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老子是有錢人了”的自豪感油然而生,炎夏又擺了幾個造型,直到門外傳來了青竹的催促聲,這才手忙腳亂的收拾起來。
穿戴完畢後,她走了出去,正想跟青竹炫耀一番,卻見到他冷冷的一笑,寒光一閃,一把匕首已經直直的刺入了她的腹中!
“刺啦”一聲,衣帛被撕破的聲音刺耳的響起,剛進門的紅暮被這一幕嚇到了,扯着嗓子就尖叫了起來:“啊啊啊,青竹殺人啦!”
說完,就一頭撞了過來。別說,她小小的個子,撞起人來還挺疼的。青竹被她撞得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好幾步。
炎夏筆直的站着,低頭一動不動的看着還掛在衣服上的匕首,嗤了一聲:“青竹,你真是個幼稚鬼。”
說着,鄙夷的皺着鼻子把匕首拔了下來,“叮”的一聲就扔在了地上。
只見她衣服破了個洞,卻沒有半點血流出來。
紅暮都看傻了,感到腦袋有點暈:“姐姐,你沒事?”
她的尾聲揚的很高,完美表達了她“日了狗”的心情。
炎夏擺了擺手:“沒事沒事,你再去幫我那一套男裝過來。”說完,就像是彌勒佛一樣摸着肚子嘖嘖稱奇,“果然是件好寶貝啊,太厲害了,以後老子走路都得橫着走了。”
青竹笑着走了過來,揉着被紅暮撞疼的胸口,苦笑着說:“想不到你這個小不點,發起火來居然跟頭小牛似的,撞死本公子了……”
紅暮的臉一紅,瞪了他們一眼,小跑着出去找衣服了。
炎夏還在不停地嘀咕着“好寶貝啊好寶貝”,青竹得意的一笑,好像這黃金軟甲就是他的所有物一樣:“怎麼樣,是不是覺得自己撿了個大便宜?”
炎夏愣愣的點點頭,何止是大便宜啊,簡直是大大大大便宜啊。這就跟遊戲裡買了件反傷甲一樣,黃蓉的軟冑甲差不多。呃……也沒那麼厲害,但生命也得了一個大大的保障啊。
青竹興致勃勃的講解起來:“你別看這麼一件小小的東西,可是花了十年才能做出這一件。而且啊,這世間也僅有這一件了,因爲做出這件黃金軟甲的大師已經仙逝了。你穿上這件軟甲,尋常的兵器是絕對近不了你的身的。”
“而且啊,用來製作軟甲的金絲,必須由極純極純的黃金提煉。你也聽說過‘真金不怕火煉’吧,這件軟甲不僅火燒不溶,水也滴不透。現在,王爺就怕它送給你防身了,怎麼樣,是不是對我家王爺的感慨感激涕零?”
青竹看着雙眼含淚的炎夏,關切的問道。
卻見炎夏的嘴角抽了抽,然後一聲爆笑傳了出來,她抹着眼淚哈哈大笑:“哎喲不行了不行了,笑死我了。”
青竹剛纔說得神采飛揚唾沫橫飛的樣子,真像電視裡推銷產品的解說員:“原價一千九百九十八,現在只要九九八!九九八,九九八,南非真鑽帶回家,速來從購,速來從購!”
青竹的臉都黑了,咬牙切齒卻又暗含着一絲不解的看着她,不明白她在笑什麼,只覺得她的笑肯定是嘲笑,正想着要不要用針把她扎傻呢,紅暮就抱着衣服進來了。
這場鬧劇終於拉下帷幕,再出來時,已經又是個相貌堂堂的英俊公子哥。她的個子拔高了不少,身材挺拔,比前一次的更爲瀟灑。
兩人說說笑笑的走出了聽楓園,在路上卻碰到了一身寶藍鎏金邊長袍的越鵬濤。他逆光站着,全身像是鍍上了金光。
“王爺,您怎麼在這?”青竹走上去問道。
“哦,我來找你有點事。”越鵬濤回答道,目光卻移向了站在一邊的炎夏,見到她男裝的樣子,愣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
炎夏原本想屈膝行禮的,但自己現在一身男裝,做那個動作未免有些娘炮,於是兩手握拳往前面一擺,當作打過招呼了。
越鵬濤見狀,眸子微微眯了眯。
青竹在越鵬濤面前,一直都是盡忠盡職的,聽到越鵬濤說有事要自己做,問道:“什麼事?”
越鵬濤看了炎夏一眼,然後說道:“你去把關於越鵬懿家中親眷還有秦歡的資料整理一樣,今天下午拿給她看一看。”
青竹點了點頭,轉身看了一眼乖乖候在一旁的炎夏,有些爲難:“王爺,小炎她……”
“我陪她,你去吧。”越鵬濤雙手負在身後,吩咐道。
“啊?”炎夏和青竹同時驚歎了一聲,只不過青竹的驚歎帶着一絲驚訝和曖昧,而炎夏的驚歎則完全就是不願意和見了鬼了。
炎夏舔了舔嘴脣,滿臉堆笑:“既然你們都忙,那就不用爲了陪我浪費時間了,我自己一個人也能逛的。”
越鵬濤不由分說一把拽過她,大步往門外走去:“難道你自己有錢?”
炎夏聽了這話,本能的覺得有些憤怒,但過後一想,這就是事實,於是乖乖閉了嘴。
青竹看着兩人一高一矮共同離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然後發現自己的樣子有點傻,於是趕緊換上深沉的表情離開了。
這邊,炎夏的手被越鵬濤緊緊握着,感覺像是被一張大大的蒲扇包住了一樣。越鵬濤掌心的溫暖透過皮膚直達心裡,她嚇得一陣心悸,趕緊掙脫了出來。
越鵬濤的眼裡劃過一絲不滿,但也沒有再去抓,只是覺得心裡突然空了一下,但這種感覺很快被炎夏的一句話破壞了。
炎夏覺得自己剛纔的舉動可能會讓越鵬濤感到尷尬,她貼心的想緩解這種尷尬,於是畫蛇添足的解釋道:“王爺您別誤會,我是怕別人誤會您有龍陽之好。”
這話一出,她感覺兩人的氣氛越發的尷尬了。
越鵬濤眼角抽了抽,心口一陣發堵。
好在沒多久,他們就來到了集市上,人潮洶涌的熱鬧之感很快就沖淡了尷尬。
每次炎夏上街時,都有種新鮮感,似乎每次都能發現什麼新奇的玩意,比如她發現一處的街角里突然多了一個賣烤紅薯的老奶奶,隔了老遠都能聞到烤紅薯的甘甜傳過來。
她的饞蟲一下子就被勾起了,望着那個方向只咽口水,卻又不好意思跟越鵬濤說,就那麼眼巴巴的看着。
越鵬濤無語的看了她一眼,她咽口水的聲音太大了他無論怎樣都忽視不了,於是擡腳走了過去:“你想要什麼直接過去就是。”
炎夏不好意思的一笑,然後歡快的跑了過去,對着老奶奶甜甜的一笑:“奶奶您好,給我選個大個的!”
那老奶奶擡頭一看,居然是個如此俊俏的小夥子,臉頓時笑成了一朵花,連聲應道:“好嘞,奶奶給你挑個又大又甜的!”說着,就低頭看了看,然後拿出油紙一下子從若干紅薯中挑了一個包好,遞給炎夏,“就它了,小心燙。”
“謝謝奶奶!”炎夏的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正要剝皮,卻見到站在一旁的越鵬濤,又說道,“奶奶,您再幫忙挑個大的給我哥哥!”
說完,就一指越鵬濤。
越鵬濤皺了皺眉,他從來不吃這些粗食,正要拒絕,卻聽到老奶奶爽朗的笑聲響起:“哎喲,又是個俊朗小哥,好好好,奶奶啊再好好選一個!”
於是拒絕的話就嚥進了肚子裡。
拿着包好的紅薯,越鵬濤看了一眼已經開吃的炎夏,微微一笑,然後掏出了一粒碎銀遞給了老奶奶,和炎夏一起離開了。
身後傳來老***驚呼聲:“小夥子,給多啦,給太多啦!”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裡看到了一絲笑意,然後一起選擇了無視。
只不過看到手裡黑黢黢的一團時,越鵬濤皺着眉,顯得有些無措。炎夏吃得津津有味,回頭見到他手裡的紅薯動都沒動,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有些古怪的問道:“你不會是不知道要怎麼吃吧?”
越鵬濤聽了這話,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像是自由女神舉火炬一樣舉着烤紅薯,奇怪的樣子引來了不少行人的側目。
炎夏的嘴角撇了撇,嘆了一口氣,然後對着越鵬濤點了下頭:“來,把紅薯拿過來,我教你。你先把外面的皮剝開,哎呀,皮上沾了這麼多,不能浪費,你快點吃掉!”
說完,就不由分說的把沾着肉的皮遞到了越鵬濤的嘴邊。
她的樣子行雲流水,連越鵬濤都不自覺地張開了嘴咬了一口金燦燦的肉。一陣難以言訴的甘甜軟糯感襲來,烤的鬆鬆軟軟的肉入口即化,齒間滿滿都是甘醇的香味。
越鵬濤一下子就睜大了眼睛,他真的沒有想到,如此其貌不揚甚至還有點醜陋的東西,居然比他吃過的大多數珍饈佳餚都要美味!
就着炎夏的手,他不自覺地把那塊紅薯肉全都吃光了,到現在,他纔是明白了爲什麼炎夏見到烤紅薯會露出餓狼見到肉的表情,原來這些隱藏在市井中的食物,纔是真正的美味。
於是也顧不得形象了,笨手笨腳的學着樣子剝開皮,他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