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 就算在宮外,也沒有這麼不講規矩的。
成妃瞪着眼睛差點叫出聲來,因爲她看到, 康熙一邊親還一邊向前擠。這就說明, 他不怕, 他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想, 而且對這種行爲早就習慣了。
至於良妃麼, 她不喜歡也沒有用。
康熙手裡還有孩子呢,她怎麼可能去推。稍一遲疑,嘴一堵上, 她就說不出話來了。
哦,那就不用了。
她忍了一會兒, 康熙自己放開了, 哈哈笑了起來, 又轉頭對八阿哥說道:“來,你也親親。”
八阿哥配合的對着良妃的臉啃了一口。
哈哈哈哈。笑聲更響了, 毫無忌憚。
他真是抽瘋了。
越是緊張的時候抽瘋,越是可樂。
良妃瞬間反應過來,她差點就當着孩子的面說出真話來了。雖然八阿哥才九個月,將來必然不會記得這些,可是也要避着他纔對。
於是, 她只瞪了康熙一下, 卻沒有罵他。
而他們身後的成妃, 卻是完全被刺激到了。康熙這種行爲根本就在證實一點, 他這幾個月來的安靜都是假的。
或許, 他根本就是故意在找機會重奪聖寵。可惡的是,良妃居然默許了他的行爲。
這麼放肆的行爲都被默許了, 只能說,她寵他。她是真的寵他。沒有愛哪來的寵?賤婢的家世那麼惡劣,這隻能說良妃的寵是真的因爲愛。
看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哪裡還需要局外人?
成妃頓時苦澀的咬起了脣。
她終於又一次的意識到,她不過是良妃安排的障眼法罷了。
過了一會兒,有人在扯她的手,她低頭一看,才發現七阿哥還在她的身邊。她突然回想到她也是要帶他出來玩雪的。
只可惜,地方被人佔了,她還受了這麼大的刺激。
她自認不想爭什麼要什麼,可爲什麼,總有人來刺激她?
是賤婢在提醒她,他也有存在感,還是希望她主動爲他鋪路?
不,她不能主動把八阿哥還給他。絕不能!
成妃感覺到內心深處惡毒的苗子在生根發芽,她覺得好可怕。可是這個直覺突然的就冒了出來。
它在提醒她,她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把八阿哥握在手裡。
只有這樣,即便將來賤婢知道了八阿哥是他所生,也不會做出危害她和七阿哥的事情。
可是,賤婢還那麼年輕,沒有八阿哥,以後他還有可能生下其他的阿哥。到時候,八阿哥就未必有那麼寶貴了。
除非……
想想烏雅氏的遭遇,成妃就有了靈感。
她知道該怎麼做了。
但現在還沒有到動手的時候,而且,她也不可以親自去做這麼可怕的事。
她只是沉默的抱起了七阿哥回房去了。
這邊的遊樂還在繼續。雪越來越大了,就跟鋪天蓋被一樣。良妃心疼孩子,把胤禩抱到懷裡,因怕他身上潮,又趕快帶他去換衣服。
康熙回房去和下人聊會天,看她們做做針線就到了傍晚。
這時候的雪已經落得有半尺深了,偏偏又下起暴雨來。肯定走不了了。而且也正好,良妃這趟出來,是有心玩幾天再回宮去的。反正這些日子朝事不緊張,就是在城外待幾天也不會影響到什麼。
只是,這晚上……
聽夏園既然接了駕,規矩就要跟着宮裡來。常寧當然不能留宿,耶克福熙和哈郎阿卻是要帶領內衛們值夜的。
成妃和康熙被安排在不同的廂房,總有一個人會等到聖駕。
良妃獨自進屋的時候,看到康熙一人在燈下襬弄棋盤:“你倒是悠閒。”
接下來她要和他說的事,恰好就應了眼前的景。
真是人生如棋,到了該爲八阿哥佈局謀篇的時候了。
去年哈郎阿與耶克福熙立功後,良妃便各自賞賜了錢和女人。重點是哈郎阿。良妃爲他指婚,安排了家世不錯的妻子,女方父親是理藩院的。而她現今十七歲,上個月已查出有孕,預產期就在明年六月。
哈郎阿有這樣的婚姻,他自己也知足了。
現在良妃想到的是以後怎麼辦。
是否該爲八阿哥提早準備一些人材,以便他將來奪嫡?
康熙聽到這兒已經懂了她的意思。內衛是皇帝的爪牙,他們的後人就應該爲八阿哥所用。最好是參照他們對付噶爾丹那一招,把人員都安排在各位阿哥以及他們有關人員的身邊。讓這些人滲透進每一個角落,到時候,所有阿哥包括太子的行爲他們也都瞭如指掌。
那樣的話,所謂的奪嫡就好比玩遊戲一樣的簡單。
其實,還有更簡單的辦法。那就是別讓這些阿哥長大,也就行了。當康熙的孩子死得只剩下八阿哥,這江山還能給誰?
只不過,良妃還沒有那麼狠心。而且,康熙當然也不想。那些人不僅是他的孩子,也可以留着給八阿哥建功立業,磨礪學習之用。
他們總有他們的用處,即便是成爲工具,也還是得活着才能發揮作用。
良妃的計劃很詳細,康熙聽到後面就有點吃醋了:“你這是來知會我,不是爲請教我的。”
她進步得太快了。快得超出了他的想象。她好拼命,好讓他心疼。
良妃對着他的表情冷笑道:“矯情,你又來灌什麼迷湯?”
康熙走過去挽着她把她拽到身邊來:“你看出來了?對呀,我就是在灌迷湯。”
這萬里江山雖然重要無比,然而,也不過是他拿來讓她高興的玩意兒。一旦這樣想,他就什麼也不顧忌了。反正所有人都認定了他是妖妃,那他當然要做點妖妃該做的事情。
比如,迷惑聖心。
良妃被他親了兩口就皺起了眉:“你又要幹什麼?”
康熙笑彎了眼睛:“我要把你留住,我要把你吃到肚子裡。”
良妃尷尬起來了,手一甩:“你起開。”
康熙一把抱住她不肯撒手了。
轉眼回宮後又是兩個月。
過了除夕和元宵節,就該爲八阿哥的週歲宴做準備了。相距二月初十還剩下大個半月的時間,康熙就在東偏殿忙個不停。
如意館新進了一批貢物,這一批卻很少有小孩子能用得上的,所以康熙便讓他們去找些地球儀,懷錶之類的東西,也可以爲孩子添加興趣做貢獻。
他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讓如意館的太監莫名其妙。哪有一個妃子對這些東西感興趣的。算了,他是寵妃他有理,不要去惹他。
康熙隨後又讓薩仁計算剩下的月例。七阿哥會比八阿哥早半個月過兩歲生日,他得送禮。而且要跟去年一樣比其他的妃子早才行。
他決定明天去找成妃。
忙完手邊的事,康熙決定小睡一會兒,嘎珞卻進來找他。
本來這話不應該直接跟他講,可是內衛們都知道康熙不是尋常人,直接跟他講,他也不會被打擊到。
所以,嘎珞就直說了,有人在康熙的菜裡放柿子蒂粉。
這種東西很特別,傳說是用來避|孕的。味道有點微甜。就算放到菜裡,也不會那麼容易被發現。比如說放到西紅柿炒雞蛋裡,誰會知道,只會當它是糖。
而他們發現它,也是因爲在竈邊有一點殘餘的痕跡。
康熙臉一扳:“在哪兒發現的?”
菜餚是從尚膳監過來的,問題當然出在尚膳監。可是到底是哪一宮的人下的手?
嘎珞又報出了一個名字:“是哈郎阿大人發現的。”
哈郎阿作爲良妃的隨侍內衛,的確有份管到這樣的事,可是柿子蒂粉明擺着是用來對付後宮的東西。
傳說服一次可以管用一年。
然而那些妃子們卻不知道這種偏方的作用其實很渣,甚至可以說,是錯的。
康熙懂哈郎阿的意思。因爲哈郎阿拿不準良妃是怎麼想的,卻想要幫他,所以纔會讓嘎珞來告訴他,讓他自己想辦法。
可是,那樣一來,目標可就大了。
從太皇太后,到佟貴妃,甚至到通常在恐怕都有可能。
誰叫康熙的敵人那麼多呢。
可憐她們白費苦心了。他卻不想搞得這麼複雜。
他對嘎珞道:“這個好辦。”
嘎珞皺眉:“外邊傳說這種東西吃一次管用一年,那下手的人未必會再動手了。”
康熙一笑:“這很簡單,你只要露出口風去,三天之內,誰要是不交出人來,我天天在菜裡下給她們吃。明天是柿子蒂,後天我高興就換成□□。不想吃的,我就派內衛上門去。”
老虎不發威,當他是病貓嗎。
這多簡單啊,野蠻粗暴又管用。
所有人!?
嘎珞嚇呆了。
他還真不怕得罪人啊。這是瘋了嗎。
就算妃子們不得寵,沒有辦法侍寢,可這麼幹的意義不一樣啊。
康熙理所當然的回答:“對,就這麼幹,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