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白與靜秋回到了山洞深處,發現鶴先生與雪先生被人點穴,靜秋連忙衝上去爲二人拍開穴道,沈修白則抽出劍尋找敵人。
鶴先生將剛纔發生的事簡略說了,又問起二人的所見所聞。靜秋並不隱瞞,將瘦子是如何跳下岩漿池,岩漿池裡的巨龜,還有他們與巨龜的戰鬥說了出來,直聽得鶴先生與雪先生傻了眼。
雖說這一番話聽上去匪夷所思,但兩人都知道,靜秋並不是會撒謊的人。更何況沈修白手中的銀羽劍上滿是霜紋,這便是剛纔那番話的明證。
饒是鶴先生與雪先生見多識廣,也不知道崑崙山的天池之下還有一隻養在岩漿池裡的巨龜。如此說來,剛纔她們兩人所經歷的危險,與沈修白、靜秋相比,簡直就不值一提了。
此刻,靜秋體內真氣充盈,當即爲二位先生傳輸真氣,驅散了寒毒。
鶴先生與雪先生內力恢復,均感到鬆了一口氣。她們一生都在修行,雖然都知道失去真氣只是一時之事,但那種滋味並不好受。
雪先生握住靜秋手腕,察覺到靜秋體內有一股與碎霜劍相近的真氣。
"哎,禍福相依,"雪先生嘆道,"真不知這對你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你們能經歷這一番奇遇,自然是好事了。"鶴先生說道,"只盼你們能用這一份功力匡扶正義,對九州百姓而言,這也是一份福氣。"
沈修白與靜秋立刻躬身說道:"自當如此。"
這時,雪先生說道:"修緣,將你的劍借我看看。"
沈修白看像鶴先生,鶴先生輕輕點頭,沈修白便將銀羽劍雙手奉上。
雪先生拿起銀羽劍,視線掃過劍身上的霜紋,忽然朝地上一刺,真氣隨之從劍上吐出,地面上也跟着裂出一道冰痕。冰痕雖小,但這隨手一劍的精妙之處正在於這一個"小"字。要一劍將地板炸裂,對沈修白與靜秋來說都不是難事,但要將真氣控制到如此細微的地步,兩人現在都還不夠火候。
若把真氣比作人的力氣,那麼毫無疑問,沈修白與靜秋算是普通人中的大力士。尤其是沈修白,若單以真氣論,當世只怕已無人能出其右。
但光有真氣還不夠,能夠精確控制真氣的人,纔是武道中的宗師。
在控制真氣方面,沈修白的熟練度甚至不如靜秋。靜秋好歹是崑崙門正統的入室弟子,而沈修白目前爲止僅學了兩套劍法,一套掌法,雖然學習速度驚人,但終究僅學了短短几個月,只能算是勉強入門。
雪先生說道:"銀羽劍上有了這些裂紋,已能使碎霜劍的招式。"
鶴先生看向雪先生,想聽聽她接下來還想說什麼。
"師妹。"雪先生對鶴先生說道,"你將你的寶貝徒弟借我一段時日,我將冰心訣傳授給他。如此,他才能發揮出這把銀羽劍的全部威力。"
兩人都是崑崙門的門人,彼此之間互相傳授對方弟子武功並不是什麼忌諱。只是雪先生與鶴先生因爲一些舊事,導致多年不睦。若是平日裡,雪先生向鶴先生提出這種要求,鶴先生自然會一口回絕——她性格要強,怎會容許別人教授自己的弟子?更何況對方還是自己的仇人。
但今日她與雪先生一同經歷了這麼多事,兩人的隔閡也消弭了許多。而且雪先生所說的"冰心訣"乃是馭使碎霜劍的必要心法,沈修白若能學得,的確會有不小幫助。
"修緣,"鶴先生對沈修白說道,"回去之後,你就先去雪先生那裡學習幾日。"
"是,師父。"沈修白又轉向雪先生,"弟子先謝過師伯教誨。"
靜秋想到自己將要與沈修白一同修行,心頭不禁砰砰直跳。
鶴先生看向靜秋:"我不能白受你師父的恩惠,這樣吧,靜秋,你跟我回去,我也傳你一套劍法。"
鶴先生十七歲時便以劍法上的驚人造詣在演武會上力壓羣雄,過了這麼多年,鶴先生早已劍法通神,整個崑崙山上,除了掌門之外,只怕在劍法上已無人能與鶴先生相提並論,就連雪先生也自知不如。
"靜秋,還不快謝過鶴師叔。"雪先生說道。
"弟子靜秋謝過鶴師叔!"靜秋連忙說道。
鶴先生點了點頭。
"哈、哈哈——"微弱的笑聲傳來,"哈、咳、咳咳!"笑聲之後,又是幾聲咳嗽。
"你笑什麼!"鶴先生怒視向地上的貪食。
原來貪食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
"你們連怎麼從這裡出去也不知道,倒把出去之後的事安排得妥妥當當,咳咳,你說,這可笑不可笑!"貪食又幹笑了兩聲,但很快笑聲就被咳嗽聲蓋過。
他重傷未愈,而鶴先生與雪先生功力已復,再加上沈修白與靜秋,他縱然有再多陰謀詭計,也絕無勝算。
"以我們的功力,要從這山洞裡出去又豈是難事?倒是你,死到臨頭也笑得出來。"鶴先生說道。
"人都說崑崙山上鶴先生佔了三個第一,咳咳,今日一見,的確如此。"貪食邊咳嗽邊說。
"哪三個第一?"沈修白忍不住問道。其他人雖然沒有問出來,但也不免有些好奇。
"劍法第一。"貪食說道。
"嗯。"沈修白點了點頭,他雖不知道崑崙山上其他人劍法如何,但鶴先生的劍法的確令他欽佩不已。
"咳、咳咳,輕功第一。"貪食接着說道。
沈修白再次點頭。鶴先生所傳授的鶴步妙用無窮,這一點沈修白也深有感觸。
"還有自負第一。"貪食最後說道。
"嗯,不錯。"沈修白習慣性地點頭。
"修緣,你說什麼!"鶴先生怒道。
"哎喲!"沈修白連忙捂住嘴。
"哈哈、哈哈哈!'貪食大笑數聲,然後又劇烈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咳!"
他知道這些人絕不會放過自己,所以激怒於脾氣最暴躁的鶴先生,想要讓她出手給自己一個了斷,減輕他的痛苦。
鶴先生果然盛怒不已,但她卻強壓自己的怒火沒有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