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不曉得,這一決定,讓他陷入萬劫不覆之境地。
若李荀也好,李心也罷,反正都與虞雲荻無關,元宵節李心駕車大鬧碼頭的時候,她正在飄雪閣與李墨喝酒,而且還喝醉了,一醉便是好幾日,待她醒來,已經是太病危,張榜求醫的環節。
她知道自己漏掉了很多精彩,但是並不遺撼,因爲她知道接下來有更好玩的,而且,這飄雪閣的酒果然是好酒,飄雪閣的景也是好景,內心裡居然暗暗盤算,有空也去預約一回,再去喝喝那酒。
又想到以自己的身份怕是預約不到,便又想到了李墨,要不,讓李墨再預約一回?
綠漆門院裡的姑姑柔嘉,原本是在宮裡做事的,據還是老太后近侍,一年前,老太后病逝,柔嘉姑姑原本可以憑着宮中老人的身份在深宮求得一隅之安,月例還並不低,然而她卻自請出宮,之後便被顧相排在這綠漆院內,專職照看虞雲荻這裡的一應事務。
開始的時候,爲免獨孤解意生出反感,她像個尋常老媽一樣做好自己手邊的事情,後來,便有意無意地爲虞雲荻提供些消息,別,真還都是虞雲荻感興趣的,虞雲荻也漸漸地感覺到這位柔嘉姑姑似乎知道不少宮裡的事情,於是便虛心請教。
特別是有關李荀的事情,之前她聽顧相國過,這李荀似乎與當年獨孤傲之死一事有關,並且就是爲此事被幽禁。可那時候顧相國並未告訴虞雲荻,這位太叫什麼名字,後來還是柔嘉起太病危張榜之事,她才得知這位太叫李荀,又憶起那日在元宵鬧市,自己的錢袋被乞丐搶奪,是一位叫李荀的公幫忙攔截……
而且那日自己在競技臺上時,李荀似乎也在臺下,當時她見他穿着打扮及氣質,不似尋常人,莫非,此李荀便正是太李荀?那這些機緣,倒是巧得很……
而柔嘉對太李荀的法是這樣的,“起這位太荀,當年正是老太后最喜歡的孫兒,不但是因爲他是皇長孫,更因爲此人自便聰明好學,兩三歲的時候便能背得三字經,七八歲已經學完四書五經,待到別的孩纔剛剛入學識字的時候,他便已經學習政法機要之學,熟讀各類兵書史書,乃是世間極少有的人才。”
顧相國李荀與獨孤傲之死有關,按照道理,虞雲荻既然頂着獨孤解意的身份來此,該與獨孤解意一樣,將李荀看成是敵人。
可是畢竟她清楚知道自己是徂徠山傳人虞雲荻,而並非獨孤傲之女獨孤解意,因此對於獨孤解意之父仇無法感同身受,並且獨孤解意若是真有心復仇,該以她自己之力,而非通過虞雲荻,因此她在聽了柔嘉這些話後,不但對李荀並無惡感,反而很有興趣。
便又問,“如此這般聰明之人,想必我父親生前,定是喜歡他的緊,一個爲政家大儒,一個爲後起之秀,應該會有惺惺相惜之情,爲何後來傳,他竟是害死我父親之人?”
柔嘉卻又道:“太有沒有害死獨孤先生,以奴才這般的身份,是無法得知的,但是獨孤先生與太卻並非忘年之交,而是從開始便爭鋒相對,獨孤先生更一度希望皇上能廢去太,另立他人。當時的老太后聽到消息,立即反對,力保太,以使太依舊是太。”
“真是奇了怪了,我父親即是天門客,又是大儒身份,按道理,儲君若是沒有大錯,該不會如此反對,莫不是這位太,以前做了什麼特別不好的事情,令我父親大人反感?”
柔嘉卻道:“這就不知道了。”
之後又道:“老太后至死,依舊放不下自己的皇長孫,可惜太被幽禁,終究沒有被允許拜見老太后,使老太后遺撼而死。以奴才來看,太李荀自幼得長輩愛護,他自己亦是尊老愛幼,並無大錯,否則不會早早被立爲太,現在落到如此下場,此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虞雲荻點點頭,忽然道一句,“你每每提及老太后,便一臉尊崇,可是與老太后有什麼關係?”
柔嘉連忙跪下,對於自己自請出宮並被顧相排於綠漆門院內做事的事情並不隱瞞,和盤道出。
虞雲荻聽聞後,卻是親自將她扶起,“原來你與老太后有如此淵緣,不過,既然是我義父安排,想必是極信得過你,那麼我便也信得過你,柔嘉姑姑,以後還請您多多關照。”
“主嚴重了,奴才該做的。”
……虞雲荻又道:“按道理,太李荀不過是落水,既然被救出,總歸是沒有什麼大礙,怎會病危不醒?”
柔嘉神色悲傷,語氣卻平靜,“時也,命也,大概是命數到了,他的痛苦,要就此結束。”
虞雲荻凝眉片刻,終於道:“柔嘉姑姑,請你去揭皇榜。”
柔嘉疑惑道:“主您這是要——”
“我以前在宛城的時候,也有人落水,幾日不醒,後來便用一奇特方治好,恰好我便知道這方是什麼。”
柔嘉激動道:“主之言可是當真?要知道,入宮救太,要是治好便罷,若是治不好,有可能會重罪加身,主可不能當玩笑。”
“姑姑你放心,我心中有數。”
柔嘉再等片刻,發覺虞雲荻並沒有改變去宮裡救太的主意,於是便出門揭皇榜去了。
虞雲荻的脣角不由挑起一抹笑,她是真的有救太的法,以前在徂來山的時候,的確是有一偏方,可以救落水之人,使其起死回生。
而她之所以要救太李荀,只是通過這段時日的觀察發現,二皇陳王李忠與蔣家同氣連枝,已經爲一體,而蔣虎是連皇帝都忌憚的勢力,否則那郭氏在得到馮跋有可能看上其女時,便那麼大刺刺的入宮求放過?
而太李荀,有可能是現如今,唯一能夠與蔣虎及李忠抗衡之人,或者,只要太李荀活着,依照南越立長不立次的規矩,還是有可能繼續維持太之位,而至陳王李忠無法得到太之位,更無法得到龍位,所以李荀雖被幽禁,總歸還是能夠李忠及蔣家造成一定的威脅。
她之所以把李墨排除在外,是因爲她覺得李墨並不是有野心的人,他似乎只對盜墓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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