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龍爲葉新搞到了一個臨時編制的助理位置。
張副院長說，屈家雖然透了口風出來，也只是一種側面的勸告罷了。大概是想讓葉新知難而退，怕她跟馮輕揚糾纏不清。雖然屈家沒有趕盡殺絕，可是誰敢爲了一個無關疼癢的女人得罪這種大人物呢？他們都怕撇不乾淨自己麻煩，所以……。雖然他跟屈家關係好，可他沒必要爲了一個陌生人冒這樣的險，除非……。
應龍立刻保證，葉新沒有要和馮複合的意思，屈家大可放心。只要葉新不被趕走，在研究院能有口飯吃，其他的事情都好商量。
張副院長對應龍的上道表示高興。他說自己肯定不會去替葉新向屈家傳話，但只要屈家不再追究葉新，而她又識趣不犯渾的話，確實有的商量。現在只看應龍的誠意了。
應龍做出了一點點犧牲。他讓張受涵的一個手下，在自己的項目組裡掛了名。
被掛名的人叫鄧申，看照片還有些書生氣。他是張副院長極力推薦的三個人之一。應龍選他不選別人，是因爲這人多少還有一點點技術經驗。比另外兩個一看就知道是混飯吃的，看起來好一點兒。儘管他根本不用鄧申來小樓參與工作，只是分點獎金和成績給他。
葉新自從上一次痛哭之後，再也不裝堅強了，反而很快振作了起來。她在小樓裡成了大管家，打掃整理的工作全都一手包攬。小樓裡多了個女人，生活水平立時上升，一切變得井井有條。以前應龍負責一切，工作很忙體力有限，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現在魚線總是讚歎，龍哥做得再好，也完全不能跟小葉姐姐比啊。這樣的工作成績，一定要多給獎金才行。
葉新成了小樓的新成員，終於安定下來。笑容重新出現在她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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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龍、魚線、大塊兒、葉新，四個人看着剛剛改裝好的唯行。
葉新說：“看起來跟之前沒什麼不同啊？就是多了個……鼻孔？”
大塊兒擦着汗：“嗅覺之外，還有微形聲納。現在他閉着眼也能看到我們在幹什麼了。”
魚線接口道：“何止啊。從電鋸身上扒下來的軟件和數據多了去了。唯行的身體cāo控模塊，已經根據電鋸的動作處理程序進行了改造升級。徒手攻擊的力度角度都大大優化，等於一下子從業餘格鬥家，直接升級成了職業戰士。這種厲害現在還看不出來，得動手打起來纔看得出變化。可是……，找不到有誰敢跟唯行動手啊？下一界機器人大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鬱悶。”
應龍說：“嗯，估計明年就有機會了。我更在意那個新改寫的觀察力模塊。雖然是跟野外作戰和環境勘查有關的能力，但我總覺得可以用得更廣泛一些。要是加以改造，說不定啊，自然觀察智能也就實現了。現在多元智能論所列出的九大人類智能，我們已經實現了差不多四項。如果自然觀察智能也能實現，那就完成超過一半了。”
“唯行不是能夠觀察和識別物體嗎？怎麼不具備自然觀察智能呢？”魚線問。
“自然觀察智能，不只是要發現，更重要的是有調查和探索的能力。就是還要確認這個物體的歸類，判斷和研究這個物體的功能和用處。就好比他能識別出一塊石頭，但他只知道這是石頭，能幹什麼一無所知。但如果他具備完整的自然觀察智能，就會像我們一樣，敲一敲看一看，研究研究。他會弄清楚，這是哪一種石頭，硬度如何，成分大致是什麼。是能用來砌牆的石灰石，還是能用來打火的燧石，還是能用來燃燒的煤炭。這就比原來那種基礎的觀察和判斷要強大太多了。只是發現這是一個物體，然後標明它是未知物體，連歸類的能力都沒有，這還不能叫自然觀察或者自然探索。至少不完整。另外，這種能力強的人，在打獵、追蹤、種植、生物科學等方面，將會比普通人更有優勢。”
另外三人一齊噢了一聲。
葉新問：“要是具備了九種能力中的五種，是不是說，唯行可以算半個人了？”
魚線說：“我想差不多。龍哥，電鋸的那個戰略戰術系統直接拿過來用沒問題？”
“應該沒問題。感覺就像個資料包，相當於幫助軍人作戰的教科書。有了他，估計就能進行模式化的戰鬥了。我說的可是戰鬥，真正戰場上的那種。”
大塊兒說：“上戰場？那唯行不是變成特種兵了？”
另外三人一齊點頭，嗯了一聲。
“根據電鋸的一個觀察、策劃、實行功能，我們升級了應變模塊。現在他應變能力大增，理論上和我們一樣能夠及時處理突發事件了。策劃能力也上升了，說不定將來可以組織籌辦個小活動什麼的。”應龍說道。
“咦，Ｄ國人的模塊裡還有這功能？”大塊兒問。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也許是爲了應對戰場的變化。作爲一個單兵機器人，如果不能dú?lì作出形勢分析和臨時作戰的方案，也就是策劃一個行動的能力，那就無法戰鬥了。可能是這樣。”
魚線說：“我生rì很快就到了，到時交給唯行籌辦。全當測試了，怎麼樣？”
另外三人一齊點頭，“好啊好啊”。
葉新說：“講了這麼半天，倒底怎麼樣也不知道。光在這裡說來說去有什麼用。你們不是要測試嗎？快點開始，我也跟着長長見識。”
另外三人一齊點頭，“好啊好啊”。
大塊兒說：“我等不及了，先測測鼻子。咱們一人準備一個特殊氣味兒的東西，讓唯行關閉第一視覺聞聞看。要是猜中了，那就是好用了。”
唯行關上了視覺。
四個人站成一排，各自掏着自己口袋裡準備好的東西。突然三個人一起指着魚線說：“不許脫襪子！”
魚線趕緊說：“沒沒沒，我準備了別的。嘿嘿，現在大熱天的，誰還穿襪子？你們沒看見我光腳穿的涼鞋嗎？”
應龍對大塊兒一晃頭，示意他先上。鼻子是他仿造的，他應該第一個試試。
大塊兒興奮地舉起手上的塑料袋，打開密封口，遞到唯行面前一米左右的位置。整個大廳都關閉了門窗，爲了測試時不受風力影響，空調都停掉了。小口袋裡是他吃剩的一塊兒火腿腸。靜靜的大廳裡，微微有些憋悶。但是沒人覺得萎靡，都是全神貫注。
五秒過去了。十秒過去了。大家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都開始懷疑起唯行的嗅覺是不是根本就不行。十五秒過去了。唯行還是沒反應。大塊兒把火腿腸拿回自己面前，咬了一口，味兒挺濃的。於是又伸了過去。唯行還是沒反應。快二十秒了，大塊兒還伸着手臂。魚線看看應龍，有些失望。看來山寨來的東西，水平還是有差距。
“肉、脂肪。有輕微的**。”唯行終於開口了。
“怎麼花這麼長時間？我還以爲不好用呢？”魚線鬆了一口氣。
“等等，輕微的**？”大塊兒問：“你怎麼會這麼說？”
“測試樣品可能被氧化了。我只是根據數據判斷的，不清楚具體原因。我沒辦法看到是什麼物體。還有少量的苯.甲.酸.鈉，味道很弱，所以才發現。”唯行回答。
大塊兒對手上的火腿腸怒目而視，嘴裡卻還忘情地嚼着：“那不就是防腐劑嗎？媽Ｂ，包裝上都沒寫。黑心商人，以後再不買這牌子的火腿腸兒了。”側身又跟大家說：“唯行說的對，這東西放在口袋裡很長時間了，也該變質了。我看這鼻子挺厲害，應該是好用的。就是花的時間長了一點兒。你說，咱們要不要把他鼻孔改大點兒，鼻子向正前方伸出來一點兒？這樣也許聞出氣味兒的時間，可以縮短一點兒。”
葉新說：“不要！再大再往前，都要改成朝天鼻了。那唯行不成豬八戒了？”
大塊兒撓着大鬍子退回來：“也是，光考慮實用，忘了美觀了。”
應龍說：“魚線，該你了。”
魚線舉着一堆兒乾粉樣的東西，伸在唯行面前。這東西可能味道比較弱，不靠近點兒，就聞不出來。
同樣過了很長時間，魚線的手都舉酸了，唯行才說：“芝麻油、糖、焦糖、米粉。１％的可信度是芝麻糊。”
魚線點頭：“答對了。我從茶水間弄來的。唯行你真厲害。”
唯行高興地晃着頭，很是得意。
該葉新了，她站的非常靠前，舉着一張紙片來回扇動着。
唯行沒等很久就說：“９３％的可信度，這是葉姑姑的香水。香jīng、玫瑰jīng油非常明顯。”葉新很高興：“對了對了。”
應龍舉着一小瓶東西，其實就是橄欖油，氣味很弱。唯行聞了半天也沒聞出來。應龍想了想，把油倒出來搓在掌心，舉到唯行面前。唯行還是聞不出來。應龍幾乎快頂在唯行的鼻子上時，唯行說：“爸爸，只有４７％的可信度是橄欖油，還有一部分氣味從來沒聞過，無法判斷。”
應龍卻問：“咦，你怎麼肯定是我，而不是其他人？”
“聲納在視覺關閉的同時已經開啓。我一直能看到你們的行動，畫面很清楚，不過沒顏sè。你的身高很容易辨認。”
“那我呢？”魚線問。
“更容易辨認。你們四個體形差異很大，容易區分。叔的最好認。”
“看來聲納效果不錯啊。龍哥，你剛纔那確實是橄欖油嗎？”
“沒錯。”
“那爲什麼你在手上搓過他就聞得出來？”
“不易發出氣味兒的東西，靠的很近他也不能很快聞到。如果用手搓熱，氣味很快就能揮發出來。我發現唯行一個問題，可能是他聞氣味兒慢的主要原因。”
三人問：“什麼？”
應龍說：“他沒有呼吸！”應龍伸出食指指向自己的鼻子。“氣味兒不容易流經嗅探器。”
大塊兒眼睛一亮：“我明白了，怪不得電子鼻子旁邊會有兩道細槽和小孔，原來是幹這個用的。我們可以在他的頭部裝一個小型的抽氣裝置。向內吸取一小部分空氣，使氣流經過細槽。唯行就能跟電鋸一樣快速發現氣味兒了。我說電鋸怎麼那麼快就能聞出臭襪子，而唯行的反應慢了人家那麼多。呵呵，原來如此。”
“是他襪子太臭，還有揮發xìng。”葉新說。
大塊兒和應龍偷笑起來。
魚線趕緊扇風，誇張地指着窗外：“唉呀，這天太熱了。咱們先開空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