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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八回

“慢着!”眼見蕭鐵生撂下一席狠話便轉身大步往外走去,孔琉玥急了,這要是把藍琴的心上人給氣跑了,她要到哪裡再找一個賠給她?說不得只能趕在後者走出門口之前,出聲喚住了他,“蕭先生,請留步!”

蕭鐵生應聲轉過身來,欠身拱手道:“未知夫人還有何貴幹?”面色雖仍有些不好看,但卻沒有失了應有的禮數。

孔琉玥暗暗點頭之餘,似笑非笑問道:“未知蕭先生說的要證明給我看,是要如何證明?想必蕭先生也知道我此番來這裡,不過只是小住而已,過幾日便要回去的,到時候你要怎麼證明給我看?還是蕭先生所說的證明給我看,也不過只是一句空話?”

一席話,說得蕭鐵生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片刻方近乎咬牙切齒的道:“夫人若是信不過蕭某,此番大可將藍琴姑娘一併帶回去,少則三月,多則半年,蕭某一定會登門提親,再風風光光的迎娶藍琴姑娘過門,到時候,還請夫人切莫再要爲難我們!”

“登門提親?風風光光的迎娶藍琴過門?”孔琉玥沒有再定定的坐着,而是站了起來,冷笑反問,“這可不是靠一句兩句空話就能做到的!且不說藍琴的身價銀子,她跟了我這麼多年,憑我們的主僕情分,這身價銀子我可以不要,不但身價銀子可以不要,還可以贈她一份不菲的妝奩。可你又打算靠什麼養活她?你自己也說了,自己上無片瓦,下無寸土,靠打獵過活,想來也是沒有旁的來錢處,更沒有積蓄的,難道你就打算讓藍琴也跟着你過這樣吃了上頓愁下頓,三餐不繼,衣不蔽體的生活?你捨得那樣委屈她,我還捨不得呢!除非……”

蕭鐵生被孔琉玥這番話說得啞口無言,是啊,他一個人時倒還好,橫豎一人吃飽了全家不餓,日子還可以過得蠻逍遙。

可一旦有了妻兒,那就要事事以妻兒爲先,不說讓他們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至少也要衣食無憂,除了打獵,他又沒有別的來錢處,便是打獵,能積攢下來的銀子也有限,也因此他至今沒有什麼積蓄,難道真要讓藍琴姑娘跟着自己過這種苦日子不成?她一看就是過慣好日子的,就算她願意委屈自己,跟自己過那樣的生活,他還捨不得呢,難道,就這樣放棄了?

然而一想到就要這樣放棄,蕭鐵生又滿心捨不得,雙拳也因此捏得死緊。

他正是因爲聽吳大娘說,此番她家夫人很可能要將藍琴姑娘帶回去,回到府裡給她挑一門好親事,他若再不抓緊機會,可就來不及了,所以纔會摒棄往常心中那個自己遠遠配不上藍琴姑娘的念頭,下定決心過來提親的。卻沒想到,傅夫人會百般阻撓,且說的話句句都正中要害,讓他根本反駁不了,以致他的心瞬間跌落到了谷底!

也因此一聞得孔琉玥最後那似有鬆動之意的“除非”二字,他甚至等不及大腦發出指令,已先憑本能開了口:“除非什麼?還請夫人明示!”

總算孺子可教也……孔琉玥淡聲說道:“除非你能證明給我看,你能夠養活藍琴,當然,我也不是非要你讓她過錦衣玉食,呼奴喚婢的生活,但至少也該衣食無憂,吃穿不愁!若是你有那個決心,我可以給你兩年時間,讓你用這兩年去打拼闖蕩一番,到時候證明了你能養活藍琴後,我自然風風光光將她許配給你,否則,我就只有另行給她擇一門好親事了,你意下如何?”

蕭鐵生先還只當孔琉玥會趁機提什麼苛刻的要求,他已做好打持久戰的心理準備了,卻沒想到,她竟願意給自己兩年的時間去打拼闖蕩,總算自己還有機會,不由大喜過望,忙拱手道:“夫人願意給蕭某機會,蕭某感激不盡,蕭某一定不會辜負了夫人這番期望的!”

孔琉玥點點頭,“請恕我多嘴問一句,蕭先生說不會辜負我這一番期望,只不知蕭先生打算怎麼做?是靠打獵嗎?只據我所知,打獵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一多半要靠運氣的,不知除了打獵以外,蕭先生還有什麼一技之長?”

蕭鐵生道:“蕭某還會打鐵。蕭某可以先去城裡的鐵匠鋪子做工,等積攢下一定的銀子後,再想法自己開一間鐵匠鋪子,慢慢的日子自然就好起來了。”

“蕭先生既然有此手藝,緣何不之前就去城裡做工?指不定這會子早攢下一份家業了!”孔琉玥又問道,心裡卻是暗忖,幫助蕭鐵生開一家鐵匠鋪子,蕭鐵生負責做工經營,藍琴負責打理家務,再輔助做些針線繡活兒去賣,憑藍琴的精細,倒是滿可以過活了。

蕭鐵生臉上閃過一抹赧然,“實不相瞞夫人,蕭某也曾去城裡做過兩年工,但只蕭某無拘無束慣了,寧願日子苦一些,也不願去過那束手束腳的生活……不過如今不一樣了,蕭某既想成家,自然要先立業,而要立業,自然要忍平常之所不能忍,夫人放心,蕭某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一定會讓藍琴姑娘過上好日子的!”

孔琉玥又點了點頭,“蕭先生既有這份決心,那我就拭目以待!”不但念過幾年私塾,還去城裡做過兩年工,難怪有幾分見識和風骨,單看人,倒也配得上藍琴了!

抿了抿脣,猶豫了一下,將其餘伺候之人都屏退,只剩下了謝嬤嬤、傅鎔、珊瑚娘和白書之後,方咬牙下定了決心般說道:“不知那件事……就是發生在藍琴身上的……不幸事,蕭先生可知道?”

“哪件事?”蕭鐵生被問得一片茫然,“還請夫人明示!”

孔琉玥見狀,方反應過來,那件事情對於藍琴來講,定是終生的傷痛和恥辱,又怎會輕易說與人尤其還是說與自己的心上人知道?一時間不由有些躊躇起來,她再是藍琴的主子,這樣私密事,也不該由她一個局外人來說與蕭鐵生知道,萬一到時候藍琴恨上她了怎麼辦?

可一想到這個時代男人對女人貞潔的看重,一想到當初藍琴痛不欲生的樣子,孔琉玥又覺得她非做這個惡人不可。與其讓蕭鐵生在成親之後再知道此事,因此而看輕薄待藍琴,再往她的傷口撒鹽,讓她後半輩子都擡不起頭來,倒不如在成親之前就把事情直接挑明瞭,看蕭鐵生是個什麼反應的好。

若蕭鐵生不介意此事,能做到徹底的包容藍琴,不因此而看輕她,一直對她好,孔琉玥絲毫不介意讓他們即刻成親;反之,若蕭鐵生因此而看輕藍琴,不願意再娶她,或是有所勉強,那她寧願養着藍琴一輩子!

當下計議已定,孔琉玥招手叫了謝嬤嬤上前,附耳小聲說道:“嬤嬤,你把那件事悄悄與蕭先生說道一遍罷。”

謝嬤嬤聞言,面露猶豫之色,也小聲說道:“夫人,要我說,還是不要說了罷?您果真爲了藍琴好,不如擡舉擡舉這蕭鐵生,讓他做個管事之類的,到時候他在夫人手下討生活,再憑藍琴在您面前的體面,諒他也不敢對藍琴不好!”

她要的是蕭鐵生迫於形勢不得不對藍琴好?她要的是他真心誠意,毫無芥蒂的對藍琴好!

孔琉玥搖搖頭,小聲道:“我自有主張,嬤嬤只管按我的吩咐去做便是!”

謝嬤嬤見孔琉玥堅持,只得上前叫了蕭鐵生至旁邊的角落,壓低聲音如此這般與他說了一通,然後退回了孔琉玥身後侍立。

孔琉玥方看向被謝嬤嬤一席話說得白了臉,仍處於震驚狀態回不過神來的蕭鐵生,正色聽不去任何情緒的問道:“現在,蕭先生還願意迎娶藍琴,願意爲她打拼,讓她過上好日子嗎?”

“我……”蕭鐵生只說了一個‘我’字,便沒有其他的話了,只是仍白着臉,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

孔琉玥就冷笑起來,哼,男人,果然是虛僞至極,只會嘴上說得好聽,自私自利的東西!她還沒嫌他蕭鐵生一窮二白,沒嫌他身無一技之長,連自己都養不活,遠遠配不上藍琴呢,他倒先嫌起藍琴來,也不想想,當初的事情藍琴明明就是受害者,藍琴明明就是無辜的!

“蕭先生,你可以回去了!”念頭閃過,孔琉玥已聽見自己冷冷說道:“吳媽媽,送客!”她就不相信她就真不能爲藍琴找一個全心全意包容她,無條件對她好的男人了,天下這麼大,她還真就不信這個邪了!

珊瑚娘見孔琉玥動了氣,不敢怠慢,忙低眉順眼的應了一聲:“是,夫人。”幾步上前對蕭鐵生做了個“請”的手勢,“蕭先生,請罷!”

心裡卻在暗忖,這蕭鐵生莫不是腦子被門壓了,這樣天大的好事送到門邊了,不牢牢抓住不說,竟還嫌棄起藍琴姑娘來。且不說藍琴姑娘那打着燈籠火把也難找的品貌才情,只憑她在夫人面前的體面,他也該牢牢抓住這大好機會的,夫人又向來護短,對白書藍琴兩位打小兒跟着的姑娘看得極重,一旦娶了藍琴姑娘,還怕這輩子不能吃香喝辣,富貴榮華?相較之下,那點瑕疵又算得了什麼,橫豎又不是藍琴姑娘自己願意的,只可惜她沒有兒子了,不然輪得到他一窮二白、一人吃飽了全家不餓的蕭鐵生得這個巧宗兒?

珊瑚娘思量了一回,見蕭鐵生動也不動,只得又重複了一遍:“蕭先生,請罷!”

沒想到蕭鐵生卻忽然開了口,“夫人,我願意娶藍琴姑娘,我會一輩子對她好,夫人若是不信,只管看着,若是哪日我對藍琴姑娘不好了,夫人只管替藍琴姑娘出氣。夫人若是不屑懲罰我爲藍琴姑娘出氣,那我今日便立下重誓,若他日我對藍琴姑娘有一點不好,就讓老天懲罰我,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懇請夫人成全!”說完再次單膝跪到了地上。

古人都是極信鬼神之說的,蕭鐵生膽敢發下如此重誓,應當是不介意那件事的罷?可焉知他是不是看的她待藍琴不一樣,想通過藍琴爲己牟利呢?

孔琉玥神色未變,仍然冷冷說道:“我告訴你,就憑你剛纔那一剎那的猶豫,我便不可能再將藍琴許配於你!誰知道你看重的是不是藍琴在我面前的體面,還有通過她能爲你帶來多少利益?她是打小兒跟我一塊兒長大的,我待她的情分自然非旁人可比,是絕然不會眼睜睜看着她過苦日子的,到時候勢必要擡舉貼補她,你若是打的這個主意,我勸你趁早死了這份心,我是不會將她許配給你的!吳媽媽,還愣着做什麼,送客!”

蕭鐵生卻沒有被孔琉玥的冷言冷語所擊退,仍是巍然不動的跪着,說道:“實不相瞞夫人,蕭某方纔的確是猶豫了,但只是猶豫了一瞬間,且也是出於本能,換作任何人乍然聽到這樣的事情,也會震驚以致一時間回不過神來罷?但蕭某更多的卻是……”

頓了一下,微微有些不自然,也不知有沒有紅臉,因臉色黝黑,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蕭某更多的……是出於心疼藍琴姑娘,心疼她一個弱女子,受到那個畜生那樣沒有人性的摧殘……蕭某真的沒有嫌棄藍琴姑娘,蕭某……心疼她還來不及,請夫人相信蕭某,不要改了那個兩年之約,蕭某一定會一輩子對藍琴姑娘好的!”

原來方纔的猶豫是出於心疼,而非嫌棄……孔琉玥見蕭鐵生神情誠懇,眼神堅定,覺着他這番話不像是作僞,心裡總算好受了幾分,稍稍放緩了語氣說道:“你要我不改兩年之期也不難,不過,我得先問過藍琴自個兒的意思,這可是攸關她一輩子幸福的大事,我沒那個權利全權爲她做主!”

蕭鐵生聞言,忙道:“這個是自然的……”

“夫人,奴婢願意!”話沒說完,一個聲音插了進來,隨即便見藍琴紅着眼圈跑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臉無可奈何又有幾分好笑的珊瑚和瓔珞。

孔琉玥不由有些啼笑皆非,看向已跪到離蕭鐵生不遠處的藍琴,半真半假的嘆道:“這才真是‘女大不中留’呢!”

說得藍琴一張俏臉越發的紅,片刻方小聲說道:“夫人,奴婢如今已是這個情形,能得他……蕭、蕭大哥……他這般相待,不嫌棄我,願意一輩子待我好,我已是心滿意足了……我原本是想着這輩子都不嫁人了的,可一想着我還這麼年輕,一想着我還有幾十年要過,我又覺得我不能就這樣荒廢了,又不是我的錯,明明……受了傷害的人就是我,我憑什麼還要因此而賠上自己幾十年大好的日子?蕭大哥如今的確一無所有,但夫人您自己也說過,日子是靠自己經營出來的,只要我們努力,我相信我們以後的日子一定會一日勝似一日的,夫人,我真的不怕吃苦,求您……”

從剛來莊子上時的萬念俱灰,到如今恢復了往日的開朗爽利,說來藍琴能走出來,大半還是靠的她自己天生樂觀爽利的性子。但爽利是一回事,當着這麼多人尤其是當着蕭鐵生的面,說這些等同於變相告白的話,她到底還是有些說不出口,是以不待把話說完,她一張俏臉已紅得能滴出血來,後面的話也無論如何再說不出口了。

饒是如此,依然換來了白書珊瑚幾個的輪番打趣:“喲,夫人這還沒答應呢,藍琴姐姐就‘我們’上了?”、“藍琴姐姐也是怕夫人再爲難蕭先生嘛,不對,是不是該改口叫‘姐夫’了?”、“姐夫,藍琴姐姐如此待你,你可不要辜負了她,否則,我們姐妹第一個就先不饒你!”

你一言我一語的不但說得藍琴頭垂得越低,蕭鐵生也是紅了臉,眼裡的喜悅卻是怎麼也遮掩不住,“請各位姑娘放心,蕭某一定會一輩子對藍琴姑娘好的!”

真是一羣立場不堅定的壞事小蹄子!孔琉玥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板起臉斥道:“我還沒答應呢,你們三個倒先‘姐夫’上了,難道以爲憑你們藍琴姐姐的品貌,還找不到一門更好的親事不成?”

說得白書三人都唯唯諾諾的低下了頭去,不敢再嬉笑。

孔琉玥又看向藍琴,繼續板着臉道:“你是打小兒貼身伺候我的,說是下人,卻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起居有小丫頭子伺候,甚至還跟着我習了幾千字在腹中,別說下人,只怕連尋常大戶人家的主子姑娘,也未必及得上你這身氣派!你若再敢妄自菲薄,說什麼嫌棄不嫌棄,配得上配不上的話,我可要生氣了。你須時刻記得,你是堂堂永定侯夫人身邊最得用的執事大丫鬟,做誥命夫人都做得,更何況其他,明白嗎?”

當着蕭鐵生的面兒,藍琴便自己先貶低了自己,萬一以後蕭鐵生真因此而看輕她甚至薄待了她,她要上哪裡說理去?

很多時候,都是因爲你自己先彎下了腰,別人才能騎到你背上的!

藍琴被孔琉玥這麼一說,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夫人在這裡百般爲她做臉,就是怕她以後受委屈,她真不該一時情急,自己先拆起夫人臺來的,自己雖沒了清白,骨氣卻還在,豈能隨隨便便因爲一個男人,就將骨氣給丟了?

因忙直起身來,紅着眼圈正色說道:“夫人教誨的是,奴婢的確不該妄自菲薄的,請夫人放心,奴婢記住了,以後絕不會再犯了!”

說完看向蕭鐵生,鄭重的說道:“蕭公子,我家夫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現在,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我跟你立下這兩年之約,兩年之後,若你果真證明了你能讓我過上好日子,我自然嫁給你;反之,若你不能證明,我或是另嫁他人,或是自梳了伺候我家夫人一輩子,料想也不至於餓死。只不知蕭公子意下如何?”

蕭鐵生對藍琴最初的印象,便是漂亮,他活了二十幾年,還從沒見過像她這樣漂亮的女子。等到之後又有意無意找機會接觸了幾次,他又發現,她除了漂亮,還有善良、開朗、不拿架子等等諸多優點,更難得的是,她還念過書習過字,只怕仙女下凡,也不過如此了,面對這樣一個十全十美的美人,他要是不動心,他簡直就不是男人了!

卻沒想到,這樣十全十美的她,竟會有那樣悲慘恥辱的過去,更沒想到在遭受了那樣的事情後,她還能不改本性,仍然樂觀堅強的生活着,仍然沒有失掉自己的風骨和傲氣。

欣賞、欽佩、爲之驕傲、與有榮焉……等等各式各樣的情緒,一下子溢滿了蕭鐵生的胸腔,他發現自己比之前更喜愛藍琴了!

迎上藍琴的目光,蕭鐵生也鄭重說道:“藍琴姑娘,我願意與你立下這兩年之約,請你相信我,我會用實際行動向你和傅夫人證明,我一定能讓你過上好日子,也一定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上首孔琉玥將他說話時眼裡的堅定和志在必得盡收眼底,總算暗自舒了一口長氣,看來這個蕭鐵生,就是藍琴這輩子的良人了!

不過,她這個惡人還是要繼續做下去的,“既然蕭先生與藍琴已經把話說明白了,這裡終究是內宅,我就不多留蕭先生了。兩年後的今日,若是蕭先生沒有出現在永定侯府的大門外,就別怪我棒打鴛鴦,將藍琴另嫁他人了!蕭先生,請!”

這次蕭鐵生沒有再堅持留下了,起身拱手說道:“請傅夫人放心,大丈夫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蕭某既說了兩年後會登門提親,風風光光的迎娶藍琴姑娘過門,到時候就一定會做到!”

又深深看了藍琴一眼,說了一句:“保重!等我!”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目送珊瑚娘與蕭鐵生的背影走遠了,孔琉玥方被人瞬間抽走了渾身的筋骨一般,軟軟坐到了榻上,抱怨道:“一下子說這麼多話,又費神又費力的,真是累死人了!”

看向白書珊瑚瓔珞幾個,“以後你們幾個可別再給我整出今兒個這一出來啊,不然你們夫人我就該英年早逝了!”

白書幾個還沒答話,一直坐在榻上未曾說過一句話的傅鎔已先一臉嚴肅的開了口:“母親,‘英年早逝’不是用來形容女兒家的,‘香消玉殞’纔是形容女兒家的。不過,不管是英年早逝還是香消玉殞,兒子以後都不想再聽到母親提及,母親可是要長命百歲,不但自己要兒孫滿堂,還要看着我兒孫滿堂的,有些話,母親該忌諱的,還是要忌諱一下。”

當着一屋子丫鬟的面兒,小正太倒反過來教訓起她這個做母親的來?孔琉玥先是目瞪口呆,繼而啼笑皆非,不過,心裡卻同時涌過了一道暖流,“既然鎔哥兒不讓我說,那我以後就不說了!”

見傅鎔鬆了一口氣,又忍不住想逗他,因故意笑着反問:“方纔我好似聽鎔哥兒說,要讓我看着你兒孫滿堂?難道我們鎔哥兒想娶媳婦了?那可不行,你現在年紀還小呢,總要再等個幾年,有個十七八歲了,才能娶親呢!”

說得傅鎔一張小臉瞬間漲得通紅,結結巴巴道:“母親明明知、知道我不、不是那個意思……我哪有想娶媳、媳婦了……”

眼見小正太被自己說得羞不可當,孔琉玥的直接反應就是捧腹大笑,直笑得傅鎔紅着臉惱羞成怒都快哭了,才勉強停了下來,忍笑正色說道:“母親跟你開玩笑的,你別生氣了。不過,你身爲男子,娶妻生子本就是應當的,實在沒必要因此而羞惱,你只需記住,你是男子漢大丈夫,就理應養活自己的妻兒,理應對他們負責,理應讓他們過上好日子,爲他們遮風擋雨,盡到你該盡的責任和義務,明白嗎?”

之所以特意叫了傅鎔來作陪,是想着她一個女人家,就算有丫頭婆子們侍立在一旁,貿然接見一個素未謀面的外男,只怕也會遭人話柄。傅鎔年紀雖小,畢竟是男孩兒,有他作陪,旁人自然無從說嘴了,倒是沒想到還可以趁機教育一下他,讓他知道身爲男子,不論貧富貴賤,最重要的是不能失了上進心和責任心。哪怕他現在不能完全明白,等再大一些後,總會明白的!

傅鎔雖聰明,也將方纔的情形從頭至尾都盡收入了眼裡,畢竟年紀還小,大人之間的有些話有些事他實在還理解不了,但理解不了歸理解不了,卻並不妨礙他將孔琉玥的話聽進耳裡,記在心上,“多謝母親教誨,兒子一定銘記於心!”

孔琉玥摸了摸他的頭,笑道:“你現在或許還不明白,以後自然就明白了。”又問,“累了罷?回房歇會兒,或是找你姐姐妹妹們玩兒去,明兒個帶你們去清涼寺泡溫泉。”

傅鎔估摸着母親是有其他事還要處理,屈膝應了一聲是,由謝嬤嬤送回了自己房裡去。

這裡孔琉玥方看向藍琴,假意嘆道:“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啊,還沒嫁過去呢,就先幫着外人拆起我的臺來!不對,在我眼裡倒真是外人,在你眼裡,可就說不好了!”

藍琴才恢復了常色的臉就刷的一下又紅透了,片刻方扭捏道:“夫人,都是我的錯,您一心爲我好,我自己立不起來也就罷了,還不識好歹的反拆起您的臺來,都是我的錯,我以後不會再犯了,請您原諒這一次!”說完便要跪下去。

卻被孔琉玥一把托住了,正色說道:“你不先彎下腰,別人是騎不到你背上的,藍琴,我希望任何時候,你都不要妄自菲薄,看低自己。只有你自己先挺直了腰,站直了背,才能贏得別人由衷的尊重,才能讓你以後的日子過得更好,你明白嗎?”

藍琴滿臉慚色,“夫人,我給您丟臉了!”

想到自己一聽說夫人支開自己其實是爲了單獨見見蕭鐵生,便迫不及待跑了過來,其間還幾次欲衝出來,若非珊瑚瓔珞拉着,只怕早跑出來,結果還是跑出來了,藍琴就難爲情得恨不得地上這會兒能有一道縫讓自己鑽進去!

孔琉玥笑道:“什麼丟臉不丟臉的,你也是關心則亂嘛,快別難爲情了。不過事實證明,蕭鐵生還是值得起你的關心的,你的一片芳心,到底沒有錯託!”

見藍琴又羞又愧的低下頭去,孔琉玥又正色道:“那個兩年之約,我沒有事先徵詢你的意見,你會不會怪我?其實我的本意並非是爲難蕭鐵生,也不是說就非要他掙下一份家業後纔可以娶你,就像你自己說的,日子是一點一點經營出來的,我只是想試探一下他有沒有那個決心。你放心,我會派人暗中注意着他的,最多一年,若是看他的確踏實勤奮,能吃苦耐勞,我便借給你們銀子,讓你們自己開一個鐵匠鋪子,過你們自己的小日子去,你說好不好?所以打明兒起,你就可以開始準備嫁妝了!”

除了流淚,藍琴還能說什麼?她根本已經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了,只能一遍又一遍在心裡慶幸,她這輩子最大的福氣,就是能有夫人這個一個主子!

次日孔琉玥起牀後,就聽得白書說:“蕭鐵生今兒個一大早就去了城裡,臨去之前,送了一張狐狸皮來給藍琴做信物。”

孔琉玥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沒有再拘泥於這個話題,而是問起今兒個去清涼寺泡溫泉的事宜來,“……可都準備好了?午飯定是趕不及回來吃的,記得帶幾樣清爽些的小菜,再就是多帶些時令水果,大姑娘和四姑娘都喜歡吃。”

白書忙屈膝應了,自去準備去了。

餘下孔琉玥想着藍琴的事情終於得到了一個比較圓滿的解決,不由抿嘴笑了起來,她就說嘛,像藍琴那麼好的女孩兒,上天又怎麼可能一直薄待她?她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題外話------

給咱家可憐美麗的藍琴一個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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