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冷冷的,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你動作倒是快,想要領導兄弟們,你可有問過我答不答應?”鐵龍的聲音從後面虛弱的傳了過來,炎夏回頭一看,就見到他捂着胸口虛弱的從房裡走了出來。
他沉着臉一步一步走到她旁邊,一眼就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那男人,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炎夏輕笑着看了他一眼:“喲,醒了?比我想象的要快啊……”
“你!”鐵龍的臉都黑了,拳頭握得關節泛白,恨不得把面前這個巧笑倩兮的女人一拳頭打碎,但是武力不如人,他只得嚥下這口氣:“你何苦又要傷人?”
炎夏懶得解釋:“你管得着嗎?對了,忘了告訴你,現在你跟他們一樣,都是我的屬下了。老大我的身邊,豈是你說站就能站的!”
說着,她眼神陡然變得凌厲,一腳就要踹他下去。
鐵龍的反應十分迅速,在她剛出腳的一剎那就飛身掠了出去,站到她對面冷冷的道:“男子漢大丈夫,豈能仰女輩鼻息?我就算是把兄弟們解散了重新過回居無定所的生活,也絕對不會屈從於你的。”
炎夏狡黠的一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說着,猛地上前捏住鐵龍的下巴,拿出一粒丸子就丟進了他的口中。
鐵籠大吃一驚,剛想吐出來,誰知炎夏一下子合住了他的下巴重重的往上一擡,“咕咚”一聲,他身不由己的把丸子吞了下去。
“你***給老子吃了什麼!”他眼眥欲裂,張開嘴就用手指去摳喉嚨,試圖把丸子吐出來,然而只換來了幾聲乾嘔。
炎夏拍了拍手:“沒什麼,就是江湖上有名的毒藥,一日喪命丸而已。”
鐵龍一聽,眼睛變得通紅:“你這毒婦!”
炎夏笑得十分卑鄙娓娓道來:“一日喪命丸呢,是由神醫莫等閒用七種不同的毒蟲,再加上鶴頂紅,提煉七七四十九日而成。服用了一日喪命丸的人呢,一天之內會武功盡失,筋脈逆流,最後血管爆裂而死。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喉嚨酸酸的,四肢無力?”
鐵龍嚇得魂飛魄散,感覺了一下後,點了點頭。
炎夏一拍巴掌:“那就是了,毒藥已經開始發作了,要是再沒有解藥的話……”
“你快給我解藥!”鐵龍急忙說道,扶着柱子虛弱的支撐着身體。
炎夏像是沒有看到他這副樣子一般,踱着步子滿臉的爲難:“哎呀,不行呢,你都說要解散兄弟們了,往後沒人聽我的話,我豈不就成了光桿司令了?既然這樣的話,我爲什麼要給你解藥呢?”
她說完,就看着鐵龍,眼睛眨啊眨的。
你真卑鄙!
鐵龍心裡暗罵,迫於生命的威脅,不甘心地說道:“從今天開始,我鐵龍,甘願聽你調遣!”
那些山賊們眼裡的希望一下子破滅了,以前的頭都發話了,他們這羣小嘍囉除了服從,還能怎樣?
站在下面的浣紗見到似乎完全變了樣的炎夏,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炎夏讚許的點點頭:“明智的選擇,你還挺識時務的嘛!”說完,從袖子裡又掏出了一顆白白的丸子扔了過去:“囉,解藥。”
鐵龍一把接住,立馬丟進了嘴裡,神色這才緩和了一點。
“對了,這隻能暫時壓下你體內的毒,不能完全解毒。你若是不想毒性發作,每隔半年,都要找我要一次解藥。”炎夏淡淡的加上一句。
鐵龍一口氣憋在喉嚨裡,差點破口大罵。但是事已至此,要怪就怪自己技不如人,於是沉默着沒有說話。
在一旁的許三看着炎夏,眼裡滿是崇拜。高手啊高手,不能讓所有人都服她,那就只讓這裡最強的人臣服,真是手段高明啊……
短短的時間內,炎夏在衆人心目中的地位直往上升。她把那些被關着的女人都放了出來,專門騰出一間房讓她們休息一晚,第二天再給她們一些盤纏,讓她們各自回家。
忙完了這些,她才和浣紗、紅暮回房休息了。
路上,紅暮問道:“姐姐,你怎麼會隨身帶着毒藥啊?”
“嘿嘿,我哪裡會有毒藥啊,不過是路上買的山楂豆和糖豆而已。”想到鐵龍那魂飛魄散的樣子,炎夏就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肩膀一聳一聳的。
之後的幾天,炎夏重新這裡好好整治了一番。
她把這個團伙命名爲四花門座下的“大刀幫”,然後規定只許打劫那些爲富不仁的,並且每隔半個月,就拿出一些錢財去山下救濟那些窮苦的老百姓。不許擄山下的婦女,廚娘是聘請了一個手藝好的中年婦女。
面對她的大刀闊斧,鐵龍默默地選擇了無視,只有許三那個馬屁精鞍前馬後的跟着,還時不時發自內心的誇上一句:“女大王好點子!”
如此在這裡呆了一個月,隨着兩次的下山救濟百姓,他們的名聲在百姓中也越傳越好。原本抗拒的山賊,因爲幫助了別人,心態也發生了改變。
這中間,還不斷有新的成員加入進來,炎夏當然表示歡迎。炎夏山的名頭也越傳越響,很快的,一些富人都不敢從這裡走了。
那一天,炎夏和鐵龍、許三秉燭夜談,第二天,許三就帶着幾個人到山下住了幾天,再回山的時候,他拿了一些錢又下山了。
幾天後,“大刀鏢局”就紅紅火火的開張了。因爲這個時代還沒有出現過鏢局,所以經歷了短暫的冷清後,生意越來越火爆,漸漸的又開了第二家、第三家。
這時,京城那邊也傳來了大皇子越鵬濤奪權成功,太子和皇后被斬首於午市的消息。炎夏得知後,眼睛頓時就溼潤了。
越鵬濤,恭喜你得償所願。
眼見着“大刀幫”也日漸走上了正軌,炎夏覺得是時候離開了。
紅暮早就在這裡呆得快要發黴了,聽到要走的消息後,當即就衝進房裡收拾起包袱來。
經過了這麼多天的朝夕相處,鐵龍從最開始對她的厭惡已經變作了一種朋友的感覺,聽到她說要走之後,表示一定要安排歡送宴,許三也專門趕來回來。
酒宴上,除了浣紗在廚房裡幫忙,幾個主要的人都到齊了。
鐵龍倒了滿滿一杯酒,敬炎夏道:“炎夏,我開始從來沒想過我們這羣亡命之徒,有朝一日也能光明正大的行走在世人間,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我敬你!”
說着,一仰頭就喝光了酒。
許三的眼睛都紅了:“是啊,女大王。最開始的時候,我其實不是真心佩服你的,之前的說好說,都是爲了保命。但是現在,我許三是真心真意的服你,我也敬你一杯!”
炎夏看着這兩個人,感慨萬千。
其實一開始,她只不過是想玩一玩,看看自己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誰知道玩着玩着,自己居然玩出了真感情。這些山賊也是一羣苦命人,想想也是,要不是走投無路了,誰會願意落草爲寇呢?
現在,看到“大刀幫”居然能發展壯大成這樣,她心裡是萬分自豪的,就好像自己付諸心血培養的孩子一天一天變得強壯,她看在眼裡,心裡是萬分的自豪。
特別是眼前這兩人,一個負責文,一個負責武,就像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一下子要離開了,她的眼眶也紅了起來。
端着酒杯正欲說什麼,突然聽到外面傳來浣紗的尖叫聲:“你這是要幹什麼,走開!救命啊,小姐快來救我啊!”
浣紗出事了!
炎夏心裡一驚,把酒杯一扔就飛奔了出去。
鐵龍和許三面面相覷,也趕緊跟在了後面。
循着聲音,炎夏跑到了房子後面的柴房處,只看了一眼,她的血一下子就涌到了頭頂。
只見浣紗像是一隻脆弱的小鳥一樣,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她的左邊肩膀上的衣服已經被扯破了,白雪的肌膚露了出來,上面還印着大片大片的紅印。
見到炎夏來了,她的淚水一下子流了出來,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小姐……”
這是因爲自己受了這麼多苦的浣紗啊!
炎夏的眼睛一下子紅了,耳朵嗡嗡的聽不到一點聲音。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男人的脖子已經被擰斷了,眼睛怒睜氣絕倒地。
浣紗一下子就爬起來,飛快的整理自己破碎不堪的衣服:“小姐,你怎麼纔來啊,嗚嗚……”
她的哭聲把炎夏的心都要哭碎了,蹲下來把浣紗抱在懷裡,她細聲安撫道:“別怕,別怕,我來了,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了。”
鐵龍和許三看了看那個死去的人,互看一眼,同時皺了皺眉頭。
經過了這事,歡送宴是再也吃不下去了。炎夏把浣紗扶進房裡休息,又讓紅暮照顧着,這才臉色鐵青的走了出來。
許三小心地看了看她,又把鐵龍望了一眼,直到鐵龍朝他點頭後,才鼓起勇氣對她說道:“女大王,我覺得今天這件事情很蹊蹺。”
“蹊蹺?你是說浣紗嗎?”炎夏的聲音冷了下來,轉頭看着許三,眼裡是洶涌的憤怒和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