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天宇22號”、“書友10060419524572”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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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當人民軍入城的時候,整個漢城都沸騰了。
大街小巷到處都是歡呼聲和敲鑼打鼓聲,這時候正是文工團發揮作用的時候,無論是人民軍的還是志願軍的,全都卯足了勁在街頭巷尾拉開了場子。打板子的有,朝鮮舞的有,扭秧歌的有,說書的有,表演雜耍的也有……
屋檐上、街道上、樓房上,鋪天蓋地的都是標語,人民軍的通訊兵正忙着沿路掛着大喇叭,我知道那是爲了能讓全城的人都聽到金日成的講話。
一名志願軍戰士的演講者站在高臺上握着拳頭高喊:“爲了朝鮮的獨立自由,爲了中國和東方的安全,更英勇地前進吧!全朝鮮、全中國和全世界人民都以你們的勝利而驕傲,都爲你們的勝利而歡呼。前進!向大田前進!向大邱前進!向釜山前進!把不肯撤出朝鮮的美國侵略軍趕下海去……”
接着戰士們也個個都跟着高舉着拳頭高喊:“向大田前進!向大邱前進!向釜山前進!把不肯撤出朝鮮的美國侵略軍趕下海去!”
瘋了,整個世界都瘋了!
就只有我一個人坐在臺階上默默不語,對於知道歷史的我來說,這實在是沒什麼好慶祝的。整個第三次戰役打下來,我們連美軍的影子都沒有摸到,這不禁讓我想起了第二次戰役時志願軍對美軍設下的誘敵深入之計,眼前這一仗跟那時我軍一路把美軍放到鴨綠江邊是多麼相似啊!所不同的只是美軍是在鴨綠江邊撒尿,而我軍是在漢城跳舞……
“嗡……”隨着一聲噪音,掛在電線杆上的大喇叭響了,裡面傳來了一聲韓語:“下面是金日成將軍發佈命令!”
四周立時鴉雀無聲,大家所有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同志們!”隨着一個厚重而又緩慢的朝鮮語,喇叭中傳來了金日成的講話:“朝鮮人民軍與中國人民志願軍協同發動強大的攻勢後,已在1951年1月4日解放了我國首都漢城。我軍解放漢城是具有重大政治意義的勝利……”
半個小時後,我終於聽到了尾聲:“朝鮮人民對於在反抗美國武裝侵略者的鬥爭中給我們以英勇支援的中國人民志願軍表示極大的感謝!爲了紀念這次的勝利,我命令:今天,1月5日20時(平壤時間),在平壤與漢城兩地以240門大炮鳴放24響,進行慶祝!”
“轟轟……”緊接着就是一連串的巨響,兩百多門大炮朝天狂打了一陣,再次把漢城的軍民打得熱鬧起來。
這排場是跟蘇聯人學的,從1943年開始,蘇聯紅軍就用鳴炮慶祝大型戰役的勝利,首次鳴炮是在慶祝奧廖爾和別爾哥羅德的解放上,24門大炮齊鳴12響。
人家蘇聯炮多炮彈多也只不過是打了幾百發炮彈而已,而此時在我們補給極度困難的情況下,在每發炮彈都凝結着後勤人員的鮮血和生命的情況下,爲了這次勝利就一下打了上萬發炮彈,也不能不說是一種奢侈。
我緊了緊背上的步槍,穿過正狂歡的戰士們,獨自一人回到了連隊的臨時住所,一間平房。平房內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大家都出去慶祝去了。雖說這會兒是白天,但美軍的飛機似乎也很配合我們這次慶祝而不來轟炸。
其實在現代的資料我知道,美軍的飛機之所以不來是因爲李奇微嚴令不準轟炸漢城,因爲他知道自己很快就會打回來,而他不希望到時收復的漢城是一片廢墟。所以這次慶典才能這麼順利的進行,也讓志願軍戰士們享受到幾天難得的安寧。
我無聊地坐在椅子上翻騰着子彈袋,但是任我怎麼翻還是隻有可憐的三個彈匣。之前雖說我一個人就收集了幾百發子彈,但上回對付英軍的時候全都分給戰士們了。
三個彈匣只有二十四發子彈啊!怎麼去對付那際將反撲而來的美軍呢?這時後方的補給還是沒有送上來,但就算是送上來了也沒用,因爲我手裡抓的槍是美軍的M1C……
這時我不禁想起了在三八線附近埋下的六萬多發子彈,那可全是M1步槍的子彈啊,看來啥時候要找個時間把那裡的槍支、彈藥和補給品運上來了。
議政府埋在隧道里的糧食倒還不用擔心,因爲從這裡到議政府一個晚上急行軍就可以來回,部隊哪一天餓得不行了隨時去取就成。倒是那在三八線附近的軍火……一個來回說啥也要兩、三個晚上,這萬一打起仗來可沒那個時間去取!
要是有汽車就好了,如果動作快的放一個晚上也能來回,而且也就上千把步槍六萬多發子彈,外加一些補給品,兩輛汽車差不多就可以全部運來了。
“崔連……唔,是營長了!”這時冷不防金秋蓮跑了進來,她看起很開心:“崔營長,在想什麼呢?怎麼一個人躲在屋裡!”
“哦,小金同志!”被她這麼一打斷我猛然想起了一件事:“金同志,俺早上見着團長時跟他說啦,他滿口就答應了!”
“說什麼?答應了什麼?”金秋蓮一臉迷糊。
“把你調到後方啊!”我解釋道:“正好後方照看傷員的正缺人哩,會懂醫術的就更少了,再說俺也會朝鮮話不需要翻譯不是?俺纔剛提出來團長就答應了!”
“崔……崔營長!”金秋蓮有些委屈地說道:“這都打大勝仗了,眼看咱們加把勁就要把美國佬趕到大海去了,你怎麼還……”
“唉!”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我說小金同志,你信俺不?”
“信!”金秋蓮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就到後方去吧!這一仗啊,要比以往任何一仗都要慘烈,你受不了的!”
“可是我們已經……”金秋蓮似乎還有些不服氣。
“別可是這可是那的了!”我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這是命令,身爲革命軍人就要服從上級的安排!”
“是!”金秋蓮愣愣地望了我一會兒,敬了個禮就整理裝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