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二回

孔琉玥是被雷雨聲驚醒的。轟隆隆的,夾雜着嘩啦啦的雨水聲,鋪天蓋地般的傾倒下來。

張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她有片刻的恍惚。屋子裡暗暗的,影影綽綽的看不真切,只聽得見屋外的風聲和雨聲。

她察覺到自己正蓋着輕薄蓬鬆的絲被,蜷縮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有一隻大手在她的衣襟裡握着她的豐盈,熱乎乎的,掌心微溼,有點粘,但卻沒有讓她覺得不舒服。

她靜靜的躺了一會兒,突然覺得有點冷,於是有意朝着那具散發着熱力的懷抱縮了縮,又縮了縮,直至彼此之間再無一絲空隙之後,才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然後閉上眼睛,打算再睡一會兒。

孔琉玥才一動,傅城恆就醒了。作爲軍人,若是連這點警覺性都沒有,那他別說上戰場,就算不上戰場,也早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他才一醒來,手下便傳來柔嫩凝滑的觸感,他就忍不住輕輕的揉捏了一下。

就是這一下,讓孔琉玥知道傅城恆其實早就醒了,便在他胸膛上蹭了幾下,找了一個更爲舒服的姿勢後,才閉着眼睛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剛睡醒的聲音,帶着幾分淡淡的沙啞,於原本的嬌嫩之外,更又多了幾分嫵媚,讓人聽了只覺被羽毛撓在了心上似的,癢得不得了。

傅城恆就忍不住親吻了她的頭髮一下,才摸出枕下的懷錶,覷着眼看了一回,“才卯時初刻,可以再睡一會兒。”說着,大手已情不自禁的擡起了她的下巴。

因是剛睡醒,孔琉玥的臉頰緋紅得就象是朝霞一般豔麗,越發襯得白瓷般的肌膚細膩無暇,吹彈欲破。

真漂亮!傅城恆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黑眸裡閃過驚豔之色,身體裡本就沒有得到紓解的**幾乎是瞬間就復甦過來,他禁不住着迷的捧起她的臉,不管不顧的吻了上去。

“玥兒,再一次,再幫我摸一次,好不好……”不管不顧的結果就是,某人又起興了,而孔琉玥也沒能逃脫再次勞動自己“萬能五姑娘”的命運。

以致她用早飯時連筷子都抓不穩,只能命小丫鬟給她換了調羹,直惹來初華姐弟並一屋子的丫頭婆子都紛紛側目,尤其潔華,更是不止一次拿憐憫的目光看她,好像在同情她竟連筷子都不會拿了一般!

孔琉玥狠狠瞪了上首正襟危坐,一副道貌岸然樣的某個男人一眼,賭氣的放下調羹,決定不吃了,哼,今晚上他休想再……!

傅城恆被孔琉玥忿忿的目光看得一陣陣心虛,當着孩子們和下人們的面,卻不好表露出來,只得趁衆人都不注意時,暗自安撫性的看她一眼,以目光賠禮道歉。

於是一早上,一家五口就是在三個孩子看孔琉玥——孔琉玥看(瞪?)傅城恆——傅城恆看孔琉玥這個循環中度過的。

早飯過後,一家五口去樂安居給老太夫人請安。

六月底的天,即便是清晨,依然炎熱非常,好在昨晚下了半宿的雨,這會子室外方能難得感受到幾分清涼之意,再伴隨着菡萏池裡不時飄來的淡淡清香,讓人只覺心曠神怡。

傅城恆和孔琉玥帶着孩子們到得樂安居時,老太夫人才剛起身,正由專司給她老人家梳頭的魏勇家的服侍着梳頭。

看見長孫一家人齊齊整整的過來,老太夫人顯然很高興,樂呵呵的問道:“吃過早飯了嗎?”

傅城恆微微一笑:“已經吃過了。昨兒個夜裡打了雷,您老人家睡得可還好?沒有受驚罷?”

老太夫人笑道:“我都這麼大年紀的人了,又豈會怕打雷?”

祖孫兩個說着話兒,傅鎔趁機走到孔琉玥身側,輕拉了她的衣袖一下,低聲問道:“母親,爹爹可曾同意我習武的事?”

孔琉玥也學着他的樣子壓低了聲音道:“說是要考慮一下,會在後日他回西山之前,給你一個明確答覆的,且耐心等着罷。”

傅鎔聞言,臉上就瞬間溢滿了笑,爹爹沒有再像之前那樣一提及此事便一口回絕,那就說明事情大有希望,可見他請母親幫忙這一招是對的!

傅城恆雖正與老太夫人說話,眼光的餘光卻一直注意着孔琉玥,自然看到了她和傅鎔之間的互動,也看到了傅鎔臉上發自內心的笑,一時間心裡不由有些五味陳雜,要是一開始他就選擇相信玥兒,抑或是在與她相處了一陣子之後他便選擇相信她,他們是不是就不會走那麼多彎路了?好在那條路還只是彎路,而非死路,好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傅鎔很快便辭了各位長輩,與稍後跟着二爺二夫人過來請安的傅錚傅鈞一道,由衆奶孃丫頭簇擁着上學去了,初華姐妹也被丫鬟帶着去了隔壁玩耍。

“太夫人來了!”

孩子們前腳剛走,隨着小丫鬟的聲音自門外傳來,太夫人被簇擁着走了進來。

給上首老太夫人見過禮後,太夫人故作訝異的看向傅城恆道:“老大是多早晚回來的?怎麼我竟不知道?”

“回母親,是昨兒個傍晚回來的,因一路風塵僕僕的,就沒有過去給母親請安,還請母親勿怪!”傅城恆不怎麼有誠意的衝太夫人行了個禮,便再無他話。

太夫人就輕笑起來:“我說呢,看你渾身清清爽爽的,也不像是一大早從西山別宮趕回來的樣子,敢情是昨兒個夜裡就回來了。說來此番你奉旨護駕,一去西山別宮便是一月有餘,也的確是辛苦了,給不給我請安也沒什麼大不了了,你只別忘記給老太夫人她老人家請安,別忘記孝順她老人家也就夠了!”

這話什麼意思呢,是在說傅城恆不孝順她是不是?孔琉玥將這席話聽在耳朵裡,就忍不住冷笑起來,這蔣老太婆也真是有夠欠抽的,一天不被擠兌幾句,就渾身不自在是不是?她要是傅城恆的親孃也就罷了,偏偏又不是,不但不是,甚至雙方已經鬧到了只維持最後一層遮羞布的狀態,她若是她,早夾着尾巴做人了,哪裡還敢成日價的這樣亂叫亂吠?

因清了清嗓子,打算擠兌太夫人幾句,——此情此景,作爲男人且於名分上來說又是兒子的傅城恆自然是不好開口的,那麼,就由她這個老婆來代勞了罷,想擠兌她男人,哼,沒門兒!

不想老太夫人已在她之前先開了口,“昨兒個是我叫老大不必特地過去給你請安的。對了,前兒個我恍惚聽說老三家裡近來有些不太平?老三媳婦倒原是個好的,不過畢竟小人家家的,真讓她獨自照料打理一個家也不容易,偏她又肯動氣,些微小事也能氣上幾日,就說那郭姨娘,說來不過一個奴婢罷了,便是有了身孕,生下來還不是喚的她作‘母親’,犯得着與她一般見識,成日價弄得一個家雞聲鵝斗的嗎?我的意思,你近來若是沒什麼事的話,不如去老三家裡住上幾日,教導教導老三家的?我可還等着我的小曾孫叫我太祖母呢!”

一席話,說得太夫人是又驚又怒。驚的是老三家裡的事明明就瞞得極緊,連她也不過是前兒個放心不下郭宜寧腹中的胎兒,——甭管孩子的母親是誰,只要是老三的,那都是她的孫子,太夫人自是看重,因使了蔣媽媽親自去探望,蔣媽媽又留了心,故意與老三家衆丫頭婆子套近乎,方知道了些微端倪的,老太夫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怒的則是老太夫人這是什麼意思,竟是打算將她也一併趕出侯府去是不是?哼,沒那麼容易,再怎麼說她也是永定侯府的太夫人,有朝廷誥命在身的,住這個家天經地義,憑是誰也休想將她趕出去,她不但要住在這個家裡,將來她還要做這個家說一不二的老封君!

驚怒之外,又有幾分對傅旭恆的怨懟,她在這個家裡忍辱負重,既怕得罪了老的,也怕得罪了小的,就是想的爲他們的大計計,就是想的要爲他守住這個家,可他倒好,成日價只知道窩在家裡醉生夢死,不知道出去活動以求重新出仕也就罷了,竟連自己的妻妾都轄制不了,弄得一個家是烏煙瘴氣,連帶得她還被老太夫人當衆擠兌,真是氣死她了!

原來郭宜寧有孕之事雖已在端午之時上下皆知,太夫人還特意敲打過她不得對其母子動手腳,只三夫人又如何咽得下這口氣?回去後便與孫媽媽關了門窗,喁喁低語了大半日方打開房門。

之後三夫人待郭宜寧便忽然間親熱起來,不但一口一個“妹妹”的叫得好不親熱,藥材補品更是流水價一般送到郭宜寧的屋裡去,還特地賞了兩個老成的媽媽貼身照顧她,惹得上下衆人都是滿心的納罕。

郭宜寧卻並未因三夫人的糖衣炮彈放下戒心,反而比先更提高了警惕,然後就發現了三夫人送來的香有問題,只要點了那香,她的小腹就會有墜脹的感覺,最後甚至還見了血。

孩子可是郭宜寧後半輩子惟一的依靠了,她怎麼能容忍孩子出事?當下便不管不顧的衝去了三夫人的正房,與之大鬧了一場。因三夫人有恃無恐,說她近來的“賢惠”行徑可是家裡人人都看在眼裡的,讓她郭宜寧不要信口亂噴,否則別怪她請家法。

這便是正式撕破臉了。自此郭宜寧便開始了上午跟三夫人小吵,下午跟三夫人大鬧,晚上還要偶爾與之鬧上一場權當宵夜的日子。

其實認真輪起心計手段來,郭宜寧又怎麼會是三夫人的對手?她所惟一倚仗的,便是她的既不要臉也不要命,偏偏三夫人就是拿她這一招沒轍,於是整個家被鬧得烏煙瘴氣,也就是在情理當中的事了。

太夫人只是沒想到,此事竟然連成日價連樂安居都鮮少踏出的老太夫人都知道了,並且還當衆拿了此事來敲打她。

雖則是又驚又怒又氣,卻還不能表達出來,還必須要笑着回答老太夫人的話:“他們的小日子,還得靠他們自己來過,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在一旁再是爲他們着急,也不過是乾着急罷了。說來老三媳婦雖然年輕,之前畢竟主持了府裡的中饋好幾年,連這麼大個家她打理起來都沒出過什麼岔子,何況如今家裡就只得那幾口子人?至於娘您的小曾孫,前兒個我使人去瞧時,也還好着呢,您就放心罷。”避重就輕的沒有提要不要去傅旭恆家住幾日之事。

孔琉玥在一旁見了,就忍不住輕蔑的勾了勾脣角,既然有膽子找茬挑刺,那就一直硬氣下去,偏生又沒那個本事,只要被敲打幾句,立馬就老實起來,然下一次卻依然不吸取教訓,依然要主動尋釁,她都覺得自己應該表揚一下某人屢戰屢敗,又屢敗屢戰的勇氣了!

見太夫人被自己敲打得老實起來,老太夫人也就見好就收,沒有再說,而是繼續與傅城恆說起話兒來,“……你此番一去就是一個月,後日又要再去,說來咱們家也好些日子沒吃過團圓飯了,我的意思,是打算明兒將三位姑奶奶並你三弟一家人都叫回來,一家人吃一頓團圓飯,只不知你意下如何?若是你覺得可行,我待會兒就使人與他們各自送信去。”

傅城恆原本就約了晉王今兒個上門來商討要事,且亦打算明兒再親去晉王府一趟,瞧瞧晉王妃並兩個外甥,這會子聞得老太夫人這個主意,倒也算正中下懷,因點頭說道:“但憑祖母安排。”又道,“姐姐姐夫那裡就不必特地使人去說了,橫豎姐夫待會兒要來的,我與他說了便是。”

老太夫人點點頭:“如此甚好。”看向孔琉玥,“只是要辛苦你了。”

又向二夫人道:“好孩子,你也與你大嫂搭把手,等明兒忙完了,她自然謝你。”

孔琉玥忙笑道:“祖母言重了,原是孫媳分內之事,當不得‘辛苦’二字。”

二夫人亦忙笑道:“能爲祖母和大嫂分憂,是我的福氣,不敢當‘謝’這個字。”

祖孫三人說得熱乎,都有意無意晾着太夫人,竟是半個字亦不曾與她說過,直把她氣了個牙癢癢,暗自在心裡發狠,且先讓你們得意,等過陣子他們大事成了,看她們還敢不敢再這般輕狂!

“回老太夫人、侯爺,晉王爺並慶親王世子來了!”

就有小丫鬟進來屈膝稟道。

傅城恆聞言,忙起身向老太夫人道:“祖母,孫兒還有正事與姐夫並子綱說,就不多陪您了,等談完了正事,再帶姐夫和子綱過來給您請安。”

老太夫人自是知道他要跟晉王趙天朗談的正事是什麼,忙道:“那你快去。”頓了一頓,又叮囑,“若是談完了事,中午記得請王爺和世子過來我這裡吃飯。”

傅城恆點點頭,分別給老太夫人和太夫人行了禮,又看了孔琉玥一眼,見她微微衝自己點了下頭後,方眸底含笑的轉身大步去了。

餘下衆人又陪着老太夫人說笑了一回,方各自散了。

孔琉玥回到蕪香院,衆管事媽媽已經等着了。因着明兒要吃團圓飯之事,今日要安排的事無疑比往常多了許多,故而一直忙到午時,她纔將一切都安排停妥。

面露疲色的被珊瑚瓔珞幾個簇擁着回至宴息處,孔琉玥接過謝嬤嬤遞上的茶喝了一口,才向一旁的樑媽媽道:“使個人去外書房問問,侯爺與王爺世子可談完正事了?看席面是送去樂安居,還是送去外書房。”

大戰在即,晉王於公來講是執掌戶部內務府之人,大秦名副其實的“財神爺”,籌備軍餉糧草的事只能落到他頭上;於私來講是傅城恆的姐夫和親人,親自爲小舅子保駕護航相信也是他樂意做的事,自然與傅城恆有很多話要說。而趙天朗則是傅城恆的死黨,傅城恆在這世上最爲信任的人之一,彼此之間自然也有許多話要說,想必一時半會兒間他們且說不完。偏生老太夫人之前又發了話,讓他們中午過去吃飯,作爲主持中饋的當家主母,她自然要事先問清楚。

“是,夫人。”樑媽媽答應一聲,自吩咐小丫鬟去了。

小丫鬟很快便去而復返,行禮後稟道:“侯爺請夫人命人將席面送至外書房,另外請夫人再使人去老太夫人那裡說一聲。”

孔琉玥打發了小丫鬟,命人準備了席面送去外書房,自己則和初華潔華一道用了午飯,然後消了一會兒食,便躺到牀上歇起中覺來。拜某個不要臉的男人晨間那一通胡鬧所賜,她今兒個一上午都只覺困得慌,若非硬撐着,早不知道睡過去多少回了!

迷迷糊糊中,孔琉玥感覺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臉。

手上有薄薄的繭,讓她覺得微微的刺痛,卻又覺得無比的安心。

她立刻清醒過來。

果然就見傅城恆正坐在牀邊,含笑望着她,一見她睜開眼睛,就笑問道:“吵醒你了?”

孔琉玥撐着身子坐起來,“什麼時辰了?對了,姐夫和世子呢?他們都走了嗎?祖母知道嗎?”因是剛睡醒,她的頭髮有些蓬亂,衣襟也有些凌亂,這一動便不免露出了幾分風月,別有一番慵懶的風情。

傅城恆眯了眯眼,雙眸一下子變得暗沉起來,一邊回答她的問題:“申初了。姐夫和天朗還有要事,已先行離開了,託我代他們給祖母請安。”一邊已不老實的將大手撫上了她的頸項,且還有下滑的趨勢。

孔琉玥哭笑不得,就是憋得再狠,也不能像現在這樣,隨時隨地的……發情罷?因一把拍開他不老實的手,嗔道:“你就不能有正經的時候?還不快出去呢,我要起身了,讓丫頭們瞧見,成什麼樣子!”

“叫丫頭們做什麼,有我伺候你不就可以了?”傅城恆挑了挑眉,不老實的大手再次動作起來,這回的目標直指衣襟內。

饒是孔琉玥左躲右閃,終究未能逃脫某人的“魔掌”,被壓着又是親又是摸的折騰了好一會兒,一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自作自受的某人實在受不了了,飛快去了淨房衝冷水澡之後,孔琉玥才終於得了起牀的機會。

看着鏡中自己白裡透紅的臉蛋兒,再想起方纔傅城恆艱難的隱忍,孔琉玥忍不住抿嘴偷笑起來,她真希望時光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傅城恆洗完冷水澡出來,看見的就是孔琉玥對鏡托腮抿脣而笑的動人畫面,他只覺自己的血流一下子又加快了,不由有些無奈,就算在他初嘗**,尚且懵懵懂懂之時,他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對自己的身體動輒便失去控制過!

他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體內的悸動,與孔琉玥說起正事來,“……你待會兒讓人幫我準備一些香燭紙錢祭品什麼的,我晚上要用。”

孔琉玥回過神來,“準備這些東西做什麼……”話音未落,她已自己反應過來,再過三日,也就是七月二日,乃是他第一任妻子封夫人的祭日。

念頭閃過,她又想到,難怪他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回來,想要祭奠封夫人也有很大一方面的原因罷?說來封夫人都去世七年了,他還能在百忙之中清楚的記得她的祭日,也算是夠長情的了!

因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待會兒就吩咐人準備去。”

兩人又說了一回閒話,就有小丫鬟進來稟道:“大姑娘、三少爺並四姑娘給侯爺和夫人請安來了。”

夫妻兩個於是一道去到宴息處。

果然就見初姐兒姐弟三人俱已侯在那裡,一瞧得他們出來,便忙上前行禮:“兒子(女兒)給爹爹、母親請安。”

傅城恆點點頭,與孔琉玥一道行至當中的榻前坐了,又命三個孩子坐了,略微問了初華和潔華幾句話後,便命初華道:“初姐兒帶了你妹妹去套間裡玩,我有話與你弟弟說!”

父親的態度這般鄭重,難道是要與自己說習武的事?傅鎔聞言,不由眼前一亮,忙朝一旁的孔琉玥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連傅鎔尚且猜得到傅城恆的心思,更遑論孔琉玥?因察覺到傅鎔的感激目光,便微微回了他一個笑容。

惟獨初華面露擔憂,卻既不敢違抗父親的命令,又不想就此離去,省得待會兒父親責罵起弟弟來,連個幫忙說情的人都沒有。正自擔憂之際,卻見傅鎔含笑衝自己微微點了點頭,又見上首孔琉玥也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想起她這些日子以來待弟弟的好,想起父親對她的看重,到底還是依言帶了潔華去套間。

待初華潔華離開後,傅城恆一併連衆伺候之人都打發了,只留了孔琉玥一人,方看向傅鎔沉聲問道:“我聽你母親說,你想習武?”

傅鎔腰板挺得筆直:“回爹爹,是的!”

“那你可知道習武的艱辛?”傅城恆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一旦開始習武,你就要夏練三伏,冬練三九,每日清晨不到卯時就起牀,晚間也不到子時不能休息,你能堅持得住嗎?不止如此,光是練習基本功扎馬步,至少都要三個月,每日裡至少兩個時辰,既辛苦且枯燥,你真熬得過這三個月嗎?”

傅鎔鄭重點頭,“兒子堅持得住,請爹爹相信兒子!”頓了一頓,又道,“實不相瞞父親,這些話表哥也曾對兒子說過,所以兒子的這個想法,是真正經過了深思熟慮的,還請爹爹成全兒子,相信兒子,兒子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不知不覺間,兒子就已經長成了小大人,有了自己的思想和志向了,可他明明記得就在昨天,他還只是一個被裹在襁褓中只知道吃睡和啼哭的黃口小兒呢……傅城恆忽然就有了一種時間過得真快的感覺。

他隨即又想到之前送走晉王和趙天朗後,他興之所至獨自去兒子房間時,瞧見的他書案上寫的那些隨筆,雖然字跡仍頗顯稚嫩,很多想法也讓人啼笑皆非,但不可否認,兒子的確如玥兒所說,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和感情,也有了自己的志向和抱負了!

傅城恆斟酌了一回,感嘆了一回,才沉聲開口道:“你要習武,可以……”見傅鎔聞言後立刻滿臉的喜色,頓了一頓,才又冷笑道:“不過你若只是圖一時的新鮮,想着到時候可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或是一有困難就退縮,就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省得白丟了我的臉,也省得到時候我打折了你的腿!”

他這話說得不可謂不嚴厲,但因傅鎔正沉浸在終於夢想成真了的喜悅中,倒也並不覺得害怕,大聲而響亮的應道:“請爹爹放心,兒子一定不會丟您臉的!”說着趁傅城恆不注意的時候,擠眉弄眼的向上首的孔琉玥使眼色。

孔琉玥也跟他使眼色,母子兩個看起來,都一副頗爲滑稽的樣子。

看在傅城恆眼裡,雖覺得作母親的沒有母親樣,作兒子的沒有兒子樣,成何體統,卻不自覺的翹起了嘴角。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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