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意外

魚線積極地投身到叔叔的角sè當中去了。

他開始照顧唯行的生活起居,教這教那,顯得非常熱心。應龍覺得魚線非常努力地想成爲一個好叔叔。

新的平衡儀到貨了,試用之後效果非常好。改造王幫忙組裝上去了。這兩天魚線正忙着測試唯行的各種動作。唯行現在跑跳都沒有問題。魚線爲了追求完美,把那天應龍說過的視覺和聽覺都參與人類平衡控制的知識加以利用,結合了空間感模塊的計算,多途徑地保證了唯行的平衡感最優化。具體效果如何,還在測試中。目前看效果非常好。

應龍爲了掌握唯行的思維方式,給唯行開啓了一個新功能——主動提問機制。這其實是一個測試功能。唯行的所思所想,平時都不會主動彙報,是個悶葫蘆。如果有疑問,他只會保存並不斷尋找正確率最高的答案。就是不會提出來。

啓動這個機制之後,情況就會不同。他可以對不明白、或找到答案可信度不高的問題,發出提問,由應龍或魚線來進行解答。通過他的提問,應龍就能瞭解他在按什麼樣的邏輯和思路去解決問題。這樣就更方便掌握和糾正他的思法。當然,他所提的問題,不能違反三定律和保密原則。

一開始魚線還很高興,認爲這纔是真正的人機互動。回答得不亦樂乎。可不到一個小時,他就被唯行問到口吐白沫,幾乎抓狂。他哭着喊着要求應龍趕緊把提問機制給關了,爲了保證魚線不會輕易關掉這個功能,應龍並沒給他授權,所以魚線關不掉這個功能。唯行就像個突然會說話的小孩子,一問起來就沒個完。人類的孩子,問到家長煩了、走開或拒絕回答問題時,就會知趣地有所收斂。可是唯行不是人類的小孩子,他會堅持問下去,根本不會累。

應龍笑着勸魚線說:“誰小的時候不提過幾回十萬個爲什麼?再堅持堅持,反正他任何問題都只會問一遍。過幾天應該就不會再問那麼多了。再堅持堅持。魚線,魚線,你先別昏倒!哥還有事要出門去辦,你先回答完唯行的問題再昏過去好嗎?”

魚線臉朝下趴在沙發裡,卻高舉着一隻手,直挺挺地豎着中指,默默地詛咒應龍的沒義氣。應龍看魚線沒事,就先走了。

這時唯行走過來,看着魚線高豎的中指,問道:“叔,你這動作是什麼意思?你要我拿什麼東西?要我開燈?你要……”他不停地列舉着分析出來的各種可能xìng。

魚線一聽,整條手臂都軟垂到沙發邊,人像崩潰了似的抽搐了幾下。

唯行還在不停地發問……

魚線在心裡直哭:“媽了個B的,家長這活兒可真不好乾。我說我家老頭子怎麼一看見我就滿腦門子官司,心情那麼差。叔都這麼難當了,當個親爹可得有多累啊?”

遠在京城的尖刀,突然打了個噴嚏。

幾天過去,唯行的提問終於慢慢地變少了。一切漸漸恢復了正常。魚線又開始帶着唯行繼續看電視。

應龍覺得這幾天進展還不錯。發現唯行思考問題上的幾個小錯誤,都進行了糾正。只是預想的人際交往模塊,設計還是沒着落。他需要到市裡圖書館去查些資料,借幾本書來參考參考。就把唯行交給魚線,自己外出了。

回來時,應龍聽到一樓傳來大塊兒的怒吼:“這特麼是誰幹的~?!怎麼會這樣~?”

應龍跑進來,傻在當場。唯行面朝下趴在地上,不知是什麼東西碎了一地,又是磚又是土的,地上一個大坑,厚厚的地磚被砸出一個放shè狀的圓環形,像是遭受了莫大的衝擊。大廳的一根立柱脫落了好大一塊牆皮。大塊兒的隨身工具箱放在一邊,工作時戴的小帽兒被他扔在腳邊兒,有點兒自來勾兒的頭髮被抓的亂糟糟的。魚線蹲在唯行身邊,雙手橫抱身前,頭埋在膝上,看樣是在偷偷地哭。

應龍問魚線:“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魚線哭的涕淚交加,臉都扭曲了:“龍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唔唔唔……”

應龍猜,一定是魚線做了什麼,把唯行弄成這樣。大塊兒應該是被魚線叫來救唯行的。大塊兒看到自己的傑作被毀,惱怒和氣憤也很正常。只是奇怪魚線倒底做了些什麼,才能把唯行折騰成這樣兒?安慰了魚線半天,魚線才斷斷續續地說出經過。

最近幾天魚線陪唯行看電視,看了不少功夫電影,和滿天飛的武俠電視劇。唯行問:“這些人是怎麼飛起來的?”

魚線回答:“導演讓他們飛,他們就飛了。怎麼飛的不知道。”

唯行又問:“那個人用了什麼方法,爲什麼只彈手指,其他人就會倒下?”

“這個,那是高深的武功,其實有東西從他手上飛出去,打到了別人。”

“他扔了什麼,爲什麼看不到?”

“太快了,當然看不清了。”

音速的定義是:空氣中1個標準大氣壓和15℃的條件下,聲音的傳播速度約爲340米/秒。唯行算了算,如果那個人扔東西的速度超過了300米/秒,接近音速的話,確實無法看清他扔了什麼。

“那個人在做什麼?”

“後空翻。”

“爲什麼他踩了樹一腳會向前飛那麼遠?比我計算的落點遠了那麼多?”

“這叫借力打力,是輕功。唉呀,說了你也不懂。”魚線不耐煩了。

“我能做後空翻嗎?”

魚線聽完,仔細想了很長時間,很負責任地說:“不知道。要不你計算一下吧。要是不被電源線絆住,也許有可能。”

唯行根據自己的體重和身高,計算了後空翻需要的力量,角度,落點,最後得出的可能xìng是成功率超過9%。計算將電源線握在左手的後空翻,成功率可超過93%。這就是說唯行真的可以做到後空翻。然後唯行計算了加速跑起跳,騰空後蹬牆反向跳的可能xìng,成功率超過94%。只是計算後的結果,跟電視劇裡的蹬踏反跳的距離差了很遠。魚線聽了這個結果心裡有點兒癢。龍哥不在的時候,這裡的一切都是他魚線說了算。偷偷試一下,也不會有人知道。魚線很想知道唯行做這些華麗麗的動作倒底是個什麼效果,會不會很帥。要是很帥的話,在朋友們突然露個臉,不是很有趣?

於是魚線和唯行在一樓進行了一次小心的嘗試。試驗很成功,在無助跑情況下,唯行原地後空翻成功,落地非常穩。證明了最新安裝的平衡儀和空間感模塊與視覺系統功能的結合非常好。在此鼓勵下,魚線讓唯行計算了跑動中的前空翻和側手翻。唯行都成功地做到了,動作非常好看、流暢,幾乎可以和專業人士相比。爲了安全,唯行的每一個動作都是試做之前經過反覆計算的。最後魚線覺得是時候試試跑動中蹬牆反向跳了。

“既然都經過計算可以成功,那爲什麼還會搞成這個樣子?”應龍忍不住問道。

魚線嘴一扁,傷心地哭起來:“我怎麼知道這柱子上那磚是特麼空心的,根本就踩不實?”

事情清楚了。唯行助跑起跳後,應該蹬踏的位置,牆磚是空心的,經不住唯行那麼大的體重。唯行後面的一系列動作根本無法按計算實現,導致唯行面朝下着地。這就是爲什麼牆磚脫落,地面被砸出放shè狀裂紋了。那地面是被唯行的體重破壞的。

應龍看了看大塊兒:“你覺得唯行現在情況怎麼樣?損害嚴重嗎?”

大塊兒心疼地看着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唯行:“他都不動了,裡面摔成什麼樣子我也不清楚。看外面是左肩先着地。左後肩胛板已經撞變形了,一時半會兒可能修不好了。其他倒沒看出有什麼傷來,眼睛可能又碎了。這裡有沒有千斤頂?我們最好把唯行的電斷了,翻個身再說。”

應龍道:“別急,我先看過再說。”

應龍喊了幾句唯行的名字,沒反應。魚線說:“剛摔那會兒我試過,沒反應。”

應龍從地上撿起一個小零件,那是安在耳朵裡的麥克風的碎片。左耳碎了,應該沒辦法接收音頻了。右耳的也有可能震脫了。“去拿鍵盤和顯示器來。”

魚線慌忙去找。

應龍自語道:“如果水冷摔裂了,地上應該有水痕。漏電的話,這個屋的供電設備也應該跳電纔對。現在唯行應該還在通電狀態中。估計只是摔得他失去了聽力,或者有什麼設備失靈了,纔會沒反應。除了左肩的傷,其他應該沒大礙。”

大塊兒聽應龍說無大礙,終於緩了口氣:“要是這樣,修起來還能容易些。花上一星期,應該能修好。”

把設備接好,正要調試。幾個戴着墨鏡的人突然走了進來。

後面三人一字排開,雙腳開立,雙手交疊於身前,臉上一派肅殺之氣。爲首一個高大男人慢慢走上前來。那人摘下墨鏡,微笑着問了一句:“好久不見。李應龍,你還認得我嗎?”

魚線一見來人,無聲地往應龍身後縮了縮。

應龍大驚失sè:“怎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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