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顏朝他揮了揮手喊道,
“履善”,
履善聞聲朝這邊看過來,見是李雪顏在向自己招手,趕忙跑了過來,
“草民見過三……爺,小姐,你們可算是來了,一個人在客棧都要把我悶壞了”,
履善又耍起了小孩子脾氣,李雪顏一笑,
“我們這不是來了嘛,不過有一個不幸的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
“我們還要在這多待幾天”,
“什麼……,算了,有小姐在待哪都是有趣的,小姐去哪屬下就跟隨到哪”,
元景炎頓時眼神變得尖銳起來,履善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輕咳了幾聲,
“那個……房間屬下已經安排好了,咦,怎麼不見吳堅”?
“吳堅有事去了,一會就回來,咱們先進去吧”,
李雪顏說道,
“是”,
三人走進客棧,履善領着二人徑直上了樓,履善本是定了三間房的,但是元景炎有些‘死皮賴臉’的要與李雪顏一間屋子,這就多出了一間,履善只好退了,臨走時心中有些埋怨元景炎,不顧李雪顏的名節,但仔細一想,二人都是要成親的,這都是早晚的事,但是心中還是一股酸楚蔓延上來。 吳堅進了京門關駐守的府衙,
“來者何人”?
“我要見你家大人,速速去稟報”,
“你是誰?我家大人豈是你說見就能見的”?
吳堅掏出袖口中的令牌遞給那守門的官兵,
“將此物給你們大人看他便明白了”,
那人接過吳堅遞過來的令牌便小跑進去了,一會的功夫便見一位身穿官袍之人疾步走了出來,
“下官潘旭峰參見……”,
吳堅示意他不必行禮,那官員頓時就明白了,趕緊打住,
“貴客裡邊請”,
吳堅跟隨那官員進了前堂,
“貴客請上座”,
“在下是三王爺府的侍衛吳堅,我家王爺路徑此地,想看一看最近幾月城中來往客商中匈奴人的在冊登記”,
“這有何難,下官這就讓人去取,吳侍衛請稍等”,
“有勞潘大人了”,
潘旭峰找來了小廝,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便見那小廝點頭離去了,潘旭峰迴到位子上坐下,
“吳侍衛請喝茶”,
“多謝”,
“不知三王爺如今下榻在何處?本官作爲地方官員理應前去拜見的”,
“王爺此次微服私訪,不希望有人來打擾,所以在下來時王爺特別交代過不得暴露他的行蹤”,
“原來如此,那本官不問了,不過本宮聽聞三王爺這時候不是應該在圍場與皇上秋季圍獵嗎?爲何會出現在此處”?
“皇上如今還在圍場,故派我家王爺先回京打點一番,王爺沿途經過此地順便體察民情,回京也可向皇上稟報”,
“下官曾聽聞三王爺墜崖,如今看來只是謠言,果然謠言不可信呀”,
“俗話說得好,謠言止於智者,潘大人可不要被矇騙呀”,
“那是自然,本官從聽到這個謠言開始就沒相信過”,
正說着,小廝抱着一疊的冊子走進來,
“老爺,都在這了”,
“恩,放下吧”,
“是”,
吳堅仔細翻閱起桌下上的冊子來,並沒發現什麼異常,
“在下可否將這些冊子帶回去,待我家王爺翻閱時候再送回”?
“這……這些東西倒是從沒有外借過,不過也沒有國法規定不得外借,況且是三王爺府的,下官就賣吳侍衛一個面子,吳侍衛拿去就是”,
“那在下在此就先謝過潘大人了”,
“吳侍衛不必客氣,還希望吳侍衛能在三王爺面前幫本官多美言幾句纔是”,
“在下一切都會如實稟報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對了,我家王爺還特地交代過了,他來過此地的事情不得外傳出去,所以……”,
“本官明白”,
“那在下就先告辭了,潘大人留步”,
“吳侍衛慢走,來人,替本官送客”,
“是,貴客這邊請”,
吳堅捧着一碟冊子就離去了,潘旭峰望着吳堅離去的背影陰笑不止,他帶走的冊子都是被做過手腳的,就是爲了給上面檢查看的,所以想要從幾本冊子裡查出什麼,那是癡人說夢,
“來人”,
“奴才在”,
“備轎,本官要出去一趟”,
“是”,
吳堅找到了那家朋來客棧,正巧遇見下樓的履良,
“履兄弟”,
“吳兄弟,你回來了,咦,你這手裡捧着的是什麼東西”?
“這是我家爺要的,特地讓我去取來的”,
“三爺就在屋裡,我帶你過去”,
“好”,
吳堅敲門進了屋子,元景炎正在與李雪顏下棋,他放下手裡的一碟冊子,
“王爺,屬下看了一會沒看明白,就給借回來了,這潘大人倒也大方,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潘大人”?
“正是,京門關的守城太守潘旭峰”,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歇着吧”,
“是”,
吳堅退了出去,李雪顏正在思考下一步棋子落在何處,元景炎知道自己這一步棋將一臉笑意難住了,這一時半會她一定解不出來,所以元景炎便拿起那一碟冊子的其中一本看了起來,
“元樑丁卯年九月三日,波斯客商xxx出城,所帶物品爲茶葉十石,絲綢百匹,各類古玩器物上百種,馬車四輛,隨行人員一共二十人”,
“元樑丁卯年九月三日,南雍國客商xxx進城,所帶物品爲南雍國特有瓷器,一共百餘件,馬車十輛,隨行人員五十人”,
“……”,
元景炎本就有一目十行的本事,一本厚厚的冊子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看完了,他瞥了一旁的李雪顏一眼,小妮子依舊是一臉的苦思冥想,元景炎笑着拿起第二本冊子繼續看起來,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流逝了,李雪顏將所有的可能性都試了過去這才明白,
“好你個元景炎,故意設死棋來耍我”,
元景炎合上手裡的冊子,不錯,自己還未看完第四本書她便破解出來了,孺子可教也,
“如何?都走了一遍有什麼感悟”?
“倒是覺得好幾個死穴被攻破了,一種豁然明朗的感覺”,
“這便是我的目的所在,還好你沒浪費我這一盤苦心”,
“師傅可還滿意”?
“雖然你解開了,不過還有待加強”,
“是,徒兒受教了”,
“可有興趣看一看這冊子”?
李雪顏隨便拿起一本元景炎看過的翻閱起來,並沒發現什麼異樣,於是她又拿起第二本,記載的依舊如第一本一般,
“不對勁呀,我翻閱時在心中默數了一下,全本中出現的匈奴人不超過百人,今日咱們在街上所見的那可是成羣結隊的呀”,
“你再看看這本”,
元景炎讚賞的點點頭,將書遞了過去,李雪顏接過書冊翻閱一看,上面記載的是最近的日期,依舊是這般,細數一番匈奴人也是百餘人上下浮動着,
“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每個月出現的匈奴人基本相近,就如人爲特地安排好的一般”,
“我覺得這些冊子很有可能被人做了手腳,真正的冊子早就被人藏起來了”,
“誰有真麼大的本事,除非……”,
兩人不言而明瞭,看來這京門關的太守有問題,明察是不行了,唯有暗訪,只是不知道他們將真的書冊藏在了哪裡?潘旭峰坐着轎子進了一個小衚衕,他下了轎之後左右觀望一番,確定無人跟蹤便走進了一家小院,擡轎子的下人就轉身回去了,要是以爲這裡是他們接頭的地點,那你們就錯了,潘旭峰只是進去換了一身,隨後跟着一個奴才模樣打扮的人從後門出去了,左彎右轉了好幾條道,之後走進了一片竹林之中,然後二人便消失了,
“主人,大事不好了,元樑國的三王爺元景炎微服私訪到了京門關,而且還派了人來衙門取走了最近幾個月的進出城門口的登記冊子,他是不是看出什麼了”?
“什麼時候來的”?
“估計是今早進的城,就下榻在離城門口不遠處的朋來客棧”,
“你先與他們周旋一番,打探一下他的口風,說不定這一切只是湊巧”,
“希望如此,這元景炎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洞察力也格外的高,就怕他從冊子裡看出什麼異樣來,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這幾日你就不要來見我了,一切計劃也先暫停,待他們走後再說,咱們冒不起這個險”,
“是”,
“主子,不是聽說那三王爺元景炎墜崖了嗎?怎麼會出現在此地”?
另一名男子說道,
“下官也問過此事,但那侍衛說這一切只不過是謠言罷了”,
“怎麼可能,圍場裡咱們的人送來的消息不會有誤的,其中定有什麼隱情”,
“元樑國的太子如今怎麼樣了”?
“聽說是被元樑國的皇帝廢黜之後囚禁起來了”,
“看來一切都在咱們的預想之中,很好”,
潘旭峰退了出來,之後又被帶回了那間小院子,換回了自己原來穿來的衣物,之後便離去了,但是他選擇的是徒步行走回去而不是坐轎子,因爲他有另外的目的。另一邊,燕州的太守跟自己的師爺提起了三王爺之事,沒想到那狀師一臉見鬼的表情,
“老爺,您不知道嗎?三王爺早已經墜崖,至今還未找到屍骨”,
“王爺,您找屬下來所爲何事”?
“吳堅,你將這些書冊送回去吧,這些都是假的”?
“假的?這……,等等,難怪我覺得哪裡不對勁,原來是假書冊,真是該死”,
“如此輕易就能拿到豈不是沒有意思了”,
“王爺,要不要屬下夜探府衙”?
“找不到的,既然他們會給你假的,說明真的被他們藏起來或已經毀掉了,無從下手查證的”,
“那該怎麼辦”?
“爲今之計就是想辦法在潘旭峰身邊安插一個眼線,隨時知道他的行蹤”,
“這……,他已經見過屬下了,屬下怕是混不進去了,況且府衙之中並沒有招收衙役的,該如何混進去”?
李雪顏與元景炎對視一眼,李雪顏笑着說道,
“不招衙役總會招下人吧,除了吳堅不是還有履良嘛,倒是可以讓履良去試一試”,
“我也是這麼想的”,
元景炎附和着說道,
“屬下這就去將履良找來”,
說着,吳堅便走了出去,片刻,吳堅便領着履良走了進來,
“小姐,王爺”,
“坐下說吧”,
“是”,
“我想讓你混進府衙假扮下人,隨時回報注意潘旭峰的動向,最好能找到他藏書冊的地方”?
“書冊?什麼書冊”?
“就是登記進出城的外來客商的書冊,今早吳堅拿來的是被人做過手腳的”,
“那屬下該如何混進去呢”?
“此事我們還需要從長計議,提前告訴你是爲了讓你有個準備”,
“是”,
四人商議許久,終於決定由吳堅去府衙蹲着,打探一下哪有有漏洞,這樣才方便下手,這才半日的功夫,便見吳堅興沖沖的趕回來了,
“爺,李姑娘,屬下有了新發現”?
“說來聽聽”,
“這潘府有一個廚房的雜役好賭成性,如今負債累累,再還不上賭坊的錢,人家就要找上府去要錢了,所以屬下覺得可以從他下手”,
李雪顏細想了一番,腦子裡有了計較,
“咱們可以……”,
“就按顏兒說的辦吧”,
“是”,
吳堅與履良退下,二人決定今夜行動。用過晚膳,吳堅便與履良去了,屋子裡,元景炎與李雪顏坐在窗邊品茗,享受着窗外的威風,格外的舒適與平靜,二人偶爾有一句沒一句的搭幾句話,
“你說這潘旭峰爲何要造假”?
“你覺得呢”?
元景炎反問李雪顏道,他想先聽一聽她的見解,說不定有什麼不同之處,李雪顏尋思了一會說道,
“之所以造假,是因爲真的冊子見不得光,而往來的最多的就是匈奴人,他很有可能是爲了幫匈奴人隱瞞什麼,或許他是匈奴人,比如說龍穴島一事,所以並不排斥這個可能性”,
元景炎點點頭示意李雪顏繼續說下去,
“這京門關突然涌現這麼多的匈奴人,他們說不定是爲了什麼目的而來,而且這個目的所需的人力物力也是非常龐大的,或者說,他們的主子出現在了此處,就像皇宮裡面一樣,有皇帝在的地方定是前擁後簇的,這陣仗也得擺足了”,
“你可知道匈奴國的歷史”?
“倒是在書上看過,但都不怎麼詳細”
“這匈奴國的開國皇帝一個十分兇殘而且生性貪婪之刃的人,他佔地爲王,讓所有的百姓都臣服於他,凡是爲抗者都死在了他的刀下,匈奴土地貧瘠,種出來的糧食根本養活不了那麼多人,更別說軍隊了,所以匈奴人經常受到周邊國家的欺負,那開國皇帝便巧妙設計,獨自一人將他國的軍隊引到山谷之中,硬是將他們活活困死在了山谷裡,最後那個國家爲了救回自己的軍隊,給了匈奴國一年的糧食,匈奴國至此有了自己的軍隊,開始了掠奪他國糧食之路”,
“說起來倒是他救活了匈奴萬千子民”,
“此人本領盛高,卻爲人過於兇殘,致使從此之後的匈奴人世世代代都如此,只是爲了生存下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元景炎一笑,接着說道,
“如今匈奴的老皇帝年事已高,他算是匈奴這麼多朝來以來最爲和善一些的,下一任皇帝,也就是如今的匈奴太子生性極其殘暴,比起開國皇帝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雪顏想起了中國的古代皇帝秦始皇,殘暴的皇權終不能服衆,匈奴的百姓沒有反抗只是因爲他們就算反抗勝利了,也會活活餓死,都是死,還不如填飽肚子,苟且活下去。
“匈奴與元樑國的關係……”?
“一般吧,這幾年倒是老實了許多,自從老二去了邊境,就沒發生過什麼掠奪邊境百姓一事,看來老二的威名已經傳到了匈奴國了”,
“二王爺確實武藝非凡,我曾在趙府見過他與趙將軍比試劍術,鏗鏘有力,行雲流水……”,
“顏兒,在自己夫君面前誇別的男子可不好”,
元景炎半威脅半打趣的說道,
“我只不過是欣賞,你也太小心眼了吧”,
“與你有關的事情,我一直都是十分小心眼的”,
李雪顏臉一紅,嬌羞的說道,
“你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言歸正傳,老二的武功造詣確實少見,我們二人要是比試起來,應該能打個平手”,
“二王爺既然如此優秀,那爲何不得皇上喜愛”?
“這……老二是宮女所生,皇帝醉酒臨幸了他的母妃,這纔有了他,況且皇帝嫌老二常年殺敵,身上殺氣太重,不願見他”,
原來如此,哪個男子喜歡天天面對自己所犯的‘錯誤’,李雪顏似乎想到了什麼,打趣的問道,
“要是你遇到此等事情,你會怎麼做”?
“要是本王的孩子母妃不是你,本王絕不會允許他出世,況且對於別的女人,本王不屑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