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半夏搖搖晃晃的朝自己走過來,很想過去扶住她,可他自己連站都站不穩。
半夏走了過來,緊緊的貼上了他,不等他說話,半夏便伸手拍他的臉,嘴裡還呵呵的冷笑着。
吳用將她推開了些,用手扶住了她的肩,“姑娘?”
半夏似乎突然很生氣,打開了吳用的手,“你滾,表面上對我這麼客氣,哼。”
“難道我心裡對姑娘不好麼?”
“你對我好?下那麼大的雨,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那裡!你對我好?你第一次見我就要扒我衣服!你這個混蛋!”
吳用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很是心疼,但也只能說一句,“我給姑娘陪不是了。”
“賠不是?賠不是有什麼用啊?”半夏冷笑了兩聲,“爲什麼不相信我?你爲什麼就是不相信我?”聲音越來越大,都帶了點哭腔。
“半夏姑娘……”吳用看半夏閉着眼睛,扶着額頭,晃晃悠悠,不禁再一次扶住了她的雙肩。
“你放開我。你不是古代人嗎,你們不是什麼授受不親嗎?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我討厭你。”半夏又一次扔開了吳用的雙手。
轉身準備走,搖搖晃晃的朝着一個桌子撞了過去,吳用急忙一個箭步擋了過去,半夏正好撞在了吳用的懷裡,而吳用的背卻因爲半夏的一撞靠在了桌子上,就算沒傷都會撞出淤青,何況吳用背上的傷還發炎了。
疼的吳用都說不出話了,他感覺到血液順着自己的傷口在流淌。他卻不想動,因爲懷裡的人安靜的像一隻綿羊,她好像睡着了。
過了一會兒,她在他懷裡嘿嘿的笑着,吳用沒有推開她。
“武二哥,一定是你,只有你才能讓我這麼踏實。”懷裡的人嘟啷着。
吳用沒有回答,只是心裡一沉,拍了拍她的後背。
“二哥,我剛剛去罵了吳用,你說我做的對嗎?”
“對。”
“我也覺得對,可是二哥,我怎麼還是覺得憋悶呢?”她由於醉了,無限嬌嗔。
“憋悶什麼?”
“告訴你一個秘密哦,我不是什麼朝廷的奸細,我來自一千年以後,我是穿越來的。”
“嗯。”吳用笑了,這小丫頭真有想象力。
“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懷裡的人不安分的蹭來蹭去。
“嗯,我相信你,不會像吳用那樣表面上相信你,心裡卻不信你。”
吳用的話剛剛說完,懷裡的人又安靜了下來。
“我想回家,但我不知道怎麼回去。”
“那就不回去了。”
“可是吳用他想方設法的趕我走。”
“哥哥在,沒人能趕你走。”吳用將懷裡的人又抱緊了一點,他多想告訴她,此刻安慰她的人不是武松,而是他自己。
“嗯。哦,對了哥哥,我忘記把他的帕子還給他了。”半夏推開吳用在懷裡搜尋着什麼,“咦,怎麼找不到了?”
“哥哥,我看不清,你來幫我找找。”半夏說着抓住了吳用的手,準備往自己的懷裡放,吳用急忙將手抽了出來。
“幫我找找嘛,我要拿去還給他。”半夏再一次抓起吳用的手。
“好,你別動,我來找。”吳用看見那絲帕了,輕輕的從半夏懷裡抽了出來,遞給了半夏。
“其實我挺喜歡他的,可他有覆之姑娘了。我不能要他的東西,我去還給他。”半夏接過手帕,就轉身向牀走去。
半夏趴在了牀上,吳用站在牀邊看着她。
“軍師,我是把這個拿來還給你的。”拿着那個帕子的手臂在牀單滑來滑去。
“不用還了,我送給你的。”吳用嘆了口氣,脫去了半夏的鞋子,乾脆讓她舒舒服服的躺下來。
“我不能要你的東西。”半夏閉着眼睛還搖着頭
吳用在牀邊坐下,“爲什麼呢?”
“就是不能要。”
“那如果我非要你收下不可呢?”
“誰要給他做小?”半夏覺得好氣而又莫名其妙。
“姑娘做了不要名節的事,難道我還說不得了?”覆之乾脆坐了起來,看到半夏氣呼呼的樣子似乎感到很愉悅,“學究哥哥對你只是一時新鮮,他愛的人是我,否則怎麼會將姑娘一個人扔下,來我這裡睏覺。”
半夏被氣的無話可說,“我怎麼就不要名節了?不就給他上了藥嗎?”
“姑娘真真不怕羞,莫要高聲,哥哥他在歇息。”覆之說罷也躺下了。
“告辭。”半夏咬着牙轉身出了門,再重重的關上
我還擔心你會中暑,還怕你走不過來,我爲了彌補你,幫你上藥,結果變成了不要名節,變成了下作,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怎麼可以。
半夏忍着委屈,往武松院子那邊走着。
半夏走在路上,覺得自己快要暈倒了,眼前越來越黑……
“半夏姑娘?”有人喚了她一聲。
半夏擡頭一看,認得出來是宋江,她只是擠出一個笑容,“宋頭領好。”
“太陽毒辣,姑娘是要去何處?”宋江示意身邊的侍女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半夏。
“我要回二哥那裡。”半夏低着頭。
“嚇,路途如此遙遠,只怕回去便中了暑氣,我正要去看望軍師,姑娘何不待太陽落山再回去歇息?”
“吳用他……軍師他睡下了……”半夏覺得自己已經支持不住了。
“那姑娘快隨我來,宋某的寒舍就在附近,且去避避暑。”
一碗冰涼的加了蜂蜜的井水,讓半夏緩過來了不少。
“姑娘,聽說你……”宋江溫和的笑了笑,“姑娘幫軍師換了藥?”
半夏“嗯”了一聲,她覺得幫他換藥是自己的腦袋被門夾了纔會做的決定。
“姑娘如此便……呵呵,那可願意嫁於我軍師爲妻?”
半夏沒有回答,只是乾笑了幾聲,“呵呵。”
“本以爲姑娘心儀的是二郎。”宋江嘆了口氣。
“爲什麼我看了吳用裸露上半身,我就一定要嫁給他,否則就嫁不出去了呢?我和他又沒做什麼。”半夏有些不耐煩了,但又緩了緩,“我想二哥在這裡的話,他一定能理解我。”
“宋某確實不能理解姑娘,山野村夫,思想陳舊了些。姑娘若是不想與軍師有所瓜葛,要麼下山去,要麼再也不要出現在他的面前。”宋江語重心長的勸道。
半夏嘆了口氣,宋江又命人給半夏送上一碗加蜜的井水。
聊了些七七八八的,便到了黃昏,宋江留半夏吃飯,半夏推辭了,便回到武松的院落裡。
一回來,院子里老的少的就對她小聲的指指點點。
大概的意思是,半夏和武松這麼親密,怎麼和吳用扯不清關係了,諸如不要臉之類的詞。
半夏轉身對着一屋子老的少的,“你們都給我閉嘴,誰再多說一句,我便告訴武二哥,說你們欺負我。”
所有的人都噤聲了,低着腦袋。
原來梁山上甚至這個世界上,只有武松是半夏的依靠。
半夏往前走了一步,只聽得一個婦人高聲說,“姑娘以爲二爺回來知道姑娘做了如此不堪的事之後,還會待姑娘好麼?二爺是最討厭的。”
半夏都快哭了,沒有回頭看是誰說了這話,自顧自的往前走。
“我娶她,你們誰再罵她一句,我便割了你們的舌頭。”是吳用的聲音。
半夏愣住了,但沒有回頭看。
“剛剛是你說半夏是?下去領十個板子。”吳用一旦生氣,不會大喊大叫,只是聲音越發的清冷,不可違抗,“你們都給我滾下去。”
半夏仍舊沒有回頭,兩三步走進了房裡,迅速的關上門。
吳用敲門,“半夏,開開門。”
“我累了,我要休息,你走吧。”半夏趴在桌子上。
“開門。”
“我告訴你我累了,我不想開門,不想見到你,我不是你們梁山上的人,你沒有權利命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