小姐夫人,先奸後殺、皮鞭滴蠟簡直喪心病狂,快來人啦!”
“呀!!!”
身旁的東廂房內爆出連聲嬌呼,嘩啦嘩啦的水花聲傳了出來,窗戶藉着燭光印一個女子剪影,因爲受驚站起身伸手尋覓着衣物,胸前兩個沒有束縛的大白兔連連顫動波浪起伏,雖然只是印在窗戶上的黑色影子,但也顯出驚心動魄的美感。
安大小姐又在洗澡,有潔癖啊?趙閒暗暗吞了口唾沫,轉頭看着窗戶上的影子,繼續大喊道:“來人啊!有采花賊試圖偷看大小姐洗澡,幸好被英明神武的我制伏,保住了大小姐的清白……”
話到一半,東廂房裡便衝出手持木棒的丫鬟,正是安大小姐的侍女綠荷,她臉色氣憤的跑到圍牆下,衝趙閒衝過來,又是驚訝又是生氣的道:“我打!我打死你個臭登徒子…竟然敢窺視大小姐沐浴……”
“對對,打死他。”趙閒吐了口唾沫,滿臉不屑的道:“這種偷看小姑娘洗澡的人渣,簡直是男人間的敗類……哎呦…你打我幹什麼…”
措不及防之下,被綠荷一棒子悶在頭頂,趙閒痛呼一聲,驚怒退開兩步。
綠荷拿着木棍追打着趙閒,憤聲道:“你貴爲安府的大少爺,竟然偷窺自己堂姐洗澡,真是…真是……打死你打死你…”
有沒搞錯,我這次可沒偷看好伐。趙閒拿手上的桃花當武器,當着她怒聲道:“死丫頭,我是在幫大小姐抓採花賊,清清白白絕沒有看大小姐洗澡。”
綠荷那裡能信,竟然氣的笑了:“三更半夜,躲到大小姐沐浴的窗戶底下捉採花賊,當真滑天下之大稽,我看你們就是一夥的,賊喊捉賊,勾結起來故意欺負大小姐…”
綠荷說到這裡,不禁悲從心起,大小姐被兩個男人偷窺,其中還有自己的堂弟,日後可怎麼見人。
安大小姐也急忙忙從屋裡跑了出來,只是穿着綠色的春衫,剛沐浴過的肌膚白白嫩嫩,秀髮披散還掛着幾色水珠,酥胸高挺估計連褻衣都沒來得及套上,用手把領子抓的緊緊的。
她見到趙閒又羞又憤,幾乎哭了出來,二話不說搶下木棒,撲過去道:“你這登徒子,竟然…竟然……我不活了我…”
棒子沒打下去,安大小姐倒是哭了出來,覺得清白受辱的她,徑直朝着院牆撞了過去,準備以死全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