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此人,兒子再不願意看到。請父親全全作主!”
如玉倒出了所有暗藏的秘密,鬆了一口氣,心裡隱隱期盼着大少爺念在主僕一場的份上,替她說幾句好話,哪曾想……
似一道響雷在耳邊炸起,如玉猛的一驚,撲倒在大少爺的腳下。
“大少爺,奴婢錯了,求大少爺給奴婢一次機會,奴婢做牛做馬,也會報大少爺的恩情!”
高子瞻深看她一眼,不置一詞。
“大少爺,奴婢求大少爺,求求大少爺,奴婢錯了,大少爺開恩啊……”
昔日妖嬈的容顏不知何故,變得醜陋無比,高子瞻不願再看,一腳踢開,未作停留,揚長而去。
“大少爺……”
如玉委頓在地上,面如死灰。
高則誠大手一揮,陳平,陳和二人一左一右,架住了人往外拖,如玉嚇得癱作一團泥。
等人離去,高則誠端着茶碗的手一滯,怒極反笑道:“如今這些丫鬟,心也大了,爲了自個的前程,連燒人放火的事都敢做出來,若傳出去,旁人如何看百年相府。”
夏氏輕輕嘆了口氣。如玉是先夫人親自挑選的,這會出了這樣的事,她多言一句,都會惹出事來,遂默默不語。
高則誠見狀,放柔了聲音,道:“把幾個孩子院裡的人,都清一清,看着老實本份的,留下來。到了年齡的,該配人的配人。該出去的出去。若是那偷奸耍滑的,你只管打賣了省事。別怕,有什麼事,我替你擔着!”
夏氏眼底一清,柔柔的朝高則誠看去,重重的點了點頭。
高則誠舒緩了面色,沉吟道:“那丫鬟……長得極好。嘴角與你一樣,有一對淺淺的梨窩。”
夏氏不由自主的撫上面龐,輕道:“怪不得要戴個麪皮,原是想掩了姿色。也不知這丫鬟爲何要賣身進高府?”
高則誠黑瞳微微一收。精光閃過:“不急。此事等着李英傑,給我一個交待!”
“老爺的意思是……”
高則誠思忖道:“我總覺得這事,藏着幾分蹊蹺,偏偏又說不上來。”
夏氏深以爲然道:“我也有同感。老爺若得空了。不防好好查查。”
高則誠沉吟着沒有說話。
……
下雨的黃昏。暮晚色比着平日來得更早,王府籠罩在一片雨霧之中。
林北立在廊下,隔着綿密的雨幕。臉色一點一點暗淡下去。
不知何時,那個人兒竟似這細雨一般,一絲絲的滲入到他的五臟六腑。
而今,她居然生死未卜,而他,只能在這空空蕩蕩的廓下,憂心忡忡等待消息。這種無力感如十年前一般無二。
林北閉目,深深難掩痛楚。
“王爺回來了!”
林北心中一動,迅速迎了上去。
……
“義父,你是說師母是逍遙侯的私生女?”林北顯然大吃一驚。
這一日來,他設想過很多回小西被人擡進皇宮的理由,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卻萬萬沒想到,真相竟是這樣。
趙暉夾起一筷子菜,放到林北碗中,皺眉道:“你跟着林宇那老傢伙這些年,難不成連你師母是何出身,他沒跟你說過?”
林北迴憶道:“師父對師母的去世頗爲自責,從來不與我們多說。小西從小懂事,她怕師父難過,從不多問。不過我知道師母當年離家出走,因長得美貌,被歹人調戲,是師父救下了她。”
趙暉抿了口杯中的酒道:“林宇這老傢伙,竟有如此豔福,老子救人,從來沒救起個標緻的!”
玩笑過後,趙暉捻鬚思了幾思,道:“我且問你,小西手上有沒有一塊翠葉,是你師母的遺物?”
林北擰眉深思道:“確實有一塊翠葉,小小的,翠滴。她從小就戴着。”
“那就對了!”
趙暉撫掌到:“這玩藝是李英傑送她相好的定情信物。這事只怕不離十。要不然,人家花那大陣仗做什麼。老子瞧着李英傑的那幅鬼樣,就知道假不了。”
林北長久不語,似不敢相信師母的身份。
趙暉也不急,自己給自己斟了杯酒,道:“不過有件事,我覺着蹊蹺。”
“義父,你說!”林北輕道。
“老子想了一路,怎麼也想不通。李英傑此人,老子以前跟他打過幾次交道,是個善於鑽營的,要不然也不會從一介商人,爬到如今的高位上。”
“義父,你的意思是?”林北心頭一跳。
“老子總覺得他這回陣仗弄得大了些,不大是像他做的事。不過是個隔了輩的私生女,早不找,晚不找,偏偏這時候找……小北啊,這裡頭莫非有什麼咱們不知道的蹊蹺?”
林北眼眸更深,默默不語。
趙晗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皺眉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小西她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值得人家費這麼大的勁。哎啊,真是廢腦子啊!”
林北給他斟了杯酒,眉宇之間,露出幾分苦笑道:“義父,你這話顛過來,倒過去的,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趙暉想着今日太后那突然出來的一嗓子,一口把杯中的酒飲盡,算是給自己壓壓驚。
“沒什麼意思,老子就是覺得老孃們對這事熱情過了度,透着一兩分詭異,許是老子多心吧!”
林北深看趙暉一眼。長年小心翼翼的皇宮生活,確實令他比旁人要多長几個心眼,如此說來……師傅很多事情,竟是瞞着他的,又或者,師傅他也不知道。
這件事跟師傅病逝前。執意要將林西送到相府有什麼關係,師傅他打的是什麼主意……林北俊眉緊蹙,一臉茫然。
不等他深想,趙暉又問:“你打算如何?”
林北搖搖頭道:“暫時還未想到,只想見她一面,一來她的皮膚異於常人,普通的藥只怕難好;二來,我想聽聽她的意思。”
“入宮並非難事,但要見她一面,倒不易。宮中高手甚多。”
“這……求義父想想辦法。”
“辦法確實沒有。不過老子在想。以林西與你們感情,她出了這麼大的事,必會想辦法與你們見一面。依老子看,唯有靜等。”趙暉眼睛幽深的拍了拍林北的肩。
林北抿了抿嘴脣。凝神聽着雨絲飄上窗戶的細微聲音。心中微嘆:那個地方。吃人不吐骨頭,她的傷,沒有三月。只怕難好!人生地不熟的,如何傳信出來?”
趙暉不知林北心中所想,斜看他一眼,笑道:“今日我還替你做了件得意之事?”
林北收了心神,道:“何事?”
趙暉遂得意的把如何拿捏李英傑一事娓娓道來。正講到得意之處,輕哨響起,灰色的身影從屋檐躍下,迅速走了進來。
“公子,已經查探清楚!”
林北與趙暉對視了眼,眼中俱有驚色:“這麼快!”
齊退點頭道:“高府也在徹查此事,正好省了我的事。”
“說!”林北平靜了神色,簡單一語。
“公子!”
“事情很簡單……”齊退三言兩語把事情講了個大概。
饒是像靜王這般見慣了大場面的人,聞言也不由的重重拍了下桌子,怒道:“他孃的,內宅裡的女子竟然這般厲害,連殺人放火這種事情,都敢做,簡直是反了天了。高則誠個軟蛋,連個內宅都管不好,如何管朝庭大事。改天老子定要參他一本!”
林北恍若未聞,目光稅利的看向齊退,一針見血道:“這麼說來,小西這一難,竟是因爲高家大少爺對她另眼相看引起的?”
齊退心頭一塞,垂了眼簾斟酌道:“公子……話……也是可以這麼說!”
林北俊朗的面容驟然轉冷,眼風帶過,齊退頭垂得更低,輕道:“也有可能……是高家大少爺發現了小西姑娘臉上的麪皮。”
氣氛陡然轉低,趙暉似剛剛反應過來,湊過腦袋,皮笑肉不笑道:“兒子,這高家大少爺……莫非是看中了你的小師姐,要不要義父幫你……”
高家大少爺——那個送玉簪子給林南的男子?
林北皺了皺眉頭,眼中透出一絲與年齡不相稱的老成,似經歷過世間滄桑,歲月磨練。
趙暉淡淡一笑,替林北斟了一杯酒,意味深長道:“兒子,一切需得從長計議!”
林北心底一動,眼中波瀾更甚!
……
御書房裡,皇帝趙靖琪揹着手,來來回回走動。
她入獄了,這樣一個嬌滴滴,俏生生的美人啊,竟然淪落到那樣骯髒不堪的地方……趙靖琪胸口隱隱作痛。
崔瑾辰眼觀鼻,鼻觀心立在一旁不動。
“瑾辰,你替朕想想辦法,朕這心裡火急火燎的,該如何是好?”
“皇上,沒有任何辦法可想。”崔瑾辰如實道。
太后將皇帝管得死死的,一言一行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怎麼想辦法。
趙靖琪一拳砸到御案上,驚得鬆公公忙不迭的跪下,“皇上保重龍體。”
“滾——”
崔瑾辰見皇帝動了真怒,思了思道:“皇上,此時宜靜不宜動。逍遙侯府太后護得緊,皇上即便想爲南姑娘出口氣,也得顧忌着太后。依瑾辰看,一切還得緩緩圖之。”
“緩緩圖之?朕要如何圖?”趙靖琪追問。
崔瑾辰頭低三分,輕聲道:“那就看皇上對南姑娘……是個什麼打算?”
ps:??第二卷,全部結束。
極品一書,包子腦洞大開,想寫不大一樣的故事。
正所謂無知者膽大,點娘是宅鬥,重生,復仇的天下,極品一書的成績沒有想象中的好。
而包子寫得卻很累。
徘徊過,猶豫過,後退過。
只是自己的孩子,總是心疼,只要親們給包子鼓勵,包子一定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