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那喝得完嗎?”蘭花傻傻地問。
“要你去就快去,再多話,我要雪瑩姐馬上叫人牙子來把你賣給蠻夷人做苦工去。”龍澈恨不得要暴走了。
“蘭花,你到底看見龍公子和葉姑娘沒有,別在那兒傻站着,倒是回句話啊。”蓉蓉又在下面催。
“看見了。”蘭花扭頭答道。
“他們在幹什麼?有沒有親親,還是摸摸?”蔓兒不懷好意地故意大聲囔道。
龍澈肩膀上一痛,是葉落的手用力幾乎要抓爛他的皮肉,懷中之人的身軀更加滾燙了,猶如在鍋中掙扎的大蝦。
“還不快滾!”龍澈終於再沒好脾氣在此時諄諄教導這位不醒事的蘭花,要不是看在她是小姑娘,只怕早就一腳踹飛,讓她滾下樓去了。
蘭花一看龍澈的面色就在她進來這麼一會功夫從紅轉白,而後變成黑的,也知道不妙了,抱頭鼠竄之際,還不忘回覆下面一溜仰得頭都酸了美人的話。
“沒有親親,沒有摸摸,就是龍公子抱了葉姑娘很生氣,好嚇人。”蘭花說着,腳下一慌,差點沒從樓梯上滾下來。
下面明的暗的也不知道還藏着多少人,只聽一片鬨笑聲中玉荷帶着笑卻依舊清雅道:“呀,你們這些不懷好意的,明知道蘭花纔來,小姑娘見什麼說什麼,還要她在這關鍵時候去問茶水,真是一個個壞死了。看看,我早就說了龍公子是多麼聰明的人,凡事不一定要做,只要聽聽動靜,看看什麼那個圖的,自然就會了,這不,要不是你們……唉,等他辦完事,看怎麼收拾你們。”
蓉蓉笑得氣喘道:“別裝正經了,是誰說一大早的熱鬧沒趕上,心裡癢癢象貓爪似的,這會興奮的小臉都紅了,還拿腔拿調的,本來大家都沒那麼想呢,你這麼一解釋,等會龍公子倒沒什麼,葉姑娘可怎麼見人?”
蔓兒故作不解:“哎呀,兩位美人姐姐,你們這是在打什麼啞謎呢?什麼動靜,什麼圖,解釋什麼那麼可怕,會叫人家不好意思出來見人?照你這麼說,難道成親的新娘子都不敢出來行走了嗎?”
她這麼一說,三個花魁又笑成一團,忽然從樓上屋子裡噼裡啪啦丟出一堆什麼玉墜子,香囊,瑪瑙手鐲的……只見綠色,橘色,黃色的衣裙一陣翩翩起舞,那些物件沒有一件落地摔壞,全都被三個姿容各有風采的美人兒攬進懷裡。
“再吵,我要雪瑩來把你們的舌頭都拔了做啞巴花魁!”龍澈這威脅怎麼聽都不像是動了肝火,而是——帶着些外強中乾的味兒。
她們一個個笑眯眯地互相使了眼色,知道這是龍澈在求和,他臉皮厚沒關係,可是葉落可是黃花大閨女,經不起她們這麼開玩笑。
“好了,敲詐成功,我呀該回去繼續歇着了,困死啦。”玉荷一搖團扇,轉身便走。
“就是,一大早的,吵死了,害得我都沒睡醒,等我一起走呀。”蔓兒忙上前與玉荷並了肩,生怕等會龍澈抽出空來,要追究離開這裡不夠積極的人。
“喂,我說你們,這裡小兩口親熱呢,關你們什麼事情,那些凸着眼珠,伸長耳朵的別說我蓉蓉沒提醒過你們,要是還有人敢留在這裡聽牆角……”
蓉蓉叉着腰,一雙大眼宛如覓食的大雕,透着犀利而令人膽寒的光,不管有沒有被她看見,只見假山後,花叢裡,樹幹後,哆嗦着,臉上賠笑着,便連滾帶爬出來了幾個姑娘小廝,蓉蓉姐長蓉蓉姐短的討好幾句如同被火燒了屁股的飛快跑出了小院。
蓉蓉滿意地一拍巴掌:“好了,清靜了,我走了,你們繼續。”
聽着下面剎那間安靜下來,龍澈一聲低低的哀嚎:“落落,鬆手,我的肩膀好疼。”
葉落聽着外面那些令人耳紅心跳的話,一直將頭往龍澈的懷裡拼命扎,彷彿那裡有個大大的洞,能容得她躲進去一般。
她拼命的要自己不要去聽那些話,知道那些女子並無壞心,只是嘴上站點便宜而已,可是拿什麼轉移注意力纔好?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心跳,彷彿烈馬飛奔,龍澈的心怎麼跳的這麼快?平時葉落沒有注意過,被龍澈一抱,一個親吻,早就全身酥軟了,哪裡還能留意他是什麼反應。
聽着他的心跳慢慢地恢復平靜,葉落再也聽不到外面的喧譁,一抹笑意自嘴角無聲地展開,別看澈平時說的大膽不馴,原來他也會緊張激動,不受控制的心會狂跳。
就這麼想着,直到龍澈在她耳邊說話,葉落纔回過神來,發現摟在他肩膀上的那支手一直用力地扣住那一片骨肉,見龍澈疼得呲牙咧嘴,她忙一鬆。
“傷着沒有?我不是故意的。”葉落說着,將手去扒龍澈的衣襟,此時龍澈已經抱了她在牀沿邊坐下,忽地一把抓了葉落的手就往自己懷裡探去。
葉落觸到龍澈光滑緊實的胸,手中一燙,這才發現自己情急之下,竟一把將龍澈的衣衫扯得不但露出了那邊肩膀,連帶肌肉飽滿的胸膛都露了半邊出來。
因長期習武,年輕的男子胸肌發達而漂亮充滿了男子陽剛之氣,這也是她不曾正視過的,剛剛平復的心又飛速的跳動起來。
葉落慌忙縮手,龍澈笑起來:“怎麼?怕了,剛纔不是膽子挺大的?如果那會我要做什麼,你是不會拒絕的,對嗎?”
葉落掩飾地看看龍澈的肩膀,倒是沒破皮,只是五個橢圓的印子在上面已經紅得有些發紫,輕撫了一下,幫他拉上衣衫:“你怎麼不告訴我,都捏成這樣了。”
“先前只顧那個……”龍澈意有所指地說,覺得葉落爲他整理衣衫的手一僵,暗自憋笑道:“落落,反正現在沒人,不如我們——”
如果剛纔一鼓作氣,葉落半推半就,也許就任龍澈親熱了,可是被蘭花一打斷,從迷迷瞪瞪的狀態醒了過來,卻是再也鼓不起勇氣去承受那未知的更進一步。
“哈哈哈,”龍澈將葉落摟緊懷裡:“原來你也有怕我的時候?”
如果蘭花很識趣的,看見他們衣衫不整,兩人情動難抑的樣子,馬上退出去,龍澈正興致勃勃,還能趁興再接再厲,可是偏偏那個木頭腦袋,最後令他忍無可忍下了逐客令才跑掉,他一腔沸騰的血早就已經被磨成溫熱了,失去了一氣呵成的激動。
這麼一鬧,兩人之前那小小的不愉快也就消弭在不言中。
龍澈將匕首放道葉落手裡,板起臉道:“收好了,以後你要再以任何理由敢把它還給我試試?我決饒不了你。”
葉落不好意思地笑這將匕首放好,然後依偎着龍澈坐了一會,輕聲道:“澈,等會我進宮一趟,大哥成親,我總得去看看。”
“我陪你,不然,葉離那麼忙哪有時間差人到宮門口接你?”龍澈進出皇宮自由,葉落可沒他那特權。
“澈,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葉落有些爲難的欲言又止。
“什麼事,你說。不過,你要敢因爲葉離跟我悔婚,我可不會答應。”龍澈一下就猜到了葉落的心思,先將她的路堵住。
唉,這個人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聰明?
葉落有些頭疼。
“怎麼不說話?不是吧,你真要悔婚?”龍澈屈了一隻手的食指,將葉落的下頜托起,焦急而疑慮地看着她蒙着淡淡水色的眼。
他們只是口頭上說過關於提親的事情,一方還去提親,另一方更沒有允婚,悔婚之說根本不存在,但是龍澈心裡早就已經認定此時十拿九穩,怎麼能允許兩人千辛萬苦走到今天還節外生枝?
葉落看着龍澈輕輕嘆息:“澈,你也知道大哥和闌珊的婚事草草決定,倉促間就要完婚,我想他此時的心情肯定很不好。”
“他心情不好關我們什麼事?難道他心情不好,就要我跟着一起心情不好?”龍澈心想葉落心裡終究還是捨不得葉離,要自己陪着他不痛快,也不能好好成親?
“不是,算了,你不想聽,我就不說了。”葉落想自己這麼打算的確太爲難龍澈,他可早就按捺不住了呢。
龍澈不忍見她愁容滿面,心情低落,鬱悶道:“你說吧,我不插嘴,等你說完就是。”
“我想,大哥和闌珊將來怎麼樣,難以預料。但願如你所說,他們日久生情,以後也能開心過日子,只是眼下,他們一時半刻是好不了,闌珊心裡對我始終怨恨,他們心煩意亂,你和我卻鬧着成親,只怕他們之間矛盾更深。我想能不能稍微緩一緩,等他們心情好些,你再提親,那時候對大家都好。”葉落用雙手握住了龍澈拖着她下頜的手,眼中十分懇切。
“落落,你是不是一定會嫁給我,只是時間推後一些?”龍澈有些孩子氣的鼓着腮幫子說。
“剛纔我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嗎?葉落非龍澈不嫁。”葉落的話說的很輕,卻是不容置疑的堅決。
“那你要我等多久?萬一那兩個一直彆扭下去,你是不是就要我等一輩子?”龍澈聽到葉落的承諾,吃了一顆定心丸,臉上還故作委屈的問。
“聽說武林大會就要結束了,我們得趕緊動身,不然就趕不及去找糖糖,還有美人圖。這件事情結束後,你就可以來提親了。”葉落見龍澈眼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甜蜜而羞澀的垂了眼睫,輕輕靠在了他的肩上。
這麼說最多不過數月,咬咬牙也就過去了,龍澈心情頓時大好:“好,一言爲定,我們這就進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