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或許是想羞辱你。我們石將軍不知道這是他的孩子,這個孩子就由你來處置了。”

吳用茫然,沒有回答。

“我的話已經帶到了,這孩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了。”那人轉身騎馬,飛奔而去。

懷裡的孩子又開始了啼哭,吳用沒有隻是託着她,沒有拍她,哄她。

半夏,樑半夏。

“娘,不好了,妹妹被人抱走了。”九兒急衝衝的跑進半夏的屋裡。

半夏正在吃午飯,“是奶媽抱她洗澡去了吧,你急什麼,吃過飯了沒有?”

“不是,不是,我看到有人把妹妹抱出宮了!”九兒很是着急,拉起半夏向外面跑。

半夏將九兒一拽,蹲下來,看着九兒白白的小臉,“胡說什麼呢?傻孩子。”

“九兒沒有說錯。”方臘走了進來。

半夏和九兒忙請安。

“我把小櫻桃送出去,給她爹爹了。”方臘笑着。

方臘知道九兒仇恨吳用,也知道半夏不願意讓九兒知道自己是吳用的妻子。

“我也想見爹爹。”九兒走過去,拉着方臘的龍袍,“九兒也想去。”

“你會見到的。”方臘憐惜的摸摸九兒的頭。

半夏此刻並沒有擔心,吳用看到這個女兒指不定該有多高興呢,女兒去了也好,少了些牽扯。

“二孃多謝陛下。”半夏朝方臘欠身。

“我給了小櫻桃一條生路,就不知道他爹爹給不給了。”

半夏點點頭。

“爹爹又不是吳用那等趕盡殺絕的奸賊,怎麼會對自己的女兒下手呢?”九兒插嘴道。

方臘笑了幾聲,走了出去。

半夏不知道爲什麼覺得很是不安,將九兒摟在懷裡,“我們一定會和爹爹團聚的。”

就讓女兒先替我陪着你吧。

“爸爸,我好累啊。”我向爸爸抱怨。畢竟逛梁山景區,走了一整天了。

“出來玩,哪有不累的。”媽媽拍拍我的頭

“要不你先下山吧,回賓館吧。”爸爸說

我點點頭,就轉過身向反方向走了。

在半山腰的時候,發現了一座古樸而雅緻的院子,好似有人居住奇怪,剛剛上山的時候,怎麼不見這院子。

微風輕輕吹拂着,那間院子對我產生了莫大的吸引。我彷彿可以看見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男子,羽扇綸巾,在那顆碩大的棗樹下,靜靜的看書。

我走進院落,裡面收拾的十分乾淨。見沒有人,我便推開房門,房間裡的陳設,簡約而精緻,淡淡的薰香我輕輕的喊了一句,有人嗎?無人應答。

看見紫檀木的臥榻上,平整的鋪着銀白素錦的鋪蓋看來十分柔軟我本已經十分睏乏,又有薰香沉沉的,我躺在榻上,漸漸的睡去,心想,先睡一會,待會兒給爸媽發個短信。

“姑娘,姑娘,快醒醒。”聽見一個柔和的聲音在叫我。

我睜開眼睛,發現李宗翰穿着吳用的白袍

“不好意思,我在這兒睡着了,你們不是早已經把水滸拍完了麼?怎麼你現在還穿着戲服啊?”說着,我翻身起來,繼續說道:“你們是在這兒做宣傳活動麼?”

他怔怔的看着我,沒有回答。

“怎麼了你?千載難逢的機會,給個合影吧。”我從口袋掏出手機

他似乎有點防備,一把抓住我的手,反扣着,眼神略帶寒光

我吃痛的喊了出來:“喂,我拿個手機又不是拿刀,你這是幹什麼。不照就不照,你放開我,放開我。”

他冷冷的問:“說,是不是官府派來的習作?”

我哭笑不得:“大哥,你是不是入戲太深了,你又不是真的吳用。快放開我,太晚了,我怕我爸媽擔心,我得給他們打個電話,他們會擔心的。”

他疑惑的問:“爸媽?爸媽是什麼?”

“爹孃,爹孃你總懂吧,我一個女孩家,這麼晚了還沒回家,他們會擔心的。”

聽罷,他手上的力道漸漸的鬆了“那什麼是打電話?”他一副不解的樣子。

“就是,呃,類似於飛鴿傳書。”

“呵呵,哪有女孩家用飛鴿傳書給父母報平安的,說,你到底是誰?”他又狠狠的扣住了我的手。

“我是說,類似於。喂,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拼命的想掙脫他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雄渾的,壯如洪鐘的聲音。

“軍師哥哥,你又不是女人,需要描眉畫黛的,換個衣服換這麼久,公明哥哥叫我來催你,說你不來就不能開席啊,鐵牛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你到底是快出來啊。”

“李逵?”我問

他捂住了我的嘴巴,放開了我的手,卻將我死死的抱在懷裡

本來我應該很高興的,見到李宗翰,可我覺得這事越來越不對,莫非我穿越了。

“想活命,別說話。”他在我耳邊輕輕的說

“告訴公明哥哥和衆位兄弟,說我就來。”吳用高聲對門外魁梧的人影喊道我突然發現,這裡沒有電燈,用的是油燈和蠟燭。

“那哥哥你可快點!”那大漢轉身走開

我趁機掙脫了他,定定的看着他的臉,

跑到牀邊,拿着懸掛在牀上的劍,指着他的臉

“你想幹什麼?”他很淡定的問我,像在問,你晚上想吃什麼

“回答我幾個問題,放心,無關你梁山的機密。”

晚間,帳篷裡,吳用沒有點燈,只是燃着火盆,熊熊烈火映的他臉色蒼白。

他除了必要的場合很少飲酒,今天卻在帳中海喝湖飲。

一個嬰孩安靜的在牀上睡熟了。紅紅的嘴脣,圓圓的小臉,惹人喜愛。

他不知道這一天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此刻,活着對於他來說纔是最大的煎熬。

吳用本不相信這孩子是半夏所生,但看見半夏從不離身的玉梳,和這個孩子的眉目,他不得不信。

盈兒也和別的男子生了孩子,他只是同情,憐憫。

但看到這個孩子,他卻嫉妒的發瘋,他想要把這個孩子的父親碎屍萬段。

吳用喝得有些醉了,一腳深一腳淺的向牀走去。

他坐下來,靜靜地看這個孩子睡熟的模樣,從懷裡掏出匕首,“不會很痛的。”

下不了手,還是下不了手,吳用將匕首扔到了地上。

不要說這是半夏的孩子了,就是個普通的嬰孩,他也下不了手。

吳用將她輕輕抱起,“你是半夏的女兒,就是我的女兒,其他的我不在乎。”

那孩子在夢中甜甜的笑了。

是的,不管她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一刀一刀往他的心上割,他都能笑着原諒。

直覺告訴吳用,半夏並沒有死。

“吳心又。”吳用將孩子重新放在牀上,“寶貝,爹爹叫你心又,喜歡麼?”

心又,戀夏。

這個孩子是他的,他認定了。

半夜,吳用剛剛睡熟。

只聽得“哇……”的一聲啼哭,吳用立即驚醒,將心又抱了起來,左右搖晃着。

心又仍然只是哭。

吳用笑着用食指放在心又的嘴脣旁,心又便吃了起來,哭聲止住了。

“原來是餓了。”吳用將手抽出來,心又繼續嚎啕大哭。

吳用怕外面冷,會凍到心又,就把自己和心又裹在一件斗篷裡,“不哭不哭,爹爹帶你去吃東西。”

他從帳中走了出來,值夜班的士兵都是一臉怪異的對吳用行了禮。

吳用一心只看着心又,也沒注意周圍人的眼神。

好不容易走到了炊事帳中,吳用沒有看人,簡單的吩咐着,“拿碗米湯來。”

“軍師,現在沒有米湯只有饅頭。”一個守夜的吹炊事兵說道。

吳用這才擡頭看了那士兵一眼,“那就現做。”

那士兵一怔,“這裡都是大鍋,如果現在做的話,明早行軍前吃不完就浪費了,現在糧草吃緊,軍師……”

吳用皺起眉頭,“做好後將米湯到我房裡來。”

那人不敢不聽,只能立即生火煮米。

吳用拍着心又的背,“乖,馬上就好了,不哭不哭。”

那一夜又是餵飯,又是換尿布,又是哄心又睡覺,吳用沒有閤眼。

第二天一早,大軍開拔。

“軍師,這孩子若不是夜秋所生,這該如何是好?”宋江在早餐時問吳用。

“哥哥多慮了。”吳用一夜沒睡,卻不覺得累,反而充斥着久違了的舒心和幸福。

“聽說軍師昨夜爲了這個嬰孩而不顧我軍糧草有限……”

“心又吃不了多少東西,我們兄弟這麼多,這米飯定然不會浪費。”吳用有些不悅。

宋江只得點點頭,他知道吳用只爲過一個人和自己面露不悅,那就是樑半夏。

這一定是方臘的奸計,宋江心中暗想。

大軍出發之前,宋江叫來時遷,“兄弟手腳快,又是個伶俐人,麻煩兄弟偷偷前去潤州,散佈風聲,就說軍師已經殺死那個嬰孩了。”

時遷有些不解,但還是領命去了。

“帶着心又行軍,實在是多有不便。”吳用掀開帳簾,只見時遷笑着走了出去,“哥哥派時遷兄弟幹什麼去?”

“啊,昨日軍師不是說要派人去潤州打探一番麼?”宋江溫和地笑着。

“不是已經派人去了麼?”吳用也輕輕的笑着,“兄長什麼時候比吳用還要多慮了?”

“賢弟考慮不到的事情,宋某隻有代勞了。”宋江拍着吳用的背,又摸摸心又的小臉,“賢弟打算怎麼安置這個孩子?”

心有似乎感到不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吳用又是哄,又是晃,“想把她送回東京,但不放心別人護送。”

其實他最不放心的人就是宋江了。

“所以軍師的意思?”宋江已經懂了三分。

“我要親自護送她回東京安頓,然後我再來追趕大軍。”心又的哭聲停住了,吳用靜靜地說。

“可是這前線吃緊,戰事將開……”宋江皺眉,“我看就讓燕青兄弟護送心又回去吧。”

“不了哥哥,戰場上離不開燕青兄弟,我留下三條錦囊,哥哥若是遇到棘手的事情,解開錦囊,依計行事便好。”吳用一手拖着心又,一手從腰間卸下三個錦囊,“只怕我回來了,這錦囊還沒解開。”

宋江無奈,也只能應允。

“九兒,你去和石叔叔玩一會兒。”方臘有話要單獨對半夏說。

九兒看了一眼半夏,又畏懼的看了看方臘。半夏朝他笑着點點頭,他就超屋外飛奔而去了。

“陛下有什麼事?”自從方臘不打一聲招呼就將女兒抱走,半夏對方臘多多少少有些懼怕。

“是個不好的消息。”方臘坐在了半夏對面的椅子上,“吳用把那個孩子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