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搏勝不見了紫虛,急喊:“虛妹!虛妹!虛妹——虛妹……”
大批的城防衛隊,在鯊府打手的指使下,跑步奔來,揮動如森林似的兵器,兇惡地向高搏勝進攻。
高搏勝一招“烈風掃塵土”,搶得一把大戰刀,就展開一場殊死的以攻對攻的廝殺。
激怒而憤恨的高搏勝,身如旋風怒卷,刀如砍瓜剁菜,殺得血腥四起,“哎呀”“哎喲”……叫聲連天。
皇帝看着刀光血影,聽着挨刀的慘叫聲,頓時感到肉麻,連連喊叫:“不要殺了!不要殺了……”
但他乃庶民裝扮,誰也不聽他的。
他身旁兩個貼身保鏢不哼不哈地保護着他,共同看別人打架,也覺得過癮。
盧繼古拉着皇帝,迅步離開了現場。
高搏勝終因敵衆我寡,砍得滿面被血濺紅,渾身汗水溼透,覺得:“殺也殺不完,這樣硬殺下去也不是辦法。越殺越時間長,越長越對妹妹不利。得以靜制動。先找着妹妹再說。”接着虛晃一招,倏忽一個“燕上藍天”,飛身上房。輕輕踏着瓦片,回到出事的地段。站在屋脊旁。心想:“找人問問我妹妹的去向。”細看,家家戶戶都關了門,一條街全是雜亂無章的傷亡人。由不得五內俱碎,魂蕩九霄。一汪淚水簌簌而下。站了片刻, 暗道:“若找不着妹妹,我回去帶兵馬來,非把這野蠻之國踏平不可!”
下到街沿,高聲:“有正義善良人家嗎,請開門。”
……
趙老伯開門。
高搏勝強力整作,恭敬說:“老人家,您好!我叫古龍。請問伯伯貴姓?”
趙老伯:“姓趙。”
高搏勝:“趙伯伯,敬請您告訴:剛纔強捆民女者,家住哪理,姓甚名誰?”
趙老伯:“你算找對了!進來說吧!”
高搏勝跨進門。
趙老伯關了門,輕聲說:“那是驃騎大將軍鯊子熊,和皇帝一起作的案。您惹不起,自認了吧。”
高搏勝:“謝謝伯伯!有筆嗎?請借我一用。”
趙老伯:“您坐下休息一會。”找出筆、硯、紙,放在桌上,說:“請用。”
高搏勝掏出懷中白色手絹,鋪在桌上。用筆蘸了自己衣上沾的鮮血,寫道:
強捆民女怒長嗟;憤劈羣匪躺滿街;速送嬋娟絲綢路,否則血洗帝庭階!
說:“我一人惹不起他們,但我去借兵,誓救我的親人!”取出一錠白銀,放在桌上。說:“感謝伯伯正義支持。今後,我還要重謝您老人家!”取出一枚袖鏢,叼起手絹。道:“我將此通牒,釘在外面當眼處。就此搬兵去了。”說着,就要出門。”
趙老伯:“不忙!這銀子,我絕對不要,您帶走!您渾身是血,就這樣出去,要成爲衆矢之的。”將手捧的一疊衣服,放在桌上:“這是我從軍時的軍裝。您換了,從後門走吧。”
高搏勝幾乎就要流淚,深深一拜:“趙伯伯大恩大德,小可日後再報!”接着就換了外衣。
趙老伯:“我幫把您這檄文,交給當官的。並請他們從大處着想,送回您的親人。您在哪裡等吶?”
高搏勝:“西鎮龍潛河畔。今傍晚近黑之前,我在那裡等待。若過時,我就搬兵去了。”
趙老伯:“唉!您的武功,堪稱天下第一。但是,一舉就殺了那麼多軍士。您雖是自衛,無可非議。但我,當兵多年,深知軍士的苦衷:無辜者、不幸者、被迫者居多啊……”
高搏勝:“伯伯言之有理!因此在下明白地告訴伯伯:我母親說:父母養育長大一個子女,十分不容易……” шшш ✿тt kán ✿¢ ○
趙伯伯:“是啊!”
高搏勝:“可是,子女長大了,不幸落在惡人手裡,性命就不如草芥……”
趙伯伯樂:“是啊是啊!”
高搏勝:“其中,有少部分成爲奴才,該死;有大部分被整爲墊背或炮灰,我們應該同情這大部分軍士。”
趙伯伯:“說得對極了!”
高搏勝:“所以,我們的武功,在廝殺時,儘管大刀闊斧,砍得遍地血流屍橫。但是,在分不清誰是奴才的情況下血戰,就只有一律按可擊傷者對待。伯伯您可以現在就去看那些‘屍’,一部分是四肢肩背皮肉傷,輕傷者已經走了;一部分是頭被擊昏,還躺在地上,最多再過一兩個時辰,就會醒來。”
趙伯伯:“是嗎!”
高搏勝:“這就是我武功冠天下的絕妙之處。”
趙老伯:“啊?”
高搏勝:“如果動輒殺人,死一大片,那不是武功,更不能稱爲什麼師,什麼家,什麼俠、神、聖、泰斗,而是不懂真正武功的劊子手。”
趙老伯:“哦!”
高搏勝:“伯伯您去看地上躺着的那些人,如果有一個不出氣,是死的;您都罵我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是不齒於人類的狗屎堆。”
趙老伯驚訝:“啊!”
高搏勝:“若是沒有死者,請伯伯不要再給第二人講。如果講,就說他們都死了。”
趙老伯笑道:“哦!您這麼一說,可敬!可敬!”
高搏勝:“啊!還須說明一下:萬一有個別因身體素質不濟,或是有宿疾,因此戰引發而亡者,到時我給予撫卹。”
趙老伯指桌上白銀:“有這銀錠,就足之夠矣!”
高搏勝:“另有一部分,我刀未至,他們就倒下了;或是他們互相碰撞而倒,就地臥下不起……”
趙老伯:“那都是倒下裝死。我作戰時,也曾常見。有人指責他們:給軍人丟臉。”
高搏勝:“不過,也不應指責他們。伯伯剛纔曾言:其中有無辜被強逼爲兵者,不願當炮灰者,還有不願以衆欺少者,不願助紂爲虐者……各有哀怨,趁機迴避,堪當同情。”
趙老伯:“您說得十分在理,使我肅然起敬!感慨不已。以後您若用得着我,請又來。”
高搏勝:“謝伯伯!後會有期。”
趙老伯:“等一下!看來,您是心地善良的豪俠。我就該真誠地勸告您。”
高搏勝:“敬請伯伯賜教。”
趙老伯:“您親人此時具體在何處,我猜測不出;您能推想到嗎?”
高搏勝搖頭:“心如濃霧,茫然不知。”
趙老伯:“那就是大海撈針,盲目瞎碰!所以,您這‘血洗帝庭階’,千萬去不得!”
高搏勝:“唔!敬請明示。”
趙老伯:“皇帝、鯊子熊之流,爲了防明刺暗殺,在皇宮、各府,隨時都佈置着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尤其有密密層層機關,動輒弓弩成陣地齊發、連發、輪流發,勢如猛雨;同時警鑼連響;衛隊多如亂蟻;盡是強弓亂箭,刀槍、火器、純網、陷坑密集。”
高搏勝:“啊!”
趙老伯:“我在沙場有功,回來後受封,爲先帝當過十年衛士。曾經有衆多高手,數次入內行刺,都是盲人騎瞎馬,每次都沒有一個幸運出來。”
高搏勝:“哦!”
趙老伯:“我看豪俠:對京城生疏,對皇家宮、府的佈置,更是一無所知。”
高搏勝:“是。”
趙老伯:“您雖非男身,但遠勝鬚眉,青年有爲。今後好時光還很長,不要一時衝動,盲目去那‘有死無生’之地。”