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陽光耀眼,灑在少女明豔慵懶的臉上。
她手裡卷着一份學校給她的發言稿,正漫不經心地敲着手心。
風輕輕吹動她的裙襬,金色花紋隱沒,氣場總是溫和又迷人的神秘,只聽她無奈嘆息,“行,你開心就好。”
駕駛座邊的明東珩,目光不敢亂飄,只當自己是個隱形人。
不遠處已經有觀光部隊朝這邊走。
姜附離兩根修長的手指夾着吸管,垂着眼眸,身上氣場不那麼攝人,反倒有些鬱悶,慢條斯理地將奶茶打開。
遞過去:“學姐,你的櫻桃果茶。”
明東珩坐上駕駛座,發動車。
不遠處。
校長跟陸靈犀還有一行人往教務處走。
旁邊,一位教育局的領導一直不停地往後面看,“白同學身邊的那位先生……”
好像是眼熟。
校長眉心一跳,他打了個馬虎眼,“主任,咱們快些回教務處,寧肖同學他們都還在等着拍照,這次陸老師把楊同學也叫回來了。”
教務處。
寧肖跟楊琳幾人都在。
張世澤戴着棒球帽,靠在走廊外面低眸玩手機。
旁邊聞其正興奮地跟他說話。
陽光透過塵埃,斜斜打在他們身上,陸靈犀剛上樓梯,看着二人有些恍惚。
“陸媽!”張世澤看到陸靈犀,連忙放下手機,往前走了兩步張開雙手擁抱陸靈犀,“我又回來了!”
“你小子,”旁邊,校長看着張世澤,笑得合不上嘴,“陸老師說你考上政法大學了?”
當年湘城一中的校草,風雲一時的學生,校長印象很深。
“僥倖,僥倖。”
校長剛想說一句,你能考上政法大學是真的很厲害,不必這麼謙虛。
張世澤就十分謙虛地摘下棒球帽,“也就全國第十而已。”
校長:“……”
聽到校長跟陸靈犀的聲音,辦公室內等着的寧肖唐銘楊琳三人全都出來。
шшш▲тTkan▲¢〇
配合着攝影師拍照。
“陸老師,”校長手背在身後,側身與陸靈犀討論,“這小子全國第十,不去江大?跑去政法學院是怎麼想的?”
江大也不爭取一下?
陸靈犀不清楚。
直到楊琳先拍完過來,跟陸靈犀打招呼。
沉默片刻,給了校長兩個字:“十年。”
十年?
什麼十年?
校長摸不着頭腦,只覺得白蘞他們這一行人去江京上大學之後,越發令人看不透。
楊琳就站在陸靈犀身邊。
看了眼手機,她的手機也是黑色的,功能還挺多,以前那個手機只能發發微信打電話,夏啄玉就把他以前淘汰的手機給楊琳用了。
手機上,夏啄玉已經回覆了她消息——
【修剪損壞的根部,面積如果太大,建議用赤黴素補救】
楊琳看完,準備等會兒去市場上看看,買點赤黴素寄回去。
她向夏啄玉道完謝,然後收起手機,視線是在前方攝影師的身上,聲音卻很輕的,“老師,之前拿錢的那個人是誰?”
陸靈犀沉默。
楊琳看着陸靈犀,沒再繼續問下去。
等攝影師完全拍好,陸靈犀接了張世澤給她的請柬,往招生辦走的時候,纔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
校園大門口。
分享會結束之後,就不限制出入了。
楊媽媽跟在中年男人身邊,仰着脖子在人羣裡找楊琳。
楊琳皮膚白,又戴着眼鏡,在人羣裡不太起眼,兩人睜大眼睛,好半天在人羣裡找到楊琳。
“小琳是吧,”中年男人立馬揹着小男孩又抓着楊媽媽,走過來,笑眯眯地,“我是你於叔叔,咱們倆是第一次見面……”
他們攔住楊琳,也是爲了拆遷款。
只是楊媽媽看着楊琳表情有些尷尬,不自在地拿手別頭髮。
“楊姐!”不遠處,張世澤跟唐銘注意到這兒,張世澤中指轉着從聞其手裡接過來的籃球,“這是怎麼了?有地痞流氓找你麻煩啊。”
聞其站在張世澤身邊,朝楊媽媽二人齜牙。
並不是很兇。
但幾個高大少年,尤其寧肖,他站在最左邊打電話,只在說話的間隙一雙陰鬱的眼睛看過來,氣場很強。
他本身就是十五班最難接近的一個,這兩年被姜附離耳濡目染,氣場愈發的冷了。
中年男人立馬帶着小兒子逃也似的離開。
“楊姐,用我們送你回去嗎?”唐銘詢問。
“沒事,”楊琳搖頭,“我去市場買點東西。”
寧肖拿着電話。
手機那頭,是許南璟,在詢問寧肖海水提鈾這件事,似乎是聽到了張世澤的聲音,他略頓,“你們在幹嘛?”
“楊琳剛剛被人攔了,我們過來看看。”寧肖垂下眸子,言簡意賅。
掛斷電話。
張世澤將球利落地換了隻手,騰出來的手去攬聞其的肩膀,“楊姐這不行啊,我得跟蘞姐金館主說一聲。”
讓楊姐鍛鍊起來。
**
北城跟湘城現在有高鐵,也有航班。
白蘞跟姜附離是乘飛機去北城的。
開車八九個小時,飛機不到兩小時就到達北城。
明東珩沒有跟兩人一起過來,他還要去黑水街的鬥場,來接白蘞跟姜附離也是之前見過的熟人,佳豪酒店的總經理謝重飛。
謝重飛將車穩穩開到佳豪酒店,又把這輛車的鑰匙留給姜附離。
沒敢多留。給白蘞姜附離二人留的房間依舊在三樓,兩人房間在隔壁。
姜鶴沒跟着過來。
這幾天都跟在紀衡後面,帶着棋盤,把巷子裡的老老小小都殺了個無敵手。
現在巷子裡閒着沒事的老人們,看到這爺倆端着板凳就跑。
白蘞好不容易來北城一趟,自然也要看看書協,以及周文博。
過年時,周文博通過周文慶給白蘞帶了年禮。
這次來北城,白蘞也給他們準備了一些菸草。
她在前面跟周文博打電話,來得太突然,周文博都來不及準備,“你怎麼就回來了,我明天早上在書協等你。”
“好。”白蘞跟在大堂經理後面。
經理手裡拿着兩張房卡,打開白蘞住得這間門,側身讓到一邊,讓二人進去。
剛與周文博打完電話。
林光緒的電話緊接着打過來,“白小姐,您明天去總部嗎?”
白蘞站在套房的客廳裡,看姜附離去打開窗簾,纖長的身姿懶懶倚着桌子,另一隻手往後撐着桌面,“明天下午,上午有其他事兒。”
姜附離拉開窗簾,三樓,只能看到酒店樓下的風景。
他往後退了一步。
回頭看白蘞,白蘞剛跟林光緒打完電話,又慢慢同許知月那幾個沒有留在江京實驗室的人發消息。
漂亮的眉眼斂着,彷彿一副濃重的山水墨畫。
姜附離看一眼,狹長的眼眸稍眯,慢慢走過去,將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按住,低頭在她偏軟的嘴脣上親了下。
**
與此同時。
瑰色會所。
林光緒從外面走進包廂。
包廂裡,白啓明跟宋父站起來,向林光緒伸手,介紹自己:“林總,您好,我是白啓明。”
林光緒禮貌打招呼,“想必白總跟宋總都知道我們懸康在北城的計劃,懸康這是第一次在北城中心上線,我們的對接的是羅氏藥業,目前也拿到了北城市政的許可證明。”
羅氏,絕對是亞洲的龍頭藥業。
即便是不混醫藥界的白啓明,也知道羅氏的地位。
“當然,林總,”白啓明正襟危坐,朝身後的秘書看過去一眼,秘書立馬將白氏跟宋氏的宣發文件拿出來,“也請您相信我們白家跟宋家,我們強強聯合,攜手同進。”
林光緒目光滑過那份文件。
來北城之前,林光緒就調查過北城的情況,這白家跟宋家實力確實比較突出。
不過……
林光緒只搖頭,沒說話。
旁邊,年輕的女服務生給林光緒添酒。
白啓明意外,“林總是有什麼顧慮?”
“這事我也做不了主,”林光緒拿起酒杯,倒沒在酒桌上就將這件事應下來,“我們懸康的最高執行人明天會來我們總部。”
這算是給這兩位提醒,賣個好。
林光緒記掛着白小姐要來。
酒也沒多喝,回去準備迎接對方。
白啓明跟宋父將林光緒送上車,等着離開後,宋父才十分驚訝地回頭看白啓明,“懸康的最高執行人是誰?”
“不知道,”白啓明收回目光,眼眸微眯,“現在對外的就一位毛先生,但是……據說是黑水街出來的。”
懸康短短兩年內發展到現在這種勢頭,還能在江京混得風生水起,足以說明背景的強大。
兩人各自回家。
宋泯聽着宋父的回答,眉眼微揚,“懸康的最高執行人,是誰?”
“還不清楚,我跟你白叔叔明天準備去懸康總部一趟。”宋父慢慢脫下西裝外套,轉身,“到時候自然就知道是誰了。”
**
翌日。
上午,白蘞去書協參觀了展覽,讓姜附離把禮品袋給周文博。
禮品袋是白色的紙袋,並不重。
一直是姜附離拿着。
姜附離穿着一身運動服,臉上是黑色口罩,單手拎着紙袋,從容不迫地跟在白蘞身後,聞言便將禮品袋遞過去。
周文博還是第一次正面面對姜附離。
他不知道這人是誰。
只在對方那雙淡色的鳳眸看過來時,連忙彎腰雙手接過禮品袋,“謝謝。”
將白蘞送走後,周文博才擡手,擦擦額頭上的冷汗,給周文慶打電話,奇怪地跟他吐槽白蘞身邊的那個人。
聽完周文博的吐槽,周文慶謎之沉默,“那應該是姜公子吧。”
“姜?哪個姜?”周文博稍愣。
“知道高家跟向家吧,我跟你說過的學閥大門派。”周文慶開口。
周文博自然知道他們學術界的一些事,向院長可是頂級門派,“對,你說過那位向院長。”
“現在可不是院長了,”周文慶風淡雲清的,“昨天科學院的投票結束,姜少爺當選。”
“就是他?”周文博一副你在開什麼玩笑的口吻,“他那麼年輕!”
“是年輕了些,”周文慶嘖了一聲,“但江京興姜區,你知道是跟誰姓的嗎?”
**
北城。
懸康總部選址,靠近西部開發區。
白啓明跟宋父早早就來這裡,兩人都坐在休息室,由投資部經理接待。
三個人聊得熱火朝天。
三點半。
“到了?”投資部經理接到助理的電話,連忙起身,向兩位道歉,“白總,宋總,二位先在這裡休息片刻。”
白啓明跟宋父相互對視一眼,知道是那位幕後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