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說的哪裡話,我怎能把過錯怪罪到你身上呢?一個下人而已,死不足惜,妹妹何苦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心裡雖然想着這個威脅趕緊去死,但面上還是要說好聽點。
“是啊,你可是王爺的貴客,若是怪罪於你,王爺到時可不得要說姐姐?你倒是打得好主意,既能當回好人,又把咱們陷於不利地位了!”燕妃不明白瑾妃的真正用意,嬌哼了一聲說道。
這個蠢貨!
瑾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未免夜長夢多,她趕緊下了一把狠藥:“來人吶,還不給我把這個不懂規矩的奴才拖下去,及行杖斃!”
“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啊!”紅暮一直磕着頭,聲音都哭得沙啞了。
“瑾姐姐,我看這小丫頭也不懂事,不如這次就饒了她可好?妹妹今日剛醒,身邊的婢子若是失了性命,可不就有點……”賢妃也在一旁勸道。
炎夏看了她一眼,對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不管她是真善還是別有用心,至少現在都幫忙說話了,她會記住的。
瑾妃目光不明的看了賢妃一眼,嘴角劃過一絲冷意,義正言辭道:“賢妹妹,你平日兩耳不聞窗外事,可知若今日我放過這婢子,主子們的顏面何存?”
“可是……”賢妃還想說話,卻聽到一聲“呵呵”的冷笑。
她大驚失色地看向跪在地上冷笑連連的炎夏,不明白她怎麼在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
炎夏一直笑着,最後笑得都快直不起身了。
一屋子的人震驚的看着這個形同瘋癲的女人,脊背不約而同爬上冷意。她……她怎麼了?
瑾妃驚魂不定的看着炎夏,心裡大駭。不知道爲什麼,她竟然覺得這個女人身上有殺氣。
炎夏笑得肚子都痛了,穿越過來之後的經歷一幕幕涌上心頭,像是幻燈片一樣在腦海中播放着。她因爲抗旨被判死刑,關苑博被黃少爺當衆羞辱,因爲通緝被關入大牢……
這些有權有勢的人啊,他們的行爲真他孃的可笑!
她撐着手緩緩站了起來,直直的看着瑾妃,面無表情一字一頓的說道:“王妃娘娘,這裡現在是我的園子,我在自己的地盤上想做什麼便做什麼,還輪不到你來插手!對了,如果我記得沒錯,王爺應該吩咐過,任何人不得進入這裡。不知道如果我現在就去讓王爺來給我做主,他會責罰誰呢?”
哼,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好說不聽,非要打臉才高興嗎?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女人存心就沒打算讓自己好過。說是要杖斃紅暮,其實還不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越鵬濤既然想利用自己,那麼她也得好好利用一下越鵬濤纔對。
想在她的地盤上殺她的人,做夢!
瑾妃被她眼裡的戾氣嚇得一哆嗦,但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很快就冷靜下來,但是又被炎夏的最後一句話氣得夠嗆。好好好,居然搬出王爺來壓自己,我倒是真想看看,王爺是偏袒你這個民間女子,還是偏袒他的王妃!
“既然妹妹想讓王爺給你做主,若是本宮不答應,就不符合這待客之道。你去吧,本宮就在這等着,看看王爺怎麼給妹妹做主。”瑾妃涼涼的說道,安穩的坐在椅子上,只是指甲已經深深嵌入手掌內。
燕妃顯然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嬌笑一聲也坐下,抱着胳膊打算看一出好戲。
賢妃爲難的站着,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副焦急的樣子。
炎夏對着瑾妃冷笑了一笑:“你別急,去找王爺之前還有一件事沒有辦?”說着,就上去強行扶起紅暮,小丫頭的額頭上血肉模糊,混合着灰塵,看起來十分嚇人。
炎夏見狀,皺起了眉頭,這傷口要是不好好處理,只怕以後會留疤。她從懷裡掏出越鵬煊留下的止痛丸,餵了一顆給紅暮,然後用清水幫着清理起傷口來。
她做這一切的時候,瑾妃一直冷眼旁觀。炎夏也不理她,等清洗得差不多了,她把紅暮按坐在瑾妃身旁的椅子上,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大聲說道:“紅暮,你就好生坐在瑾妃娘娘的身邊,這椅子本來就是任何人都能坐的。如若有人不同意這個觀點,那隻能說明,那人不是人。”
她這一番指桑罵槐,罵的是誰大家心裡都清楚。
燕妃抿着嘴笑起來,瑾妃卻是勃然大怒,小棗眼見着自己的主子受欺負了,一步跨上來“啪”的一巴掌就打在了紅暮的臉上:“狗東西,這地方是你該坐的嗎!山間野婦不懂規矩胡言亂語,你在王府呆了這麼多年,莫非也跟着犯糊塗不成!”
她這一巴掌打得極狠,紅暮的半張臉已經高高的腫了起來,五根巴掌印十分清晰。
炎夏肺都要氣炸了,沒想到自己的意氣用事居然連累的紅暮又捱了次打,當場運足了氣一巴掌打了回去:“我的人你也敢碰,找死!”
她功力深厚,小棗當場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直到撞在了一根柱子上才停了下來,“哇”的吐出一口鮮血,嘴巴卻“嗚嗚”叫着吐不出一個清晰的字。
仔細一看,她的整個下頜居然被炎夏打得脫了臼,歪向了一邊。
“你居然敢打我的婢女!”瑾妃再也坐不住,一下子站了起來指着炎夏厲聲說道,小棗這麼多年跟着自己,就連燕妃和賢妃都要給幾分薄面,今天居然被這個剛進府的女人傷得如此重。這個氣,她哪能咽得下?
炎夏毫不在意的抖了抖手,剛纔用力過猛,自己的手掌也有些疼,看都沒看瑾妃一眼:“你的人不也打了我的人,還好意思說我呢?堂堂一個側王妃,居然如此不講理?”
她故意把“側”字咬得很重,反正這臉皮是撕破了,她乾脆還在瑾妃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這一下可真把瑾妃氣得要發瘋了,她尖叫着揮動着指甲朝炎夏臉上抓了過去:“你這個小浪蹄子嗎,看我今天不撕爛了你的嘴!”
此時的她面色猙獰滿嘴髒語,哪還有平時的半分雍容華貴。
“何事如此喧譁?”就在場面混亂快要控制不住的時候,一個威嚴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接着一個越鵬濤就踏了進來。
他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立體的臉龐顯得更加冷峻,讓房間立刻靜了下來。
見到房間裡的一幕,又看到臉頰紅腫的紅暮和倒在柱子旁口吐鮮血的小棗,他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隨着他的到來,三位王妃趕緊迎了過去,連瑾妃都一瞬間變成了溫順的小綿羊,款款行禮,嬌聲說道:“臣妾見過王爺。”
炎夏被她們的驚人的態度轉變唬得瞪大了眼睛,覺得要是放在現代,中國的影視產業可就有救了。這演技,連奧斯卡都配不上她們啊。
越鵬濤在書房等着炎夏,但是過了很久都沒有見到人影,直到有家丁來報說三位王府闖入了聽楓園,他這才趕了過來。
只是沒想到,剛進門,就看到了如此混亂的一幕。
有些不耐的掃了眼行禮的三個女人,他把目光投向了屋內唯一站着的炎夏身上。
炎夏見到他望了過來,即使腿都有些發軟了,但還是強撐着,哼了一聲把頭扭向了別處。
看看吧,這就是你沒管好的女人!
越鵬煊沒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深邃的眸子暗了暗,又冷冷地看向瑾妃,語氣中的寒意令人瑟瑟發抖:“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下令說過,閒雜人等不可擅入聽楓園嗎?”
他話語簡潔,但其中的怒意顯而易見。
瑾妃身子一軟,差點嚇得摔倒,硬着頭皮說道:“臣妾和兩位妹妹不過是見到這位姑娘醒了,想着怎麼着也該行行地主之禮,這才特意前來看望嗎?是不是啊,燕妹妹,賢妹妹?”
燕妃翻了個白眼,這瑾妃明顯是想拖她們下水,於是嬌笑着像水蛇一般攀上了越鵬煊的身子,聲音柔得都快滴出水來了:“王爺,人家就是想來關心下姑娘嘛,這也有錯了嗎?”
說完,嫵媚的眼睛已經飽含淚水,波光粼粼的。
賢妃垂首沒有說話,專心眼觀鼻,鼻觀心。
炎夏撇了撇嘴,不屑地翻了一個白眼。她們當越鵬煊瞎啊,來看望自己,還能把兩個婢女看望成這樣不成?
既然她們這麼能演,自己若是不配合一下,還真對不起她們的賣力表演。
於是她使勁睜着眼睛,直到眼睛發酸流了些淚出來,她才扭着腰肢柔弱無骨的走了過去,把燕妃擠到一邊,扶着越鵬濤的胳膊媚聲喊了起來:“王爺~~您可一定要爲民女做主呀~~”
她把尾音拖得極長,還顫了顫,自己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越鵬濤手臂的溫度透過衣衫傳了過來,她只覺得自己好像扶住了一塊熱鐵。她很想甩開,但戲還得演下去。於是還半仰起頭,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的眨啊眨的。
越鵬濤又哪裡會猜不到她這是想拿自己當槍使,但他沒有甩開炎夏的手,反而曖昧的摟住她纖細的腰肢,把俊臉湊到她臉邊沙啞着聲音道:“哦,你要我怎麼爲你做主?”
炎夏的身體一下子僵硬了,我靠,他這是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