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徐聞縣登陸後,三個人剛走出小漁碼,臨高漁民開走的船聲還沒消失,就被一羣黑影圍上了。
三人立刻躲在了漁港邊的廢船邊上。
對面在用方言向他們喊着什麼。王南聽不懂,估計是在問什麼人,就喊了聲:“過路的”。
那邊的人也換了國語:“幹什麼去?”
王南說:“有事回家一下。你們幹什麼的?”
問話那人說:“我們是民團。你家在哪裡?”
王南被問的有點傷,家早回不去了,在這中國的大南方說自己的家在東北也沒人信,可說上海也沒什麼意思,頓了下,就喊了回去:“重慶”。
在臨高上船時,戰士們就問過漁民徐聞這邊的情況,王南知道徐聞這地方只被日本人強擄過一回,卻沒有佔領。
他就問了聲:“這邊還有日本人嘛?”
那領頭的回到:“你打聽這個幹什麼?”
王南迴答:“好繞着走”。
那領頭的說:“廣州灣那邊有一些”。
這個說法倒是路臨高的漁民說的一樣。
這時王南看到一個半大孩子的身影跑了出來,站在離他們二十來米外似乎看了着他們,就又跑了回去,隨後他到一個半大孩子用公鴨嗓子跟那人說着什麼。
那個問話的是個領頭的,這孩子是在用方言在跟他說:“叔仔,一個男的帶着兩個女的,前後都揹着包,每個人身上有都三把槍。男的手上拿大駁克槍,身上還彆着手機關槍,後面包上有把長槍,一個女的拿長槍,身上也有把手機關槍,另一個手上就拿着手機關槍,身上還背把來複槍(散彈槍)”。
領頭的也用方言問:“是不是日本人?”
那半大孩子說:“不是”。
那半大孩子又說:“叔仔,讓他們留把輕手機關槍給我”。
領頭的沒理他,對着王南喊:“有證件嘛?”
王南迴道:“有,怎麼給你?”
那半大孩子搶着回道:“我去拿”。
也不管他叔仔和王南同意不同意,一下子就竄了出去,王南倒沒注意這半大孩子走夜路如同白天一樣的跑過來,他不怕這些人有什麼動作,只是不想太麻煩而已。
李秀把證件遞給了王南,王南又把證件遞給這半大孩子。這半大孩子拿了證件又跑了回去,這時那邊點起了一隻火把,等看過了證件後,領頭的就讓身邊的人把火把都點了起來。
火把一亮,這下都知道對方起碼不是敵人。那個領頭人走過來跟王南拱手說道:“失敬了”,就把證件還了回來,李秀和二丫一見這人的禮節就知道這人可能不識字,卻也只能笑笑作罷。
王南與這個領頭人好好聊了一下,原來徐聞這裡到廣州方向走的路途非常不平靜,在廣州灣這一帶(後世叫湛江)現在還是法國人在管理。日本人在雷州半島上橫掃過兩次,搶了很多東西,也殺了不少人,只是很短時間就撤走了。
這一帶多數還是民團自我防衛,不光是防日本人防槍匪也常用來做民間爭端,都是動槍動炮的。徐聞到廣州灣再到吳川和茂名這一帶還沒有日軍,但陽江到中山沿海很多島嶼和碼頭都已經被日軍佔領了,他們這些民團主要就是怕日軍突然殺回來,特意安排人守在這一邊,他們也是聽到動靜就拿着槍跑了過來。
這個半大孩子到底沒要到槍,二丫給了他塊巧克力安慰了他一下,三人就告別了這個民團的人。
王南知道了這一帶的情況,就開始一路往東走。從徐聞縣走到海康縣(後世雷州),這路走的比較順,本地人看了一下三人的裝扮有些害怕,可看到李秀和二丫兩個女人時,也許是因爲日本人和土匪都沒有女人的原因,一般都迷惑的看着三人走過,並沒有什麼過激反應。
等繞過廣州灣走過了吳川進了茂名縣,氣氛纔有些緊張,等進了陽江時,就看到了大量的走日本仔(逃難)的人羣。進入台山時,時有鄉民比劃着提醒不要再往東邊走,江門那邊有日本人。
王南三人只是笑笑答謝,卻記下了,找到國語好的人打聽了下路,轉到恩平開始向江門鎮走去。
夜裡,找船渡過了譚江到了開平,三人就開始躲開人多的地方潛行。再往前走三十多公里就是會城鎮,那裡就已經駐有日軍。
入侵新會的日軍搶、抓、奸、殺把壞事已經做絕了。王南再次打聽路的時候,一個老師見到三人帶着槍,那兩地日軍做的壞事說了出來,說到親人被害時泣不成聲,三人聽罷默默無語就轉身離開了。
說什麼也沒有行動管用。
新會境內的水網已經非常密集了,中方軍隊爲了防止日軍深入腹地,鐵路都被挖成了大坑,公里也是一段段的,三人不得不從山腳下向會城走去。
這一路最大的麻煩是過這一條條江河水道,等進了會城鎮後,二丫看着鎮四周的河水說:“河太多了,這進去不是殺光了他們,就得殺到他們不敢追”。
這裡駐紮着日軍第23軍的一個大隊的部分兵力,有200人左右,還有一些僞軍和幾支其他部隊派駐在這裡的一些人。
三人找到了日軍軍營。傍晚時分,軍營裡卻已經燈光大開,王南遠遠的估計了下人數,他估的有點大,覺得有300人往上。
這個人數很難說殺得光。王南就沒有趁黑殺進去,而是找了幾個點,三個人遠近佈置一下,開始引日本人出軍營。
王南離軍營最近,他站在軍營正門口對着的衚衕裡,把20響的子彈全放在隨手可拿的位置上。準備好了,就探出頭來,對準50米外的日兵崗哨兩槍放倒兩人。
軍營裡嗡的一片聲音,裡面的人炸營一樣,沒半分鐘,軍營裡面就有士兵端着槍衝了出來。王南側身站在小衚衕裡,右手端着20響只露了雙眼睛,幾槍把這幾個士兵死倒在地。
隨後退後,從小巷子裡繞了個圈,站到了日軍軍營前的路邊上。
這次日軍等了很久,突然間衝出一個小隊來,50多個人衝過營門前的小路,直接衝進王南開槍的衚衕裡,快到王南剛纔開槍的位置時,李秀卻卡在離50多米的距離上在蹲牆角邊上拿着散彈槍開了火,連打五槍後,她就躲起來壓子彈。
日軍一下子打蒙了,立刻一部分人趴在地上的開槍還擊,另外一些人向兩邊展開。
王南立刻把槍伸出小巷子口,先近後遠,先把面對着他的幾個日軍士兵打倒在地。身子往巷子裡一退,快速的壓進去一彈夾子彈,再撥成連發,頭都沒伸出去,彈口對着牆邊就勾動了板機,槍口壓着從牆根一線一直掃到他印象中日軍跑散的位置,子彈打光了,王南轉身就往回跑。
這時李秀抱着散彈槍又閃出來打了五發,隨後她就穿着小巷子往二丫那裡跑。
等王南迴到他最初開槍的位置時,日軍已經忘了他在這裡開過槍,正一槍一槍打向李秀的位置。
王南不急着開槍,只是壓滿子彈,一手烏茲一手20響,蹲在橫巷子裡等着二丫的槍聲。
日軍軍營裡又跑出來兩個小隊的士兵,正準備左右分開包圍襲擊者,二丫的槍間隔均勻的連續響了5槍。
王南等二丫第5槍響過,站起來往前跨了一大步,身子微轉,兩把槍的槍口伸出衚衕口,板機一勾,槍口立刻噴出半米長的火龍,日軍在營區門口一下子跟割草一樣倒下了一大片。
七八秒後,王南往後一退,轉身與兩個女人匯合去了。 wωw●тtκan●¢O
槍聲響在新會縣城的上頭,明顯是兩夥人交戰的樣子,讓正常老百姓都躲在了家裡。
三人開始從衚衕裡繞大彎,往日軍軍營的側方轉移,穿過遠遠橫過軍營門口的路瞬間,三人看見那裡的日軍還是一片混亂。
等三人繞到軍營的側面時,軍營的日軍士兵已經搬出梯子開始趴在牆頭四處窺視。
三人沒有驚動這些人,繞到了軍營的後方,開始壓滿子彈,坐下來休息。
李秀掐着時間,半個多小時過去了,王南這才起身接近軍營,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他找了個民宅的房頂,先上去,又把兩個女人也拉了上去,她們這一夜就在這裡休息。把步槍留下來,他從屋頂跑了兩步,腳一蹬不遠的牆頭再一擰身,就跳進了日軍軍營裡。
這個軍營的後面的一排房屋是防疫給水部和水路運送隊駐在新會的士兵。
這些人都是不是作戰士兵,從前面看完熱鬧回來,見大隊士兵都出去了,看沒什麼可以幫上忙的,就回來睡覺。
王南等了一會纔開始摸進去房間裡,一刀刀的收割這些人的性命。
外面的日軍幾個小隊帶着僞軍已經散到縣城裡四處搜索襲擊者。軍營裡後面這排房子安安靜靜的,日軍留下來的絕大多數人都集中在營房的門口,開始搶救傷員和收斂戰死的屍體。死的留在原地,傷的就擡到軍營門口的房屋裡救治。
王南殺了兩個在軍營裡巡邏的士兵後,就對着明顯是指揮部的地方潛了過去。指揮部門口只站了一個哨兵,他緊張的看着門口的人,沒有注意王南從身後潛過來,就捱了兩刀倒了下去。
日軍幾個通訊人員正緊張的收發着電報,根本沒有注意到死神已經站到了門口,王南眼睛習慣了下燈光,就衝了進去,把幾個通訊人員全都殺掉。
隨後王南就把短刀收了起來,抓起兩把槍,從黑暗的地方向軍營門口接近。幾個日軍軍官已經勘察完開槍現場,正在聽手下報告傷亡人數中。
王南手中的兩把槍又響了起來,槍聲結束後,把烏茲一掛,快速的給20響換了個新彈匣,撥成單發,一槍一槍的往地上這些人身上補槍。
很快救治傷員的房間裡有日軍士兵拿起步槍開始向外胡亂射擊。
王南快速的穿過地上的死傷,路過時還有閒瑕給能動彈的人補槍,就又從軍營的正門走了出去。
出了軍營,他就開始跑了起來,向一切人影處開槍,隨後鑽進一條小巷子就不見了身影。
等周圍的日兵圍上來時,才發現這個小巷子是個死衚衕。
軍營裡的槍聲讓外面搜索的日僞軍不明就裡,派回來的查看情況的士兵看到軍營裡的慘狀後,立刻跑回去叫人。
王南就跟上了一個往外跑的日軍士兵。
等這個士兵把這一隊日僞軍都叫上,正準備往軍營跑的時候,王南趁着他們收攏到一起這個時機,一彈匣子彈送給了他們。
隨後又鑽進了衚衕轉到小巷子裡,轉了半天才從軍營門口這條路邊的巷子口露頭,卻又看到了一隊日僞軍剛剛跑過,王南從這些人背後一梭子打過去,又閃身不見了。
這一晚上,王南把20響的子彈幾乎打光才躲回去,他估計起碼打死了100人以上。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兩個女人開始在軍營門口狙擊裡面露出身形的人,王南就在四周找僞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