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想好了,今日皇叔遠道而來,朕唯恐怠慢。你就以福壽爲題,七步之內作詩一首,也算是聊表朕的一片孝心吧。”
嘎!
炎夏臉色一僵,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他媽什麼跟什麼,你這樣也太草率了吧!可憐她想星星想月亮,就是想不到一個老頭子身上去啊!
“哈哈,好啊,老頭子我也正好想看看女娃娃會作出什麼詩呢!”越鶴彬拍着手大笑,滿臉人畜無害。
好你妹!
炎夏都快要哭出來了,但是沒人聽見她心裡的哀嚎,皇上滿懷希冀地說:“炎姑娘,這就開始吧。”
在衆人的注視下,她硬着頭皮緩緩邁出腳步。
一步,一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
兩步,手牽手一步兩步三步四步往前走……
我擦,這都他媽什麼跟什麼,滾出我的腦子。快想啊,福壽啥玩意啊……
現代的神曲此刻衝擊着她的大腦,她的思維都快凝固了。周圍所有的聲音都已遠去,她手腳一片冰涼,機械地往前走,嘴脣哆嗦着,說不出一句話。
就這樣,衆目睽睽之下,她走完了七步後,連個屁都沒崩出來。
全場愕然。
皇上震驚的看着她,愣了半晌之後才勃然大怒,“砰”的一下猛拍桌子,厲聲喝道:“炎夏,你好大的膽子!”
這一喝,天子龍威一層層動盪開來,底下的大臣一個個屏着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這一喝,也把炎夏驚醒了。
看來是在劫難逃。
也許死亡的恐懼逼來,反倒讓她鎮靜下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她整個身子俯在地上,聲音悶悶的但能使所有人都能清楚聽到:“民女有罪,請聖上責罰!”
皇上怒極反笑:“哦,你且說說你有何罪?”
她擡起頭,不卑不亢的直視帝王:“民女罪在誇大才貌,欺瞞聖上。民女自知罪不可赦,但是……”她頓了一頓,又卑微的俯倒在地,重重一磕,“民女懇請皇上饒過民女的家人,他們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啊。”
四下一片譁然,有的小姐已經開始議論起來,只是內容有些不堪。越鵬濤皺着眉頭看着縮成一團的女人,難道她真的不怕死麼?
皇后臉色冰冷,這個女人這麼不把朝鳳宴當回事,還在衆位官員面前生生丟了皇家臉面,實在可惡。沒等皇上發話,她已經冷聲開口:“你既已知罪,那便好。來人啦,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拖出去,即行杖斃!”
炎夏淒涼一笑:“謝皇后娘娘,只是民女的家人……”
“你雖欺瞞,倒也有情有義。你放心,朕不昏庸,你的家人,朕不會動。”皇上見她這麼關心家人,心裡也有些觸動。
炎夏鬆了一口氣,這就好,總算沒有連累他人。只是炎小姐,你的生命就這樣被我斷送了,你不會怪我吧。
沒等她多想,立刻有兩個侍衛過來鉗住她準備拖走。越鵬濤不知怎麼的,看到她一雙滿是死氣的眸子,心裡突然有些着急,身形一動正要開口,一個人卻搶先一步。
“且慢!我說侄女啊,今天是你的壽辰,見到血光恐怕不吉利吧!”越鶴彬笑眯眯地開口,眼睛卻看向炎夏滴溜溜的轉。
炎夏心裡一暖,眼睛氤氳着一層水汽,被她硬生生逼回。
“哦,那依皇叔之見,應該如何?”皇上道。
“她犯下這等大罪,自是饒恕不得。就先關進打牢,改日再行責罰吧。”
皇上想了一會兒:“那就依皇叔所說,現將此女押入天牢,擇日行刑!”
聽到這話,炎夏心裡五味雜陳。她感激地看着那個笑眯眯的小老頭,這估計是她在人世間碰到的最後一絲溫暖了。
她的出現就像一場可笑的鬧劇,觀衆散場了,鬧劇結束了,她也被推入了暗無天日的大牢等死。
換上囚服,幾個獄卒粗魯的擒着她往牢房中走去。和電視上一樣,剛進去就聞到了屎尿雜陳的噁心味道。她就像是小白兔,被關在裡面的犯人用目光兇狠地盯着。
“幾位大哥,請問你們要把我關在哪裡啊?”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跟別人關在一起。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聽別人講,那些新犯人入獄後,都會被老犯人狠狠的教訓。她可不想砍頭不成,倒先在牢裡掛了。
可抓着她的獄卒就跟屁都沒聽個似的,連聲冷哼都沒給她。
真正到了這個時候,她才本能的覺得害怕。但是獄卒沒義務在乎犯人的心情,用力把她往前一摜,“咔擦”一聲上了鎖。
她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死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